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赤珠一點也不領情的撥開他的手。
「別碰?哈!落到本王手上,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是本王的俘虜,本王愛怎麼碰就怎麼碰。」安思巴噙著淫笑,恣意地在她凹凸有致的嬌軀上下其手。赤珠又羞又惱又怕地邊躲邊尖叫,安思巴樂得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她。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赤珠掄起兩枚小粉拳一陣捶打。
「嘿……」安思巴粗暴地將她扔在榻上,不懷好意地乾笑兩聲,將高大的身軀重重撲壓上去。
「不要!」赤珠大叫同,往旁邊一滾,從榻上爬起,拔腿就跑。
「想跑?你跑得了嗎!」安思巴從赤珠後腦勺狠狠揪住她的烏亮髮辮,將她揪回榻上,三兩下剝光她身上的衣物,餓虎撲羊般撲向赤珠……
一陣撕裂的痛楚,撕裂赤珠的清白,更撕裂她的心,她無言地閉上眼睛放棄掙扎,淚水濕了又干,干了又濕。
她內心對紅萼的恨,再添一筆。
赤珠雙瞳噴火,怒瞪著逞完獸慾倒頭就睡的安思巴咂了嘴又鼾然入夢。
此刻,她手上若握有利刀,定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直接捅進他的胸口,教他一命嗚呼。利刃……
她留意到安思巴下馬後,卸下佩在腰部的彎刀交給小廝,而方纔他猴急寬衣時,取出一把貼身短劍往地上一扔,只要撿起那把短劍,她就可以趁著這個禽獸不如的安思巴熟睡之際,親手殺了他,為枉死的桑瑪報仇,也為自己所受的蹂躪雪恨。
嗯!事不宜遲,不然他醒來就來不及。
赤珠打定主意,起身穿好衣服,躡手躡腳溜下床榻,趴在地上找,找來找去就是遍尋不著那把短劍,心裡不免犯嘀咕:奇怪?我明明看見他將短劍隨手一扔,這會兒也不知扔到哪去了?
赤珠喪氣地頹下肩膀時,餘光忽瞄見短劍就躺在桌底下,頓時精神一振,正要站起來走過去……
「你沒事趴在地上作啥?」安思巴不知何時起了身,從她身後冒出話來。
「嚇!」赤珠嚇了好大一跳,反應十分機靈地偷偷取下左耳環藏到袖子裡,謊稱:「我在找掉了的耳環。」她的意無意摸了摸左耳垂,以示所言不假。
「不必找了。這次本王從沖賽城幾個大戶人家的宅第搜刮不少珠寶首飾,明兒個本王派人把箱籠扛到你面前,隨你挑,想拿什麼就儘管拿。」安思巴豪氣地大手一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過來,本王有話問你。」
「……」赤珠默默走過去與他面對面坐下來。
「嘿!本王都跟你上床相好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赤珠。」
「赤珠?原來你就是南疆第一美女,阿札國的赤珠公主?今日一見,果真貌美如花,名不虛傳。」
「你過獎了。」
「實不相瞞,久聞你不僅人長得漂亮、彈得一手好琴,還能跳出曼妙的孔雀舞,才貌雙全。三年前,本王曾動過派人奉上大批金銀珠寶向塞廓單于提親的念頭,只可惜晚了一步,塞廓單于將你獻給格薩這臭小子。不過,世事難料,該是本王的終究跑不掉;事隔三年,本王還是如願得到你。只是,本王感到很納悶,莫非……格薩這臭小子寡人有疾,否則何以三年來你仍是完璧之身?」
「王並非寡人有疾,而是情有獨鍾。」
「哦?此話怎講?」
「在王的心裡,眼裡,只有紅萼沒有我。」
「你口中的紅萼,不就是當今王后,那從小到大來自大唐的公主?」
「沒錯!就是她。」
「傳聞格薩小子為了娶她為後,不惜對大唐開戰,夜襲安西四鎮,此事當真?」安思巴向她求證。
「傳聞屬實。」
「本王所認識的格薩為聞向來冷靜、沉著,沒想到竟也會做出這等衝動、魯莽的事。由此可見,這個紅萼必然有著傾城傾國這貌?」
