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計畫在兒子五歲生日時,送兒子一樣萊斯集團出產的樂器當作生日禮物。
萊斯集團產出的樂器,向來有「維護樂器尊嚴天使」的美譽。
有些興趣得從小培養起,可以替孩子將來的生活加不少分。再說,他當年就是靠著琴聲,才吸引了現在的老婆。
黎以琴眨眨眼,「可是寶貝……不對,應該是允……」
「媽咪,沒關係。」允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接著跳下餐桌。
「啊!我要去上學了。」
「嗯?」這一刻,她很慶幸還有老公可以搞定兒子,寶貝成熟的速度,實在令她有點措手不及。
「媽咪,你有沒有想吃什麼點心?我放學後可以請司機先生先繞去買。」允恆體貼的模樣,讓黎以琴好想把他抱起來親一下。
不過,她忍住了。
她感覺得到,自從她懷了寶寶後,兒子變得更為穩重,也懂得爭取自主「我想要吃以前我們常買的那種小蛋糕。」黎以琴突然想到。
「好。」允恆出門後,夫妻倆默契十足地互看一眼。
「這一點,他應該是遺傳到你吧?」她感到好氣又好笑。
真可惜,以後不能隨便再抱起兒子用力親他,幸好她還有個即將出生的寶貝女兒。
「好基因。」喬問恆大笑。
「剛剛寶貝說沒關係是什麼意思?」黎以琴吃完奇異果,接著拿起熱牛奶。
「是不是代表我有豁免權,可以繼續喊他寶貝?」
「你最好親自跟他討論一下。」
喬問恆努力藏住笑,接著話題一轉,「你的法語課上得怎麼樣?」
「還不賴,老師說我很認真。」她笑著說。
「看來等你生完寶寶,我最好馬上安排我們去法國一趟。」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俯身在她頰上落下一吻。
「驗收?」
「不,是獎賞。」他笑開來。
「可能還要一點時間,我想先專心陪寶寶長大。」黎以琴笑著說。
她要把以前必須工作、育兒兩頭燒的狀況稍微修正一下,享受專心照顧寶寶的生活。
「沒問題。」喬問恆什麼都隨她,只要她覺得這樣對自己最好,他都全力支持。
「少奶奶,老師來了。」陳嫂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名五十多歲的女性教授。
這位教授是法國人,嫁了個台灣老公,已經在台灣住了二十年。
「老師。」黎以琴立刻起身相迎。
「嗨,我的兩個寶貝學生。」教授指的是她跟肚子裡的寶寶。
「麻煩您了。」喬問恆有禮地道。
「這是我該做的事。」教授和藹可親地微笑著說。
兩人又寒暄幾句後,喬問恆便出門上班去。
「準備好要上課了嗎?」教授問黎以琴。
她點點頭,「老師,真的很謝謝您願意來這裡教我法文。」
兩人走進書房,陳嫂送來茶水和點心,便有禮地退下。
「我會願意過來,其實是因為問恆長期對法文系學生的照顧。」
教授對黎以琴俏皮地眨眨眼。
「照顧?」黎以琴微愣。
「問恆去法國學鋼琴時,認識了我老公,他們都彈鋼琴,跟我們一樣,是學生跟老師的關係。後來,我在法文系教書,每次看到有學生為了學費而苦惱,就會打電話給問恆,他總是一口
就答應提供全額獎學金。」黎以琴這才發現,原來她親愛的老公這麼有愛心。
糟糕,她好像又更愛他一點了。
「你很幸運,問恆也很幸運。」教授有默契地朝她笑了笑。
「老師您也是啊!」黎以琴幸福地笑開來。
本來黎以琴沒有多加注意,直到她意識到天色昏暗時,才發現早該回家的兒子居然還沒回來。
她問過陳嫂,得到一個模糊的答案,她便直接打電話給喬問恆。
彷彿早就知道她會打這通電話,才剛響了兩聲,電話馬上被接起。
「允恆沒有回來!他去找你了嗎?」黎以琴發現自己的聲音除了困惑之外,還有緊張。
「他去我父母那裡。」事實上,喬問恆已接到兒子被綁架的消息,剛打了幾通電話,快速佈局,現在正打算回家陪伴黎以琴,免得她懷疑。
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除了她。
他擔心萬一被她知道,懷著身孕的她會情緒崩潰。
兒子他會負責找回來,很快的,只要事情進展得夠順利。家族裡所有的人已經動員,就算一夜之間要把整個台灣翻過來,也在所不惜。
在此之前,他的第一要務就是瞞住她。
他不能讓歹徒同時傷害他最愛的三個人!
