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在陰錯陽差的情況下,找到了被賣至鳳儀樓的司徒芷綾;她帶著芷綾和水寒相認之後,水寒立刻為芷綾贖身,並且幫芷綾再重新打扮一番,準備明兒個一早的時候便啟程返回長安。當雲霄得知水寒已經順利的找到他的「未婚妻」的時候,也很替水寒感到高興。
「水寒,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找到「大嫂」了啊!」雲霄玩笑似的說道:「看來,我提議到洛陽來是對的哦!果不其然,你在這兒找到你所要找的人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這一切都是水靈兒的功勞。」水寒欣喜若狂,終於可以對司徒劍次有交代了。他擁著水靈兒說道:「如果不是她慧眼獨具的話,我還不知何時才能夠見到司徒姑娘呢!」
水靈兒被水寒擁在懷中,她雖然感到很是甜蜜,但是一思及水寒心中所想的是另外一名女孩,她便推開了水寒。「想必你和司徒小姐有很多貼心話想說吧!我不在此打擾你們了,容我告退。」話一說完,一副失魂落魄樣的水靈兒,便轉身以手摀著臉,無語的離開水寒的房間到涼亭中去散心了。
水寒見到水靈兒離去的身影,見到她搖晃不定的走著,他突然有種心痛的感覺,而且——水靈兒似乎在哭?為何呢?
「水寒,我想先離開了。」雲霄見水靈兒離去,他想跟出去探個究竟。「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聊吧!今夜——」他望了水寒身後的芷綾,「就讓你們兩人好好的聚聚了。」
「別胡說了——」水寒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雲霄已經追出去了。他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休息。
「水寒,你好像不開心?」芷綾見到水寒愁眉不展的,她不由得關心的問道:「是什麼事情令你難過呢?可不可以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憂解勞好嗎?」
「芷綾,你真是一名溫柔的好女孩。」水寒眼見芷綾如此溫柔的安慰自己,心上亦是感動不已。這就是司徒府的千金小姐嗎?就是自己那位未曾見過的「未婚妻」?是要和自己共度下半輩子的人嗎?「像你這般美麗又溫柔的女孩,如果以後誰娶了你,那個人一定會很幸福的。」
「那個人不就是你嗎?」芷綾緋紅著臉兒輕笑著,「日後你便是我的夫君,不是嗎?」
「這……不瞞你說——」水寒停頓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其實,我此次出來找你的主要原因是為了令尊,我曾經應允過家父一定要找到你為止,但是,我只負責將你平安的送回司徒府中,並沒有要與你成親的意思,所以……」
「你嫌棄我?」芷綾突然委屈的說道:「你認為我已被其他男子玷污,配不上你這位天氏布莊的少主人?我難道願意嗎?我也是不得已的啊!當初若不是那名自稱是天水寒的人拐騙我,現在我會如此淒涼嗎?你將我送回司徒府去,那麼日後若有人提及,我該如何為人?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的話,那你不如現在殺了我算了!何苦救我回去受苦呢?」
語畢,芷綾便淚如雨下的哭泣著。「沒想到我的命竟然是這麼苦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水寒急忙解釋道:「我——其實你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女孩,如果我不是心有所屬的話,我一定會對你動心的,可是怎奈我——」
芷綾替水寒接腔道:「另有紅粉佳人?所以任我有再多的柔情也喚不回你的心、你的人嗎?如果真是這樣,你可以和那名女子鳳凰于飛,何苦來尋找我這個已是不潔之身的人呢?」
「這——」水寒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要先回房去了。」芷綾低聲說道:「請公子歇息吧!」
當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水寒拉住了她,他誠摯的開口說:「司徒姑娘,我是真心誠意想要帶你回家的,請你明天早晨和我們一同回轉長安好嗎?畢竟司徒府中還有你日夜思念的家人。任世人再多的惡言流語,你的家人總是不會把你當成外人的,和我們一同回長安去吧!別在他鄉異地漂泊了,好嗎?」
芷綾想到家中的親人,她含淚的點點頭,「我明白了!」說完,她便轉身離去了。