「是啊!紅萼之美,連身為女人的我見到她,都忍不住要心動三分呢。」赤珠明知安思巴是個好色之徒,便故意在他面前盛讚紅萼的美麗,好教安思巴垂涎紅萼的美色,藉此拖她下水。
「照你這麼說,格薩這臭小子下以戰逼親這招險棋,不但娶了個美嬌娘為後,還多了個大唐皇帝老丈人當靠山?」安思巴越想越氣,碰地擊案而起,大肆咆哮:「豈在此理!這天底下的好處,全被格薩這臭小子給佔盡!」
「……」赤珠見狀,噤若寒蟬。
「你呢?堂堂王妃出宮,為何只見一名小宮女作陪,不見禁衛軍層層護衛?」安思巴壓制住火氣,吐出梗在心中的另一個疑問。
「因為……」赤珠心揪著悵然。
「因為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因為,我是畏罪潛逃。」
「哈!一個畏罪潛逃的王妃,搭上我這個朝廷全面通緝的逆賊?赤珠!我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安思巴發噱地打趣後,進一步問道:「只是,本王很好奇,像你這麼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到底犯下啥滔天大罪得潛逃?」
「我為了得到王的青睞,設下陷阱害紅萼墜崖,本以為除掉紅萼之後就可以如願得到王的寵幸,孰料紅萼竟死裡逃生,我擔心一旦東窗事發,就算不死也難光牢獄之災,因而匆匆收拾細軟帶著桑瑪連夜逃出宮。」赤珠有感而發,歎道:「唉!逃亡的日子不好過,一有風吹草動,我和桑瑪就宛如驚弓之鳥,拼了命的駕車趕路,只求離王越遠越好,結果沒被官兵抓到,卻被你抓來。」
「你意圖謀害王后未遂,罪名不輕,官府怎沒在菜市口或者街道貼出緝拿你的榜示?」
「真的沒有嗎?你確定?」這一路走來,赤珠主僕倆都不敢在街道上駐足停留,對於官府有油層有貼出緝拿她的榜示一無所悉。
「官府貼榜緝拿畏罪潛逃的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若有,本王的手下一定會據實報上來。」
「這就怪了。該不會李紅萼尚未清醒,王仍不知真相,所以未下旨緝拿我?」
「你放心,就算格薩下旨要緝拿你,還得先問本王肯不肯放人。」安思巴淡哼嗤笑。
「我很感激你願意庇護我,可如此一來,我不就得跟隨你東飄西蕩,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赤珠眸底閃過複雜的細微掙扎。
「怎麼,你不願意?」安思巴斜挑起眉眼。
「你呢?你當真願意就這樣像只喪家之犬似的到處藏匿一輩子?」赤珠聰明地不答反問。
「本王別無選擇。」安思巴一抹臉,頗有自知之明:「眼下本王實力已大不如前,若逞強與格薩的軍隊對陣交鋒,只有死路一條。」
「既然明的毫無勝算,那就來暗的。」
「你是說?」
「想辦法把紅萼抓來,只要紅萼落在我們手裡,王絕不敢輕舉妄動,到時候我們就拿紅萼的項上人頭逼迫格薩王拱手讓出王位。」
「這……格薩從小就是出了名的死心眼兒,至於他對紅萼的感情有沒有死心眼兒到肯拿王位換取紅萼的性命,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本王若把抓到紅萼王后的消息給傳了出去,勢必舉國嘩然,重創格薩的威信……」安思巴越想越覺得可行,點頭道:「你的計策不錯,值得一試。」
「那麼,你打算何時動手抓紅萼?」赤珠眼睛亮了起來。
「此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再說抓王后可不比抓那些富商巨賈,得從長計議,耐心等待最佳的下手時機才行。只是,在這之前,本王得先弄清楚一件事。」安思巴突然欺身上前,以鎖喉功狠狠掐住她的咽喉,瞪著三角眼惡聲惡氣:「本王殺了你的婢女,更強行佔有你,照理說你應該恨不得把本王敲骨吸髓才對,可你不但不恨本王,還反過來向本王獻計,說!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咳!你快放開我,我、我說就是。」未料到安思巴說翻臉就翻臉的赤珠被掐得脹了一臉紅,險些透不過氣。
