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把法爾當成了女人……」
當夏采絹稍後把這件糗事說給艾文、法爾和溫佳芃聽時,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不過,她提到艾文在睡夢中叫著法爾的名字倒是令艾文有點尷尬。拋開這件事不說,夏采絹和溫佳芃可說是一見如故,話談得相當投機。
當天晚上,艾文邀請法爾夫婦在別墅住了下來。
為了這事,夏采絹私下問艾文:
「這樣好嗎?別墅是鍾嘯哥朋友的,咱們沒說一聲就住下已經很不禮貌了,現在居然還私下邀請別人住下,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鍾嘯是這麼跟你說的嗎?他朋友的?」艾文好笑地說:「別墅原本是爺爺給我的,我離開後就換成了在鍾嘯的名下,所以這幢別墅是鍾嘯的。」
「那他為什麼要騙我說是朋友的?」夏采絹對於鍾嘯欺騙她的事相當不滿。而且一想到屋裡的那些女性衣物不禁令她疑心大起。難不成這裡是鍾嘯金屋藏嬌的地方,所以他才不好意思說。嗯!愈想愈有可能。
「喂!你又在想什麼了?」艾文敲了一下夏采絹的腦袋。
夏采絹撫著腦袋說出心裡的想法:
「我只是在想,鍾嘯哥有沒有女朋友?這裡該不會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吧!」
「我從來就沒聽過鍾嘯有女朋友,還有……你幹嘛那麼關心他?」艾文有點吃味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危險!實在太危險了,艾文的腦中倏地亮起警燈。也許鍾嘯才是個危險分子,可是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又怎麼吸引得了夏采絹呢?
「我們別再談論他了,好嗎?」艾文不悅地說。
「好吧!既然法爾和佳芃姊要留下來,你打算讓他們睡哪裡?」
「主臥室囉!」畢竟法爾還是他的老大,當然是讓老大住最好的房間。
「那你呢?」夏采絹還以為艾文要睡主臥室呢!
「我同你住一間。」
「隨便你。」夏采絹不甚在意地道。因為她早已習慣了和艾文同睡一房,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大大的不對!
艾文賴在夏采絹的房內不走還不打緊,他還藉機摟住她的腰,這可就有點不對了。好吧!就算他摟住她的腰也沒關係,可是他的唇也不能就這樣印在她的唇上呀!
罷了!就算他親吻她她也認了,可他也不該順勢將她壓向床鋪,手還向她胸前探去。
「艾文,你這樣有點超過哦!」夏采絹覺得心跳得好快。以前艾文都只是說說而已,從來沒有……從來沒有真正付諸行動,所以事到臨頭,她還是有點怕怕的。
「什麼超過?」艾文啃吻著夏采絹白皙的頸子,「你忘了我曾說過的話嗎?」
「什……什麼話?」
天哪!艾文的手好燙。不!也許是她的身體在發燙。夏采絹的大腦已陷入一片混亂,什麼也無法思考。
「我說等我恢復記憶後,你就是我的獎賞。」艾文的手忙著解開夏采絹胸前的扣子,且他的手所到之處吻也跟著落下。
逃不掉了!要命的是,她根本不想逃。她想讓艾文就這麼愛著,想讓艾文就這麼將她捧在手心裡寶貝著。
兩人的衣物在親吻和愛撫中盡褪。艾文激情地道:「法爾提議讓兩家的孩子一塊長大,我覺得這提議倒也不錯。采絹,你說好不好?」
孩子!?夏采絹猶如當頭棒喝般,瞬間凍結了她所有的熱情。她怎麼沒想到這麼做會有孩子,而且這幾天還是她的危險日呢!
