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劍惹紅顏 第八章
    熱鬧得像在辦廟會般的婚事巳過,蒼劍之主正式娶妻的消息像風吹燎原,很快地散布出去。

    不過許是因為成親那幾日,蒼龍堡也開門見山地言明,之後必須讓他們小倆口好好相處,培養感情,因此後來大多數訪客,都僅只送上遲來的賀禮,而不再求見道喜。

    至於堡內的兄弟們,他們紛紛收斂起先前的囂張行徑,不再成天拉著冀桓城或花裡,打擾他們夫妻相處。

    花裡搬出客房,住進了冀桓城的院落裡。在堡內兄弟們的精心重新翻修下,這裡已不再像過去冀桓城獨居時的枯燥院落,除了練功的空地,陳設簡易家具的主屋外再無其他,而是搖身一變,成了一處舒適的居所。

    外邊的院落空地上多了新栽的花草,廊下多了兩人份的桌椅,供他們夜下談心賞月,而屋內則是辟建出新房與小廳,讓花裡這個小姑娘能有舒適些的空間。

    新添的家具令房內的色調起了變化,不再如冀桓城過去逃避著傷痛的日子那樣,僅是一成不變的暗褐灰白,除了蒼劍的青紋顏色之外毫無變化,花裡為這新房擺上許多花草裝飾,亦將天城隸滿等堡內兄弟們送她的擺飾放在房內,甚至掛上幾幅畫軸,使房裡多添了幾分生氣。

    不過,在這間新居裡,最熱鬧的地方,還是當數冀桓城與花裡的新房了……

    “呀……啊啊……桓城……現……現在是白天哪……啊呀……”

    “不論白天……還是夜裡……現在都是我倆剛成親的口子!哈啊……裡兒……你的聲音真甜……”

    ……

    沉重的喘息聲逐漸平息,冀桓城托著花裡的俏臀輕輕挪動她,將她放到了床榻上。

    “沒事吧?裡兒。”冀桓城有些擔心地拍了拍花裡的頰。

    他也真是不知節制,每回歡愛總將花裡折磨得沒了力氣。

    “我……酸疼……”花裡握住冀桓城的手掌,拉著他在自己臉上廝磨了幾下,才心滿意足地放開。

    “抱歉,我本以為歡愛幾回之後,就不會這麼不舒服了,沒想到……”冀桓城面有難色地撫過花裡的嫩臀,只見她身上四處是自己的啃咬紅印,沾著愛液的雙腿間,微微顯露的嫩蕊還帶著紅腫。

    每次他總告訴自己、得在求愛時溫柔些,考慮一下兩人的體格差別,不然花裡就得辛苦地忍耐他的粗魯,偏偏只要一進入花裡的甬道裡,他的欲望就會不受控制地肆虐起來……

    “也許我真該聽天城大哥的話多吃點飯,等我身子骨再健康些,就不會……”花裡臉紅紅地悄聲道:“就不會老是讓桓城……進來得那麼難受。”

    她也是很享受冀桓城帶給她的歡愉的,偏偏冀桓城生得高大,而她個頭太過瘦小……

    “你是該讓自己健康些,但絕對別因為這事而勉強自己。”冀桓城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頰,“要克服這事,我們有的是其他辦法。”

    “什麼辦法?”體形差異是天生的,花裡不懂,除了自己長個幾歲,讓身子再發育得好一點之外,還能有什麼方法可想?

    “關於這個……”冀桓城猶豫了下,仍是起身至房內木櫃旁,取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什麼啊?”見冀桓城將瓶子遞給自己,花裡有些納悶地接過。

    “這是……隸滿他們幾個兄弟送的。”冀桓城爬梳了下汗濕的劉海,俊臉上透出一股淡淡暈紅,歎了口氣後,他才續道,“說是讓我們夫妻在享受閨房之樂時能夠更盡興的膏藥。”

    “咦?”花裡的頰上飛過羞紅色調,握著瓷瓶的手差點就要滑掉。

    什麼?享受閨房之藥的膏藥?

