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海生波
未能順利「臨幸」高玉賢,南宮策心情著實惡劣了一段時間,不過,今日卻是有如春回大地,模樣舒心得不得了,特地召聚後宮共膳。
長桌上,他居中坐,安儀坐於他的左首,謝紅花則居右首,其次是高玉賢等后妃依序而坐。
席間氣氛詭異,除了南宮策一個人笑得如沐春風,其餘人等無不如坐針氈,誰也無心享用這頓膳食。
高玉賢等后妃被他嚇怕了,自是不用說,而安儀,手才剛保住,餘悸猶存,想笑也笑不出來。
另外昨日被折磨了整晚的謝紅花,臉色蒼白,見著安儀被刻意安排坐在他身側的位置,不禁又憂心忡忡了。兩人這麼靠近,那男人會不會把持不住又起歪念?
「來,用膳吧!」南宮策舉起筷子,親自挑了塊魚肉,看方向似乎要送進安儀碗裡,但竟有人膽大的從中攔截。
「這魚肉臣女愛吃,給我吧!」謝紅花硬著頭皮要求。
他一臉「訝然」。「你這是做什麼?要吃可以自己夾。」
「臣女……就愛吃你筷上的那一塊。」她小聲的說。
他嘖嘖搖起頭。「你這女人真是的,這樣也吃醋,安儀可是朕的妹妹啊!」他刻意將妹妹兩個字說得響亮。
她咬牙瞪人了。「您!」這傢伙是故意的嗎?
「怎麼,你就非要朕筷上的?」他假裝沒看見她眼中的怒意。
「對!」
「那……好吧,誰教你是朕喜愛的小蟲子,這塊魚肉就——」
「三哥,您既是為我夾的,怎能又改送人,這是要人笑話我嗎?」安儀立刻氣憤的說。
南宮策瞥向四周,果然看見眾女皆忿忿地盯著他筷子上的魚肉。這若放入自己小蟲子碗裡,鐵定會為她惹來眾怒。
「水兒啊,你也聽見了,真要朕筷上的嗎?不如就給安儀吧——」
「不行!」謝紅花哪肯。安儀公主與其他人不知情,這男人不安好心,她才不能讓他製造機會與安儀公主親近。
「謝紅花,你這妒意也未免太過離譜!三哥,您可不能讓她這樣下去,這魚肉本來就是要給我的,我不讓!」安儀硬是將他筷上的魚肉撥進自己碗裡,然後得意的瞪著謝紅花。
謝紅花盯著她碗裡的魚肉,抿著唇不說話了。
南宮策銜了抹笑。「安儀還真是頑皮啊!」他並未生氣,只是遞了一眼給貼身太監。
李三重立刻上前為他換上新筷子。公主的碗筷碰到主子的筷子,如何還能用。
安儀見了也不惱,三哥的潔癖打娘胎就帶來,他這回沒罰她玷污筷子已是萬幸了。
這時南宮策笑著對眾女道:「這一桌子的菜沒人動,是嫌朕御賜的膳食不好吃嗎?」
「沒、沒這回事,這御膳好吃得很,好吃得很!」高玉賢馬上說,開始帶頭猛扒飯。
他撇笑地瞧著眾女跟著狼吞虎嚥的模樣。「那大伙就多吃些吧,水兒,這魚肉你愛,喏。」他再挑了塊魚肉放進她碗裡,筷子在觸碰到她的碗後,他並未換筷,隨即又再夾菜送入自己口中。
安儀見了訝然心驚。這女人之於他,難道不髒嗎?
他側首往她一瞄。「安儀。」
忽而被喚,她馬上正襟危坐。「是,三哥。」她對他始終敬畏,即使他對她已要比對其他人和顏悅色,但那股與生俱來的陰森寒氣還是每每令她害怕發毛,根本不敢靠近他。
「這回來到長沙,打算留多久啊?」他像是閒聊問起。
「安儀想多留些時候陪伴三哥。」她此行是有目的的,並不想那麼快離開。
他的笑意異常令人費解,但謝紅花卻已是瞧得心驚膽顫了。
「公主若沒事,還是早早回京的好,聽說皇上也疼你,會……會思念您的。」她忙說。
「你竟敢趕本公主走?」安儀立即發怒。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希望……這個……」實在有口難言,因為怎好說出她的兄長意圖對她不軌呢?
