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與將軍 第八章
    他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她的表情,沿著她細致的頸項,吻上她精巧的耳垂,低語,「這麼暗,看不清你,只能用另一種方式來了解你了……」

    「噫?」她微微喘氣,心跳如擂鼓。

    他有些緩慢,而且似乎還有些笨拙的替她解開衣帶,伸手探入她的衣內,摸索到她的肚兜,動作微頓了下,然後繼續輕緩的撫摸,好像在找尋著什麼。

    她心中不禁冒出疑惑。他這是在故意折磨她?還是另有原因?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忍不住出聲。

    「我是第一次替女人寬衣解帶,下次就會熟練點了。」他微窘的說。

    「第一次?」

    「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他十分坦直。

    「噫?」她在黑暗中睜圓了眼,是真的被嚇到。

    不單單是驚詫於這件事實,還有這件事底下所隱藏的含意,畢竟她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此時民風開放,男子尋花問柳是很一般的事,雖然她可能會非常憎厭他愛撫過的那些女子,但是因為以前從沒想過那一層,所以現在也已經無從預想起——她真的沒想到他竟會如此潔身自愛。

    畢竟他是這樣一個剛猛威武的堂堂大將軍,要什麼樣的女子應該都是易如反掌才對,而他竟然能如此自守自持……

    「當然也會是唯一一個。」他柔柔的淺笑,「我只是認為沒道理女子的初夜必須獻給丈夫,丈夫卻可以在成親之前四處尋花問柳,完全不顧妻子的心情。」

    他簡單卻真誠的告白,說明了他是個真正心智高潔的男子,「忠貞」這個字眼絕不是空口白話,讓她心裡某一道高築的防線瞬間崩毀,不禁暗暗歎息,她何必連自己也騙呢?她根本就抗拒不了他呀!

    她沒開口,只是輕輕拉著他的手移向她的後背,肚兜系繩的位置,幸好在漆黑的狀態下,他看不見她臉上泛起的紅暈。

    他詫異,心中悸動,這樣的舉動可能是她到目前為止最大的讓步了,感覺她的身子不再那麼緊繃,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大手輕輕解開她最後的衣裳,卸去她象徵的武裝,並不斷的柔聲低喃,「語冰……語冰……」

