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下午,宴會開始進入佈置會場的階段。
楚兒從房裡的陽台放眼望去,湖邊的草坪上已備好數不清的浪漫精緻的蕾絲綵球,許多僕人正忙碌地將綵球懸掛在四周,工人們也忙著搭建樂隊舞台,看來這將是個別開生面的戶外宴會。楚兒下意識地摸著藏在腰際的短刀,期待著夜神的出現。
黃昏時分,兩名女僕捧著兩套剪裁新穎的禮服進入楚兒的房裡。「楚兒小姐,公爵大人邀你今晚共進晚餐,晚間六點,請到一樓溫室花園餐廳。」女僕微笑,將禮服放在床上,行禮後退下。
楚兒回顧,怔怔地望著床上的禮服,一件是森沉的黑色,一件是柔亮的白色,她恍惚地走進房裡,思緒紊亂……是時候了嗎?尊貴的布萊克公爵已決定要她支付「初夜」來換取這個宴會?
「時間、地點由我決定!」——他曾清楚地告知。
她驀然臉紅,心神不寧,也許是對未知世界的不安,但說來諷刺,一個專門幹壞事的人,怎也會害怕自己從未觸及的領域?
她知道像布萊克公爵如此富有、慣於收集情人的男子,在一夜情後很快便會將她拋諸腦後,但事到如今她也別無選擇!上天不會垂憐,她也無法同情自己,而這正是悲哀的所在!
但她一定要表現得如此哀哀怨怨嗎?她所擅長的演技呢?
何不像以往那樣使出騙人的伎倆,也把布萊克玩弄在股掌之間,不擇手段地向他索求自己想得到的……
可這次,她竟沒有勇氣這麼做,甚至連自己的思緒都無法掌握!
她哀傷地看著屋外黯淡的夕陽,恍若看見自己心底殘碎的自尊在天邊向她揮手道別,但她再也無能為力替自己挽留什麼。
晚間六點,楚兒準時到了位於城堡一隅的溫室花園。門一開就傳來美妙的鋼琴旋律,一室的花香將人裊裊纏繞。花園左側有座白石砌成的噴泉,潺潺流水聲十分悅耳,右側靠玻璃窗的位置是個花團錦簇的餐廳,其中一個座位早備好精緻的燭光晚餐。而布萊克公爵正在中央那台黑亮的平台鋼琴後彈奏,他和平日一樣身著手工剪裁的寬袖白襯衫、緊身馬褲和長靴,看起來俊逸非凡。
「晚安,你看來像個……黑暗天使。」布萊克抬起帶著魔力的雙眼,緊瞅住楚兒晶燦的黑眸、長及腰際的黑髮及低胸黑禮服。「為什麼選擇黑色?」他沒有停止彈奏,唇邊浮現一抹笑痕。
「我屬於黑暗。」楚兒神情寥落地說。
布萊克不語,深幽地瞥了她一眼,琴聲霎時中斷,「過來。」
楚兒不想依順他的命令,但當她接觸到他那雙像大海般的深邃藍眸,竟不受控制地走向他,站定在他面前。
布萊克瞥著她細緻動人的身影,目光流轉過她半裸的胸口、纖白的頸項、不點而紅的朱唇,最後鎖定在她染著淡淡憂鬱的眸心。
「很不情願嗎?」他問,唇邊的笑意並未消失。
「沒。」楚兒勉強自己鎮定,但在他恍若愛撫的性感目光下,卻仍忍不住地顫抖。他沒有吻她,甚至沒有摟抱她,但她卻清楚地感受到他眼中所放射的灼熱電波,不斷地干擾她,挑動她心靈深處某種不知名的渴望。
「今天過得好嗎?」布萊克輕聲問。
「怎樣才算『好』?」淡淡的哀愁掃過楚兒的眉間。
「你真是個耐人尋味的女子。」布萊克說著立起身走向餐桌,他沒有等待她,逕自坐到位置上,留下楚兒佇立在鋼琴旁。
楚兒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只好默默地走向餐桌,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開動了。」布萊克說著,優雅地執起高腳杯,輕啜紅酒,放下杯子後,開始享用他的晚餐。
楚兒眼睫低垂,執起冰冷的刀叉,勉強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食物上。
室內異常沉默,布萊克沒有發問,楚兒也沒有開口說話,四下除了花香,就只有噴泉的流水聲,以及他們偶爾交會的眼波。
這般的沉默令楚兒原本莫名緊張的情緒更加緊繃,令她食不下嚥……但布萊克卻自在地吃完這頓晚餐。
最後女僕適時地送來餐後英國式茶點、且在一旁服侍,這份窒人的沉默氣氛才終告結束。
但布萊克卻在喝完茶後,起身淡然地向楚兒說了句:「晚安。」隨即離去。
楚兒無限困惑地看著布萊克俊美的背影,難以相信他就這麼走了。
但她並未因此獲得解脫,只感到莫名的惆悵與失落!
