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講得我都要臉紅了。”袁丹丹白皙的臉頰還真的微微泛起紅暈,“其實我才佩服你,除了得負擔家計之外,還要賺自己的學費,卻從來沒有喊苦抱怨,更沒向我們求助過,你才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角色。”
“哎呀,現在換我要臉紅了。”章可思羞澀的笑笑。
“好了啦,我們再互捧下去,連我自己都要吐了。你快下班了吧?我等你一起回家。”袁丹丹接過奶茶,爽朗道。
“我等等還得去幫忙資源回收,所以沒辦法跟你一起回家了。”一臉抱歉。
“下班還要去做資源回收”她很訝異,沒想到可思這麼忙碌,下課要打工之外,還得去做資源回收?
“嗯……”章可思抿抿唇,臉上閃過一絲疲憊,但很快就打起精神,漾起笑容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所以我以後一定會是個偉人喔。”
“不用以後,你在我心目中早就是個偉人了。”她心疼的看著好友。
章可思微微笑了笑。
“可思,有任何困難都一定要告訴我。”袁丹丹認真道。
點了點頭。“我曉得,不過我真的很好。”
“那好吧,我就不妨礙你工作了。”拿起冰奶茶,悄聲說:“你們店長已經瞪我瞪很久了。”
“嗯,改天再聊。”她失笑,揮手道別。
“掰。”袁丹丹轉過身,大口嚼著軟Q的粉圓,緩步離開。
想起她跟可思還有康宣在國小度過的快樂時光,她的嘴角就不自覺上揚,雖然她那時就是個愛打抱不平的大姊大個性,不過誰也沒想到,以後她會真的成為幫派之首——連她自己都沒想到。
其實玫瑰幫也是無心插柳而成立的,或許是她國中時“打”出了名號,上高中後,居然陸陸續續有人因為仰慕她而跟隨她,然後在她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時,這些人已經尊她為大姊頭,還取了個“玫瑰幫”的幫名。
一開始她很不習慣被局限在一個框框中,但慢慢的,她發現玫瑰幫的存在可以集合眾人的力量,她們能幫助更多被欺凌的弱勢者,而志同道合的姊妹們凝聚出的感情,令她感覺自己選擇的道路並不寂寞,也就默默的認了這個大姊頭的名稱與責任了。
不過母親完全無法認同她的行為,老是跟她提起生活的現實面與生涯規畫,好像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是錯誤的,只是叛逆行為,所以總是造成她們母女之間大大小小的爭執不斷。
但要她放棄玫瑰幫,成為一個循規蹈矩的乖學生,實在是比登天還難啊。
唉,看來在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法前,母親恐怕還是會傷心了。
她邊走邊歎了口氣,又吸了口珍珠奶茶,走到自家附近時,卻被一個陌生人給喊住。
“袁丹丹?”男子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特別的低沉而充滿磁性。
她頓了頓腳步,轉頭望向聲音來源,只見一個高壯的身影背光面對著她,讓她一時之間無法看清楚他的長相。
“你是誰?”袁丹丹蹙眉反問。
“修遼宇。”男子沉穩的回答。
“修遼宇?”她將這名字在腦中搜尋了遍,隨即聳聳肩,“沒印象。”
“我是楊建業的表哥。”他補充。
楊建業這名字她可就熟悉得很了。
袁丹丹臉一沉,嘲謔道:“喔?你就是那個T大跆拳道高手?”
“你知道我?”修遼宇眸底閃過訝異。
“你那個不肖表弟早就預告過要找你來報仇了,我還特地告訴他地址讓他方便來尋仇,沒想到還真的來了,果然一家子都是無恥之徒!”她一臉不屑地說。
“我聽說太妹講話都不會好聽到哪去,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他緩緩上前,冷冷的批評。
“哼,對你們這種爛人,我這樣講話還算客氣了。”袁丹丹自鼻子冷哼了聲。
“看-你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麼嘴巴這麼臭?”修遼宇一臉不認同的談道:“難道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感到羞恥跟罪惡?”
“該感到羞恥跟罪惡的,應該是楊建業跟你這個來替他報仇的表哥吧?”呸,也不想想他表弟做了什麼混帳的事,他竟然有臉跟她說這些?
“我真是替你的父母感到難過。”
他踩到了她的地雷!袁丹丹臉色一變,森冷的道:“廢話少說,要動手就快,本小姐沒空跟你羅唆。”
“我來的目的是要你跟我去向建業道歉,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動手。”好男不跟女斗,除非必要他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道歉?”她像聽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似的,仰頭大笑了起來,“聽說你是重大的高材生,沒想到竟說出這麼愚蠢的提議?我呸。”
不等他再開口,她一個箭步沖上前,掄起拳頭朝他快速逼近。
雖然對手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但她袁丹丹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學過柔道跟劍道,又經歷過大大小小的“實戰”,她的字典沒有“輸”這個字。
面對她凌厲的攻擊,修遼宇平淡冷靜的英俊臉孔微微露出訝異的神色。
這女孩知道她的優點在速度,一出手就毫不留情的朝他腿間最脆弱的男性象征狠狠“抓”來,同一時間,修長勻稱的腿則快速掃向他的下盤,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遲疑。
修遼宇在心中暗贊了聲,卻輕松閃過她所有的攻勢,唇角更微微的揚起。
看他不費吹灰之力就避開了她所有的動作,袁丹丹的俏臉懊惱的漲紅,不死心的繼續朝他揮拳踢腿。
“夠了,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弄傷你,你還是投降吧。”他低聲道。
“好大的口氣,誰傷誰還不知道。”好勝的個性哪容得她認輸,她沒吃過敗仗的紀錄,絕不能就毀在這裡。
她的固執讓修遼宇輕歎了口氣,一個手刀劈向她的上臂,她的手霎時有如千斤重似的僵痛而無法抬起。
“你認輸吧。”修遼宇勸告。
“我——我的字典裡沒有‘輸’這個字,你少羅唆!”袁丹丹咬牙,手臂傳來的疼痛讓她蒼白了臉色。
該死!她可是玫瑰幫的火姐頭,如果向惡人低頭,那她還用混嗎?