    兩人再度唇舌相纏,她不能說是熱切回應,但已經是沒有任何抗拒的接受他的擁吻。

    大掌輕柔的撫摸她光潔柔軟的身子,探索似的記憶著她身形的曲線與觸戚,多麼令人迷醉啊!他美麗的妻子……

    他很快的也卸去自己的衣物,然後輕輕包覆她的身子,兩具身軀沒有半絲縫隙的密密相貼熨合,那灼燙而引人戰栗的感官刺激教兩人同時忍不住逸出輕歎低吟。

    他撫摸她胸前的柔軟,感覺她的輕顫,往下輕輕扳開她修長的雙腿,將他已經昂然卓立的雄偉置放在她的腿間,緩緩的摩挲。

    「嗯……啊……」

    兩人異口同聲,不住的低喘,情潮難耐。

    「會有些疼,是嗎?」他忽然開口,聲音裡有著壓抑。

    「什麼?」她迷蒙的低語。

    「我聽說女子的初夜都會受疼。」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愛憐。

    她的心口被某種柔軟的情緒微微揪緊,卻故意冷淡的說:「反正受疼的不是你。」

    「會啊!」他低啞的說,輕歎一聲,「會心疼。」

    她不禁歎息了,這個養蜂人肯定養了一大群蜜蜂,蜜像酒窖裡的酒,一缸子一缸子往她身上倒,也不怕將她淹死。

    「反正該來的總會來。」她微啞的開口,雙手環抱他的頸項。

    他憐惜的笑了,將她擁入懷中,輕輕的將她的螓首扶靠到他的肩膀上,認真的說:「如果我讓你受疼了,就咬我洩憤吧!」

    「我一定會。」

    飽輕吻她的發絲,捧握著她緊實而形狀巧致的臀部,緩緩的進入她的體內。

    「嗯。」她悶哼一聲,撕裂的痛楚教她忍不住咬牙。

    他一手愛撫著她的身子,並在她的耳邊溫柔的低語,「語冰,我美麗的冰兒……」

    完全進入她的體內之後,他先停住不動,克制律 動的渴望,緊緊擁抱著她,等著她適應,汗珠不斷的從額頭滲出,兩人皆喘息不休。

    她攀附著他,感覺他的雄偉不斷的延展,深入她的體內,雖然還有些疼痛,但是另一股迷醉火熱正在她的體內洶湧翻騰,騷動著她全身的知覺,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化解這股滔滔情潮,只能憑著本能,難耐的擺動腰肢,「嗯……」

    「好些了嗎?」感覺到她的動作,他沙啞的低問,聲音裡有著極力克制的緊繃感。

    她張口,用力咬了下他的肩膀,啞聲的說:「還你了。」

    那一口不重也不輕,剛剛好在他身上留下她的齒印,他心頭驀地發軟了,低聲喃喃,「語冰,你真是教人不愛憐都難……」

    他開始律 動,由輕緩慢慢的加快速度,然後漸漸加重力道,往她的體內深入,再深入……

    「嗯?嗯……啊……」初時的痛楚被銷魂的感官刺激所取代,他每一次深入都教她更加心蕩神馳,已經咬牙,努力忍住不發出聲音,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逸出嬌喘與低低的呻 吟。

    「語冰,語冰……」他不斷的低喚她的名字,深入她的體內,將兩人帶往神秘而光燦輝煌的境地……

    奉府大廳外,奉稹劍雙手負在身後,站在階梯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被俞總管送到大門口,正要離去的客人。

    那位客人是父親的故友,告老還鄉多年,最近有事來京城一趟,便抽空來奉家拜訪,與他聊起不少父親生前的事蹟,而偶然聊起的一件事,教他不禁心生疑惑。

    「俞叔。」等俞總管送客人離去之後,奉稹劍叫住他,「少夫人來奉府時帶了一封父親生前所寫的書信,那封信沒丟吧?」

    「是,還在,在書房,少爺要看嗎?」

    「嗯,找出來給我。還有,這件事先別讓少夫人知道。」

    「是。」雖然感到有些古怪,但俞總管還是恭謹的回道。

    「奉將軍啊!」一聲拔尖高喊突然從還未完全合上的大門門縫傳了進來,然後是人未到聲先到的一串連珠炮,「哎!等會兒,先別關門,我找奉將軍談事情哪!我這事可是大事,是關乎將軍一生幸福的大事,快讓我進去!快!」

    站在階梯上的奉稹劍和俞總管同時轉頭,看見了那個從門縫擠進來的大紅身影——王媒婆。

    自從奉稹劍回京之後,王媒婆就三不五時上門想替他說媒,即使俞總管已經百般拒絕,她還是不死心,不斷厚著臉皮來登門試探。

    王媒婆一進門,看見奉稹劍竟然就站在眼前,不禁大喜過望,他這個大忙人可是很難過得上的,急忙提起裙擺,搖擺著福態的身軀,邊以小碎步接近他,邊嚷嚷:「奉將軍,我可找著您啦!這一次,您可要好好的聽我說一說。」

    「少爺……」俞總管一臉傷腦筋的看向奉稹劍,「我這就把她請出去。」

    「沒關系,這一次就由我來徹底跟她說清楚吧!」

    突然,砰的一聲,王媒婆竟然整個人毫無預警的往前撲倒,摔跌在階梯下方的石板地上。

    「哎喲喂呀!我的腳啊!」她抱著自己的腳,發出慘烈的哀號。

    附近幾個僕人趕緊跑到她身邊,察看狀況。

    俞總管也立刻上前,「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我的腳好痛啊!」她的右腳踝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紮刺到,痛得眼淚直流,完全站不起來。