「艾文,等一等!」夏采絹用盡一切力量推開艾文。
原本懷艾文的小孩也不錯,而且她也希望能替心愛的人生兒育女。可是,萬一孩子遺傳了她那可怕的超能力怎麼辦?她不要她的孩子也和她一樣,一輩子都活在自卑與害怕秘密被揭穿的恐懼中。
已經慾火焚身的艾文哪能明白深藏在她心裡的恐懼,他著急地說:
「都這種時候了,我怎麼可能停得下來。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瘋狂的想要你,采絹!」
耳朵裡聽著艾文的抗議,夏采絹真想就這麼跟他沉淪下去。可一想到那可恨的超能力,她便堅決地喊道:「不行!」
艾文困惑的喘著氣,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他生氣地問:「為什麼?」
「我……我……」夏采絹以被單包裹住自己,連忙下床。「我不能!」
「別開玩笑了,快過來!」艾文朝她伸出手,身體因為慾望無法發洩而隱隱作痛。
她咬緊牙直搖頭,「不行,今天不行。」
「所以我才問你為什麼呀!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你也挺樂在其中的呀!」
她知道艾文在生氣,而且她若說出了實情,艾文可能也不會諒解她。可是,她還是得說。
「我不想要孩子。艾文,我愛你。可是我不能要孩子,你瞭解嗎?」
艾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力道好像要把她纖細的臂膀捏斷似的。
「我不瞭解。你的意思是你愛我,卻不想要我的孩子。那麼你是否也不需要婚姻呢?」
其實這種想法也沒什麼。但是艾文在乎她,他希望和她共組家庭。如果他身邊的女人不是夏采絹,那麼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為什麼要結婚?我們就這樣當一輩子的情人,不好嗎?」
很好,艾文自我解嘲的輕笑。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想要和一個女人定下來。
然而看看他得到了什麼?夏采絹根本不要他給她名分。
放開了她的手,他轉身走進浴室。
「艾文,你聽我說。」她不能任由裂痕擴大。她失措的想叫住他,可是艾文卻兀自將浴室的門用力地甩上,然後就聽見浴室裡傳來淋浴的水流聲。
任由冷水當頭淋下,艾文努力地想平復心中的激動。他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
艾文待會兒出來的時候,她一定要好好向他解釋,希望他能瞭解她心中的恐懼。
夏采絹一面穿上衣服一面在心裡想著,然而艾文的行動電話卻在此時響起,她有氣無力的拿起電話道:「喂!如果你要找艾文,他現在沒空。」
「太好了,你本人接電話最好,我也省得麻煩。」電話那頭傳來了何玉綺陰鬱的聲音。
「何玉綺,你到底想幹什麼?告訴你,我現在心情非常不好,沒空理你。」
「那我就讓你心情變好吧!聽聽這是誰的聲音。」
正當她不曉得何玉綺在玩什麼把戲時,忽然聽到了一個夾雜著恐懼的男聲。
「姊姊,你快來救我。」
這是……
「小勳!?」天哪!竟然是她弟弟!?他怎麼會和何玉綺在一起?
「怎樣,心情有沒有變好?」霎時,電話那頭又換成了何玉綺的聲音。
「何玉綺,你在搞什麼鬼?你綁架小勳嗎?」夏采絹真的想殺人。她發誓,如果何玉綺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絕對會當場殺了她。
「綁架?怎麼說得那麼難聽,我們只是請他來做研究。他的姊姊擁有超能力,或許他也有不為人知的力量。不過做這研究很危險,你的寶貝弟弟若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們。」
「你們?」夏采絹瞇起了眼睛,何玉綺還有共犯?
何玉綺提高了音量:「廢話少說,夏采絹。萬一你弟弟出了什麼事,都是你的錯。誰教你不乾脆的離開薩哥,還一再的欺騙我。」
「我沒欺騙你。好吧!這次我一定離開艾文,請你別為難小勳。」
「這次不行,我不再相信你了。」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夏采絹吼道。
「你先來鍾宅,我再告訴你該怎麼做。」何玉綺顯然都計劃好了。
「好,我馬上去。」
掛斷了電話,望向還在洗澡的艾文,夏采絹拿起皮包便奔了出去。
冷靜了之後,艾文已明白他的情人在害怕什麼了,他決定再和夏采絹溝通看看。
艾文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走了出來,然而卻不見夏采絹的人影。
「她跑哪兒去了?」艾文喃喃自語。
艾文四處找了一圈,幾乎把整個別墅都翻遍了,可就是沒見到夏采絹。
突地,他想到她會不會又意猶未盡的跑去找溫佳芃聊天或訴苦。他燃起一絲希望的跑去敲主臥室的門,來開門的是法爾,但夏采絹並不在裡面。
「你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嗎?」法爾關心地問:「她會不會只是想要出去走走。」
艾文蹙緊眉,「我不知道。」
「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溫佳芃直盯著艾文作賊心虛的雙眼。