謝紅花煩惱不已。
「三哥,我想留下,您不會真聽她的話,趕安儀走吧?」她本來就生得美,這會活像受盡委屈,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任誰瞧了都要心疼不捨的。
南宮策嘴角一揚。「放心,你是朕的好妹妹,朕怎可能聽一道枕邊風就趕人,你愛留多久就留多久吧。」說完,他側過首,朝謝紅花責備道:「水兒,你這是越來越不像話,安儀可不是別人,是朕的妹妹,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若再莽撞,別怪朕惱了!」
他這是在警告她,自己只是替身,莫要失了分際。謝紅花立即白了臉,其他人也都訝異極了,包含安儀都不敢相信他會為了自己斥責她。
高玉賢更是難以置信的搖頭。這男人將謝紅花當成寶,當著眾人的面,從不曾讓她難堪過,今日這是怎麼了?莫非是安儀一來,真能教謝紅花失寵?
真不得不對安儀刮目相看了!
安儀自己也不禁得意萬分起來。原來三哥對她真是特別的,所以弄髒帕子要廢她手的事,八成也是嚇唬她的,不可能真那麼狠心待她的。
思及此,她自信起來。今後根本不用怕謝紅花了,這女人要是敢在她面前再囂張,她饒不了她!
「三哥待安儀最好了,那安儀就留下,可能好長一陣子不走了。」她故意挑釁地看向面色如雪的謝紅花。
謝紅花神情黯然,悶悶地連一口飯也沒動。
「李三重。」南宮策喚。
「奴才在。」李三重上前一步。
「朱誌慶回來了沒?」他問起。
聽他又提朱誌慶,謝紅花胃緊縮了。這男人逼得人家娶小花,害他顏面盡失,好不容易逃回京城裡,這會,又把人找回來做什麼,他惡整的遊戲還沒完嗎?
「回稟太上皇,駙馬聽說很快就能到了。」李三重故意將駙馬兩字說得大聲了點。
「明日能到嗎?」安儀迫不及待的追問。
「小花公主夜夜思君,太上皇已要人催促了,算算日子,明晚有可能抵達。」李三重忍笑說。
朱大人拖拖拉拉不肯回長沙,主子索性去旨一道,若敢遺棄公主,死罪一條,嚇得他馬上打包行囊,連夜奔來。
安儀聽到他明晚就到,雖然很高興,但那幾句小花公主夜夜思君的話,卻讓她氣得牙齒發顫,恨不得宰殺那隻貓。
「安儀很期待見到朕的駙馬嗎?」南宮策笑問。
她紅了臉。「這個……沒有,只是與這人在京城就相識,來到長沙就想見見故人。」
「原來如此。」他淡笑。
「三哥,朱大人他——」
「這朱誌慶是個人材,朕很欣賞,所以將御寵賜給他,他既然有了元配,你還是別與他走得太近才好。」他忽然明著說。
安儀臉色發僵,原想藉機替朱誌慶說些好話的,這時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是……安儀有分寸的。」她暗中狠狠怒視謝紅花。都是她,否則朱大人也不會受辱的,可恨!
謝紅花正煩著朱誌慶要回來的事,生怕又起什麼波瀾,這會莫名受安儀一瞪,連寒毛都豎了起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麼她的人生自從遇見南宮策這男人後,好端端的就飛沙走石起來,這一陣又一陣的冷風,刮得她頭暈目眩,煩得不得了。
「這是做什麼?」才剛走回殿裡的謝紅花,瞧著一桌子的菜餚,訝異的問。
「是您的午膳。」春風姑姑道。
「方纔太上皇與後宮共膳,我也在席,不是剛用過了嗎?」這事春風姑姑也曉得的不是嗎?
