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串清亮、悅耳的笑聲從心園的一棵大樹下的鞦韆架飄了出來。
「再高一點……」坐在鞦韆上的少郡一再要求道,並不時發出興奮的叫聲。
「再高你就飛出去了。」邵宇華不敢太使勁地推著她,深怕用力過猛的結果,會不小把她給蕩出去,他可不想看她受傷。
「宇華,你怎麼突然做這個鞦韆給我。」少郡心想朝天空飛去的感覺真好!
「小依告訴我,她有個同學長得像個小女孩,喜好呢?居然也跟孩子一樣喜歡蕩鞦韆,所以我就做這個鞦韆給她羅!」他半是揶揄地說。
「誰說我喜歡蕩鞦韆的,我才沒有呢!」她臉紅地否認。
「我又沒說是你。」他捉出她的語病取笑道。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她別過頭去不肯理他。
看她噘起紅唇,氣惱的模樣,邵宇華不由得輕笑出聲。
「小姐、小姐,別生氣,明天帶你去看戲。」他柔情萬千的摟住她,把頭偏向一邊看她。
她「哼」一聲不領情地把頭又轉向另一邊,他也跟著轉過頭說:「今天帶你去放風箏。」
他一句話使少郡原本打算再轉向另一邊的頭再度轉回來。
「真的。」她開心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他寵溺的點了下她的鼻子。
「喏!」宇華從大樹後面拿出個色彩鮮艷的風箏。
「太棒了!」她高興地輕呼一聲,「這也是你幫我做的?」
「嗯!」他輕點頭,看她那麼高興,邵宇華覺得一切的努力都值得了。
「謝謝,真的謝謝你。」她感動的抱住宇華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她很高興自己愛上他。
「走吧!我們去放風箏,不過我不會,你要教我喔!」她右手拿著風箏,左手拉著邵宇華,往眼前的草地奔去。
「跑,跑快點!」邵宇華手拿風箏催著拿風箏線的少郡。
若是被別人瞧見了,鐵定跌破大家的眼鏡。一向大男人主義的邵宇華——邵四少居然替女人拿風箏,還玩得不亦樂乎哩!
「飛上去了,它飛上去了。」少郡興奮地看著在半空中飛翔的風箏。
「別停下來呀!手要拉動它,不然它會掉下來的。」邵宇華站在她身後叮嚀著。
「宇華,你這樣不行喔!越來越像老媽子了。」她故作一本正經說完,便一溜煙跑掉了。
什麼!?居然說他像老媽子!
「你別跑,讓我捉到你就完了。」他跟著跑上去。
「來呀!誰怕誰。」她邊跑邊回頭笑說,並且扮了個鬼臉。
這小妮子!邵宇華忍不住笑出聲,但腳上的速度卻不減反增。
霎時,心園充滿了許多歡笑聲,依稀可看到兩人一個追一個跑,互相追逐的影子。
「少郡,別看了。我們出去吃飯。」邵宇華拉起一直守在電視前的人兒。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孩子氣的女人,都二十五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愛看卡通。
「不要啦!人家還沒看完櫻桃小丸子。」她又重新坐回沙發。
真受不了!只好自己開伙了。邵宇華無奈地走進廚房準備替他們倆張羅些食物,得以填飽肚子。
好一會兒,少郡才看完她的卡通,抬頭一看沒邵宇華的身影,正感到疑惑。突然從廚房傳出聲響,她好奇的走進廚房。
一看到眼前的情況,她不禁愣住了。邵宇華在煮飯!她定定地瞪著他的背影,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有蛋炒飯,你吃不吃?」他回過身瞧她。
「吃……吃……」她呆呆地點頭,看他俐落地打著蛋,她不禁發出驚歎聲,她連打個蛋,蛋裡都會有蛋殼呢!而他居然這麼熟練。
邵宇華簡直啼笑皆非,這麼簡單的動作,竟博得她如此敬佩的神情!