水寒望著芷綾離去的身影,不由得回想著今夜的這一切;事情未免太湊巧了吧!雲霄提議到此處來投宿,而水靈兒便在這兒找到了司徒芷綾,並進而帶她來和他相認,這一切就算是因緣際會好了,也未免有些不可思議。尋找司徒芷綾這件事,進行得太過於順利,這反而令水寒感到這事彷彿冥冥中有人在主使著這整個事件的發展,否則世上決計沒有這麼巧的事情,一切都配合得天衣無縫,這未免太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但是水寒還是寧願相信這一切真只是一場巧合,畢竟如果不是的話,那麼真正的司徒芷綾又該如何找起?今夜的這番巧合又是如何的一場陰謀算計?不過,這位「司徒芷綾」是否真是司徒府的千金小姐,則要由司徒劍次自己去評斷了,畢竟自己可是未曾見過她一面的。
經過了一日的奔波,再加上方纔的折騰,水寒感到自己都快要虛脫了。雖然想要去找水靈兒,問問她方才神色異常的原因,但是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他很快地便臥倒在床邊,夢他的周公去了。
而在水寒房間的窗外,司徒芷綾正觀望著房內水寒的一舉一動,她見到水寒終於睡倒在床上的時候,她才又悄悄的進來,細心的為他蓋上被子。她望著水寒俊俏的臉頰,不由自主地吻了他一下,然後幫他熄了桌上的燭火之後,她悄聲的說道:「真是一名俊俏的美公子,像這種難得的美少年,我還真難下得了重手呢!」她說完後這才真正離開水寒的房間。
水靈兒來到了涼亭,坐在亭邊的石椅上望著天空靜靜的落著淚,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懷抱著如何的情思?只見她一直無語的哭泣、落淚著……
「你哭成這樣,我看了好心疼呀!」雲霄見到水靈兒哭泣的樣子,他的心整個都揪在一起。「什麼事令你這般傷心呢?說出來也許好一些!」
「……」但水靈兒彷彿聽不見雲霄的話似的,她依然自顧自的哭著。
「水靈兒!」雲霄抱起了水靈兒,並吻去她的淚痕。「你別再哭了好嗎?你瞧你,眼睛都給哭腫了!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出氣的。」
「水寒,你這是何必呢?」水靈兒此時才幽幽的回過神來,但她將眼前的人看成是水寒了。「司徒芷綾已經找到了,你明朝便要與她同回長安,而我……就只能夠自己浪跡天涯了,既然你我已經要分開了,你又何必管我!」
「水寒?我是雲霄啊!」雲霄見到水靈兒竟然連他和水寒都分不出來,心中不禁升起怒火。「水靈兒,你稍微清醒一點兒好不好?」
水靈兒根本沒聽見雲霄的話,她依然自顧自的訴說著:「其實雖然我常常惹你生氣、不快——但是,那都不是我的本意呀!我只想要……你能多注意我一點、多關心我一些罷了!為何你總是認為我很討厭呢?你可知道,當你以關注的眼神望著司徒芷綾的時候,我有多難過嗎?」
「你……」雲霄聽見自己懷中之人竟然口口聲聲訴說著對水寒的情話,他那滿腔的怒火都快要爆開來了。為什麼?為什麼連水靈兒都選擇天水寒,他哪一點比不上天水寒呢?為何水靈兒會為了一個天水寒變成這般德行?老天!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為何水寒可以擁有所有美好的一切?為何就連她——?……不!他絕不再活於水寒的陰影之下,他打定主意——水靈兒是他的,任誰也不可以從他身邊搶走她,她永遠都只可以屬於他一個人而已。雲霄狠下心來將已昏迷的水靈兒緊擁在懷中,正想要以深吻抹去她心中水寒的影像時……
「莫公子,天水寒已經熟睡了。」不識趣的芷綾這時來到了雲霄的面前,打斷了雲霄的柔情幻夢,「接下來要如何做呢?是不是現下即刻要殺了他?」
「不必!」雲霄將水靈兒放在椅子上,轉身對芷綾吩咐道:「現在你去稍作準備,我們明日早晨出發之時,你再藉口要去拜訪一位好友,然後將水寒引入城東的廟內,然後依計行事,不得有誤!知道嗎?」
「是!」芷綾柔順的應承著。「事成之後,你答應要給我的東西可不能忘了。」
「放心吧!」雲霄笑著說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何時忘記過呢?只要你能幫我辦妥這件事的話,我包準你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
「有您的一句話,我就放心了。」芷綾笑了起來,她瞥見雲霄身後的水靈兒。「可是——這人不是男人吧!她應該是一名絕色的紅粉佳人才是。」
「是呀!」雲霄愛憐的望著水靈兒,「她也是我所中意的女子。」
芷綾揶揄地說道:「素有花心大少美名的你,能真正的愛上一名女子嗎?我看呀,這女子只要被您看上的話,依然是下場堪慮。」