深夜,楚兒梳洗後安靜地倚在落地窗邊,天上孤寂的月光落在她的黑眸中,而她整個心思竟被布萊克佔滿了。
她無法理解他約她晚餐的用意,看來他還不想要她,但卻加深了她的緊張,更激起她莫名的悸動。
她將灼燙的臉頰埋在冰冷的手心中,難道她下意識中在期待著他會有所「行動」嗎?
真是太諷刺了!她真的喜歡上布萊克公爵了?或者只是盲目的被他迷人的外表所誘惑?
她承認他對任何女人而言都是個極大的誘惑,包括她自己,但她怎能混淆了交易和愛的分野?
驀地,楚兒聽見窗外飄然而來的鋼琴聲,那動人的音樂在靜寂的夜裡聽來分外輕盈,像一陣風般飄渺地溜進她的心間,好似無言的呼喚,令她的心狂跳難安。
她知道是布萊克在彈琴,思緒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想起他修長的手指滑過雪白的琴鍵,驀然她的心中居然燃起陣陣灼熱。她羞窘地關上落地窗,逃難似的奔向床沿,摀住耳朵,但那琴聲硬是透過門縫、窗欞催逼而來……
她痛苦地祈求琴聲結束,但她的祈願並沒有應驗,她索性下了床,離開這個房間。
長廊上仍飄揚著布萊克的琴聲,像魔魅般地跟隨著她的腳步,她苦惱地走著,不知自己何去何從?
茫然中她走出城堡,走進迷宮花園中,只想逃離琴聲,卻迷了路。
「嗯……啊!」隱約中楚兒聽見花園裡傳來女子曖昧的嚶嚀聲,她驚詫地止步,卻已看見月光下,花叢間一對男女僕人正火熱交纏的裸露身軀。
那月下貪歡的鏡頭震動她不安的心,她逃難似的奔跑,在花園裡跌跌撞撞,終於在一線光束的指引下找到出口,可是那道光束竟是來自溫室花園!而布萊克高大的身影正好出現在門口,他口中叼著煙,似乎正要離開。
楚兒本能地想躲進花叢中,但他卻已發現了她。
「你在迷宮裡探險嗎?這麼晚了還不睡?」布萊克愛笑不笑地說著,瞥著月光下她衣袂翩然的纖細身影。
我被你的琴聲吵得睡不著!楚兒在心底說。寧靜的庭園中,她清晰地聽到自己怦然的心跳聲。
「陪我散散步如何?」布萊克邀請。
不!楚兒想拒絕,喉頭卻發不出聲音,而他已走向她來。當他英挺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
「我……好累。」她說。
「讓我送你回房吧!」布萊克扔了煙,說道。
楚兒想搖頭,但他的手已環上她的腰際,手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睡衣傳導至她的全身,她被動地隨著他的步伐走進大門,進了廳堂,上樓……
一路上他像個紳士、完全沒有逾矩的行為,神情也怡然自得,但她卻像只不知所措的小鹿般迷惘。
「晚安了。」布萊克為她打開門,傾身輕吻她的眉心,楚兒怔怔地看著他,迷惑的眼瞳像閃動的星光。
「你這樣的目光好像捨不得我走。」布萊克低語。
楚兒垂下眼睫,深吸了口氣對他說:「沒這回事。」
「是嗎?」布萊克漫不經心地說,驀然間將她擄進懷中,深邃的眸逼視著她,「我不相信自己會錯意了。」
他低下頭擄獲她的芳唇,掠奪般的吻她,暗自欣然她並未拒絕,看來她已經……上鉤了!
