楣後 第七章
    不論圓房一事是否屬實,該防備的事還是得預防。

    小新子一雙鼠目眨啊眨,直呼娘娘貼心,“奴才這就准備宮中‘聖品’給樂王妃送去,讓她母體安康,一享娘娘美意。”

    第五章

    “唉!怎麼又來信了?三天兩頭來一封,真要讓人不安寧嗎?明明沒有的事,要人無中生有、造謠生事不成?我哪來的本事胡謅一通……”

    看著捎來的第十七封書信,一臉莫可奈何的樂王妃托著腮,倚窗歎息,平素不發愁的眉頭攏起小尖丘,難解愁緒。

    爹的疑心病實在太重了,疑神疑鬼的懷疑這、懷疑那,還怪她不用心,非逼著她空中捉鷹、弄假成真,證明樂王不是傻子。

    可是嫁入王府已月余,她實在看不出王爺哪裡不傻,兩人同床共枕一覺到天明,也沒見他毛手毛腳、不規矩過,頂多夜裡有個硬物頂在她腰際,讓她睡得不安穩而翻個身罷了。

    王爺就是孩子心性,愛玩又不喜人管束,順著他的毛摸倒也好相處,沒再把大白、小黃養在屋裡,少見奇奇怪怪的蛇鼠牲畜。

    其實只要好好跟他講,他還是懂得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以前沒有人敢直言不諱,所以他一直懵懵懂懂,認為王爺最大,做什麼事都是對的……

    驀地,她一發怔,指尖不意撫上殷紅唇瓣,嬌俏玉顏莫名地紼色如霞,微微發燙。

    不吃奶就吃你的小嘴兒,阿陽說的。

    那個阿陽真不是好東西,自個放蕩就算了,居然還教壞王爺,讓他每回一見到她就先親個嘴,她無力制止,他反而理直氣壯的套用阿陽的話——他是王爺,她是王妃,王爺親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對。

    這話說得是沒錯,夫妻之間有什麼親暱舉動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她就是覺得怪,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他的“親”一點也不像小孩子,倒似男女間的吻,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咦,你在看什麼?怎麼看得臉頰紅通通的?背著本王和外面的野男人通情書是不是?”一只男人的手倏地抽走她手中的信箋,哈哈笑著。

    “是我爹寫來的家書,快還我……”啊!他又靠過來了,不妙。

    單無眠沒來得及逃開,一張笑嘻嘻的大臉朝她貼近,重重地吃了她的小嘴兒一下。

    “哈!你一定是在想念本王的親親,阿陽說你的臉兒若紅紅,就是想要本王親嘴,本王很大方,可以給你很多的親親。”傻憨憨的樂王像是玩上癮了,雙手放在她腰上抱著,又親又吻的,親得她滿臉濕。

    “王……王爺,別親了,阿陽胡說,妾身是天熱的緣故才臉頰泛紅,你別把他的話當真,阿陽心腸不好。”旁的事不好教,偏教這些他不入流的下流事。

    敢情王爺追著侍女要奶吃,也是夏侯侍衛唆使的?見人傻得可笑,便在一旁看笑話。

    另一頭的夏侯萊陽,背脊忽地一涼,他不知自己冷面剛直的形象已被他最信任的樂王給毀之殆盡,在王妃和丫鬟冬雨的心裡,他已是表裡不一、浪蕩成性的色魔。

    “你不喜歡本王親你?”他噘起嘴,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這……呃,妾身不是這個意思,王爺是高高在上的樂王,不該在外人面前有任何逾禮之舉。”她紅著臉,羞得連白玉趾頭都微卷。

    “那你是喜歡嘍……本王很會親嘴對不對?”他設了個陷阱讓她跳。

    “……對。”她硬著頭皮點頭。

    總不能說她不喜歡自己夫婿吧!他雖然傻了些,倒也討人喜歡,當成弟弟看待一點也不為過,她是真心地喜歡有點傻氣的樂王。

    可是他的對不對指的是親嘴,若她的回應是搖頭,他鐵定會胡思亂想,以為她討厭他,不喜歡他是傻王爺。

    一個回答,兩種意思,她沒得選擇,只得自個兒往填滿爛泥巴的坑裡跳。

    南宮夜色眉開眼笑地拍著手,又朝她的嘴兒嘟了上去,“阿陽說你喜歡本王親你,他沒有騙人,無眠愛親親,來!親嘴、親嘴,本王親你的小嘴……”