艾文吃了一驚,「不……沒什麼事。」他求歡遭拒這麼丟臉的事,又怎能說得出口……
「現在先別急,或許她很快就會回來。如果真有什麼事,她也應該會打電話才是。」
法爾的話讓艾文稍稍放下心,但他仍想不通采絹為何會突然不見蹤影。
「我要薩哥恨你。」
在鍾宅的客廳內,何玉綺提出了她的目的。很簡單,她就是要艾文憎恨夏采絹,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你要艾文恨我?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麼要恨我?」
「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只要讓他以為你背叛了他,那麼他絕對會恨你一輩子。」何玉綺雙手抱胸,肯定地說道。她太瞭解鍾薩的個性了,她就是因為犯了一個錯,使得艾文至今都不原諒她。
「背叛艾文?」夏采絹不解。
「沒錯,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薩哥誤會你愛上了別人;最好是讓他親眼目睹你的姦情,那他今生就絕對不會再理你了。」
「我不可能那麼做。」夏采絹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她絕對不做背叛艾文的事。
「那麼你是不管你弟弟的死活囉!唉,我是無所謂啦!只可憐他有這麼無情的姊姊。」
一提起弟弟,夏采絹就徹底投降了。「如果我弟弟少了一根寒毛,我一定唯你是問。」她狠狠瞪了何玉綺一眼。
「放心,我保證他毫髮無傷。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我立刻放人。我只要薩哥成為我的人,至於你的家人我沒什麼興趣。」
「說吧!你要我怎麼做?」夏采絹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首先,你先打電話給薩哥。告訴他,你已經有一個喜歡的人了。說你要和那個人在一起。」何玉綺將電話拿給夏采絹。
沒有辦法,夏采絹逼於無奈只好打了那通電話。電話才響了一聲,對方就立刻接了起來。
「喂!」艾文的聲音顯得很急切。
「艾文,是我。」他在替她擔心嗎?夏采絹一陣感動,卻也升起了一股無奈。
「采絹?你在哪裡,快點回來。不!已經很晚了,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艾文,別對我太好。夏采絹忍不住哽咽,遲遲說不出話來。可是在接收到何玉綺的警告眼神後,她咬著牙、狠下心說道:
「艾文,對不起。你不用來接我,因為今天我要住在朋友家,你來會不方便。」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淌血!
「為什麼?你那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艾文心頭湧起不安。
「是男的,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停頓了半晌,艾文才道:「可惡!采絹,如果你是要我嫉妒的話,那麼你達到目的了,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不行,我不能告訴你,你會找他的麻煩。我愛他,不能讓你這麼做。」因為根本沒有這個人,夏采絹看見了何玉綺的笑容。
艾文簡直不敢相信!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夏采絹前一刻還在他的懷裡,怎麼現在說變就變?
「我不相信!是不是何玉綺又拿什麼威脅你,你為什麼就學不會信任我?我們可以一起想法子啊!」
「不是的,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我愛的是別人。」夏采絹的心有如刀割。
「我不相信,除非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是……不說不行了,夏采絹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幾個人名。要艾文相信,那只有……「是鍾嘯哥,我愛的人就是他。」
「鍾嘯?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艾文的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事情有點不對勁。
「你受傷那時候,鍾嘯哥對我很好,我就……我就愛上他了。」
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夏采絹和鍾嘯才有所交集,艾文因此相信了七成。
「這麼說來,你之後全都是在騙我?還有鍾嘯……他還表現得一副……這個偽君子!」想到同時被深愛的人還有親兄弟背叛,艾文氣得握緊話筒。
夏采絹苦不堪言。雖然這麼說對不起鍾嘯哥,也可能會害得他們兄弟倆失和,可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因為我們覺得很好玩嘛!」
