他想他得盡快搜出官逸和唐湘的下落,這兩人對她都是潛藏的大威脅。
雖然他覺得官逸應該不會這麼大膽,事敗了還敢潛在宮裡,但也很難說,狗急都會跳牆,尤其官逸不知何故武功猛然大進,這一戰他們竟沒能拿下他。
至於唐湘,之前中了他的毒,現在還可以好好的能跑能跳,哼,又不知是誰從中動了手腳!
他的心思很快的又回到官墨兒身上。白天她在忘憂殿裡有宮主保護,應該沒問題,看來,他要更加強院落外的護衛了。
乾脆去和老三要幾樣能防衛的機關,佈置在院裎保護她好了。紀無眠腦中不停思量著。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因為紀無眠沒有告訴官墨兒官逸謀反之事,反而讓官墨兒毫無防心。
所以,當官墨兒在與忘憂殿相鄰的花園裡,尋找要拿來當藥材使用的花草時,突然見到受了傷,看起來頗為狼狽的唐湘,也毫無警覺。
「唐師姊,你怎麼了?」她被嚇了一跳。
「哼,我怎麼了?看見我這樣,你很開心吧!」唐湘無法突破宇文所布下的重重包圍,逃不出宮去,氣怒驚恐之下索性鏟而走險,找上官墨兒。
由於宇文等人都認為忘憂殿是宮主的私人禁地,宮逸等人應該不會傻得往宮主的地盤跑,要是落在宮主手中絕沒有好下場,所以他們都沒料到,唐湘被逼急了,還真敢往宮主的禁地跑。
偏偏此時紀無眠等人正在後山追殺官逸及剩下的餘孽,因此忘憂殿這裡並沒有安排更多守衛。
「開心?開心什麼?唐師姊,你受傷了?」官墨兒嗅到血腥味,很快的上前,將纖指搭在唐湘的手腕上。
唐湘原本想擊殺官墨兒的,聽見她開口,便收起攻勢。
「幸好內傷還不算太重。唐師姊,你是怎麼受傷的?你等等,我這裡有新研發出的傷藥,原來是要先獻給宮主的,但你先服用,我再煉就好了。」
官墨兒從懷裡拿出一隻紫色的小瓷瓶,拔開瓶塞,倒出三顆紅色的藥丸。
「現在情況緊急,你先服下三顆,然後運功讓藥性散開來,之後每日早晚各服用兩顆就可以了。這些藥,唐師姊先拿著,我會再煉新藥,到時再為唐師姊送去。」說著,她把藥瓶交給唐湘。
唐湘蹙起眉,質疑的說:「你這裡面裝的該不會是毒藥吧?」
「欽,怎麼可能,唐師姊說笑了。」官墨兒早己習慣唐湘對她說話毫不客氣,也沒有發現唐湘的異狀。
「你不知道我怎麼了嗎?」唐湘心中不解,因此試探性地問。
「知道什麼?唐師姊你怎麼了嗎?你是怎麼受傷的?」官墨兒也覺得很奇怪,她怎麼會受傷,還這麼狼狽的樣子。
「宮裡最近出了事,首座護法沒和你說嗎?」唐湘又問。
「嗯,師兄是有說過宮主最近正在整頓宮務,教我別四處走添亂,師姊,你是因此受傷的嗎?是執行任務時出了意外?」官墨兒如此推測。
「哈!哈哈哈……」唐湘聽了大笑出聲:心裡怨恨的想,好個紀無眠,四大護法拚命追殺他們,這段時日滅了他們多少人,可是他回來後竟只對他的妻子說是宮主在整頓宮務!多輕描淡寫,多與世無爭啊!
為什麼她在被亡命追殺時,官墨兒這個賤人卻被無微不至的保護著,還這麼不知世事呢!
這一刻,唐湘對紀無眠和官墨兒的殺意更為堅定。
但就這樣殺了兩人,未免太便宜他們,她要讓他們死得很痛苦,悔不當扔!