春風姑姑含笑。「這是太上皇交代,讓御廚重新給您準備的御膳。」
她瞧著滿桌子都是自己愛吃的菜餚。奇怪了,她從沒告訴過他自己喜歡什麼食物,可他怎就知道?
謝紅花在膳桌前坐下,春風姑姑立刻為她呈上碗筷,她夾了筷青菜入口,嚼了兩口,才發現自己真餓了。方纔那一餐她食不下嚥,只喝了兩口湯就再吃不下任何東西,想不到那男人瞧在眼底,已要人重新為她備膳了。
他就是不能見她餓一頓。她一面吃著飯,一面想著。
但這份貼心,不會也是因為想對安儀做卻不能做,所以才轉移到她身上的吧?
這麼一想,這飯又吃不下了。
「怎麼,飯菜不合胃口嗎?」春風姑姑見她放下筷子,立即問。
「不是的,菜很可口,只是……我沒胃口。」她愁眉苦臉。
「沒胃口?不是生病了吧?」她一病,這離宮上下可要雞飛狗跳了,主子說過,她病,就得要有人「陪病」的。
「沒有,我好得很,你不用緊張——好吧,我是有些事想問問你。」見到春風姑姑一臉不信她沒事的焦急模樣,她忍不住歎口氣,只好道。
「小姐有心事?」確定她身子沒病沒痛後,春風姑姑安了心。
「那個……安儀公主她有婚配對象了嗎?」支吾了半天,她終於還是問出口。
「公主是有對象,不過——小姐,您問這個,該不是真的吃起公主的醋吧?」春風姑姑吃驚的問。
她立刻面紅耳赤的猛拭汗了。「你別胡說,我只是關心安儀公主的終身大事,沒別的意思。」她忙解釋。
春風姑姑掩笑。「可真是嚇到奴婢了,瞧您與安儀公主似乎水火不容,不知情的人真會誤會什麼的。」
「能誤會什麼?她可是太上皇的妹妹,我若吃醋,不是貽笑大方了嗎?」她惱羞的說。為了替那男人掩飾,瞧她都成笑柄了,這荒誕離譜的妒婦之名怕是不流傳出去也難。
「小姐說的是,是奴婢胡言了。」見她惱了,春風姑姑也不好再玩笑。不過瞧主子對這事的態度,好似很故意,分明就是想讓小姐難受的。
「曉得別亂說就好,對了,你剛說安儀公主有對象,那是誰呢?」謝紅花著急又問。若安儀公主有對象最好,早日出嫁才能斷了某人的惡念。
春風姑姑略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才說:「這人就是朱誌慶,朱大人。」
「怎會是他?」她大大驚愕了。「他早已有婚配,那人還是——」那個「我」字,她及時收口。這一嚷,話要是傳了出去,進了那心胸狹窄傢伙的耳裡,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
春風姑姑瞅著她,清楚她要說什麼。幸虧沒說出來,小姐學乖了,曉得主子的忌諱是什麼,不會傻得像以前一樣,盡去觸他的逆鱗。
「沒錯,朱大人原是有婚配對象的,拖著多年不娶,聽說是很早就想毀婚了,後來經常入宮糾纏安儀公主,也曾向太上皇要求讓公主下嫁,卻被太上皇回絕了。
「直到主子禪位,朱大人猶不死心,又找上皇上求親,而公主自己似乎也有意答應,皇上因而再次詢問了太上皇,結果太上皇尚未答覆就發生了朱大人玷污御寵之事,主子震怒,開恩讓他娶了小花公主,目前朱大人已有一妻四妾,安儀公主是不可能再下嫁給他的。」
謝紅花頭痛了。安儀公主中意的對象居然是朱三公子,這下事情可就複雜了!