「別胡說!我是真的在乎她。」雲霄一臉的正經,「你有這個資格和我談天說笑嗎?你的任務就是辦好我所交代你辦的事情便是了,有什麼資格在這兒亂說話?真是無禮至甚!你不怕我一怒之下,一掌劈了你?」
「小的不敢!」芷綾畏於雲霄那懾人的氣魄,急忙認錯:「是小的疏忽了,請公子莫怪,日後我絕不敢再犯了!」
「知錯就好!」雲霄見到自己的嚇阻已有作用,便不再嚇唬她。「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記住我的交代啊!」
「是的!」芷綾應了一聲,便急忙奔回自己的廂房去了。
「你是我的。」雲霄將因為哭泣過久而失神昏迷的水靈兒抱起來,準備送她回廂房中休息。「任何人也不得對你無禮,更不能從我手中將你奪走,否則我會與他拚命的,你是我今生中唯一能令我心動的女子啊!」
也不知水靈兒是否有聽到雲霄的話,只見她的表情忽然有些變化……
「雲霄少爺,一切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了!」翌晨,芷綾在雲霄的廂房內和他討論著今日的計劃。「只要一出院中,我即刻引天水寒到城東的廢廟中,趁機殺了他。」
「很好!」雲霄開懷地笑著,「只要天水寒死了,我便是長安第一人了!哼!誰叫他事事都要與我相比,凡事都要搶我風頭,這種下場是他罪有應得!「芷綾」,你替我辦好此事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的犒賞你的。哈!那個笨瓜,他到臨死之前,或許都還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死的呢!他還真以為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真的讓他在洛陽城中找到那名失蹤三年的司徒芷綾!哼!真是蠢。」
「多謝少爺!」芷綾盈盈下拜,甜笑著說道:「那麼芷綾就先行告退了。」
「好!你下去吧!」雲霄擺擺手,芷綾便離開雲霄的廂房了。
但是——當芷綾走出去之後,水靈兒卻赫然地出現在廂房門口,她冷冷的看著雲霄,「這是真的嗎?你要設計殺害水寒,是你特意設計這名假的司徒芷綾,目的就是為了要殺害水寒?」
「喲——水靈兒呵!」雲霄笑著迎上臉色鐵青的水靈兒,「你怎麼一直站在房外呢?來來!進到房內我們再來談談如何?」
「放開我!」水靈兒甩過雲霄伸出來的手。「我不希望你用主導殺害朋友的髒手碰我!」
「你是一個聰明人。」雲霄笑意頓失,他一把將水靈兒拉入廂房,並將門帶上。「你應該知道,我既然有辦法設計殺掉天水寒,自然就有方法封住你的口!」
「像你這種卑鄙、污穢的男人,還有什麼事情你做不出來!」水靈兒咬牙說道:「今日既然落在你的手中,要殺要剮隨你便是!」
「我怎麼可能捨得殺了你呢?」雲霄疼惜的撫摸著水靈兒的粉臉。「我對你一見鍾情,恨不得將你娶回家門,怎麼可能會殺害你呢?」
「休想!」水靈兒拍開雲霄的手,「我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嫁給你。」
「也許這決定權已經不是在你了!」雲霄冷笑地看著她,「你相不相信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水靈兒見雲霄冷笑,她的心上不由得漸漸發寒。
「這樣吧!我們來談個條件。」雲霄攤著手說道:「我相信你也不願天水寒就此死掉吧!如果你願意嫁給我的話,我就放過天水寒,讓他平安的抵達長安,屆時他帶回了司徒芷綾,就可以繼續過著他那少莊主的富貴生活。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即刻叫芷綾殺了他,將他的人頭送來給你當禮物。」
「哼!那名司徒芷綾分明只是一個冒牌貨!」水靈兒不屑地說道:「你認為司徒府中的人,沒有辦法認出自己的小姐嗎?」
「你說得沒錯!那位瑞雪的確不是司徒芷綾。但是——你可曾聽過易容水?它是一種強力的藥劑,具有極強的藥力,可以於瞬間將一個人的容貌完全轉換。如此一來,司徒府中的人再如何也不會拒絕這名司徒芷綾!」
「你——你好陰險!」水靈兒退後一步,「原來這一切你早有預謀了。」
「要殺害天水寒,怎可沒有計劃的魯莽行事呢?」雲霄笑得一派自若。「怎樣?你是答應呢?還是拒絕?水寒的性命,就決定在你的點頭或是搖頭間了。」
「我——」水靈兒一時間也不知要回答什麼才好,她低頭猶豫著,到底是否該答應雲霄的求婚以換得水寒的平安呢?水寒自從於梅山救她脫險以來,一路上也可算是細心呵護、小心照顧她了。他對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都願意付出這麼多的努力了,自己是否也該有所回報呢?
