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抵在他堅硬胸肌上抵抗的雙手顫抖著緊握成拳,她怕自己會情不自禁抓住他,央求更緊密的碰觸。
時間彷彿因魔咒巾停了,周圍的一切事物也消失了,她的耳邊只聽得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與如雷的劇烈心跳聲。
「丹丹?」忽地,一道帶著遲疑的叫喚聲打破了魔咒,讓袁丹丹霎時驚醒,整個人向後跳離他的懷抱。
「媽……」她又羞又窘的回應母親。
「你們在幹麼?他是誰?」宋月瑛在家等不到女兒,索性出門看看,沒想到就讓她看到這意外的一幕。
「沒——沒有,我正要迸門了。」她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亂說話。
「沒有?」眉頭一皺,壓根不相信女兒的話,逕自走向修遼宇問:「我是丹丹的母親,請問你跟丹丹是什麼關係?」
「媽!」袁丹丹懊惱的低吼。比起剛剛發生的一切,母親的行為讓她更加尷尬窘迫。
修遼宇睇了眼咬緊下唇的她,揚起笑容,彬彬有禮的回應,「伯母您好,我是修遼宇,跟——丹丹的關係不是您想像的那樣。」
「那剛剛你們在幹麼?」雖然燈光昏暗,距離又有點遠,但她好像看到他們在親吻……
「媽,你不要像審問犯人一樣逼問人家啦,我們回家吧。」袁丹丹漲紅了臉,扯著母親的手就想離開。
「你不要吵,媽在跟他講話。」威嚴十足瞪了女兒一眼。
面對母親的喝斥,即使身為玫瑰幫大姐頭,她還是只能聽話的閉上嘴。
「快說!」宋月瑛嚴肅的看著他。
「伯母,我想您一定誤會了,丹丹的臉不小心受傷,我剛剛只足低頭在察看她的傷勢。」修遼宇臉不紅氣不喘的扯謊。
「受傷?」一驚,趕緊轉向女兒,擔心的察看她的臉。
「沒有啦,我沒事。」袁丹丹撇開了臉。
「還說沒有?明明就刮了好幾痕。」宋月瑛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說,你是不是又跟人家打架了。」
「就說沒有了嘛。」她心虛的移開視線。這男人是故意的吧?該死,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是要炫耀他打贏了嗎?
「那你這傷是哪來的?你這丫頭,為什麼就是不能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乖乖聽話讀書呢?」宋月瑛氣惱道:「明明我們家是書香世家,為什麼你就是沒有遺傳到一點書卷味?整天好勇鬥狠,你教我以後怎麼去跟你爸爸交代?」
「媽,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囉唆?我們回家再說吧。」母親的長篇大論她早就不知道聽過幾百遍了,平常她都可以充耳不聞、左耳進、右耳出,但當著外人的面被教訓,這教她的臉往哪擺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媽媽說話?」沒等她母親發飆,修遼宇一臉不苟同的出聲斥責她。
袁丹丹的臉猛地漲紅,急忙用粗魯的用詞掩飾自己的愧疚,「我怎麼講輪不到你來干涉,你他媽的給我少管閒事!」
「袁丹丹!」宋月瑛詫異的看著女兒,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女兒說粗話。
看到母親難以置信又難過的神情,她更歉疚了。都是他,修遼宇,為什麼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可以讓她失去平時的冷靜,一直做出一些脫序的行為?
「很抱歉,我女兒平常不是這樣的。」連忙為女兒無禮的行為朝他致歉。
「媽,你幹麼向他道歉?他根本就不值得——」
「閉嘴!你給我回家去。」宋月瑛嚴厲的命令。
袁丹丹羞窘惱怒的瞪了修遼宇一眼之後,才轉身走回家。
「這位同學,你應該還在唸書吧?」將視線轉回他身上。
「是,我目前就讀T大資管系。」袁丹丹的母親看來很有書卷氣,有著老師的氣勢,這更讓他驚訝於原來玫瑰幫的大姐頭有這樣的家庭背景。
「T大?」宋月瑛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似乎在衡量他話中的真實性。
他的確很有氣質,感覺得出是出身良好的家庭環境,如果今天她是在別的場合認識他,或許會對他的外表跟談肚都大為讚賞,不過……
她直言,「我不管你有多優秀,我都希望你不要接近丹丹,她這個年紀還不適合談戀愛。」
戀愛?修遼宇幾乎就要忍不住失笑出聲。若她知道他們方才是在打架,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表情?