這句話的確有效果,夏采絹聽到艾文摔上電話的聲音。她默默掛上電話,轉頭問何玉綺:「這樣可以了吧?」
「噢!當然還不行。」何玉綺狡猾的笑著,「薩哥的心裡一定還有些懷疑,所謂眼見為憑,你一定要做得讓薩哥深信不疑才行。」
「我一定會照著你的話做,但請你讓我見見小勳。」夏采絹懇求道。
「那怎麼行,你有一身可怕的超能力。要是讓你們姊弟見面,我還能奈何得了你嗎?」何玉綺並不笨,時時都要提防可能的危機。
夏采絹聽了她的話後,苦澀的想:她空有天生的超能力,卻還陷入悲慘的地步。
艾文憤怒的摔上電話後,如果還看不出來他在生氣的人可能是瞎子。
「她戲弄了我。」他只簡短的吐出這幾個字。
「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采絹看起來不像是那麼惡劣的人。」溫佳芃大概可以猜出艾文在氣什麼。然而,夏采絹給她的第一印象太好了,她實在不相信夏采絹會玩弄艾文的感情。
法爾也同意他老婆的話,「這件事有點奇怪。」
沉著穩健一直是艾文所自豪的。可是一趟台灣行,已使得艾文和「沉著穩健」四個字沾不上邊了。瞧瞧他此刻簡直就像一頭狂怒的獅子。
「你是說……」艾文試圖靜下來將法爾的話聽清楚。
「你親眼看見采絹和別人在一起了嗎?你親眼看見她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嗎?事情還沒弄清楚前,可別太早下定論,免得將來後悔莫及。」
艾文想想法爾說得也對,自己是太急躁了一點。
「我懂了,我會親自去調查事情的真相。不過若是讓我查出采絹確實背叛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算了,為了這事折騰了那麼久,你們也累了吧?」
「還好啦!」溫佳芃搖搖頭。
「我的精神好得很,若你不困的話,咱們再聊聊。」法爾怕艾文一時想不開跑去找夏采絹和鍾嘯的麻煩。話說回來,如果換作是他聽見佳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一定也不會太冷靜,說不定早就斃了那個男的了。
「你們還是去休息吧!尤其是孕婦更需要充足的睡眠。」艾文看向溫佳芃.
「你真的不需要我們陪你?」法爾和溫佳芃異口同聲地問。
「不用了。」艾文心想只要他一個人難過就行了,何必大夥兒陪著他難受。「我也要去睡了,晚安。」他假意打了個呵欠,轉身走回房。
夏采絹提心吊膽的走進鍾嘯蘭館裡的書房。事實上,她是來道歉的。為了無端將他捲入艾文、何玉綺和自己的三角紛爭中而內疚。
此刻,鍾嘯正在翻閱一本當期的財經雜誌。當他聽見開門聲抬起頭一看是夏采絹時,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你不是在別墅嗎?」
「鍾嘯哥,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夏采絹本已想好該如何解釋,心想就算被他責怪也也無話可說。可是一見到鍾嘯,她還是緊張的語無倫次。
鍾嘯當然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他似乎也猜出不對勁。他放下手中的雜誌,起身問:「先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於是,夏采絹將何玉綺的威脅告訴了鍾嘯。
「當時艾文一直逼我說出是誰,我實在想不出該說誰,便脫口說出了你的名字。我想艾文現在一定恨死你了!」
她以為鍾嘯會面露不悅,然而她錯了。
鍾嘯竟面無表情地說道:「這無所謂,反正我和他的感情本來就不好。」
「啊?」夏采絹實在搞不懂這對表兄弟。他們平常雖然不常說話,可是鍾嘯曾經幫助過她。她一直以為他是看在艾文的份上,難道不是嗎?
「沒別的事了嗎?」鍾嘯淡淡地問。
夏采絹感覺到鍾嘯的冷淡,但因他平常就是一副不搭理人的調調,所以她也不甚在意。只是接下來的事還需要鍾嘯幫忙,她只好硬著頭皮開口:「是……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鍾嘯稍微揚了揚眉。
「我想請鍾嘯哥假冒我的男友,讓艾文徹底對我死心。」夏采絹其實對這事並不抱任何希望。也許鍾嘯的拒絕才會讓她鬆一口氣,可是……
「你確定要這麼做?」鍾嘯不答應也不拒絕,一雙眼睛直望進夏采絹的雙眸裡。
「何玉綺拿我弟弟的性命作威脅,我能怎麼辦?唯有這樣才能救得了小勳。」夏采絹想說服的是自己,因為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背棄艾文。
鍾嘯面色凝重地再問一次:「告訴我,你會不會後悔?」
「我不後悔。」夏采絹倏地吼出。
「我答應你。」鍾嘯簡潔地道。
「咦?」夏采絹張口結舌。剛剛鍾嘯說了什麼?她不確定地問:「你是說你願意假扮我的情人?」
鍾嘯看一眼夏采絹,淡淡地點頭。
「但是為什麼?」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鍾嘯又是一個如此冷淡的人,他為什麼要一再地幫助自己?
「別問我為什麼,否則我就不幫你了。」
「好,我不問。」她急忙點頭。
最棘手的問題總算解決了,可是夏采絹一點也不高興,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