「你難道願意見到水寒因你而亡嗎?」雲霄催促著她。「我可是沒有什麼耐性的!如果你再不回答我的話,我即刻下令芷綾殺了水寒。」
「我——好吧!我答應你便是了!」水靈兒為難地落淚,「但是,你必須保證水寒可以平安離開,而且決計不能將我答應你的事情告知水寒!」
「可以!」雲霄見到水靈兒終於點頭,他開心的緊擁著她。「只要是你開口,我都答應。」
「那麼,先讓我見見水寒吧!」水靈兒幽幽然地說道:「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了。」
「可以!」雲霄笑著點頭,「我們就一同前往水寒的廂房告別吧!」
水寒他們一行人準備出發回長安,一來將已找到的司徒芷綾帶回司徒府,二來也可以回家休息去了,所以一早起來,水寒總覺得興奮不已。
叩叩!清脆的敲門聲後,水靈兒推門進來了。此時的她已經褪去了粗布衫而換回了淺紫色的錦衣繡裙,看來比起男裝時的灑脫俊俏多了一份女子特有的嫵媚風情,看得水寒都呆了。
「水寒……」水靈兒低聲問道:「你今天就要回長安去了嗎?」
「是的!」水寒過了好久才回答。「我想要早日帶司徒姑娘回長安,畢竟她的父親日夜盼望著她回家,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她了,我當然要立刻將她帶回去呀!而且我離家已有一段時日,也必須盡早回去了。」
「是嗎?」水靈兒悲傷的勉強笑道:「那麼——你是否在回到長安之後,便要與司徒芷綾成親了?」
「這……」水寒沒料到水靈兒會這麼問。「你問這做什麼呢?」
「只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水靈兒含淚說道:「難道你不願意告訴我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水寒一臉的為難。「畢竟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這樣哦……我知道了。」水靈兒強忍住眼眶的淚水,笑得好勉強。「如果你回到長安,還會記得梅山上的我嗎?」
「當然會!」水寒不假思索的點頭,「自從認識你之後,我身邊就不乏麻煩,你這麼會為我找麻煩,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這個麻煩精呢?」
「你真不會說話!」水靈兒轉身背對著水寒再次問道:「你還會來找我嗎?」
「為何你會這麼說呢?你不與我們同行了嗎?」水寒總覺得水靈兒今天怪怪的,雖然他不明白看來與往常一般的水靈兒究竟哪兒怪。
「我……我是個無家可歸之人。」水靈兒幽幽地說道:「與你同行的這段日子雖然很短暫,但是已足以令我銘記心中。如今你即將回家,而且,已有一名如斯溫婉的未婚妻,我怎能再與你同行呢?所以……來自天涯,去也天涯;這才是我真正的歸宿吧!」
水寒不以為然的說道:「水靈兒!你可以來我家呀!反正我家就只有我一名男子,我沒有妹妹,你可以當我的妹妹呀!相信我爹他一定會贊同的。」
「她不需要當你的妹妹。」雲霄站在門口說道:「她即將成為我的夫人,何必去當你妹妹服侍你呢?而且天氏布莊的小姐會比得上未來的鎮南侯夫人嗎?」
「雲霄,你答應過我的。」水靈兒拉著雲霄喝阻道:「你說過你絕對不會告訴水寒這件事的,為什麼你還要告訴他呢?為何你還要惹來這場風波?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你的求婚了嗎?為何你——」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雲霄當著水寒的面親吻水靈兒,而水靈兒則是委屈的落下淚來。「而水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來告知他我們兩個的喜訊,這樣一來,有什麼不好的嗎?你何必這麼生氣呢?」