「臨時去找他們?」她果然還是懷疑了。喬問恆抿著唇。
「他們環遊世界的行程剛好回到亞洲,下一站正要去日本,突然想起寶貝孫子,就過境台灣,把允恆接去飯店見個面。」他邊說邊坐進車子裡。
「我應該一起過去嗎?」黎以琴皺起眉。
「就讓他們祖孫三人好好聚一下吧。抱歉,我剛才在開會,忘了先跟你說一聲。」喬問恆示意司機開快一點。
「沒關係。你會回來吃晚飯嗎?」她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既然他這樣說,她就相信。
「當然,你請陳嫂二十分鐘後上菜。」二十分鐘後,喬問恆準時到家,黎以琴正坐在客廳沙發等他,一見到他,立刻站起身。
他快步走近,雙掌纏上她的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感受她跟正在成型的寶貝都在懷裡。
「老公,你忘了先跟寶貝女兒打招呼。」黎以琴心底立刻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但她沒有說破,故作輕鬆地提醒他。
「抱歉。」他稍微撤離高大的身子,雙掌依舊輕輕扣在她腰際,「嗨,女兒,今天有乖乖長大嗎?一黎以琴牽起他的手,領著他走進飯廳。
「女兒說她好餓。」她一邊往前走,一邊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線索。
「你呢?餓嗎?」見她走路這麼不專心,喬問恆直接兩個跨步與她並肩而行,一隻手佔有性十足地扣住她的腰。
「我本來打算先吃塊兒子買的蛋糕,所以才會忍到現在。真奇怪,我覺得允恆就算要去見爺爺奶奶,也一定會先把蛋糕送回來啊。」黎以琴沒有提出疑問,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試探性的話。
「抱歉,我父母……」他移開目光,閃避她充滿詢問的視線。
「為什麼你今晚一直道歉?」她隱約已經察覺到什麼,忍住不點破,只是有點疲憊地露出微笑。
「很明顯?」他為她拉開餐桌前的椅子。
「非常明顯。」她落坐,看著他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下。
「我等一下還要回公司。」他要回去掌握最新狀況,重點是要瞞著她。
「加班?」現在黎以琴更確定,兒子不是單純去找他爺爺、奶奶,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是喬問恆極力不想讓她知道的事。
「德國有件case要在明早之前搞定。」喬問恆說完這句話後,兩人便安靜地用餐。
雖然他很用心的沒話找話說,但她不管是出自母親或是女性的第六感,都已經嗅出不尋常的氣息。
黎以琴微笑著送他出門後,便回到房間去。
就寢前,她誠心地祈禱,希望等她一覺醒來後,發現一切都跟平常一樣,什麼都沒有改變。
只是,這一晚,她徹夜難眠。
喬問恆沒有報警,因為他手中擁有比警力更精銳的組織可以利用——在國外尋求鋼琴名師時認識的朋友,還有家族所培養的龐大偵探組織。
以往他盡量不碰那一塊,家族企業裡,眾人各司其職,但是,如今允恆的安危比較重要,他一發出訊息,立刻有偵查、搜尋、辦案、談判……各種能夠派上用場的專家馬上搭專機來台。
喬問恆冷靜地分析、指派任務,快速整合手中越來越多的資源與線索,哪怕只是能早一分鐘找到兒子,他也不放過。
漫漫長夜過去,隔天中午,他確切掌握了一項可用的消息,立刻請曾是美國海豹部隊的一員、代號X6的表弟前往搭救。
他這個表弟從小就喜歡拳擊、跆拳道、中國武術,長大後便遠赴美國,進入美國人最引以為傲的海豹部隊接受訓練。
同批接受訓練的隊員中,還有身份特殊、首位接受訓練的阿拉伯王子。
完成訓練後,X6在海豹部隊裡執行了五年的各種特殊任務,第三年便已是小隊長。
直到有一次X6在一個艱困的任務中受重傷,才離開海豹部隊,進入家族企業的地下偵查組織裡。
擁有一身不凡的技能,以及長達五年的實戰經驗,表弟將家族企業組織裡的地下武力迅速擴大,加強軟、硬體與人才的培育,不過才短短幾年的時間,便已發展成為極為強大的地下化武
力組織。
「謝謝,麻煩你先把孩子送來我這兒。」喬問恆終於鬆口氣。
X6順利救出孩子後,立刻來電通知他,然後將綁匪交給警方,處理後續的事。
綁匪為了錢而綁架允恆,幸好那通要贖金的電話給了他們確切的方位。歹徒之所以拖到清晨才打電話,主要的用意是想讓喬問恆心慌。
歹徒之一,就是當初胡亂報導兩人關係的雜誌社老闆。因雜誌社面臨資金周轉不靈,向銀行提出貸款延期被拒,經過調查,赫然發覺阻力來自於喬問恆,才會選擇鍵而走險。
X6沒有手軟,把所有涉案者痛揍一頓後,五花大綁丟進警局,接受法律制裁。
喬問恆靜靜坐在辦公桌後,等待寶貝兒子重新回到他懷裡的那一刻。他已封鎖所有媒體,卻故意放出風聲,讓所有同類的分子知道跟他作對的下場。
不過,他先等到的不是兒子,而是黎以琴。
一打開辦公室的門,她第一句話就是,「告訴我實情。」
喬問恆站起身,快速來到她身邊,扶她到沙發上坐下,擔憂的眼神深深凝視她蒼白的容顏。
一股憤怒頓時竄上他胸口。
他後悔了,他應該要X6滅了所有綁匪的口,一個也不放過!
「麻煩你倒杯熱牛奶進來。」喬問恆沉穩的向特助交代。
「我現在不想喝。」黎以琴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知道,但你必須喝。」他雙手捧起她的臉,望進那雙失焦的眸子,痛楚的感覺不禁在他的胸中逐漸擴散。
剛才接到管家的來電後,他很清楚,她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沒有人可以阻止,因此,他只能祈禱兒子能搶在她之前來到這裡。
「兒子呢?」黎以琴緊張又害怕的眸子裡開始閃爍著淚光。
「你父母根本沒有來台灣,對不對?」
「他們現在的確在飯店裡。」是今天清晨趕到的。
「那……允恆呢?」她的眸子裡滿是脆弱,神情卻有著驚人的堅持和自制。
「我要聽實話,真正的狀況。」一天一夜,已是她忍耐的極限。
她一直在等,期待兒子會在平常放學的時間回家,但是沒有,所以她來了,先前的謊言已經不適用,她要知道真相。
「他很快就會回到我們身邊。」喬問恆看過表後道。如果一切順利,估計從山區到這裡的距離,寶貝兒子應該再過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出現。
「真的?」她一掃愁容。
「我保證。」喬問恆心疼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他真的是去你父母那裡?」他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