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好痛哦,我的腿要斷掉了啦!」爬上哥哥的車,武佳卉隨即脫去高跟鞋,很不淑女地談起腿檢視腳後跟的水泡。
「唉,唉,當心穿幫。」武維倫突出手來輕拍妹妹的膝蓋,沒好氣地提醒。
她反手拉過安全帶繫上,哇哇大叫,「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雖然是她自告奮勇要當包打聽,可是她的犧牲全是為了老哥耶!
要不是因為他和前女友分手三年來一直空窗至今,老愛拿沖事業當借口,旺季忙、淡季也不見得他閒,就算媽咪嘴裡不說,稍稍觀察就會知道她有多擔心哥哥的終身大事,否則她才懶得做損已不利人的苦差事哩!
「是有多辛苦?」武維倫笑問。
自父親去世後,他便開始強迫自己成長,既要當母親的事業幫手,更要保護天真年幼的妹妹不受人欺負,但這丫頭從小被他們慣壞了,根本不知民間疾苦,一點點小病小痛就哀號得人盡皆知,讓人實在提不起勁對她好言安慰。
武佳卉不滿地反駁,「你知道我今天一整晚幫西施姐姐來來回回跑了幾百趟嗎?」
武維倫立刻想起被妹妹A走的三千元,「反正你又不是做白工。」
「對呀,我哪可能做白工!」武佳卉高高揚起小巧的下巴,得意地道。
「多謝你提醒我。」武維倫苦笑。平常舉凡收包裹,遞鞋撥、拿拖鞋、倒茶水……這小丫頭不管提供什麼服務,一定都是有價的,現在會這麼積極當義工,背後的動力肯定又跟「四個小朋友」脫不了關係。
等不到他主動追問,她忍不住質疑,「哥,你怎麼還不問我今晚過得怎樣?」
「喔,你為什麼討皮痛?」他故意虧她。
「哥!」武佳卉氣得猛拍他一掌,撇開頭嬌嗔,「你壞死了,我不要告訴你了!」
武維倫朝她伸出右手,半玩笑地說,「好了,一千五還來,我就好好的問。」
「哥!」車內響起更尖銳的叫聲,「哼,我不要給你看美女照片了!」
「美女?不是指你吧?」他故作驚訝的挑起眉。
「我說的是西施姐姐了,她本人就很美了,拍照更漂亮了!」武佳卉抓著手機,故意在他眼前快速晃過,「你想看嗎?再給我一千塊就馬上傳給你!」
又要錢?「傍晚給你的,「十二個小朋友」全都被壞人拐跑了嗎?」他想看是想看,不過不想再養大妹妹的胃口了。
「三千塊是我幫你當護花使者的代價,花一千塊買十二張正妹的照片很值得耶!」而且還是他中意的那款美女。
她邊快速瀏覽過確認照片的數目,並對拍照的效果讚不絕口。
「對,一共十二張沒錯,保證每一張都很美喲!」
是那位西施小姐的照片?
「咳!」輕歎一聲,武維倫正色道:「記在帳上下次發零用錢再一起給。」唉,誰教他對她手上的「商品」感興趣呢?
「別想蒙我,我知道你皮夾裡還有我萬多。」想賴她的賬,門兒都沒有!
