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勒帶著韓亦晨硬是闖出城,他們也不知道奔馳了多久,直到來到河邊,他們才讓馬兒喝喝水,順便稍事休息。「晨,這麼做你不會後悔嗎?」谷勒擔心地看著他。韓亦晨搖頭,「反正我原本就獨來獨往,倒是你谷勒,你不但放棄了你的地位,還放棄了你的家人,我才想問你後不後悔呢!」
「名聲和地位一點也不重要,至於我的父母,我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諒解的。」谷勒摟著韓亦晨的肩低聲說道。
「嗯。」韓亦晨覺得現在的自己好輕鬆,以前他真的是顧慮太多了,重重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掃視了一下四周,突然有一個念頭湧上他的心頭。「谷勒,這個地方好美,咱們就在這兒找個地方棲身,你說好不好?」
谷勒寵溺地道:「就聽你的。」就算韓亦晨要他奪下王位,他也會照做,更何況只是這麼個小小的願望。於是,谷勒和韓亦晨就在附近找了一間無人居住的茅屋暫時安身。他們都曾經是西臬國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卻屈居於破草屋內,知道的人想必會為他們叫屈,可他們卻甘之如飴。
「比起宮裡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我更喜歡這裡的生活。」韓亦晨真心地道。可是,老天爺真會讓他們一直過著這種平靜的生活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這一天,打獵回來的谷勒帶回了一個消息——「我聽說皇上生了重病。」
「什麼!?」韓亦晨聞言,整個人都慌了,「可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他時,他還很健康呀!」
「也許是得了急病,如果你擔心的話,咱們就偷偷潛進皇宮去看看。」谷勒體貼地道。
「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可以過著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韓亦晨有預感,他們這次若是進宮,將來只怕很難再有機會擁有這樣平靜的生活。可是,皇上畢竟是他唯一的親哥哥「走吧!若不去宮裡看看皇上的情況,你一定會終日寢食難安!」谷勒太瞭解韓亦晨的個性。當天夜裡,谷勒在以前部下的幫助之下,和韓亦晨順利的潛進皇宮;更因為韓亦晨對皇宮的熟悉,他們直接來到皇上的寢宮。
「皇上,請原諒微臣的冒犯。」韓亦晨在皇上床前必恭必敬地道,可是卻未得到任何響應。
皇上的確是躺在床上沒錯呀!難道他沒聽見嗎?或者韓亦晨擔心的上前一看,結果——
「天哪!那些御醫到底在幹什麼?皇上病重之際他們卻沒有任何人隨侍在側。」說著他就要去找御醫,完全忘了自己此刻還是戴罪之身。「慢著,晨,我覺得不太對勁。」谷勒阻止了輕舉妄動的他。
「哪裡不對勁?」韓亦晨不解地看著他。
「你看皇上的臉色發黑,我懷疑他不是生病,而是被下了毒。」
「下毒!?誰會這麼大膽?」韓亦晨忍不住大皺眉頭,能對皇上下毒的人一定是和皇上十分親近之人,而且還需收買所有御醫以免東窗事發。只是,誰會做這種事?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有可能。」
「你是說文大臣?」
「沒錯,除了他不會有別人。」谷勒相當肯定。
此時,不知是否他們一再提及文大臣的緣故,他們竟聽見皇上寢宮外傳來文大臣得意的笑聲。
「哈哈哈谷勒、韓亦晨,我知道你們在裡面,這次諒你們插翅也雞飛。」
「是文大臣!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韓亦晨頗感納悶。
「大概是有人看到我們而向他告密吧!」谷勒猜測。
現在門外除了文大臣外,整個寢宮一定都被禁衛軍給包圍了。
「哼!他來得正好,我要揭發他對皇上下毒的惡行。」韓亦晨氣憤地道。谷勒卻不樂觀地看著他,「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果然,谷勒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文大臣命人踢開寢宮的門,然後看了一眼床上的皇上。「你們兩個好狠毒的心,竟然對皇上下毒!」