今晚的晚餐只是試探她的前奏,但她所有的矜持將在這一吻裡消逝,他相信她內心中有著和他相同的渴望……坦白說,她滿足了他天生喜好獵捕的樂趣!
「門……沒有關。」楚兒輕輕推開他的臉,不懂自己為何不再拒絕他的吻。
布萊克抬眼發現她頰上動人的暈紅,她害羞的無措模樣比起初見時的執拗更能挑動他的心。
他轉身輕輕關上房門,將她摟進自己懷中,用他極富魔力的湛藍眼眸牽引她走向大床,令她躺在柔軟的床上,解下她的最後一道防線,審視他完美的祭品,無言地對她說——你逃不掉的,女孩!
「不要看我的傷痕!」楚兒雙手掩在自己腹部的那道刀傷上。
「你是上帝精心雕琢的美麗藝術品。」布萊克向來善於用言詞挑逗「他的」女人。
「你錯了,我一直是個瑕疵品。」楚兒搖頭,孤寂的眸子飄著淡淡煙霧。
布萊克眸心掠過一絲詫異,專注地凝視她動人的眼神,有那麼一刻他竟反被她誘惑了!他承認一開始她便誘惑著他,但那只是rou體上的吸引,絕非心靈,而此刻他卻很想探索她不為人知的心靈世界。
「不,你是我難得一見的……深海珍珠。」他的眸如夜般神秘,溫柔地移開她的手,輕吻她腹上的傷痕,令人意外的柔情,竟像是真心的呵疼。
「沒有人會這麼說的。」楚兒輕搖著頭,濃密的黑髮在枕上散成山嵐,雙眸被淚霧模糊了焦點。
「我不是人嗎?」布萊克移開唇,側躺在她身邊盯著她看。
驀然,楚兒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布萊克將她令人驚艷的可愛笑顏盡收眼底。「原來你的笑臉這麼醉人。」
楚兒羞澀地背過身子,瑟縮起自己,把臉埋在手心,她真想強裝世故,卻不經意地在他面前流露出深藏在心底的純真無邪。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她請求。
「怕經不起我的誘惑,是嗎?」布萊克被她嬌羞的模樣挑動了熾盛的熱情火焰。
「沒有人誘惑得了我,包括你。」她搖頭。
「是嗎?」他不信,手指探向她。
「啊……」她驚悸地回眸,想抗議,卻被他順勢捕捉住紅唇。
「放輕鬆,享受我的熱情。」他多情地對她低語。
楚兒被動地讓他吻著自己,暈眩地迷醉在他帶來的奇異溫柔中。
「別怕,我的小女人,睜開你的眼睛。」布萊克健美的裸身貼在她身後。
「不!」楚兒漲紅了臉,眼眸閉得更緊。
布萊克瞅住她無措的雙眼,輕柔卻邪魅地警告,「你必須看清楚,此刻正要愛你的人是我。」
「我怎會不知道是你呢?」楚兒羞澀的心頭掠過一陣酸楚,眼前這個男人竟說「愛她」!她知道自己不該太多情,更不該被迷惑,因為這世上不會有人真的愛她,可是,她多想拋開包袱就此沉醉。
「愛我吧!」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撫過他俊美的臉龐,深知自己逃不開他的誘惑,他如此富有吸引力,而她只是個凡人……
「這是你應得的。」布萊克喜歡她的請求,愉悅地說。
「啊……」她發出驚慌的喘息,使得他更加小心翼翼,擔心自己傷了她。
「痛嗎?」布萊克輕柔地撫去她額上的冷汗。
楚兒羞怯的眼瞅著他流露在舉止及眼底眉梢的溫柔,那份柔情輕易地將她打動,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給她情人般的禮遇!