吃完飯後,邵宇華在廚房裡清洗餐具而少郡則在游泳池邊散步,原本她是打算要洗碗的,可是沒五分鐘,邵宇華便接手了,因為她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竟打破了十個盤子五個碗。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呀!她原本是想洗碗精倒多一點,碗也洗的較乾淨。誰知,她手不小心一滑,那碗就像在空中畫拋物線一樣,直直落在放置碗盤的藍子。而她正想去處理時,腳又被椅子絆了一下,就把藍子給推下去了;而邵宇華看到廚房的慘狀,二話不說便把她請出廚房要她以後別再靠近一步。其實她也很努力想去做了,但就是做不好又有什麼辦法。
兀自想著事情的她,絲毫沒注意到在她面前地上的那灘水。她一踩到水,整個人就重心不穩的滑落游泳池裡。
落水聲伴隨著尖叫聲同時響起。
在廚房洗完餐具,正走入客廳準備休息的邵宇華,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心漏跳了一拍,臉色發白的匆忙跑向游泳池的方向。
等他救她上來,隨即把她放在一旁的躺椅上。
「有沒有怎樣?」他緊張的問道。
她搖搖頭,剛才連吃了好幾口水,感覺鼻子好難過。
他看她平安無事才鬆了口氣,但是一股怒氣隨之衝了上來。
「你是白癡啊!明知道自己不會游泳,還跑來學人家夜泳。」他朝她大吼。總有一天,他會被她嚇出心臟病來。在廚房洗碗,她有辦法把所有的碗給摔破,嚇得他馬上把她抱出來,怕她割傷。現在卻又學別人夜泳而且差點就淹死。依他看,她還沒淹死之前,他就先翹辮子啦!
「我才沒有。」少郡放下摀住口鼻的手,替自己辯解:「我只是不小心滑倒才跌入游泳池裡的。」
對一個連走平坦的磁磚路都會跌倒的人,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他抱起她進屋內走上二樓她的房間才把她放下來。他命令著:「把濕衣服換下來。」
「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好冷!她就快凍死了。
少郡飛快地衝進浴室洗了個戰鬥澡,換了一套白色休閒服出來。如果不是遠方傳來打雷的隆隆聲嚇著了她,她大可以舒服的躺在浴缸裡泡熱水澡。
她洗澡速度這麼快!?邵宇華微微挑高劍眉。
「晚……安。」她勉強從嘴角吐出這句話,不想讓他看出她的恐懼。
轟隆!又是一記又大又響的雷聲,少郡嚇得臉色發白。
怎麼臉都白了?邵宇華訝異的看著她。
「你怕打雷?」他問。
「不……不怕!」她緊咬著下唇,倔著臉搖頭。
上次被宇華知道自己怕黑之後足足被嘲笑了好幾天,這次若再讓他知道,那他豈不是要嘲笑她好幾個月。
「好吧!晚安了。」邵宇華揚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真的走開了。
少郡心想一定能度過這次難關的。她跑到床上躲進棉被裡把自己包得緊緊的,手捂著耳朵,心中好恐懼,好害怕地等著雷聲打下來。
結果除了滴滴答答的雨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正當她想放寬心睡時,突然響起一記雷聲差點沒把她給活活嚇死。
受不了了!少郡推開棉被,抱著枕頭,飛快的跳下床,連拖鞋也沒穿,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就快五分鐘了。邵宇華坐在床上靠著床頭看著表,在心裡默數著。
五、四、三、二、一,時間一到,果不其然他的房門突然被撞開,一個人影筆直朝他衝來,在他床前站定。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顏少郡,此刻她正尷尬的站在邵宇華的床前,早知道剛才就不該嘴硬,看吧!現在可糗大了!她垮著一張俏臉愁苦的想。
「有事嗎?」他明知故問。
「我……你……」她不自在的磨蹭著。教她哪開得了口要他收留自己一晚,但她實在又沒勇氣自己回房獨自睡。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突然又響起一記雷聲,這次聲音近得就像打在她頭頂上一樣。她都快腿軟了;少郡死命的抱緊枕頭想藉此減少些恐懼,然而她的身子卻仍是抖得不停。
當她的腳軟了一下,邵宇華的心也跟著一緊。他快速的把她抱到床上,將她摟進懷中想幫她減輕恐懼。
「傻瓜,怕打雷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幹嘛死不承認?你看,把你自己給害苦了吧!」他愛憐的說。
「我怕你笑話我嘛!上次我才告訴你我怕黑,你就一直取笑我了;若再告訴你我怕雷聲,你豈不是要笑死了……」她的眼皮逐漸下垂,語音越見模糊。他的胸膛好溫暖、好安全,被雷聲折騰好一會兒的她完全放鬆自己依偎著他睡著了。