    “其實……成親前我們在園裡親熱時,因為他們剛巧到我屋內找人,想跟我商量一些事,結果……就因一牆之隔,所以將我們親熱時的事都聽了去。”

    正因為如此,所以天城隸滿他們才會知道他與花裡之間的這個私密問題。

    “什麼!”花裡這下真是漲紅臉了,“天城大哥他們聽見了!”

    天哪!虧她還特意拉著冀桓城躲起來,結果根本沒用嘛!

    冀桓城苦笑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他們貼心,還是該找他們教訓一頓,總之,你叫疼的事讓他們知曉了,所以才會送上這膏藥,說是……能讓我們好好享受魚水之歡。”

    由於他是蒼龍堡內最早成家的人,所以他與花裡的一舉一動,都成了堡內兄弟們閒磕牙的題材,人家對他們夫妻倆的事,可說是關心得過了頭。

    那天晚上鬧洞房時,兄弟們也是鬧得毫無節制,逼近天亮才放他們休息,而且帶頭的,還是好久不見的堡主,以及黎子敘這個專門助紂為虐的副堡主,花招百出,幾乎是前昕末見。

    “這……我想他們真的是好意,可是……”床笫之間的私密事被人知曉,即使大方如花裡,也會不由得感到不好意思。

    該說這群兄弟們閒過頭嗎?

    八成是最近副堡主沒派他們出去辦事,讓他們沒有活動筋骨的機會,閒過頭了吧……

    倒是,自成親之後,他們真的很少再來胡鬧,想來還算是貼心的了。

    “至少他們還顧著你這小姑娘臉皮薄,沒當面提起。”冀桓城苦笑道。

    “他們大概是怕讓我感到害臊,然後被你拿著蒼劍追殺吧!”花裡忍不住也跟著迸出笑音。

    “也許吧!”冀桓城的眼光投向了擺設在壁邊木櫃上的蒼劍,淡淡一笑,“不過,平時開開玩笑,無傷大雅,但我萬萬不會令蒼劍傷及堡內兄弟的。”

    “因為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啊!”這點,花裡倒是很能理解。

    這蒼劍可是讓她這個好丈夫用來除惡的,當然不會傷到自家人。

    不過,說起這蒼劍,她卻不免生出新的疑惑來。

    花裡伏在床上,身上半掩著軟被,雙腿在半空中晃蕩著,她將視線轉向冀桓城,疑惑道,“話說回來,雖然大家都知道你是蒼劍之主,而且做過不少俠義之事,但我還是不懂呢!為何蒼劍這麼出名啊?是這把劍本身來頭不小?或是你好事做太多了?”

    關於蒼龍堡內的奇人異事,坊間傳聞雖多,但也多半是猜測,花裡在入蒼龍堡前,也像其他人一樣,僅是對蒼龍堡的事略知一二,但如今既已真正成為蒼龍堡的人,還是蒼劍之主冀桓城的妻子,她就想對丈夫的事多了解一點。

    “兩者皆是。”冀桓城坐在床邊,伸手往花裡的身子揉捏著,替她將瘀痕揉開來,一邊應道:“蒼龍堡內有位工匠,他手藝極好,凡他所鍛造之刀劍兵器,皆為鋒利至寶。”

    也因此,只要是出自那工匠之手的兵器,都是習武之人想重金求取的神兵利器。

    “只是能拿到那位名匠鍛造兵器的,皆為蒼龍堡人,因為那也同時代表著終身對蒼龍堡的情義不離不棄。”冀桓城說著,又添上說明。

    “哦?所以那把蒼劍上,才會有蒼龍堡的徽紋啊?”看來這已經成為那名工匠的代表圖紋了吧!

    花裡一邊享受著冀桓城的伺候,一邊往下續問道:“可是,讓你出名的俠義事跡呢?今天你會這麼出名,多少會有些行俠仗義的功績吧?我想知道你讓蒼劍披上盛名的事情呢!”