唐湘眼中充滿了殘酷與怨恨。
「唐師姊?」官墨兒不懂她怎麼突然大笑。
「我沒事,我只是覺得首座護法果然很疼惜你,師姊很替你高興。」唐湘藏起心思,換上親切和善的假面具。
官墨兒聽了,臉有些泛紅,說:「唐師姊,你別取笑墨兒了。」
唐湘心裡冷哼一聲,又問:「你現在都在忘憂殿裡替宮主煉藥嗎?」
「是啊,我現在都幫著宮主研發、改良相關的傷藥,像師姊手上這瓶藥,療傷的妙用絕對不輸之前宮裡最負盛名的還元丹喔。」對於這一點,官墨兒是很有自信的。
「喔,比還元丹還強啊,墨兒果然厲害。」唐湘默默地服下藥丸。
接著,她運功讓藥性散開後,果然覺得胸口的郁傷消了不少。
這一掌,正是宇文對她下的毒手。
哼,晦明宮裡沒一個好東西,全都在騙她!想到宇文的欺騙,唐湘氣血一時往上衝,感覺一股腥甜的血湧上喉嚨。
「唐師姊,你現在不宜勞思過度,有什麼事都先放著,療傷要緊。」官墨兒敏感地察覺出唐湘的狀況。
「墨兒的醫術果然高超。」唐湘斂下層,很快的想到一個主意。
她來之前已看到宮逸所施的暗號,他們想從西口突破。
只要能從那裡逃出去,回到唐門,她就什麼都不怕了,唐湘想,家族一定會庇護她。
但在離開前,她要先看到紀無眠和官墨兒的下場!
「唉,不是我不想休息,可是我來之前,四大護法正在後山西口和叛徒有一場惡戰。」
唐湘悄悄打量著官墨兒,果然見到她臉色一白。
「雖然四大護法很厲害,但這次的敵手非同小可,我離開前,他們還打得不分高下呢。」唐湘唇角微勾,撒著謊。
「唐師姊,你說四大護法在後山西口激戰,是和誰打?師兄有沒有事?你看結果會怎麼樣?」官墨兒還是難免擔憂。
她對自己說,這次是四大護法一起,他絕不會有事的。
可是,萬一……要是他有個意外,那該怎麼辦?
「對方人不少,武功又強,你看我也被波及了,我在離開前,好像看到首座護法師兄和敵方的首領對了一掌,兩人似乎都受了重創。」唐湘說著謊言,想將官墨兒騙去當人質。
「啊,師兄受傷了?」這下官墨兒再也無法冷靜。「那怎麼辦?」
「這樣吧,我領墨兒去,你就能替師兄療傷了。」唐湘慫恿著。
「可是我不會武功啊。」她不知道她去了會不會替師兄添麻煩。
「放心吧,我們就守在外圍,若首座護法師兄真的受傷了,你可以盡快幫忙療傷,不然,我們就只是在外圍看著,不會有危險的。」唐湘以為官墨兒是怕危險,所以這樣勸說。
官墨兒想了想,道:「那師姊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藥箱。」
唐湘本來想阻止,但又怕阻止了會引起官墨兒懷疑,反壞了她的計劃。
「好啊,你快去拿,但別讓人發現了,到時他們不讓你去,可別說師嬸不講義氣。」唐湘低聲道。
「這是自然,我不會被發現的,唐師姊,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官墨兒也曉得紀無眠一定不希望她去,所以要避人耳目。
她悄悄回殿拿起藥箱,放了不少療傷的靈藥進去,臨走前,她想了想,然後打開一個瓷壇,之後,她將一支青竹管塞入懷裡,才迅速離去。
在晦明宮後山的西口,確實如同唐湘所說的,正在進行一場惡戰。
宮逸的親信裡有人倒戈,向宇文輸誠,因此官逸放出的暗號,也將紀無眠引至西口。
為了能成功脫逃,官逸之前不惜服下回天丹。回天丹顧名思義,有回天之力,能在短期內急遠增長數倍的功力。
但回天丹也是至毒之毒,若沒能在一定的時間內服下緩解的解藥,等回天丹強烈的毒性滲入五臟六腑,服丹之人就回天乏術了。
要不是被追殺得太急,又抱著背水一戰的心情,官逸不會服下回天丹。
何況,這已是他第二次服用了,這次就算毒性能緩解,他的臟腑連受兩次猛烈毒性的侵襲,只怕餘生也很難好過了,勢必難逃病痛不斷。
可是官逸很清楚,他若敗於四大護法之手,也是必死無疑。
反正都是死,他絕不願受到屈辱!