「可是你……」
水靈兒正想要抗辯的時候,雲霄將她按入懷中,並在她的耳畔吐氣道:「如果你再堅持下去的話,我立刻收回成命,讓司徒芷綾殺了你心愛的天水寒,屆時我倒要瞧瞧你要用什麼辦法應付?那時可不是答應嫁給我就可以了事的喔!你自己衡量看看吧!還有,你別想逃離我的手掌心,我說過,你是我的,你的所有一切都只能屬於我!」
他這句話說得水靈兒啞口無言,她不再說話,也因被雲霄緊緊按住,所以她只能故作柔順的依偎在雲霄的懷中。
水寒聽到雲霄的話之後震住了。「什麼?你說——你要娶水靈兒?」
「是呀!」雲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們彼此情投意合,結為連理又有何不可呢?你自己也即將要成家了,難不成你忍心叫水靈兒無依無靠的在江湖上流浪嗎?你這樣算是關心她嗎?」
「水靈兒,你答應了嗎?」水寒問著雲霄懷中的水靈兒。「你已經答應了雲霄的求婚了嗎?你回答我啊!」
「我……」水靈兒哽咽地回答道:「這是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哦——我明白了!」水寒也自覺自己失態,他定了定神,對雲霄說道:「那麼就請你好好照顧水靈兒了,畢竟她是我從梅山帶出來的,我有義務要讓她過著幸福的日子,現在……就把她交給你了,希望你能給她幸福。」
「這是當然。」雲霄笑著說道:「水靈兒可是我今生唯一心動的女孩子呢!」
「水靈兒,我在此先預祝你們幸福美滿了!」水寒看著遲遲不願回頭的水靈兒。「希望日後有機會,你能常到天氏布莊來玩玩!」
「我——我會的!」水靈兒顫聲地說道:「也祝你和司徒芷綾白頭偕老。」
水寒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點點頭,然後便和若琛、司徒芷綾離開了鳳儀樓。而水靈兒見水寒已經離去,她整個心彷彿都碎成了千百飛絮了,她掙脫了雲霄的懷抱,跑至窗台前,想見水寒最後一眼……
或許真是天意吧!在她望著水寒的同時,水寒也轉頭過來望向窗台;兩人的目光交接,雖相隔咫尺,卻有如天涯之遙。水寒望著水靈兒悲傷的眼神——那令他魂牽夢繫的眼神,他有股想奔回水靈兒身邊擁住她的衝動,但是——水靈兒已經答應了雲霄的求婚,她的身份已是未來鎮南侯的夫人了,自己可不能造次。念及此,水寒硬是狠下心來,毅然的轉身離開了!
「水寒——」水靈兒悽愴的喊了一聲,便又趴在窗台上哭泣了;也許今日一別,日後相見永無期了,但是——為了水寒的安危,她不得不下此決定呀!
「怎麼?你不忍心離開他嗎?」雲霄擁著水靈兒。「你可以追過去呀!只不過如此一來,司徒芷綾便必須依照我的指示,在城東的破廟殺了他,那時你可就得守著一具屍體了。其實,如果不是你今天早晨聽到我的計劃,一切都會依照我的安排進行的。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還是得到你了。」
「你答應過我的!」水靈兒猛地抬頭說道:「只要我答應嫁給你為妻的話,你便會放過水寒,會取消對司徒芷綾所下的命令,讓水寒平安無事的。這可是你親口答應我的,你不能夠反悔!」
「你可真是天真啊!」雲霄笑得陰險,「我有可能任由芒刺在背,讓自己痛苦,而不去解除這惱人的芒刺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水靈兒問道:「你……莫非你方才對我所說的話,都是在應付我而已嗎?難道你要言而無信」
「你的確很聰明。」雲霄笑著說道:「真不愧為我的好妻子呀!」