「小姐,朱大人明明已有婚配,卻想拋棄對方,攀上天家,這人可真不是個東西!」春風姑姑意欲提醒她,朱誌慶是個悔婚背信的人,糾纏不得。
她哪裡聽不出來,可就因為如此,那男人讓他娶小花,這玩笑也鬧得太過分,朱三公子被她害慘,就算不懷恨在心,安儀公主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難怪一開始就對她有敵意。
「春風姑姑,除了朱三公子外,難道安儀沒中意過別人?」既然注定與朱三公子無緣,為了幫助安儀公主逃出某人的魔掌,得盡快再為她安排其他對像才行。
「公主為人心高氣傲,除了成天厚著臉皮進宮討她歡心的朱大人外,沒聽說公主還對誰上心過。」
瞧謝紅花模樣焦慮,春風姑姑起了一絲憐憫。好歹小姐救過她手底下一票宮娥的性命,小姐心地善良偏偏遇上性格頑劣的主子,讓他這般作弄,這不受氣也難,自己還是幫她一下吧。
「唉,小姐,其實主子對公主並——」
「小姐,可用完膳了?」李三重剛巧笑臉走進來,但在看見滿桌子菜餚幾乎未動過,馬上變臉瞧向春風姑姑。
春風姑姑無奈。「小姐說是沒有食慾。」
「這可不成,小姐沒用膳,主子哪能放心,小姐還是勉強多吃兩口吧。」他轉身對著謝紅花心急勸說。
她搖首。「不了,真吃不下。」
李三重苦下臉來。「那就可惜了,這每道菜都是主子親自囑咐御廚做的,您若不喜歡,保證主子會氣悶的……」最倒霉的還是那批御廚,回頭見到這一盤盤未動的菜餚,他們的皮可要繃緊了,但這後話他可沒敢說出驚嚇她。
春風姑姑眼兒垂了下來,忍不住想笑了。虧她方纔還同情小姐被主子欺負了,可到底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她幾乎忘了,依之前的經驗,最後吃虧讓步的十之八九是主子,但主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在小姐這邊吃了虧,總會由別邊討回,好比那姓朱的,想必這次回來,還有更淒慘的下場等著他。
「行了,你就回太上皇,說我吃了不少,別告訴他真話不就得了。」謝紅花吩咐道。
李三重的苦瓜臉可沒轉甜。主子要是這麼好騙,大伙就不會混得這麼提心吊膽。
「對了,你來不會只是盯我用膳而已吧,太上皇又有什麼吩咐?」她問。
「太上皇要奴才等您用完膳後,請您到大殿一趟。」
「有什麼事嗎?」那男人才當眾斥責過她,轉眼又召見,該不會有好事才對。
「恭喜您了,您的大哥啟聖侯爺到了。」他笑嘻嘻的告知。
「大哥來了?」她先是大為驚喜,但隨即臉色一沉。「大哥重病,如何能由馬陽縣來到長沙?」她搖首,感覺不可能。
「是真的,侯爺真的到了,而且人平安——」李三重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往外衝出去了。
啟聖侯爺讓人背著進到大殿,太上皇免去他的叩禮,還賜上軟榻讓他在大殿中躺下說話。
南宮策走至軟榻旁,審視著他的病容。當真病得不輕。
「臣無力叩首跪拜,還請……咳咳……請太上皇恕罪。」啟聖吃力的說話。
他表情微沉。「是朕硬要你過來的,這禮就免了。是說,這一路上,奴才們可都有好生照顧你?」他問的是軟榻上的人,但眼瞧的卻是那背侯爺進來的奴才。
他特地將重病之人請來長沙,若途中有個意外,這群派去接人的奴才,也休想有命活了。
那人立刻緊張起來,直到啟聖說了「一切滿意,奴才盡心。」他才不再發抖。
南宮策因而揮了手,讓他退下。
「請問太上皇,專程接臣來此……有何要事交代?」啟聖元氣耗弱的問。
「嗯,朕是有事請教。」衣擺撩起,已有人將椅子呈上,讓他在軟榻旁落坐。
「太上皇要問的可是有關我家紅花的事?」他心中有數。
南宮策點頭。「既然你已明白朕,那就將所知道的都告訴朕吧,如何才能為她解咒?」這事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刺,因此將人接來,非得問個仔細明白不可。