    「沒事啊!既沒傷口,也沒流血。」俞總管仔細察看她的腳踝,怪異的說。

    「可是很痛啊!」她像一只待宰的火雞,扯開喉嚨大叫。

    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奉稹劍便直覺的抬起頭,環顧四周,然後看見夏語冰從另一側的回廊款款走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交會,她的面容冷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卻又坦然自若得比誰都還要理直氣壯。

    是她對王媒婆發射了暗器,無庸置疑。

    這是只有他發現並且無比確定的事實,而他也只有在最初的瞬間稍感訝異,隨即轉念一想,便覺得完全不必感到意外,回想起那日在龍雲寺突然被「蟲子」咬得跳腳的姑娘們,八九不離十也是語冰的「傑作」。

    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多說,只是淺笑的看著她走過來。

    她沒有多看他一眼,更沒有多加理會階梯下方還在哀叫跟試圖幫忙的那些人,逕自往大廳旁邊的側廳走過去,那是她跟奉稹劍這幾天來固定一起用飯的地方。

    他在她淡然經過他身邊,要去偏廳之前,早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將她牽了過來。

    她沒有抗拒,只是冷淡的說:「不是要用午飯了嗎?」

    他淺笑,沒放開她的手,「嗯,是中午了,不過先讓我說一件事。」

    「有什麼好說的?」她嘴上抱怨,卻還是跟著他走,視線偶爾掃過將她牽住的大手,眼眸還是一貫的冷淡。

    「這件事得說清楚才好。」他將她牽到階梯下方,面對眾人。

    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在奉稹劍去牽她的手的那一刻完全吸引住階梯下面所有人的目光,哀叫的人忘了叫,想著該怎麼辦的人也忘了想,全部的注意力就這樣放在這一對郎才女貌、渾然天成的佳偶身上,畢竟這兩個人分開看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像這樣站在一起,簡直是光芒加倍,讓人不注意都難。

    但是讓所有人此刻這般發愣的原因還不只如此,奉府的僕人們全都已經知道他們有了一個將軍夫人,雖然是突然蹦出來的,但他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從沒想到這個將軍夫人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讓堂堂鎮北將軍如此殷勤以待。

    將軍夫人長得十分芙麗,個性卻相當冷淡,雖然從沒為難過任何下人,但她看起來總是一副冷冰冰、淡淡然的樣貌,十分難以親近,使他們這些僕婢不禁大感疑惑,這樣一個冷然如冰的將軍夫人怎麼能伺候好將軍?又怎麼能得到將軍的歡心?

    沒想到將軍竟然才是討人歡心的那一方,這幾天以來,他總是無微不至的關照著將軍夫人的需求,反觀將軍夫人只是一派冷淡無所謂的模樣,這樣立場不就對調了嗎?

    那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在少夫人的面前竟然變成了繞指柔?

    實在太出人意料,也就莫怪他們每看一次將軍與少夫人之間的相處,就忍不住會大感訝異一次了。

    奉稹劍將夏語冰牽到身邊,看著階梯下的王媒婆,朗聲說道:「王媒婆,我早已經娶妻,而且絕不會再納妾,你以後就別再來奉府探問了。」

    「咦?」王媒婆傻愣愣的看著夏語冰。奉將軍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她這個城裡頭數一數二的媒人婆竟然連一丁點風聲都沒聽過?

    「你瞧,我的夫人是何等的天仙絕色,絕不可能再有人入得了我的眼,所以你也別再來奉府,想著要牽紅線了。」

    王媒婆還在發愣,說不出話。

    夏語冰忽然對她淺淺一笑,悠然說道:「將軍的意思是,如果你敢再來,就等著將軍把你和你打算送入奉府的所有女人全都丟到邊關軍營去當軍妓。」

    她的神情像是在談論天氣,使得那種淡然卻十足震駭的言詞顯得更加恐怖,把王媒婆嚇白了臉,也把其他僕人嚇傻了眼,他們這個將軍夫人……竟然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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