“頑固的女生。”他咕噥了聲,側身閃過她另一手揮出的一記下鉤拳,輕歎了口氣後,大掌一個擒拿,扣住她來不及收回的手腕,將她手臂反扭在她的身後。
好痛!袁丹丹差點就要喊出聲,最後還是硬生生的把聲音吞入喉中。
“該死!快放開我。”她咬牙切齒說。
“你答應跟我去道歉,我就放手。”修遼宇提出要求。
“要我道歉,那你干脆殺了我。”袁丹丹驕傲的抬起頭。
“真是冥頑不靈,你知不知道對一個青春期的男孩做這樣的事情,他或許一輩子都被陰影籠罩,你對此真的一點都不感到愧疚嗎?”他擰起了眉頭。
“那他對一個青春期的女生做出那種天理不容、豬狗不如的事情,難道就有罪惡感嗎?如果他曾有過愧疚或歉意,我們今天也不會這樣對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你說什麼?”她的話讓他有點困惑,手微微松了些想問清楚。
但袁丹丹趁他分神,勉強抬起痛麻的那只手臂,一個肘擊撞上了他的胃部,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松開了手。
不給他防備的機會,她立即又朝他胯下一踢,雖然他很快反應過來試圖閃開,但還是無法全身而退的被踢中腿部,痛楚讓他原本輕松的神態被怒氣給取代。
“該認輸的是你才對吧。”她嘲笑的微微揚起下巴。
修遼宇半瞇起黑眸,不同於方才的情況,換他搶先攻擊,在袁丹丹才說完話,還搞不清楚狀況就將她壓制在地上。
粗糙的柏油路面抵著她柔嫩的臉部肌膚,傳來一陣刺痛。
“我不想這麼做的。”修遼宇冷冷的道。
原來他一直都保留實力,袁丹丹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他的筘制,可卻絲毫無法動彈。
“少說漂亮話,你跟你表弟根本就同一種人,都是喜歡欺負女生的王八蛋!”
“你還真是牙尖嘴利。”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孩,迥異於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獻殷勤、裝可愛、嬌嗲撒嬌的仰慕者。
“既然我是你的手下敗將,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但要我道歉,死都辦不到。”
她倔強道。
“是嗎?我想怎樣就怎樣?”修遼宇扯扯唇,突然把將她整個人扯入懷中,用鋼鐵般的雙臂將她牢牢固定在堅實的胸膛前。
“你想干麼?快放開我。”臆測他行動背後有邪惡的意圖,袁丹丹目光一凜,自脊背升起一股涼意。
“你不是說除了道歉之外,我想怎樣就怎樣嗎?怎麼,玫瑰幫幫主要說話不算話嗎?”看出她努力隱藏恐懼不安,他突然很想逗逗她。
“我——”她咬咬下唇,強迫自己抬起下巴迎向他的視線。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袁丹丹敢說就敢當,你說吧,你想怎樣?
她晶亮的眸子宛若夜空中的星星,閃爍著令人炫目的光芒,修遼宇突然有種快要被吸入其中的感覺。
她真的很美,跟他未見到人之前想像幫派大姐頭的形象有天壤之別。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染著金發、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孩,沒想到本人完全相反,玫瑰幫幫主袁丹丹,竟然是個穿著簡單的T恤跟牛仔褲,擁有一頭烏黑長發,漂亮而充滿靈氣的女生。
如果不說,誰會知道她是那個惡名昭彰的五毒女?
“你可不可以快點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他干麼猛盯著她瞧?那雙銳利的黑眸深邃而幽黯,讓她在他的注視下,幾乎無法維持冷靜,而且她可以敏感的感覺到與她緊貼的堅硬身軀的溫度,好似火般熨燙著她每一寸與他接觸的肌膚。
從小到大,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男人這麼親密,讓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即使試著壓抑,還是無法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
卜通——卜通——卜——卜通——
她的臉忍不住燙紅起來,就怕他聽到自己那不爭氣的心跳聲。
“你到底想怎樣啦?”她用異常尖銳的音調來掩飾自己的慌張——這不是玫瑰幫大姐頭會有的情緒。
“其實你還挺可愛的,帶是能再溫柔點,一定追求者眾。”連他都幾乎——沒錯,只是幾乎被她吸引了。
“關你屁事啊?”她的心猛地一跳,連凶狠的語調都快要無法隱藏她的悸動。
“就是這張嘴要改改。”修遼宇輕笑了聲,可看著她紅潤的小嘴,突然有一股迄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欲望升起,驅使他低頭攫住她的唇。
就在四片唇瓣相觸的瞬間,宛若雷擊似的,有道電流同時竄入了兩人的身軀,酥麻了他們的感官。
一股馨香染上了他的呼吸,那柔嫩唇瓣的甜美滋味,讓他忍不住加深這個吻,渴望更多。
袁丹丹可以感覺到自己被他碰觸的每個地方好像都著火了灼燙不已,陌生的情欲在她體內掀起驚濤駭浪,讓她不知所措。
她應該要對這一切無動於衷,甚至要憤怒推開他才是,但不知為什麼,一種猛烈的悸動不顧一切的撞擊著她,幾乎要蹦跳出胸口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