「你別用你的髒手碰我!」水靈兒甩開雲霄的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你和他不是自小便玩在一塊兒的好朋友嗎?而且我都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
「好朋友?」雲霄不屑的說道:「誰跟他是好朋友啊!他事事都要與我爭,而每個長輩也都偏袒於他,人人都說我不如他,這算什麼我哪點比他差了!憑什麼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被他給佔盡了。連你……」雲霄緊逼著水靈兒。「連你竟然也愛上了那個傢伙,你說,我哪裡比不上他!」
「荒唐!」水靈兒本欲一巴掌打去,卻被雲霄給擋了下來。「就為了這種雞毛小事,便引來你的殺機嗎?你這種見不得人好的作風,比起江湖盜賊也好不到哪兒去,虧你還是鎮南侯之子呢」
「你好大的膽子啊!」雲霄握著水靈兒手的勁力愈加愈大。「竟然想打我?」
「打你又怎麼樣」水靈兒不服輸的說道:「像你這種毫無品德的人,打你——我還嫌污了我的手呢!你自知自己不如水寒,心中不服;但卻又不敢公開的挑戰水寒,只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傷害他!你這種人……哎喲!」
「你很愛逞口舌之快嘛!」雲霄一把抓起水靈兒的雙手,輕而易舉的將她拎了起來。「再說呀!我倒要看看你的舌頭究竟有多長!」說罷,他便強吻水靈兒。
水靈兒被拎了起來,又被強吻;她心上滿是怒氣,便用力地將雲霄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下去,留下了二排的牙齒印,還流著殷紅的血液……
雲霄感到嘴唇一痛,忙推開了水靈兒;當他摸向自己的痛處時,赫然見到竟然有血,他不禁怒火中燒。自己尋花問柳不計其數,哪一名姑娘對自己不是柔情款待、極力迎合;這水靈兒竟然敢咬他雲霄實在氣不過,手掌一揚,啪!清脆的一聲響,水靈兒雪白的臉頰上立即印上血紅的五爪印。
水靈兒被這一掌打得不知東南西北,就在她昏昏沈沈的時候,她突然摸到了放在腰際間的一件物事……她輕輕的將它取出來……
「水靈兒,你有沒有怎麼樣?」雲霄察覺自己出手太重,又見水靈兒一直趴在上沒起來,他不禁心慌的說道:「我不是故意,來!我看看你有沒有怎樣?」
說罷,他便要去扶起水靈兒,而水靈兒眼見雲霄一步步的接近自己時,她便將手上的東西握得更緊了,以便隨時發射。
咻!一聲清響,水靈兒吹出了手中的吹箭,裡頭的毒箭直射向雲霄的頸部,而雲霄一見毒箭迎面來,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他身影一晃便昏倒了。
水靈兒見雲霄身中毒箭昏迷了之後,又確認了一番才站起來說道:「這毒箭不至於要你的命,只會讓你暫時昏迷而已,你就在這兒休息吧!」
「我必須趕上水寒他們!」水靈兒整理好衣裳之後便轉身走出房間。「否則的話,司徒芷綾一定會對水寒下手的,不!就算是犧牲我的生命,我也要保護他!」
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策馬奔馳,直往城東奔去。雖然她根本不諳騎術,但在這緊要關頭,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一路上她不停地祁禱著,只盼水寒千萬不要出事,讓她能趕得上阻止司徒芷綾的暗殺行動。
離開鳳儀樓之後的水寒,有好一段時間都未開口說話。他只是靜靜的想著與水靈兒臨別之時,她那無助、悲傷的眼神。為何呢?照理說,如果她真心與雲霄相戀進而決定成親的話,為何她看來這般的無奈和不願?但是——如果水靈兒並非真心要嫁給雲霄的話,那又為了什麼呢?