所以,在西口過上紀無眠擋道時,官逸很清楚,今日他與紀無眠勢必要死一個。
「如果晦明宮定要對老夫趕盡殺絕,老夫也不會讓晦明宮好過!」雙眸爆紅、神態瘋狂的官逸,對紀無眠怒吼著。
「哈,你已是窮途末路,手下的人馬也都被我們拿下了,你還有什麼能耐讓我晦明宮不好過?」紀無眠冷斥著。
「哼,紀無眠,你不用太囂張,老夫早就在宮裡四處埋下大量火藥,如今只要老夫發出信號,自會有人同時點燃各處埋藏的火藥,讓整個晦明宮爆炸,紀大護法,你說一旦爆炸,要有多少人為老夫陪葬?」官逸語氣陰狠地警告著。
「哈哈哈,可惜你是白費心機了,你大可把信號點燃,看晦明宮會不會有半點爆炸聲響。」紀無眠胸有成竹的說。
這都得拜司刑堂弟子之功,宇文及其他兩大護法早一步得知有火藥埋藏的消息。
他們已一一拿下官逸的餘孽,並帶人四處搜查,阻擋官逸想炸掉晦明宮的陰謀,那些火藥自然也都已被妥善處置。
而紀無眠是自願攬下抓官逸的任務,為了愛妻,他得確定官逸不能再對任何人造成危害。
四大護法中武功最高強的就是紀無眠,因此其他二人都沒有異議,反正誰愛打架就去打吧。
宮逸當然不信紀無眠的話,認為紀無眠是在騙他,但看到紀無眠一臉篤定的樣子,他心裡也有些不安了。
「你別後悔!」官逸怒聲威喝道。
「哼,我從不後悔!」紀無眠冷眸一凜,索命長劍已無聲無息的逼至官逸面前。
宮逸吃了一驚,急急往後退,提刀驚險的避過這突來的進襲,隨即不甘示弱地舉起沉重的九環刀,朝紀無眠狠狠的砍下。
鬼隱劍與九環刀交擊的瞬間,閃現著金光電火,他們兩人使的都是神兵利器,打起來更是不相上下。
官逸的九環刀刀勢猛烈霸道,速度卻不如紀無眠使的鬼隱劍輕靈迅詭,所以他幾次想用九環刀扣住鬼隱劍,都沒有成功。
九環刀刀背上的九個金環是專門為了克制長劍而設計的,只要敵人的長劍被九環刀的金環扣住,宮逸就能趁敵手無法動彈的瞬間,出掌擊向對方,重創至心腑。
之前,官逸已和紀無眠交過手,知道他劍法飄匆,迅若流星,所以官逸也仔細應付著。
他還藏著一手暗招沒用,就是冥寒掌,冥寒掌可以同時催動冰寒的毒性,與掌力一起灌入敵人體內,給敵人致命的一擊,到時敵人心腑受重創,又被猛烈的冰寒毒性侵入,就算是請大羅金仙來醫治,也絕救不了。
但冥寒掌所費內的力極大,以他現在的內力也只能擊出一次,所以是不成功便成仁。
因此官逸心想,只要紀無眠露出空隙,他就要以冥寒掌要了他的命!
這一招,他原想用在晦明宮宮主身上,哪知宮主根本沒有出面過,只是讓四大護法對付他,擺明了看不起他!
想到這裡,官逸的心神益發狂亂,手上的刀勢也更加猛烈狂暴。
紀無眠一宜小心戒備著,他不打算和官逸硬碰硬,所以邊觀察著戰況,邊尋找官逸的破綻,好出手制伏他。
他手上鬼隱劍的劍勢奇詭且迅如鬼火,那泛著青光的寒劍曾飲血無數,而且鬼隱劍還有個秘密,它是把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