    冀桓城也未拒絕,僅是露出淡淡笑意,“這要從我初入蒼龍堡開始說起……不過,當時我並非堡內的人,卻在幫助某處官府退治山賊盜匪時,為能保住更多官差的性命,所以太過奮不顧身,打到最後弓斷劍毀,差點身亡。”

    “蒼龍堡因此聽到你的名聲,延攬你入堡嗎?”花裡蹙了下眉頭,手掌不由得握住冀桓城的手指,在掌心輕輕磨蹭。

    她這丈夫,看似冷漠無情的外貌,卻是地道的熱血漢子啊!

    “當地差爺與蒼龍堡有點兒交情,為救我僅剩一口氣的陸命,托人前來蒼龍堡求救,希望堡內名醫能前去為我診治。”冀桓城勾磨著花裡的嫩軟掌心,又續道:“後來這條命是救活了,但我也有好半年無法自由行動,於是堡主便問我,是否願意由蒼龍堡來照顧我,日後並投身蒼龍堡。”

    “你答應了是吧?”花裡笑道  “所以才會在蒼龍堡待下來?”

    “不,當時我自覺這樣的盲沖,其實並不是個好的典范,說好聽是奮勇向前,說難聽就是未能認清實力,做出適當判斷,所以便以實力不足而婉拒了。”冀桓城笑道:“但是……堡主並不想放過我。”

    “噢?你是先拒絕後,又被堡主拉攏的嗎?”花裡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麼段波折。

    “不是,堡主放棄得很干脆,但是……”冀桓城苦笑道:“他要黎副堡主親自來探我,說是我欠蒼龍堡一命,半年後若有機會需要我幫忙的話,要我有恩必報。”

    “哦?是拿恩情來壓你?”真像黎子敘的作風。

    “當時我沒想太多,後來半年過去,他們讓隸滿帶蒼劍來找我,說是要我跟他去除賊,我同隸滿去了那一趟,就兩個人,劍不斷,兄弟不退,背靠背地打退四十個土匪,打完後,滿身是血地坐在山頭看夕陽,一邊喝酒……”冀恆城有些懷念地笑道:“然後,隸滿問我想不想入堡,我……就這麼點頭了。”

    是因為那一回,能與兄弟共進退的感覺,讓他發現什麼叫不孤單。

    有個與自己實力相距不遠的同伴站在身邊,他不必擔憂,不必分心,反到更能盡情發揮所長。

    而他手裡的蒼劍,雖是染滿鮮紅的血跡,卻依舊鋒利如新。

    是從那一刻起,他有了捨不得的心情,放不開蒼龍堡給他的甜頭,所以就這樣成了蒼龍堡的兄弟……

    “喔!我大概猜得到,因為你跟天城大哥去討賊時,用的是蒼龍堡的蒼劍,因此不明真相的人,就開始流傳你是蒼龍堡人,用的是刻著龍紋的蒼劍……是不是這樣?”花裡前後一連貫,很快就想通其中道理。

    “沒錯,我事後才發覺,這應是隸滿他們算准我之後一定會答應加入蒼籠堡,才特地帶上堡內工匠打造給自家兄弟用的蒼劍來給我。”再者,這蒼劍他用來極為順手,可以說是完全為他量身打造,因此絕不可能是隨便挑一把給他用的。

    也就是說,在蒼龍堡出手救他之後,他所有一切的行動,八成都在堡主與副堡主的掌握之中吧!

    “真好。”花裡仰臉瞧著冀桓城那帶幾分懷舊心情的眸光,輕聲笑道。“他們讓你找到了伴,也讓你有了個依歸呢!”

    “是啊!而且,正因入了蒼龍堡,所以,我才能遇上你……”冀桓城低頭往花裡的頰上吻去,語旨裡帶著笑意,“一切,都是多虧了這群好兄弟。”

    “既然是這樣,那……”花裡輕推冀桓城,指指身邊的瓷瓶,臉色微紅地問道:“你要接納兄弟們的好意嗎?”

    “你不是累了?”冀桓城搖頭,“我可捨不得讓你又喊疼。”

    “因為,我也想收下他們的好意啊……”花裡往冀桓城的腿邊磨蹭了幾下,紅著臉龐道:“如果用了這藥膏,就能讓你身上那把利刃不再戳得我吃疼,那不是很好嗎?畢竟我們從頭一回親熱到現在,還沒一次是不喊痛的呢!”