啟聖幽幽望著他。「記得您在馬陽縣要帶走紅花時,也來見過臣……咳咳……但臣病得無法言語、意識不清,後來是您留下太醫診治,才讓臣……的病情稍微好轉,可臣當時若清醒,也許……咳咳……不會同意您將紅花帶走的。」
他挑眉。「這是何故?」
「紅花單純……不適合留在太上皇身邊。」
「哼,你若是擔心朕對她的真心,那大可放心,那女人這輩子朕是要定了,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他苦了幾百年,好不容易熬到這世的相逢,她已比他的心頭肉還珍貴萬分了。
只可惜,這些人不明白,就連那女人也懵懂,竟會糊塗得以為他愛的是安儀,勞他得一再證明自己的心意,而這真是無聊至極。
「你當真不嫌棄我家紅花年紀大上您一截?」啟聖不安的問。
他橫眉瞪眼。「莫說只大朕三歲,就算大上三十歲,只要是她,朕的心意就不變。」
啟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龐這才有了笑意。「想不到我家紅花真能得到太上皇這樣男子……的眷寵……臣只是太意外而不敢相信罷了。」
南宮策哼笑,他會如此眷戀那女人,自己何嘗不感到意外呢?「可以說了吧,這血災該如何化解?」他沉聲問。
「老實說……無法化解。」啟聖歎氣。
他臉色一變。「那術士說的?」那女人曾說,她在娘胎未出生時,有化外術士就料準她有今日,難不成是他說的。
「那術士是得道高人,說是紅花幾世前的那份塵緣太惡……怨念太深,以致她……咳咳……多世不得安寧,尤以這世最為凶險,興許……還會碰見幾世前的那位冤家。」
這麼說來,倒是有些玄機了,那時水兒剛出世,他也還在無間尚未決定轉世與否,而那人就已算出端倪了。
他冷笑說:「碰見不是更好,正好化解幾世前的怨念?」
啟聖虛弱的搖頭。「兩人注定不得再續緣,若逆天,只怕——」
「什麼,不得再續緣?」他勃然變色。
「太……太上皇?」啟聖不解他何以驀然翻臉。
「難道就是因這個理由,所以詛咒無法化解?」他不禁怒氣填胸了。
「那高人是如此說的沒錯……」啟聖心驚。
「混帳東西——」
「太上皇這是在罵誰?」謝紅花跑得急,小臉紅通通的奔進來,便聽到他在罵人。他該不是在斥責她大哥吧?
南宮策背對著她,神情變得莫測,一會後,他收斂懾人的怒容,回過身面對她時,表情已恢復平靜。「你來得可真快,瞧來是很思念你大哥了。」他笑說。
她防備的瞄著他,緊張地走向軟榻上的大哥。「大哥,還好吧?」那凶殘的傢伙沒對他做什麼吧?
啟聖見到她,一高興就有了精神。「大哥沒事,倒是你——豐腴了不少。」端詳了她後,他驚喜的道。
她臉馬上紅了。這不說明她來到長沙後,吃好睡飽,過得比在馬陽縣的家裡還好?「這個……我是胖了一些些。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麼凶你?」她不滿的又瞪向某人,順便轉移令人尷尬的話題。
南宮策拂袖的撇過頭去。這女人當他是惡狼,見人就咬嗎?
哼!啟聖乾笑,心下吃驚。妹妹居然敢責問太上皇,而那男人竟也沒動怒,要是依傳言,有人敢對他如此放肆,怕是腦袋早就與身子分家了。
看來太上皇是真的中意他們家紅花的。
「這個大哥也不清楚,不曉得是哪裡得罪了太上皇?」他是真不解,太上皇方才到底在火誰,是老天、自己、術士,還是紅花幾世前的那個冤家?
南宮策哼了哼。「你大可放心,朕發火的對象不是你,今日話說得夠多,你也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以後你就留在長沙靜養,直到病況好轉後再回去。」
謝紅花聽了這話,大感欣喜,立即就道:「太好了,大哥若留在長沙,我就有機會照顧,那紅花就安心了!」她笑若春風。
「臣多謝太上皇恩典。」啟聖則是馬上謝恩。瞧得出自己能夠留下,完全是因為太上皇要討紅花歡心,他這恩是替妹妹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