這麼快就睡著了,邵宇華低頭看他懷中的人兒,也感到一股倦意襲向自己,他緩緩的合上雙眼,下意識地把她摟得更緊,嘴角逸出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少郡,門鈴響了,去看看誰來了。」邵宇華從廚房裡探出頭喊。
自從上次做一次飯給她吃後,她就再也不肯吃外面的東西,每天都嚷說要吃他煮的,害他從此就一直扮演著「家庭煮夫」的角色。不過他倒也甘之如飴就是了。
少郡依依不捨的將自己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站起身往門口走去,一打開門便見有個美人提著行李站在門口。
她認識這個美人嗎?少郡低下頭不停的思索,最後確定自己真的不認識眼前的人才開口問——
「請問你找誰?」
眼前的女人露出個柔媚的微笑,「我找邵宇華,他應該在這兒吧!」說完,她就逕自走進去,絲毫不把少郡的呼叫聲當做一回事。
倒是在廚房的邵宇華一聽到她的驚呼聲馬上跑了出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任琳!?你怎麼來了?」邵宇華驚訝萬分的看著站在客廳裡美艷的女人。
「宇華,我好想你喔!」任琳一見到他,立刻熱情如火的摟著他的手臂。
邵宇華還是和往常一樣,對女人應付自如。他帶著一抹迷死人的微笑,輕輕地問道:「任琳,你不是出國去處理公務了嗎?」
「都處理好了,人家一回國馬上就來找你,結果你公司的人告訴我,你去度假。我想你一定會在這裡,所以就來找你了。」她伸手一指,指向一直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少郡,「她是……?」
「她是顏氏企業總裁的寶貝女兒,也是我的未婚妻——顏少郡。」他走到少郡身邊拉起她的手,「我飯都弄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少郡微微掙脫他的手慢慢向後退,「我不餓,你和任琳小姐吃就好了。」說完,她急急的往門外奔去。
「宇華,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任琳拉住欲追出去的邵宇華。
「什麼事?」他心不在焉地問,眼睛不時地往外瞟去。
「我知道你和顏小姐會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但我也想待在這兒。我不會待太久的,等我處理完我爸在此地的一些瑣碎事物後,我就走。」任琳說出部分事實。她真的想不到她才出國不到二個月,一回來男朋友便和別人訂了婚,這教她怎麼甘心?那她這三年來所做的一切努力豈不白費?
「這……」他遲疑了一會才點頭,「好吧!對了,你肚子若餓了,我廚房裡有準備飯菜,你先去吃。」不等她回應,他人已經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任琳被他的話嚇得下巴差點脫臼,她沒聽錯吧!?宇華竟可以為那女人進廚房煮飯,看來那女人在宇華心中的地位肯定不小,否則宇華又怎麼會為了她而心神不寧?有如此強勁的對手,看來她得加把勁,必要時她將不擇手段把邵宇華搶回來。
「怎麼?不開心呀!?」邵宇華由遠至近的跑到少郡身旁喘口氣問。
剛才看她一聲不響的跑出去,害他以為她要離開他,嚇得他連忙追了出來,結果在游泳池畔沒看到她的人影,他不由感到一陣心慌,直到發現樹下似乎有人在蕩鞦韆,他才放下心朝她跑去。
「哪有。」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鞦韆,淡淡地否認。
「你別誤會,我沒叫任琳來。是的,任琳她的確是我的女朋友,但……」他心急的想解釋,但他卻不明白自己到底要解釋什麼,為什麼要跟她解釋這麼多;對於女人對他的誤解,他從來不曾想替自己解釋些什麼。女人!善妒是她們的天性,反正他是來者不拒,善妒者不留。但對少郡,他卻例外了。
「我沒誤會,我也沒資格誤會。你花心,你有眾多的情人,這些我早知道了。」她只是沒想到當真正碰見了,她的心居然會那麼痛,痛得她好想放聲大叫。
她明明那麼在意卻偏偏要佯裝不在意的模樣,揪疼了邵宇華的心,他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好默默的站立在她身旁。
而少郡也無意再開口,輕輕搖著鞦韆。良久之後——
直到任琳在屋子裡等得不耐煩,出來找他們才打破沉默。
她伸手親密的挽著邵宇華的手臂,嗲聲嗲氣地說:「宇華,你還沒告訴我,我要住在那間房間。」她那對凌厲的眼光也順勢地瞄了顏少郡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任琳要住在這兒!?少郡感到些許訝異但她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一臉不關她的事的繼續蕩著鞦韆。那女人既然要她在乎,她就偏不在乎給她看。