    如果用了這藥膏就能讓她更加沉溺於冀桓城帶給她的歡愉情欲當中,那麼……累一點她也願意!

    “既然你這麼說……”冀桓城打開瓷瓶的封口,倒出些許透明微涼,還帶著清香的膏藥,唇瓣帶笑地應道,“我們就來試用一下隸滿他們的好意吧!裡兒……”

    ……

    這一來一往的互相配合,令夫妻倆頭一回徹底地淪陷於交歡所帶來的情潮當中,也為這新房內,染上了無邊的春色,魅浪之音更是幾不間斷,直至月明、星稀……

    快馬奔馳。

    已經對馬匹習慣許多的花裡,跟著冀恆城一塊兒出了蒼龍堡,一路往鎮鄰而去。

    “桓城,你今天到底要去哪啊?”花裡的聲音在空氣裡飄散,被風吹得老直。

    “去了你就知曉!”冀桓城回頭,示意她跟上。

    花裡納悶地跟著他一路往郊外而去,綠野翠色一片,看了教人覺得心曠神怡。

    “桓城,我們不理天城大哥真的沒問題嗎?萬一他等等找不到我們……”

    原本他們是三人一塊兒出門的,偏偏天城隸滿在路上讓個美姑娘勾了魂去,說跑就跑,丟下他們倆說句等等會合,就不見蹤影。

    “用不著擔心隸滿,他知道該上哪找人。”冀桓城頭也不回地應聲。

    花裡見他如此有信心,也不再多問,僅是拍馬趕上。

    兩人一前一後趕了點路,最後來到一處清幽林野附近,冀桓城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將馬兒綁在了樹旁,才對剛下馬的花裡說道:“前邊應該就是你爹娘的墓地。”

    “咦……”花裡眼兒微瞪,詫異地打量起四周,“什麼?這裡……”

    她還記得,爹娘去世後,是鎮上幾位與爹有點交情的大叔,替她辦了後事的。

    在那之後,她因為忙於掙錢過活,加上墓位於鎮郊,以她一個小姑娘的腳程來說遠了些,因此不便祭拜,所以幾乎沒再來過了。

    雖然她曾向冀桓城提過,爹娘是在鎮裡去世的,但冀桓城又怎會知道爹娘的墓地位於何處?

    看著四周有些陌生的林景,她愣愣地抓著韁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沒直接問你,而是暗中請堡內兄弟替我打聽你爹娘的墓坐落何處。”冀桓城替她將韁繩系上樹干,牽了她便往前邊走去。

    附近清靜得很,幾乎沒有人煙,只有寥寥幾座孤墓在此,有些看得出經過清掃,有的則長出不少野草,半是掩沒在綠意裡。

    “我想,你應該沒什麼機會掃墓,可內心卻還是會掛念著,所以就擅作主張了,況且……我們也得讓你爹娘明白,你現在有我在身邊,生活過得很好,令兩老安心,是吧?”冀桓城撥開附近的野草,又往前走了幾步,在發現刻著花家爹娘的墓碑時,他拉著花裡,讓她往前看個清楚。

    “爹、娘……”花裡愣愣地瞧著附近已是雜草叢生的墳墓,覺得眼眶有些微酸。

    “來,我替你准備了掃墓的供品和紙錢。”冀桓城拍拍花裡的頭,將她攬近身側,“你現在有我了,至於寂寞……那已經是不需要存在的情緒。”

    他願意聽她思念爹娘的好、爹娘的溫情,而且,他會給予她更多的愛意和摟抱,他會呵護著她一輩子,所以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孤單一人。

    “嗯!”花裡仰起臉,望向了冀桓城,“謝謝你,桓城,你真好,什麼都替我想著了……”

    就像冀桓城說的,她是該好好跟爹娘敘個舊,告訴他們,說她如今是多麼的幸福,多麼地備受呵護,而她這個意料之外得來的丈夫,又是個多麼值得安心跟依靠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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