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薇妮往他胸膛上一戳,開心得忘了要保持距離。「哼,我才不信你肚子餓,晚餐你吃最多。」
趙承國開懷笑著。她在他懷裡,感覺像遇到小地震一樣。「沒辦法,我老婆快變成料理達人了,讓我停不了筷子。不過現在,我真的餓了,你要想辦法。」
她仰頭看他,他神情那麼認真,還真以為他「餓」了。「想吃什麼?我下碗面給你吃好不好?」
他鉗制了她柔軟的身體,暗笑妻子的無警覺。有了第一次激.情之後,他再也不想停下來,薇妮有她的想法,不想被他誘惑到失去理智,什麼都不想就跟他搬回家,所以這段時間,薇妮努力地抗拒他。
「今晚是滿月。」
辛薇妮看著天上那輪皎白潔淨的月,涼爽的晚風吹來,空氣中有野姜花的清香,還有蛙鳴,這是住在市區無法享受到的,只是她不懂……
「滿月和我的面有什麼關系?」
「滿月會讓男人變成狼,我想吃的是你,老婆。」
她瞪大眼,但也來不及了,唇瓣已被結實封住。
她驚呼一聲,卻讓他的舌有機可乘地探進她的口中霸道吮著,他的大掌覆在她腦後,她根本無法逃離。
他吻得好深好激.情,意圖消彌她薄弱的掙扎,他粗糙的指腹揉搓著她敏感的尖端,大掌托揉著那凝脂的渾.圓,耳際是他低啞性感的誘惑……
「老婆,我要你。」
「老公……」情不自禁的,被取悅的嬌吟由她唇間逸出。
「去你房間?」
「蕊蕊在我房間。」蕊蕊吵著和她睡。
「回我們房間?」
「媽在……啊……」
「啊……老公,不可以……不可以……」她羞吟地抗拒,卻發現抗拒的力量早被他熱情的撥撩給帶走。
他掀起她的短裙,手掌順著光滑的大腿滑進她雙腿間,她驚慌地收緊雙腿,瞪大眼。他不會想就地……
「承國?」
「我們回家。」
他灼熱的眼燃燒著熊熊的欲火,他是那麼急切、那麼渴望,如果有個暗巷,他甚至不在意就地占有她。
「不能回家,媽在家裡。」她的理智被嚇回來了。
「你做得已經夠多了,她知道你想回去。」
「不夠的,至少要讓她看到我的改變……」
他低吼,打斷她的解釋。「老婆,我再也忍不住了,你知道你讓我等了多久嗎?」
趙承國的語調裡充滿了累積的怨懟,這是第一次,他沒在她面前隱藏自己的委屈……
他有些生氣,有些無助,有些不知所措,更想確定她是否和自己一樣渴望。
他手掌強硬地扳開她的雙腿直攀而上,直到觸碰到腿根盡頭那柔軟的地方,隔著一層輕薄的衣物,他依然感覺得到她的濕熱。
「你也想要不是嗎?」他語氣裡有得意也有放心。
「承國,不要這樣……」
「我們回家,被媽看見又如何?」
不是這樣的!她用力推開了他。
「如果我現在就回去,媽會以為我這幾天所做的努力都是處心積慮為了今晚回家,太快了,承國,我應該再努力一些的……」
「但是我受不了了。」
辛薇妮火大了。「你腦子裡想的都只有這個嗎?」
趙承國的怒火不會比她少。「對,我想要你,這有錯嗎?」
「如果連你都看不到我的努力,那媽看得到嗎?」
這句話打散了他的憤怒,他後悔自己沒來由的怒氣。「薇妮……」
她顫抖地擦掉眼淚。
「我要的不是只有這些,我要媽媽的認同,我要你為我感到驕傲,我要風風光光地回家,我不要又一個七年……」
哭意嗆得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她轉過身,跌跌撞撞地跑回家,用力關上大門。
趙承國深邃的黑眸始終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握拳、收緊。
他懊惱極了,恨不得痛打自己一拳!
他當然知道薇妮的努力,也明白母親的拒絕對怯懦、容易放棄的她有多麼困難,她是怎樣鼓起勇氣再接再厲……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欲火,再仰頭對天用力歎氣。
突然間,他明白了一件事……
男人的劣根性果然會壞事。
趙承國終於明白,男人的欲火難滅,原來女人的怒火也很難滅,不會比男人好處理。
浩浩早上說:「才剛和好,就惹老媽生氣?老爸實在是太厲害了……」
顯然兒子完全不問事情原委,早上起床,只看到老爸臉色不好,就直接下結論。
當爸爸的當然不服氣,他的問題又不會很復雜,是老婆想太多!
「你不認為是你媽的問題?」
「媽就是那樣,能有什麼問題?如果你認為她個性有問題,當初根本不會娶她。」
浩浩說得輕松,能言善道的趙承國竟然讓兒子扳下一城,這孩子……
「小老頭。」
浩浩酷酷地聳肩。「我只是陳述事實。」
反正這些大人要是說不過他,就說他是「小老頭」,也不檢討自己,明明問題很簡單,大人就是有辦法把它弄得很復雜!