「水寒,你一路上怎麼都不說話呢?」芷綾自馬車中探出頭來。「是不是太累了?其實我們可以不用這般趕路啊!先休息一會兒吧!」
「好。」水寒不表任何意見,此刻他整個腦海中只有水靈兒淚眼矇矓的模樣。「就照你的意思吧!」
於是,芷綾將水寒帶到了城東,也就是她要下手的地方——城隍廟。她先以買食物為由引開了水寒的隨身侍從若琛,然後再與水寒攀談著,準備等到適當的時機,下手除掉天水寒,好領得莫雲霄答應給予她的三十萬兩黃金。
「水寒!」芷綾柔聲的問道:「那位名叫水靈兒的姑娘,可是你的意中人?」
「這……你認為呢?」水寒反問著芷綾:「你認為我和她可像是一對嗎?」
芷綾假意的分析道:「嗯,若說你們是兄妹嘛!你們稍早分離之時那種難分難捨的模樣令人不解;但是若硬要說你們是一對戀人嘛!你們之間看來又只像是一對的兄妹或是知心好友;所以,依我看來嘛,那位水靈兒應該只是你的一位紅粉知己吧!還稱不上是意中人。」
「你很瞭解嘛!」水寒笑著說道:「看來人家說只有女子最懂得女人這句話可真是沒有說錯,你這些分析可真是有條不紊呢!」
「那是當然的!」芷綾笑得粲然,「畢竟我也是一名女人啊!」
「說得也是。」水寒笑了起來。「像我自然是不能比你更瞭解水靈兒了。」
「水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芷綾突然轉換口氣說道:「如果有位你信任的人要毀了你、甚至殺害你的話,你會怨他嗎?」
「我——我不曉得!」水寒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畢竟我沒有遇過這種事,所以我無法預設立場來假定自己會如何做?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我並非好戰之人,但為了自保起見,我不惜與想要謀害我之人決一死戰。」
「是嗎?」芷綾柔情款款的依偎著水寒。「那你可真是神勇呢!但是,你可知道,死戰之意即代表非你死則我活,你能保證你會是那名倖存者?」
「我不能。」水寒回答著,邊將倒臥在自己身上的芷綾推開,而她手上則赫然有一把短刃。「但是,想要對我不利之人,我不管是女是男,我都不會手下留情的,包括你也不例外。」
話才剛說完而已,芷綾眼見刺殺失敗,便取出暗藏於背後的二支長劍直逼水寒的咽喉,雖然她的進招凌厲無比,但是水寒卻是輕鬆應付,游刃有餘的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將芷綾的攻招一一化解。
「你很厲害嘛!」水寒邊化解芷綾的招式,邊笑著說道:「以一般女子而言,你能有這般的身手可稱得上是中上之材了,只可惜你落入了岐途,成為掠奪人命的殺手,枉費你長得這般柔美動人,卻心似蛇蠍美人般的破壞了你原有的美麗形象了。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刺殺我?」
「想要知道答案,你就得先打倒我再說,否則就去地府問閻王爺吧!」芷綾的劍勢如雨直落而下,她絲毫不給水寒喘息的機會,她盡全力進攻,想要找到水寒的死竅,以便一刺斃命。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水寒語畢,再度施展絕頂的輕功「凌波漫步」進入芷綾的劍圈之中,一手取下了她手中的第一把劍;但是——他一時不注意,在踏上「巽」位時走偏了,暴露出他的頸子,讓芷綾有機可趁——「你去死吧!」芷綾奮力將手中的劍往水寒刺去……但只聽見一聲慘烈的女子聲音。
水寒一見司徒芷綾的長劍正不偏不倚的刺入擋在自己面前的水靈兒身上時,他不由得大驚,水靈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替他擋下這一劍呢?
然而身在鳳儀樓與雲霄對峙的水靈兒,究竟是如何找到水寒他們的呢?
原來水靈兒自從出了鳳儀樓之後,便急急往城東一路奔來,她在路途上遇見了出外購買乾糧的若琛;在若琛的帶領之下,她策馬直奔至此,正巧碰上了水寒危急之際,她想也不想地便衝進了戰圈欲救身陷險境的水寒。她是及時救了水寒,但是,她自己的一條小命恐怕也快沒了。
「我終於趕上了。」水靈兒笑得自然,但是她的臉色卻是已經漸呈雪白了。
「水靈兒,別再說話了。」若琛見到水靈兒傷得這般重,他急忙打開行李取出天家的藥膏來,敷在她的傷口上,也不管可不可行,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吧!