    又柔又軟、水水嫩嫩地,含在口裡怕化了,吮在舌間甜如蜜,微沁的香氣似蘭芷,不斷地由她口中散出,連香涎都使人迷醉。

    他的王妃呀!原來是擾人心窩的可人兒,她的欲拒還迎、含羞帶怯、款款柔情,總教他欲罷不能地想……逗弄她。

    一抹憐惜的笑意打他眼底一閃而過,他的笑是無偽的,滿是喜滋滋的歡喜,他已經很久不曾像這樣毫無顧慮的開懷大笑了,當個傻子的日子讓他壓抑真性情,剝奪他原有的歡笑。

    本來他以為王妃的善良是裝出來的,跟他一樣為了某種目的在演戲,不過在他連試了她幾回後,才知她本性如此,心地良善到近乎“單蠢”。

    即使是皇後安排在他身邊的棋子,她也使不上壞心眼,壞事還沒做就先心軟,想試他又怕他受傷,處處維護,讓人看了好笑又好氣。

    老是令人氣得牙癢癢的阿陽倒是很好用,他一句“阿陽說”,老實過了頭的小女人就任他又抱又親、上下其手,連吃了虧還護著他,只怪某人不學好,帶壞主子。

    不過親親抱抱後,他可有吃不完的苦頭,勃發的情欲像脫柙的野獸,好幾次他都差點失去控制地撲向她,想恣意妄為地一逞獸欲。

    “王爺,妾身才剛說過你又忘了嗎?不可以有……”踰越禮教。

    他眼神狡猾地一咬她香唇,“你說在外人面前呀!這裡又沒有外人,只有本王和愛妃你。”

    “愛妃?”單無眠驀地怔住,為這一句“愛妃”心悸不已。

    “阿陽說的,他說要喊你愛妃你才會愛我,無眠愛妃,你很愛我是吧!”他自做決定,說得得意揚揚。

    “愛你……”她略微失神,粉唇輕咬,頭一回想對某人施以重手。“哪一天妾身若對夏侯侍衛動了殺念,望請王爺不要阻止。”

    “你為什麼要殺阿陽?他也偷了你的肚兜嗎?”做賊的人一點也不掩飾賊行,拿著粉藕色抹胸放在鼻下嗅。

    “他多話。”她轟地整張臉爆紅,飛快地搶過他卷在指間的貼身衣物。

    同感,阿陽的話多了些。“只割他舌頭不行嗎?沒有舌頭他就不能多話。”

    她想了一下,“也好,啞巴侍衛總好過沒頭侍衛,王爺還得靠他保護。”

    南宮夜色原想捉弄她的心忽地一暖,眼神燦亮,“愛妃真的很愛本王,凡事都為本王著想。”

    她留著夏侯是為了保護他,而非除他左右手,這麼傻的女子怎教人不心憐?她該做的是孤立他,讓他求助無援,她才能探知他是不是傻子。

    可惜她太善良了,只要別人過得好,她遭人責難亦無妨,就算她父親頻來書信施壓,她亦是自個兒發愁,沒打算釜底抽薪,以他性命一試。

    心底冷笑著,他一手捏皺蠢語滿篇的信箋,隨手丟擲出窗外,一名佝淒老者正在掃落葉,他掃呀掃的將那紙團掃進簍子裡,背著往火燒場焚燒枯葉雜枝。

    不一會兒,皺巴巴的紙張在夏侯萊陽的手裡被攤開,他看了一眼信的內容,眼中露出陰厲利光。

    有他在,想動樂王?

    難!

    “王爺,你別再抱著妾身了,松手好嗎?我有點緊……”她胸口發緊,氣上不來。

    “是衣服穿得太緊嗎?本王手巧,幫你松開。”他當真手腳俐落,三兩下就解開她繁復的盤扣,一大片雪白春光霎時盡入眼簾中。

    是故意的嗎?沒錯。

    樂王也是小人,自私的造福自己。既然是他用八人大轎抬進門的正室,一飽眼福不為過吧!為了扮好傻子王爺,他可犧牲了不少樂趣。

    單無眠心慌地拉緊衣襟,“王爺,住手,妾身好些了,你……你別盯著妾身瞧。”

    他狀似好奇地眨著眼,“可是你的奶型很美,本王想摸一摸。”

    聞言,她眼前一黑,差點厥了過去。“不行,王爺該端正品行,不宜白日無狀。”

    “喔!你是說,天一黑就能摸!愛妃果然很懂情趣,黑得看不見就只能用摸的。”他一臉了然的樣子,好像真懂什麼叫摸一摸。

    “……”她面色僵冷,笑不出來。

    說他是傻子,卻反應奇快,她無心的一句話,他馬上就能曲解成另一種含意,而且教人無言以對,哭笑不得,沒法說他說得不對。

    他們是夫妻,白天不能做的事,到了晚上哪能一把推開,他要真能硬來,為人妻室還能不順從嗎?