「你要那一間就睡那一間,隨便你。」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少郡的身上不曾移開,根本不把任琳當成一回事。
「你幫人家提行李上樓嘛!人家又提不動。」任琳不甘受冷落地搖搖他的手,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不……」他正要一口回絕她時,少郡卻截斷他的話。
「你去幫她。既然留人家下來,總得幫她提一下行李吧!」最好快滾出她的視線,看他們親親我我的,她都快吐血了。
「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我一個人待在這兒不會有事的。」她拒絕宇華的好意。
怎麼還不走,少郡斜睨仍站立在她身邊挺拔的身軀。他再不走,她恐怕會被兩道足以殺死人的凌厲目光活活地射死。
「不,除非你進屋我才進屋。」他相當堅持。
他真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少郡在心裡直歎氣,看來她若不妥協恐怕會被人活活瞪死。
她跳下鞦韆一句話也不說的往屋子走去,把他們拋在後頭眼不見為淨,深怕自己會一時衝動地把任琳半掛在邵宇華身上的身體給推開。
邵宇華見狀又欲跑到她身邊,不知為何他總得看到她在他身側,他才能夠安心。彷彿他若不這麼做,總有一天她會離他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不!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正當他要跑向前去時卻發現有雙手緊拉著他不放,「任琳,你放手。」任琳怎麼總是在拉著他。
「我不放。」她好恨,他居然一連兩次欲丟下她都只為了那小女孩,顏少郡到底有哪一點比她強?到底有什麼魅力能使從不追女人的宇華急急奔向她身邊?她真的不懂。
「放開。」他不耐的將她推開,對於其他的女人他可沒有多大耐性,他快步的跑進屋裡。
被他推倒在地的任琳哀戚地望著宇華遠去的背影,他居然這麼重視顏少郡,重視到對她不屑一顧,對她三年來的付出於視無睹。不!她絕不會輕言放棄,絕不!她爬起身隨後跟進。
奇怪!人怎麼不見了?邵宇華一進屋沒見到少郡的人影,不由得納悶。可能在樓上吧?他走上樓準備找她好好談清楚,卻被身後的任琳喚住。
「你到底要怎樣?」邵宇華轉過身不耐煩的吼,她是故意要和他作對是不?
「你愛她嗎?」任琳心痛地問宇華,他的一切反常舉動使她不免懷疑他是不是愛上顏少郡。
「愛……?」他喃喃自問,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是不斷自問自己到底是不是愛她,但……卻仍弄不清楚,他也就不再想它了;他對於他們倆目前的情況感到非常滿意,不想讓任何事物破壞他們,當然也包括人。
「你管得太多了。」他冷冷地擱下這句話便上樓去了。
看來連他都不清楚他自己對顏少郡是否有情,那麼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她得意的想。但他若對顏少郡有情,她該成全他們嗎?這想法馬上就被她給抹殺掉,不可能的!宇華這麼花心,怎麼可能為了顏少郡而放棄所有的情人?絕對不會。
「少郡。」邵宇華輕輕推開房門,看她一個人趴在窗邊沉思,於是走向前去摟她入懷。
「想什麼?」宇華輕聲問道。
她輕搖頭,「你還沒吃晚餐吧?」她想他剛才在自己跑出去之後也跟出去,似乎沒吃東西。
「當然囉!你沒吃我那敢吃!」他可憐兮兮的說。
「少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想令我愧疚啊?」她輕捶他胸膛撒嬌地笑說。
「豈敢。」他聳肩。
說歸說她到底也捨不得宇華餓肚子,她推他往門外走去,「剛好我肚子也餓了,你剛才燒得那些菜應該還在才對,我們下樓去吃吧!」
「好。」邵宇華轉過身化被動為主動地摟她,兩人開開心心地下樓。
真漂亮!看到桌上佈滿了許多美食佳餚,少郡不禁傻了眼,這些菜色比起大飯店的食物絲毫不遜色,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少郡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挾起一口菜嘗嘗。
「你的手藝真好,和餐廳主廚不相上下耶!」她連聲讚歎。
「真的!?」宇華開心地問。
「騙你幹嘛!」她索性坐下來,大飽口福。
看她吃得那麼高興,他也感染些喜悅。雖然這些讚美的話,他已聽了不下百次,幾乎可以說是麻痺了,但對於她的讚美,他卻有著前所未有的狂喜;照顧她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好到令他想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照顧她。