「水靈兒,你怎麼會在這兒呢?」水寒見到水靈兒受傷先是驚訝然後是憤怒。他取出懷中的柳葉飛刀對著欲取他性命的芷綾說道:「你——並不是司徒芷綾對嗎?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想要得到答案的話,你乾脆就殺了我。」芷綾硬著口氣說道:「你想要逼問我別傻了!我怎麼可能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呢?」
「你自找死路!」水寒見到芷綾依然執迷不悟,他心上怒火更盛,再加上眼見水靈兒挺身相救而受傷,他更是心痛不已,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查明真相了,他只想要將這令水靈兒受傷的女子殺掉。
此時水寒全身的殺氣陡然升起,而久存於他體內的狐仙靈氣,也因為他此刻的殺氣奔騰而獲得解放,幻化出陣陣白煙的靈氣夾雜著水寒的殺氣,兩股強大的氣流融合之下,將整座城隍廟瞬間夷為平地。
芷綾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她眼見水寒的臉色由白轉青,眼神也變得凌厲嚇人,縱使她闖蕩江湖已久,卻也未嘗見過此等人物,一時間,芷綾竟然不知反應,只能夠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混天七色劍——雪凝劍!」水寒將自己身上的靈氣轉換為劍氣,然後以氣化劍,過了不久,水寒的手上握著一把雪白色的長劍,正發出陰森冰寒的氣息,令人感到不寒而慄,週遭的空氣也因為寒冷的劍氣凝結成霜。
那異常的霜氣將司徒芷綾包圍在其中,使她無法動彈。此時芷綾只覺得眼前的這名男子猶如死神,是來收回她的性命的。她只得趕緊向水寒求饒,否則自己這條命可就不保了!「別殺我,我說!我說!其實我不是什麼司徒芷綾,我只是一個受人操縱的棋子而已,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人要你的命呀!求求你饒了我吧!」
司徒芷綾的苦苦哀求並沒有讓水寒心軟,此時的他滿腔滿懷都只有殺意,根本聽不見任何人說的話。只見他祭起手中的長劍一指一揚,輕而易舉的將被半封住的司徒芷綾化於無情的霜雪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司徒芷綾已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陽了。
水寒初次使用狐仙靈氣來殺人,他在退勁之後,只感到心上不適,連呼吸都沒有辦法順利的調整過來,他只得靜坐下來,慢慢的讓自己體內的那股強大的靈氣緩緩的進入自己丹田氣海中儲存。剛開始的時候,雖然很不順利,但是過了不久,水寒便可以自己以意識控制這股靈氣的走向,讓它順著自己的意識遊走於身體的各部位。
經過了一番調息,水寒終於吁了一口氣站起來。他望見倒臥在若琛懷中的水靈兒,趕忙過去探視她的情況。
「若琛,水靈兒怎麼樣了呢?」水寒關切的問道。「你有沒有為她上藥?」
「有呀!」若琛見到水寒不禁有些瑟縮,大概是方才水寒那場驚天地的戰鬥力吧!他不但把整個城隍廟給掀了,而且還將司徒芷綾化為飛灰,這是何等的武功啊!若琛一想到這兒,不禁懼怕起水寒來了,改天若是自己惹火了水寒的話,自己是不是也落得司徒芷綾那般悽慘的下場呢?
「你怕我做什麼?」水寒不由得笑著,「方纔那一戰嚇到你了嗎?我又不是喜好打打殺殺的人,那名司徒芷綾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要找尋的人,而且,她還傷害了水靈兒、企圖想殺害我;你說,我不殺她,難道等她來殺我嗎?」
「少爺說得甚是。」若琛小心的說道:「可是,如果她不是司徒芷綾的話,那麼她又是誰呢?還有是誰派她來暗殺你的?此人用意為何?真正的司徒芷綾在何處?這些問題可就令我一頭霧水了。」
「或許是老天要捉弄我們吧!」水寒仰頭笑著,「祂不想讓我們這麼早就輕鬆的交差,所以才會找來這麼一位假的司徒芷綾來;可見我們的旅程還沒有結束呢!還是繼續尋找司徒姑娘吧!至於那個幕後主使人,我已略知一二;但是——我不會主動去找他,就等他自己再來吧!」
「那我們還要找多久呢?」若琛疑惑的問道:「究竟要到何時才可以找到那位神祕的司徒芷綾呀!莫非真要找足了少爺當初所認定的一個月時間,才可以找到她嗎?」
「或許是哦!」水寒笑著說道,他停了一會兒又低頭看著水靈兒。「這水靈兒可真是會給我找麻煩,只要不在我的視線之內,她就會有麻煩上身,真是奇怪。我看不如我們還是帶著她一起同行,省得我每次都要幫她收拾殘局。」
「其實少爺您也很希望帶著水靈兒不是嗎?」若琛恢復平常的語氣,「您又何必每次都故作不喜歡水靈兒呢?若琛跟了您這麼久了,我難道不明白公子的心思嗎?既然喜歡她,不如就坦誠吧!」
水寒聽罷,沒有表示什麼就抱起水靈兒上馬,隨同若琛離開洛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