「謝謝你。」她忍不住說出心底的感覺,但她並不希望他看出她的情意,因為她害怕這不過是他的一個……遊戲。
「謝我什麼?」布萊克嗤笑,被她矛盾的眼波觸動心靈。
楚兒搖頭,伸出手環住他的頸子,小臉貼在他的臉上,不讓他那雙具有洞悉力的眸窺見她的心思。「帶我遠離現實,到一個不知名的神秘世界。」她的輕聲耳語震動了他的內心,他從沒聽過女人這麼感性的表白……
「結束了嗎?」楚兒嬌喘地問。
「嗯!」布萊克把臉埋在她芳香的頸窩,並沒有移動身子,捨不得放開她。品味過她的甜蜜動人,方知自己也有欲罷不能的時候。
「你要走了嗎?」楚兒在他耳畔低喃。
「不,我要摟著你睡。」他深知自己已完全受她的引誘,更自私地想將她永遠留在身邊。這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震撼著他,但他確實想這麼做。
楚兒心底驚悸,卻沒有拒絕,擦試,她感受著他輕柔的手勁,直到他再度將她擁進懷中,她紅著臉,倚偎著他堅實的胸膛,就在這寧靜的溫存時刻,竟傳來叩門聲,女僕在門外支吾地問道:「楚兒小姐,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公爵大人?」
霎時間,楚兒的臉紅到耳根,不知如何回應。
「什麼事?」倒是布萊克從容地替她回答,也說明他人在此地。
「露露夫人來訪,她在您房裡候著。」女僕稟報。
布萊克頓了一頓,煩悶地說了句:「知道了。」
門外的女僕退開了,卻帶來一室的疑雲,那片疑雲飄上楚兒心頭,敏感的她知道這露露夫人必定是布萊克的情人,否則不會那麼大咧咧地在「房裡」候著他。
「原來你還有『下一個』。」楚兒推開他,急急地想起身離開他,卻被他抓了回來。
「什麼話!」布萊剋扣住她的柳腰,緊瞅著她那雙交錯著寂寞及哀傷的黑眸。
「放開我,然後遠離我!」楚兒掙扎,他的觸碰突然像是芒刺般令她渾身不舒服!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心酸得快滴出醋汁來了。
「不!」布萊克強硬地扣緊她,但楚兒卻掙扎得更用力。若他看不出這是她「受傷」的反應,那他就太愚鈍了,但他不許他的女人用這種態度及方式來達到目的!
布萊克甩開她,下床背著她穿上衣服,冷酷地拋下一句:「晚安了。」頭也不回地離去,用冷酷及漠視懲罰她。
楚兒眼睜睜地看著他像一陣驟風狂掃而去,難以自禁的紅了眼眶。她是怎麼回事,竟莫名其妙的情緒失控,破壞了今晚美好的感受?!
但今晚真的美好嗎?或者只是幻影?
她的眼飄忽過凌亂的床單,還有布萊克置於古董床頭櫃上忘了帶走的鑽石袖扣……這一切都真實地發生過,只是這不是一場心醉的戀愛,更不是親密的心情交流,而是你情我願的交易。
是她自己天真地陷落,錯把他的眼神當成溫柔的風,把他的吻當成疼惜的烙印,甚至錯把他當成自己的戀人,認為他辜負了自己的真情意。灼熱的淚刺痛了她的眼,順著她的頰滑下,她不敢去碰觸自己臉上的淚痕,深怕發現自己的脆弱,只好把淒楚的淚眼埋在枕上,警告自己再也不要誤闖情關!
