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朋友?」袁丹丹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呃——就是好心人。」章可思迴避她的視線,轉移話題道:
「不說這些了,你的婚事辦得怎樣了?」
提到自己的婚事,袁丹丹的心情瞬間沉重起來也沒心情再追問,一語不發。
「該不會……因為他,你不結婚了?」當初得知修遼宇出現後,她就有這種預感了。因為她知道丹丹對他用情有多深。
「有這麼明顯嗎?」自嘲的苦笑一聲。
章可思點點頭,「所以,你原諒他了?」皺眉擔心自己的好友會再受到傷害。
「可思,其實事情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袁丹丹將她與修遼宇之問錯綜複雜的過去一一解釋清楚。
「這麼說,你們會分開都是因為誤會?」瞠大了眼,她沒想到事實居然這樣離奇。
「嗯……」輕輕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可恩,怎麼辦?我還是很愛他,但是李迪諾……唉。」
「丹丹,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重點是你能開心。」
章可思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感激的回握住,「我也是,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如果你不好意思跟康宣求助,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告拆我。」
「一定。」章可思點點頭。
兩人相視而笑,忽地,袁丹丹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誰打來了,他今天已經打了好幾通,但她都沒回應。
「看樣子,你的煩惱也不比我少。」章可思打趣道。
袁丹丹苦笑了下,拿出手機看了看,輕歎了口氣,「拖越久傷害只是越深,或許,我該快點跟他說清楚才是。」
「丹丹,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你,你怎麼都沒回電?」李迪諾站在她家門口,一臉心急的問。
「對不起,因為有點事……」看他那副關心的模樣,袁丹丹真不知道該怎麼向他開口。
「怎麼了?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還是工作?」他憂心的趕緊問。
她搖搖頭,話在喉頭就是說不出口,但是不行,她不能再欺騙他,讓他付出感情了。
「迪諾,我有件事想告訴你。」鼓起勇氣,她望向他說。
他愣了愣,隨即擠出一抹笑容,「真巧,我剛好也有事要告訴你。」
「喔?什麼事?」袁丹丹決定先收回已到喉頭的話。
「因為你最近比較忙,所以我自作主張跟伯母一起把喜帖寄了出去。」李迪諾咧開嘴道:「還有,我爸媽這幾天就會從美國返台參加我們的婚禮,他們叫我找你一起吃飯。」
「呃——是、是嗎?」天,這樣教她更難說出口了。
「另外,雖然你說不想拍婚紗照,但我還是覺得我們至少要拍一張做紀念,你覺得呢?」他一臉期待的等候她的回答。
袁丹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內心苦苦思索該怎麼告訴李迪諾自己決定取消婚約的事又不會傷他太重。
「迪諾——」她掙扎了好一會,才又開口。
「對了,我還要帶你去看一樣東西。」李迪諾打斷她的話,興匆匆的道。
「什麼東西?」唉,又失去開口的機會。
「跟我來。」他握住了她的手,開心的走向離她家不遠處,一棟新蓋好的大樓前。
袁丹丹困惑的看著他,「到這裡要看什麼?」
「走。」他牽著她的手繼續邁步走了進去,跟管理員打過招呼之後,搭上了電梯並按下了八樓的按鈕。
「你有朋友住在這裡嗎?我怎麼沒聽你提過?」她納悶的跟著他。
「等等你就知道了。」李迪諾神秘的笑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她尷尬的想要抽回手,但他卻沒鬆開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緊,她只得作罷。
電梯一打開,他就自口袋取出一串鑰匙遞給了她,「打開吧。」
「我?」她看了李迪諾一眼,有種不妙的感覺,遲疑著不想接過鑰匙。
「快啊。」他催促。
袁丹丹無奈的自他手中拿過鑰匙,將大門給打開。
「喜歡嗎?」他拉著她走進屋內,獻寶似的笑開了嘴。
「這裡是?」只見屋內嶄新的裝潢是走北歐的悠閒路線,是她喜歡的設計。
「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也是我們的新房,房子將會登記在你的名下。」
李迪諾滿臉笑容道。
她怔了怔,隨即趕緊搖頭,「不!我不能收。」天,這房子少說也要兩、三千萬吧,現在的她不值得他付出這麼多,她不能收……
「我們就要是夫妻了,以後我的就是你的,還有什麼不能收的?只要你想要,我什麼都願意給你。」他溫柔的說。
「迪諾。」他越溫柔,她的心就越感到負疚,她再也無法承受良心的譴責,咬牙道:「我有事要告訴你。」她不能再讓他無謂的付出了。
「什麼事?」李迪諾收起了笑容,專注的凝視著劃。
「對不起,其實——我——我不能跟你結婚。」說了,她終於說出來了。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臉色驟地陰沉下來。
「對不起,我不想再騙你——」她不安的注視著他。
「是他對嗎?」李迪諾打斷她的話,怒道:「修遼宇,是那個男人對嗎?」第一次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模樣,他的直覺就警告他了。
這下換袁丹丹沉默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其實我偷偷調查過你們了。」他緩緩的透露。