「什麼!?」韓亦晨沒想到他會這麼可惡,明明就是他毒害皇上的,竟然睜眼說瞎話,將一切的罪行推給他們谷勒站到韓亦晨身前,下意識地保護著他。「文大臣,你站在那裡根本看不到皇上的臉,又怎會知道他中了毒?」
「這」文大臣一時語塞。事情的真相就如同谷勒和韓亦晨所猜測的,下毒的人的確是文大臣;他坐上宰相之位後還不滿足,如今他覬覦的是西臬國那至高無上的皇位。
「分明是你下的毒!」韓亦晨指控他的罪行。
「哼!總之你們是人贓俱獲,來人哪!將他們給我拿下。」文大臣惱羞成怒地下令。可是,那些禁衛軍全都懼於谷勒的威名,誰也不敢上前去送死。谷勒低聲對韓亦晨道:「待會兒我引開他們的注意,你就診此機會先逃。」
「你是要我丟下你自己逃走嗎?」韓亦晨猛搖頭,「不,我辦不到。」
「晨,你聽我說」谷勒還想勸他,韓亦晨卻打斷他的話,「我不聽,無論如何,我已經決定了,要走一起走,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晨」文大臣見那些禁衛軍遲遲沒有行動,決定給予利誘。「你們之中若有人能殺死谷勒,就可以取代谷勒的地位成為元帥。」在高官的利誘之下,果然有人開始行動,而其它人也跟進,他們爭先恐後地拿著刀劍往谷勒又刺又砍的。谷勒一邊抵擋他們,一邊對韓亦晨道:「嗯。」由於谷勒太強,那些禁衛軍根本無法靠近他,更甭提殺他了。文大臣愈看愈心急,突然,他靈機一動地指著韓亦晨。「先殺了韓亦晨。」沒錯,谷勒的弱點就是韓亦晨!有人聽了文大臣的話,立即拿刀往不會武功的韓亦晨砍去。情急之下,谷勒以自己的身體擋下那一刀。
「谷勒——」韓亦晨刷白了臉大叫。由於那一刀砍得又深又重,谷勒禁不住倒地。
「哈哈哈!我殺了谷勒,我殺了谷勒!」那個拿刀砍中谷勒的禁衛軍狂聲大笑。文大臣接著下令:「你們還等什麼?快連韓亦晨也一併殺了。」殺了我吧!看著谷勒倒在血泊之中已陷入昏迷狀態,韓亦晨也不想活了。他如果聽谷勒的話找機會先逃走,是不是就不會害了谷勒?現在後悔已來不及,韓亦晨只能等待那些人將他殺了,讓他和谷勒死在一起塊。但也許是韓亦晨命不該絕,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驀地有道聲音響起——「住手!」
「是誰?」文大臣往發出聲音的門外瞧去,一看之下不禁為之驚愣,因為門外的禁衛軍竟全被打倒在地,只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群士兵將整個寢宮團團包圍住。「這是怎麼一回事?」
「由我來解釋吧!」站那些士兵中間的人竟是汪人傑!
「汪大哥,怎麼會」韓亦晨也滿是不解。
汪人傑向韓亦晨微微頷首,「之前谷勒曾為了一封信給我,要我悄悄地帶著他的親信駐守在城外,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就立刻帶兵攻入皇宮。」
「你你們這群叛賊,全都想對皇上不利,竟敢起兵造反」
「夠了吧!文大臣。」從汪人傑背後走出來的一名老人喝道。
「你你是誰?」文大臣指著老人問道。
「嘖!」老人忍不住搖頭歎息,「唉,想不到我才離開幾年,你們就不認得我了。」
「你是宰相爺爺:」韓亦晨認出了他。沒錯,那老人正是韓亦晨之前的宰相,但他不是已經退隱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汪人傑解釋:「這也是谷勒的功勞,是他查出前任宰相的下落,要我去請他回來。」
「我今天就要說出所有的真相。」老人道。
「什麼真相?真相就是你們全都想造反!」文大臣嗤道。
「不,我還有先皇的遺詔為證。」老人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黃色的卷軸,「先皇在駕崩之前立了份密詔給我,他說若是現任皇帝有什麼過失,或是能力不是以治理國家時,就讓另一位皇子繼位。」
「哼!什麼皇子?」文大臣嗤之以鼻。西臬國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為了避免外戚干政,故規定所有的皇子必須在成年時才有即位的資格;現在西臬國的皇室中除了現任皇帝外,其餘的皇子全都尚未成年,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皇子有即位的資格。此外,西臬國還規定,若所有的皇子無法即位時,就由宰相即位。也就是說,只要現任皇帝一死,文大臣就能立刻成為新皇帝。