「我知道,請您放心。」為了讓一位擔憂女兒的母親安心,他仍認真的向她保證。
「謝謝你。」宋月瑛緩緩的道謝過後,沒再多說什麼,轉身朝女兒離開的方向走去。
修遼宇佇立在夜色中凝望袁家的家許久,腦海中浮現袁丹丹那張表情豐富的美麗臉龐。
在她的身上,他並沒有看到表弟所說的殘暴冷酷,反而看到女生的少有爽快與勇氣,雖然她的話真的十分狠毒,卻讓人有種率直而不做作的感覺。
還有那讓人驚訝的甜美紅唇……
他本來沒有打算做出這種輕薄舉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是有股衝動,讓他無法克制的吻上那不服輸的香甜唇瓣,他一時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只想專注在吻她這件事上。
雖然他向袁丹丹的母親保證自己對她絕對沒有男女之間的想法,但或許他應該要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其實他對袁丹丹已經開始感到興趣了……
「什麼?楊建業那個賤人,竟然真的找人來報復?實在太無恥了。」黃善雅氣憤道。
「如果他還有羞恥心,就不會對阿美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了。」袁丹丹嘲諷的扯扯嘴角。
「可惡啊,早知道就不要這麼簡單的饒過他,應該再多折磨他一陣子才對!」黃善雅滿臉怒色,又笑道:「不過我想不管他找誰來都沒用,那個打手一定被你打得落荒而逃了吧?」
想起自己吃下敗仗,還被奪走初吻,美麗的臉龐驟地飛紅,沉默下來。
「呃,大姐頭,你怎麼不說話?難道……」遲疑的看著她。
「我輸了。」袁丹丹坦白承認。
黃善雅愣了愣,看著她臉上的傷,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那個男人很強,或許也會去找你們,你提醒大家,這陣子一定要提高警覺,不要單獨行動,遇到他就閃吧。」她認真的叮囑。
「大姐頭,我們怎麼可以退縮?不行,我們一定要去討回公道。」黃善雅義憤填膺道。
「善雅,」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這件事到此為止,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希望有人受傷。」其他姐妹去找他也只會吃虧。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這樣就是這樣,聽到了嗎?」袁丹丹展現大姐頭的威嚴堅持的說。
黃善雅咬咬下唇,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
「好了,我這陣子得乖乖去上課,我媽已經抓狂了,你們也先安分點。」昨天晚上,她可是被母親教訓到天亮都不能睡呢。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通知姐妹們,叫大家提高警覺。」點點頭,起身離開。
看著黃善雅的背影漸漸遠去,袁丹丹轉而凝望著天空,思緒不由自主的糾纏在那張英俊而充滿自信的臉龐上。
昨晚那件事發生之後,她滿腦子都塞滿他的身影容貌,甩都甩不開、揮都揮不去,尤其是自己被他緊抱親吻的那一幕,更是忘也忘不了。
即使現在想起,還是讓她一陣臉紅心跳。
那個男人——唯一打敗她的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若說他跟楊建業狼狽為奸、蛇鼠一窩,但他卻又擁有完全不同的氣質與談吐,也沒有乘勝做出任何過分的行為……
呃——難道她覺得他吻她一點都不過分?
不過若她覺得過分,又怎會沉醉」在那個吻上?
袁丹丹忍不住伸手撫過自己的唇瓣,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餘溫,讓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
天,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敵人」?
她有預感,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快,把他圍住!」
修遼宇才走出校園,就被一群高中女生給包圍了起來。
「你就是楊建業的表哥修遼宇嗎?」黃善雅直接問。她們可是花了幾天工夫,又是到T大跆拳社詢問,又是找他同學問課表什麼的,好不容易才堵到這傢伙!
「你們是?」他冷靜的看了她們一眼,心中大概有了底。
「我們是來替大姐頭報仇的。」她怒道。
果然。修遼宇挑了挑眉,沒有太過意外。
「你笑什麼?我告訴你,大姐頭只是一時大意才輸給你,你用不著太得意。」
她不願意接受大姐頭打輸的事實。
「是她叫你們來的?」他不太願意這樣想,他不覺得她會這麼卑劣,不希望好印象被破壞。
「呃——這不關你的事,姐妹們,我們上。」黃善雅一聲令下,旁邊幾個女生同時一擁而上。
修遼宇眉頭一皺,還來不及開口,就見那幾個女生已由四面八方揮拳而至。
「住手,我不想傷害你們。」他邊閃邊道。
黃善雅大喊,「說什麼大話?今天我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你們玫瑰幫的傳統就是講不聽嗎?」他歎了口氣,想起袁丹丹的固執。
這群女孩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只急著想要替她報仇邀功。
路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已經拿起手機報警了。
他一點都不想繼續這場無謂的打鬥,於是他擺起架式,三兩下就將圍攻的人給打得東倒西歪。
「好痛!」幾人跌坐在地上,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
修遼宇看了她們一眼,轉身準備走人。
「站住!你們表兄弟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楊建業唆使別人劃花我的臉,還拍我的裸照想威脅我,大姐頭只是為了替我出口氣才找他算帳,這一切都跟大姐頭無關,你有什麼事就衝著我來吧,別找其他人麻煩。」阿美朝他的背影大吼。
他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一臉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得很清楚了,楊建業是自作自受,而你是為虎作倀!」
阿美恨恨的道。
「不是你們霸凌別人,被打抱不平的建業撞見阻止,所以才用那種卑劣殘酷的手段對付他嗎?」這女孩的說法跟表弟的完全不同。
「你在胡說什麼?明明就是楊建業那個賤人劈腿,阿美跟他分手,他卻惱羞成怒找人劃破了阿美的臉,還拍下清涼照威脅,我們才會教訓他的。」黃善雅反駁,「你看,阿美臉上的傷都還沒好呢。」
的確,那個叫阿美的女生臉上有好幾道傷還紅腫未癒。
「你說的都是真的?」兩邊的說詞差異太大,縱使有證據,她們的表情也不像作假,但他仍有絲懷疑。
「你別裝了,你跟楊建業根本就是狼狽為奸。」他雖一臉初次聽到的表情,可黃善雅還是氣沖沖的喊著。
他真的被騙了的話……該死!
修遼宇的眼眸黯了黯,英俊的臉龐陰沉森冷了下來。
「很抱歉,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我鄭重向你們道歉。」他嚴肅道。
他突然道歉讓所有女孩都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我還有事先走了。」不等她們回神,他已經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