少郡口中咀嚼著菜一抬頭眼睛便對上一雙深邃含笑的黑眸,她將口中的菜吞下後問道:「你怎麼不吃?你不是肚子餓嗎?」她夾些菜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上,「快吃,很好吃喔!」
「我……」宇華不知該如何說出心中的感覺。
「宇華。」任琳不知何時已站在餐廳,「我剛好餓了,給我吃好了。」她靠近他身邊坐下,拿起他面前的一碟菜,優雅地吃著。
邵宇華不理會她,「少郡,你怎麼都不吃魚?」他注意到每盤菜她都有嘗過,唯獨有魚的那盤不曾動過,他感到不解。
「因為魚裡頭都有刺,我又挑不乾淨常常被魚刺噎到,痛死了,從此以後我便再也不敢吃魚了。」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這樣是不行的,魚的營養最足夠了,你一定得吃,看你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風輕輕一吹你就被吹走了。」他有點氣她不會照顧好自己地略帶責備道。
「不要,我才不要被噎死。」她抗議著。
「不會的,有我在你不會噎死的。我幫你去掉刺不就得了。」他柔聲勸道,並真的挾起一塊魚肉替她去好刺又仔細的拿到眼前檢查一次,確定真的沒刺才放在她的碗中。
「快吃啊!」說完,他又再度挾起一塊魚肉替她去掉刺,絲毫不覺得他這麼做有何不妥,但另外兩人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
少郡不想令他失望和生氣,只好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而任琳看到眼前的情況,腦子全部混亂成一片。她真的不敢也不想相信邵宇華對於顏少郡竟是如此的疼惜,而他眼睛在看到顏少郡時所出現的柔情狠狠地刺痛她的心,他對他那一大票情人不曾如此過,而對她亦是。
不想看到他們親密的模樣,任琳霍然站起來說:「我回房休息了。」丟下一句話便像在逃離什麼似的跑開。
他們面面相覷還不瞭解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突然跑回房去而晚餐又沒吃多少?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愛自己?到底是為什麼?任琳跑回房間將自己跌在床上淚流滿面不停的自問。
她知道他不喜歡女人吃醋,所以她對於他的情人總是面帶微笑,有誰知道當時她的心正在淌血。知道他不愛受人拘束,所以對他的行蹤從不過問;知道他不愛女人總依賴著他,所以她學會獨立……在她為了他改變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之後,她得到些什麼?
「哈……哈……」她哀傷的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了。」她喃喃自語,接著又仰頭狂笑。
好半晌,她的心才漸漸平靜也開始思考著許多事,想著想著她似乎想出了結果,只見她慢慢踱步走到窗前不經意瞥見在不遠處有棵大樹,樹下似乎有人躺在那兒看星星。
他們相依相偎的樣子,像極了一對相知相守的戀人,任琳心痛的咬住下唇抬頭看向天空。
「老天爺,你對我好不公平。」她輕喃,閉上雙眼眼角緩緩流下兩行清淚。
哭了整夜任琳紅腫的雙眼直到隔天晚上仍清晰可見,她走下樓梯看見顏少郡一人獨自坐在沙發上不由得感到疑惑,她在少郡的旁邊坐了下來看她專注的盯著電視的螢幕不放,到底是什麼節目這麼好看?好看到她渾然不覺自己就坐在她身邊,待她仔細一看——
「櫻桃小丸子!?」她驚呼一聲,有沒有搞錯!?這不是小孩子在看的嗎?一個二十好幾的女人竟也迷這個!
任琳的驚呼聲成功地吸引少郡的注意,「任小姐,你也看嗎?」她的雙眸霎時射出亮眼的光芒。
任琳一聽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她又不像她永遠長不大似的,幼稚!
「我不看這種節目。」任琳不屑地說。
「這樣呀!」少郡的雙眸馬上黯淡下來,她還以為她找到了「同伴」哩!
不理會她失望的表情,任琳先看了看四周然後開口問:「顏小姐,你看到宇華了嗎?」
少郡的眼睛雖依舊盯著電視不放,但也還騰出一點心思在她的問話上。
「你別叫我顏小姐叫我少郡就行了,宇華剛從公司回來,現在躲在書房裡不知在做啥?」她有些抱怨,以往他都會陪她看電視的,但今天他卻反常的待在書房,問他話他也不回答。
這女人的腦子可能有問題,看卡通已經有夠奇怪了,而她居然要自己叫她少郡就行了,她到底搞不搞得清楚?她們是情敵耶!可不是朋友。
任琳忍下想翻白眼這個不文雅動作的衝動,伸手拿起遙控器關上電視,準備和她好好談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