「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老人道:「西臬國還有另一個已成年的皇子。」
「怎麼可能?」文大臣根本不相信。
「他不就站在你面前嗎?」老人指著韓亦晨。文大臣看向韓亦晨。「韓亦晨是皇子?不,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
「他的確是皇子,我有先皇的遺詔為證。」老人篤定地道。聞言,文大臣知道大勢已去,他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那我之前的努力算什麼?」
「不管多麼努力,野心就是野心,想要實現野心也必須要有更多的實力才行呀!」老人歎道。接下來的事,全由汪人傑下令處理。「來人!快將文大臣等一干人犯關進天牢等候發落。」汪人傑看見韓亦晨緊抱著倒在血泊中的谷勒,連忙命人去請御醫。
「亦晨,根據先皇的遺詔,就算現任的皇帝病好了,恐怕也無法繼續為帝,也許你會成為西臬國的新皇帝也說不定。」事情的發展真是讓人始料未及,韓亦晨只是一再的搖頭。「我不要當什麼皇帝,我只要谷勒能夠活得好好的,我只要谷勒平安無事。」
「放心,谷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汪人傑將手放在韓亦晨的肩上安慰著他。
經過御醫們一夜的搶救,谷勒終於醒了過來。
「谷勒」韓亦晨見谷勒清醒,臉上總算有了笑容。他守候了谷勒一夜,就連身上染有谷勒血漬的衣服都來不及換下來哩!
「晨,你沒事吧?」谷勒清醒過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韓亦晨的狀況。
「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嗎?」韓亦晨對他露出了笑容。
「只要你沒事就好。」谷勒含笑。韓亦晨輕輕地抱住谷勒,懺悔地低下頭。「對不起,都是我太沒用,才會讓你受了重傷。」
「這是我心甘惰願的。」谷勒握住韓亦晨的手柔聲道。
「誰教我愛上了你呢!」
「谷勒,我也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我也是,晨,我也是啊!」谷勒響應著他。在門外看到這一幕的汪人傑輕輕合上門,他知道谷勒和韓亦晨一定有許多話要說,今晚就先讓他們獨處吧!明天明天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們呢!
最近的西臬國正值多事之秋,先是北贊國舉兵侵犯,接著是文大臣的叛變,前皇帝因為這許多事的打擊決定返到南邊的離宮靜養。這一日是西臬國新皇帝韓亦晨登基的日子,原本應該是非常莊嚴隆重的,然而卻發生一件突發狀況而急壞了眾大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眾大臣如此慌亂呢?
「怎麼辦?登基大典就要開始,皇上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他們已經翻遍了整座皇宮,就是不見新皇帝的蹤影。「啊!也許在那個地方。」同樣剛上任的宰相汪人傑突然叫道。
「皇上在什麼地方!」當其它大臣這麼問時,汪人傑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尷尬地搔著頭。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皇上應該是在元帥府「啊!谷勒,不可以。」
「陸下,你不滿意我的服侍嗎?」谷勒一邊吻著韓亦晨的頸項,大手則不安分的逗弄著他的身體。
「我我該走了。」他記得今日是他登基的日子,他不能不到。然而谷勒卻說什麼也不讓他走。「我正在宣誓對你的忠誠呢!皇帝陸下,我的身體只有你能擁有,所以留下來吧!」
「什麼?谷勒,別鬧了。」韓亦晨也想留下來,可是「我是很認真的。」皇宮可不比宰相府,他不可能每天晚上去找韓亦晨。天知道今日過後還得等多久,他們才能像現在這樣在床上溫存。唉,誰教他愛上的是一個皇帝,所以他非得好好把握兩人相處的時光不可。
「谷勒,我真的該走了,宮裡的那些大臣們一定很著急。」他可以想像得到那些大臣們會有多著急。
「有什麼關係,就讓他們等吧!」谷勒霸道地壓住韓亦晨。
「谷勒,啊」他的抗議很快的就轉為忘情的呻吟聲,早已將登基大典拋諸腦後。看來,那些大臣們還有得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