    “愛妃,你又臉紅了,滿臉紅得像番果子,本王咬一口嘗嘗味道好不好。”他再度逼近,眼神透著晶光。

    “別……妾身不好吃……”慌張又心急的單無眠閃著他的唇舌,她面紅耳熱地羞著身,不意踩著自己的裙擺。

    “小心,無眠!”

    單無眠倒下的那一刻,身下多了個墊背的,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及時接住她,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交疊著。

    好死不死的,南宮夜色的手正好覆在她軟膩的豐盈上,雪嫩椒乳嬌軟誘人,淡然暗香由雙峰間散出。

    黑瞳一黯,他低下頭,唇口微張……

    “啊!王爺,你在干什麼?你這麼大塊頭會把小姐壓扁的!快點起來,不要壓著小姐!”

    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南宮夜色在心裡歎氣。冬雨的出現壞了他的好事,同時也拉回他的理智,就差那麼一步,他辛苦的偽裝就要功虧一簣。

    這礙事的丫鬟,遲早有一天他會把她丟至無人荒漠,任其自生自滅。

    “王爺,你很重耶!快起來啦,小姐的身子骨不像你壯得像頭牛,禁不起你一壓。”真是的,王爺又在玩什麼?他……冬雨一看到他手擱放的位置,當下兩眼微凸,整個人發臊。

    感覺有人拉他,南宮夜色惱火了,“給本王滾開!愛妃摔倒了,本王救她,不是壓她。”

    “好,王爺別火,是丫鬟說錯話了,你慢慢起身,妾身不疼,王爺不心疼。”她安撫地摸著他的手臂,語氣輕柔似水。

    誰心疼了?他才不心疼,只不過不想看她摔成傻子,傻夫傻妻湊一對。“你不疼,本王疼,你撞到本王了。”

    他這會倒像個孩子,向王妃撒嬌。

    “真疼啊?我幫你吹吹,一會兒就不疼了。”朱唇微噘,呼出使人迷醉的香氣。

    覺得“更疼”的南宮夜色輕喘一聲,姿態古怪的夾腿而起,他像是遮掩什麼的拉平衣服下擺,大口地灌下一整壺冷掉的茶。

    “小姐,你和王爺……你們……呃,奴婢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冬雨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

    “是。”

    “不是。”

    兩道同時揚起的聲音讓冬雨愕然傻眼了,她看了一眼正在瞪她的王爺,心裡很毛,再一瞧低頭扣盤扣的小姐,她的心根本在下雪了,一片烏雲罩頂。

    不知怎麼著,她很想逃。

    “奴……奴婢是給小姐送補品的,小姐要趁熱喝才不會苦口。”她捧著盤子的手在抖動。

    “要改口喚王妃,你家小姐都嫁給本王了,你還當她是未出閣的姑娘嗎?”聽得真刺耳。

    “……是,王爺,奴婢改口。”王爺此時的模樣好嚇人,一點也不像傻子。

    “還有,本王的愛妃生病了嗎?為什麼要喝補品?”他不經意地流露出關心。

    冬雨照實回答,“是皇後娘娘派人送來補身的藥材,一日兩回補……呃,補女子身子強健。”

    “皇後?”他思忖。

    “是呀!皇後真是好心,擔心王爺生不出子嗣來,還特地請宮中太醫配藥……啊!奴婢什麼也沒說,那藥絕不是助孕用的……”

    單無眠撫額呻吟。這冬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話一出口不就承認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是助孕還是絕孕?他在心裡冷笑。“既然是母後的賞賜,本王也要喝。”

    一說完,在主婢兩人瞠目的目光下,他一口飲盡碗中物。

    末了,他還說了一句教人嚇破膽的話——

    “以後有多少本王就喝多少,你們不許藏私。”

    呃……他是男人,女人的補品喝得了嗎?

    “小姐,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不好吧!萬一是我們弄錯了呢?”她的手在發抖,很心虛。

    “你不也說他那時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傻子,讓人有種畏如天神的恐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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