布萊克進了自己房裡發現床上確實有個女子,不過不是他的情人露露夫人,而是他年僅十七歲的淘氣妹妹雪兒?布萊克。
「我神秘的上級,你怎麼臭著一張臉?」雪兒趴在床上看著布萊克,嘻笑地說,「不過雖然臭,仍是天下無敵的英俊。」
「你沒事回來做什麼,還讓女僕謊報是露露夫人?」布萊克拿親妹子沒轍,坐到沙發上問她。
「忍者學園放假嘛!順便試試我的易容術是不是更精湛了。」雪兒拿著一張露露夫人的「臉皮」跳下床走向沙發後,親暱地摟住布萊克的頸子,布萊克挪走那張噁心的臉,沉聲警告,「以後別開這種玩笑。」
「你好奇怪!以前開這種玩笑都沒關係,今天你卻板起臉說教了。」雪兒扔了臉皮,縱身一躍,從沙發後跳進布萊克懷裡,賴著他「你忘了嗎?大半個月前我易容成米雪兒姑姑那麼成功,你還沒誇我呢!」
「誰要你妨礙了我辦事。」布萊克懶懶地說。
「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好辦?女僕說你在客房,客房裡有誰?」雪兒鼓起腮幫子問。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布萊克笑而不答。
雪兒故意曖昧地睨了大哥一眼,聰穎地說:「一定是佳人有約,還是不問也罷!」但她對另一個問題較感興趣,「『誘惑』到手了嗎?」
「當然!隨我來看吧!」布萊克說道,雪兒滿意地點頭,笑臉晶燦地挽著他的手,兩人走到牆上一幅十八世紀的畫作前,將畫作一百八十度旋轉,牆面立刻緩緩移動,開啟後呈現的是一座收藏鑽石的寶庫,一側還有間小型的鑽石「加工」廠。
而「誘惑」那顆如假包換的一百克拉的大鑽石,此刻正置於加工廠內的平台上,散發著閃閃動人的光芒。
雪兒雙眸一亮,迫不及待地奔進加工廠,小心地捧著「誘惑」瞧。她從小看盡天下寶物,十五歲就進入珠寶學院就讀,對鑽石更是特別的心得,光用肉眼瞧就知道這是世上稀有的珍寶,「哇!真不愧是布萊克一世的珍藏品!和文獻上畫的一模一樣!」
「把它切割了,一部分幫我打造成項鏈,一部分變賣成現金,星期日發送到孤兒院。」布萊克交給她這份差事,大方地補上一句,「你可以自己留下十克拉作為獎勵。」
「那有什麼問題,只是感到切割了很可惜罷了,你何不留下這麼完美的寶物呢,它可是我們等候已久的家傳寶貝,自從布萊克一世帶著它還有無數珍寶航海到法國遭遇海盜洗劫至今已逾一百年了,所有的寶貝就屬它最貴重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回……」雪兒愛不釋手地說。
「為了不再讓它引起紛爭,我寧願用它做些有意義的事。」布萊克搖頭。
「好吧!那我明天一早就開始加工。」雪兒知道大哥的用意,點點頭表示同意。她放下「誘惑」,打開抽屜,取出一疊古老的羊皮翻閱,說道:「如今只剩一對二十克拉的方形藍鑽戒指,以及六十克拉的紅寶石項鏈還沒有找回了。」
「據我由收購這批鑽石的珠寶商——『倒霉的強尼維森』那兒得知,他已賣出這兩件珠寶,藍鑽在一位姓司徒的富商手中,而紅寶石被威廉伯爵夫人以天價買下!」布萊克道。
「你要任這兩件寶貝流落在外嗎?」雪兒問。
「不,我將在星期日辦個宴會,威廉伯爵夫人也受邀。她一向『愛現』,肯定會戴著『新買』的紅寶石項鏈向大眾獻寶……」
布萊克還沒說完,雪兒就已心領神會地接口說:「然後你會化身『夜神』出現,奪回屬於我們家的東西。」
「聰明。」布萊克說著,心底卻浮現出楚兒等不及復仇的影像,但他相信那個女孩傷不了他分毫。
「那……那個姓司徒的富商就交給我吧!」雪兒自告奮勇。
「你?」布萊克臉色霎時嚴峻,「那個姓司徒的傢伙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幫派老大,人稱冷血惡魔。」
「管他是誰,拿了我們家的東西就該還來!」雪兒天真地說。
「不,我不能讓你去冒險。」布萊克正色地說。
「好吧,那我只好按兵不動了。」雪兒裝出乖巧的笑臉,但那只是讓布萊克放心,其實古靈精怪的她可是另有打算。她話鋒一轉問道:「那個送鑽石的孕婦呢?她發現鑽石不見了有沒有大哭一場?」
布萊克輕嗤,慵懶地瞥了雪兒一眼不多解釋,只說:「她在客房。」
「什麼?」雪兒古怪地睨著布萊克。
「她不是孕婦,而是把鑽石藏在腹中,我預先問過強尼維森。」
「可想而知,風流的『夜神』,你一定不會放過這美麗的女郎了!」雪兒心知肚明。
「別管大人的事,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的。」布萊克淡笑,揉揉雪兒美麗的金髮。
「很快我也會成為大人的。」雪兒不滿地做了個鬼臉。
「我期待。」布萊克一笑,疼愛地捏著雪兒粉嫩的頰,心思卻全繫在那個「美麗的女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