兒子說的沒錯,妻子是自己選的,她的一切必定都是他的最愛,哪怕是薇妮怯懦的一部分,那也是她,愛情中最珍貴的就是這股接受對方一切的傻勁。
打從開始交往,他就明白薇妮的笑容對自己有多重要,只要她笑了,他的心情也會跟著愉快,看著她開朗的笑容,便讓他覺得這個世界特別安寧舒心。
直到婚後,薇妮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年輕的她不懂得怎麼進退應對,她單純、不夠圓滑,只會接受別人對她的要求,試著去做,而後失敗;接受斥責,於是沉默。就算有丈夫的支持,也無法消彌她心中的挫折感,這些心情不斷地循環、重復,最後,她的笑容消失了,自然也不快樂。
後來,薇妮幾乎不說話了,她神情陰郁壓抑,只有面對襁褓中的雙胞胎,她才會展現難得的微笑。
這樣的情況,他看在眼裡,掙扎在心裡。
他時常問她,也問自己:「薇妮,我該怎麼幫你?」
直到七年前的那一晚……
第一次,她開口向他表示她不快樂。
他平靜地問她:「所以呢?」
薇妮沉默了好久,垂下疲憊的眼,長發覆住她一半的面容。才生產不到一年,一般新手媽媽煩惱的身材問題在薇妮身上完全看不到,她削瘦、憔悴得讓人心慌,體重甚至比懷孕之前更輕……
她的決定讓他從天堂跌到地獄。「我能離開嗎?」
薇妮個性淡然,不懂得隱藏情緒,在她提出這個要求的前幾天,他早就感覺到她似乎在醞釀某個念頭,所以更加沉默……
但感覺歸感覺,真由她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無法承受。
那晚並不是那麼和平,在他離開臥房之前,他們是有爭吵的。他問她……
「怎麼離開?」
「我要離婚。」
如果問什麼是壓垮他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是薇妮的這句話。
她說要離婚,選擇以最決絕的方式結束一切,終結所有讓她快要窒息的壓力。
他忿忿不平。她可以用離婚了結自己不開心的一切,那他呢?薇妮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他愛她的心?
「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她沉默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簡單地說『離婚』,那我呢?」
她還是沉默,那陣子的她沉默居多,只要是讓她感到痛苦的話題,她表現得像驚弓之鳥一樣,躲進自己的小世界,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薇妮,這是我們的婚姻、我們的家庭,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地宣告結束?浩浩和蕊蕊才八個月,你要他們怎麼面對不完整的家庭?這對小孩、對我,公平嗎?」
公平嗎?
薇妮沒說話,卻淚流滿面。
「我愛你,我不可能離婚。」
薇妮無聲地哭泣,像個失去靈魂的木頭娃娃,那蒼白、脆弱、搖搖欲墜的身影,他看進心裡。
所以,最後他妥協了,妥協於愛她和怕失去她的不捨。
他不同意離婚,但同意分居,兩人比鄰而居,由他面對所有人的責難、不認同,給薇妮重生的自由……
趙承國沉重地歎氣,過去種種像支銳利的尖刺,刺在心上,無論何時想起來,仍然會痛。
秘書產假完剛復職,聽說老板和夫人和好的消息,當然很開心。老板心情好,下屬也開心,但才跨進辦公室,就聽到老板在歎氣。
「發生什麼事?不是聽外面的人說你最近春風得意?」
潘秘書長年跟著趙承國,對於他的家務事也很清楚。
「我惹浩浩的媽媽生氣。」
潘秘書歎氣。「哪有人剛和好就惹人家生氣的?」
趙承國苦笑。「浩浩也這麼說。」
潘秘書可樂了,她很喜歡浩浩,自己生了個女兒,說要給浩浩當童養媳。「浩浩就是這麼聰明,你們這些大人在想什麼,他都嘛知道!改天我一定要抱我家小莉莉來和浩浩認識,從小就培養感情,別讓其它議員的女兒、干女兒們捷足先登!」
趙承國笑了。兒子受歡迎,當爸的當然很驕傲,只是浩浩那小子驕傲慣了,誰知道以後會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
「議員,之前代理職務的李秘書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居然跑去打擾你,我真的太抱歉了。」唉,誰教老板的皮相太好,太有殺傷力了,被他吸引的女人不計其數。
「沒關系,只是小事。」游泳池那天之後,代理秘書就讓他換掉了。
潘秘書今天剛上班,和老板還沒話足家常,只見幕僚一窩蜂地沖進辦公室,哇哇嚷嚷著開電視……
「議員,事情不得了了!」
這些都是跟在趙承國身邊的智囊團,都很優秀,會讓他們大呼小叫的必定是大事。
屏幕上,新聞正在轉播某政黨發言人召開的記者會,大大的海報上寫著:「趙承國議員請說清楚:你有斷袖之癖嗎?!」
發言人在攝影機鏡頭前口沫橫飛地質問,手上還揮舞著好幾張A4大小的相紙、所謂的證據……
「根據民眾提供的可靠消息,趙議員這麼多年號稱緋聞絕緣體不是沒有原因的。怎麼會有緋聞呢?趙議員喜歡的是男人,當然不會跟女性同胞有曖昧啊!各位,政治人物需要有不同於一般人的道德標准,不是說趙議員不能喜歡男人,只是說趙議員要講清楚、說明白啊!講清楚有這麼困難嗎?喜歡男人又沒有錯!我們在這裡嚴重抗議趙議員對支持他的選民意圖隱瞞!」
這一頭,趙承國辦公室的秘書和幕僚真的臉綠了。
選舉當前,當然會遇到對手抹黑的情況,這也是一種選舉策略,手段人人在用,巧妙各有不同,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來這招?臉能不綠嗎?
但趙承國本人卻是一臉輕松,甚至還有些興致勃勃。
「各位,趙議員這樣等於欺瞞選民四年啊!連這種感情事都能騙,趙議員正直的形象是不是要大打折扣了?各位請看相片,這位藍先生就是趙議員的情人,這幾張照片拍攝的地點是在趙議員家門口,而這位冉先生據聞也是藍先生的男朋友,這是三角戀嗎?還是說趙議員是破壞人家感情的小三?」
相片中,小藍愛慕地直瞅著他,是頗有「情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