「說吧!」安思巴鬆開手放開她,若無其事的撣了撣衣襟,重新坐了下來。
「咳……」赤珠握著脖子一陣猛咳後,坦言:「我承認恨你,但,我恨紅萼更甚於你。」赤珠咬牙切齒:「要不是拜紅萼所賜,今日我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為了報復紅萼,我選擇不恨你,並且與你合作,才會向你獻計。」
「原來你是想利用本王對付紅萼?」心中的疑雲散去,安思巴當下釋懷。
「不是利用,是合作。」赤珠更正。
「是合作還是互相利用都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們所要對付的目標一致。」
「你說得對極了。」
「赤珠,要是格薩真如你所言不愛江山愛美人讓出王位,本王若登基為王,將立你為後納紅萼為妃,日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騎到她頭上,換她看你的臉色。」
「君無戲言,臣妾謝王冊封。」赤珠噗通跪地叩謝,心底暗自盤算……等她當上王后,准教紅萼有吃不完的苦頭。
「哈……王后免禮!」安思巴將她拉坐在大腿上,不安分的兩隻手忙著在她身上遊走,赤珠身子一僵,咬牙忍住想一把撥開他毛手毛腳的衝動,她無奈的閉上眼,心在泣……阿扎國暫時回不去,忠心耿耿的桑瑪又死了,只能委身這個令她噁心想吐的色胚安思巴,來展開她的報復行動。
李紅萼,你等著瞧吧!
「王!請留步!請您等一下臣妾……」
「紅萼?」帶著數十驍騎背弓跨刀,浩浩蕩蕩出了宮門要去打獵的格薩王遠遠就聽見紅萼的呼喊聲,忙拉住韁繩策馬轉身,定定望著快馬加鞭飛奔至他面前的紅萼,他幾不可察地攢了攢眉,問道:
「這時候你不在寢宮午寐,追上來喊住孤有何事?」
「臣妾、臣妾要隨您出宮打獵。」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紅萼嬌喘吁吁地答著。話說當她用過午膳,擁衾閉上眼睛欲午寐時,忽聞小喜兒提及格薩王等一行人正準備要出宮打獵,她一聽,睡意全消,眸子晶然生光,掀衾下床著裝,騎馬直追,一直追到宮門外總算被她追趕上。
「可是你的身子骨在御醫悉心照料之下好不容易才調養好,禁不起任何閃失……」
「不會的,有王保護,臣妾絕不會有任何閃失。」紅萼笑得一臉甜地搶白:
「其實臣妾墜崖,除了飽受驚嚇以及挨餓受凍外,並未受傷。經過這一個月的調養,不僅完全復原,甚至還比以前更健朗;不信,請您好生端詳臣妾可有一絲絲病容?」
「……」格薩王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這張白裡透紅的絕色容顏,的的確確找不到一絲病容。
「話說回來,王,您可別忘了,您曾親口允諾要帶臣妾去打獵。」她提醒著。
「孤沒忘,只是孤認為『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下次吧,下次孤一定帶你同行。」
「下次?那不是要等很久!」紅萼不依地嘟起嘴,使出纏功:
「王,臣妾迫不及待想出宮體會打獵的樂趣,求求您帶臣妾一起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這……」格薩王斂眉沉吟著:大草原將是她下半輩子的家,讓她早一點摸熟這塊土地的地理、人文、風俗……等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再說,面對她的央求,格薩王實在無法、也不忍見她失望,於焉哂然一笑:
「瞧你,都已褪下鳳綃衣蝶練裙,換上全副獵裝,顯然有備而來,那就……好吧,孤答應讓你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