「你?」她錯愕的看著他。
「不管你們之間曾有過什麼或現在有什麼,我都不在意。這個婚一定要結。」
「迪諾,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會幸福的。」袁丹丹輕蹙起眉頭。
「怎麼會沒有愛情?我愛你啊。」他握住她的手,熱切的道:「我一定會好好疼你、照顧你的。「
「可是我……我不愛你。」她狠下心說實話,希望可以讓他清醒。
李迪諾彷彿被重重的打擊到,表情十分狼狽,但很快又恢復正常,「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別再說了,婚禮一定要舉行,否則,你就是要我去死。」李迪諾沉聲道。
看著他陰沉的神色,袁丹丹的心一驚。她原本就不期待事情能憑幾句話就順利解決,但也沒想過他會這樣堅持不願鬆手。
「還有,如果你以為修遼宇可以給你安穩的生活,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什麼意思?」
「寰宇企業現在經營出現嚴重問題,若是無法簽訂跟我們公司的合作案的話,可能會倒閉。」他語帶威脅的說:「而我,正好是決定這個合作案是否可以順利進行的決策者。」
袁丹丹警戒的看著他,「你想怎麼做?」
「那就要看你怎麼做了。」李迪諾眸中閃過一絲冷酷。
「你在威脅我?」她怎麼都沒料到,他是個心機這麼深的人。
「不是威脅,而是提供你另一個思考方向。」他又緩緩露出笑容,「現在,我們可以去看婚紗了嗎?」
「怎麼了?在想什麼?」修遼宇將袁丹丹拉到懷中,柔聲問道。她搖搖頭,勉強露出一抹笑敷衍,「沒什麼。」
「有,我太瞭解你了,你有心事。」他將唇貼在她的唇上追問。
袁丹丹沉默半晌,揚起長睫望向他問:「遼宇,你們公司是不是跟正達企業在談一個合作案?」
「你怎麼知道?」他頓了頓,一臉不解。
「呃——你忘了我是你公司的法律顧問?我有特別研究一下營運狀況。」她編了個理由。
「喔。」修遼宇證實,「你說的沒錯,寰宇跟正達打算合作在濱海經營一座度假村,若合作案可行的話,不但可以解決寰宇的危機,也可以一舉趕走那些外戚,讓我坐穩總裁的位置。」
「公司——公司的經營問題有這麼大嗎?」袁丹丹擔憂的問。
「之前寰宇被楊建業那群人掏空了不少,現在他們把爛攤子全都推給我,想以經營不力拉我下台,不過你放心,我對這樁合作案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不會讓他們得逞的。」他安慰她。
「所以說,若是合作案過不了,你就要負最大的責任?」她闖得膽戰心驚。
「可以這麼說。」修遼宇點點頭。
他的回答讓袁丹撲整個心咚的一聲沉到了谷底。李迪諾說的是真的……那如果她不顧一切解除婚約跟遼宇在一起的話,他一定不會同意這樁合作案的。
「怎麼了?眉頭擰得這麼緊?」修遼宇伸出手撫過她的眉問,「你到底在煩惱什麼?是解除婚約的事嗎?」
袁丹丹沉默著。她不能把李迪諾威脅她的事告訴他,否則他一定會按捺不住衝去找李迪諾算帳,而這樣肯定會造成合作案失敗,他會失去一切,寰宇企業也會陷入倒閉的危機……
「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嗎?」他蹙蹙眉,「不如我來說吧。」
「不,不可以。」她連忙搖頭。
「為什麼?難道你對他有依戀?」她太快拒絕且明顯有心事的表情,引人起了誤解,妒火讓他脫曰說出傷人的話。
「你——我要走了!」袁丹丹沉下臉,推開了他的懷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懷疑你。」他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緊緊抱住她,「我只是太嫉妒了,希望你可以早點跟他劃清界線,只屬於我一個人。」
她輕歎了聲,雙手捧起他的臉,「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我只愛你。」即使她嫁給別人……她在心中補充著。
「我也愛你。」修遼宇鬆口氣,恢復了笑容。
看著他爽朗的笑容,心中一酸。她多希望可以一輩子就這樣賴在他懷中,呼吸著這熟悉的氣息。
但很多事情即使再努力也無法如己所願,那能毫無猶豫、毫無顧忌單純相戀的時光,已經回不去了,只能隨著命運擺佈,走向自己並不想要的未來……
「袁小姐,有位修太太找您。」小夢敲了敲門,走進她的辦公室報告。
「修太太?」袁丹丹困惑的蹙蹙眉,腦中搜尋不到客戶裡有這號人物,「請她進來。」
「是。」小夢應聲,轉身走出了辦公室,沒多久,另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吧?」走進來的人彷彿與她相識般的打起招呼。
袁丹丹錯愕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婦人,雖然已經十多年未見,但她怎麼也忘不掉那副嫌惡她的嘴臉。
「伯母您好。」她站起身,禮貌性的回應。雖然對眼前的女人有諸多不諒解,但基本的禮儀她還是沒忽略,畢竟她是自己深愛的男人的母親。
「沒想到你現在變成律師了。」張荑蓮打量著四周環境,心中很詫異。
「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想應該不是要委託我打官司吧?」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早有心理準備。
張荑蓮將視線放在她身上,深深的注視著。「你變了很多。」
「我沒變,我還是袁丹丹。」
「當年你衝動又叛逆,是個粗野的小太妹。」張荑蓮直言。
「那是伯母不夠瞭解我,又聽信讒言。」她冷靜道。
「讒言?」蹙了蹙眉。
「我只想提醒伯母,您願意的話,可以徹底調查楊建業,我相信您會發現很多真相。」袁丹丹無畏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