「媽臨時急用,全借去了。」
「好吧,我先給你一半,等你付清了再傳剩下的。」武佳卉邊說邊選定六張照片,按下傳送鍵,「ok羅!哥,我覺得她真的很上相耶!」
武維倫沒有說什麼,眼睛卻忍不住一起瞄著手機,一回到家,連衣服還沒換下,他就等不及檢視妹妹傳來的照片。
六張照片中,合照和獨照各半,小丫頭從小就愛美,長大後愛自照,照片好看自然不在話下,而西施小姐……
就像妹妹說的,她不僅心地善良,還有著嬌柔的美貌,脫俗的氣質和動人嗓音,而且她真的非常上相,或許是跟妹妹還不熟,所以微笑中帶著點面對陌生人的矜持。
「咦,還是……」
看著、看著,武維倫狐忽然瞇起眼,斂起笑意,拿了抽屜的裡傳輸線就往一樓走,接上多功能事務機,將手機裡的照片一列印出來。
「沒錯,果然是這樣。」他仔細凝視其中一張,總是犀利得令人害怕的兇惡眼神不由得這柔和了,看著照片裡那雙隱含淡淡憂色的鳳眼。
陌生人第一眼見到他反應往往是大同小異,小孩少有不被嚇哭的,調皮一點的通常也會立刻安靜下來,坐立不安地看著他,大人則是自動和他保持距離,遠遠地偷看他。
其實他長得並不醜,只是輪廓比一般人來得深邃一些,眼眸像總是不經意流露出殺氣,不笑的時候會令人下意識想常熟他的視線範圍。
且因為工作繁重,他向來習慣蓄留平頭,顯得黝黑的膚色和肌理分明的線條讓高大魁梧的他看來更顯粗獷,因而經常被巡邏的員警當壞人攔檢,令他哭笑不得,所以才會常戴著墨鏡遮去犀利的眼神。
而那位西施小姐是少數見到他時不曾表現出「一般反應」的女人們。
面對他的時候,她總是一視同仁地看著仔的眼睛說話,毫不畏懼閃躲,態度也並未顯現出輕蔑或不屑,有的只是恬淡冷靜和禮貌得不著痕跡的距離。
是了,最先就是這樣的氣質吸引了他。
這樣纖細美麗的女子,任誰都會想要搶著守護。
他,有可能得到她的青睞嗎?
回到住處,翁戀玫開門進屋,和入學一樣放輕腳步,盡可能不吵醒室友。
「嗨,你回來了。」聽見開門聲,窩在沙發上的蔡佩珊快速藏起手中的物品,並隨手轉台,邊抹眼淚邊將使用過的面紙扔進垃圾桶,站起身微笑著說:「累了吧?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不,我今天不想泡澡。」脫下高跟鞋和絲襪,翁戀玫走了過去,將酸疼疲累的自己扔進沙發,沒角力好友濃重的鼻音,她坐起身詢問道:「你怎麼哭了?」
「被它騙到眼淚羅!」蔡佩珊隨手指指電視,回房將東西收妥,再回到客廳時,立刻發現她膝蓋上的傷口,「咦?你的腳怎麼了?」哇,她好向根腳趾都瘀血了!
翁戀玫笑了笑,簡短地報告,「傍晚遇到需要做CPR的路人,跪在路邊做完就變成這樣了。」也因此知道原來實際CPR是這樣累人伯事。
「你救了人?」蔡佩珊一聽,開心地笑了,「那個人活下來了?」
「應該有吧,那時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經恢復,意識也清醒了。」如果沒有……拜託千萬別讓她知道!
「喔!玫玫,你好棒!」蔡佩珊拉著她的手搖晃,然後興奮的衝進廚房,回來時手裡拿了兩杯紅酒,並將其中一杯遞給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功德無量耶!不乾杯慶祝一下怎麼行?」
翁戀玫笑了,拍拍沙發要她坐下,然後與她互碰杯子。
「那個人是男的女?」
喝下一口紅酒,翁戀玫吁了口氣,「男的,年紀滿大了,當時我真怕幫不了他。」
「是喔?希望不是心肌梗塞……」蔡佩珊隨口低語,立刻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補充,「呃,我是說……」
「別介意,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脆弱。」翁戀玫微笑搖頭,指指自己的腳趾,很快地轉移話題,「你知道那是怎麼來的嗎?」
「你不是說,是因為急救?」
翁戀玫搖搖頭,輕笑著說:「是被人踩的,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我還不知道台灣人真是不管什麼熱鬧都愛看呢!」
蔡佩珊瞪大眼驚叫,「這是被看熱鬧的人踩的?!」會不會太誇張了?
「是啊,最後一個踩到我的是一個可愛的年輕女孩,經過那裡的時候,她突然起看熱鬧,吵著要她哥哥停車,一起擠人群就踩中我了。」
蔡佩珊神情誇張地感歎,「家長們,孩子是看著你們背影長大的呀!」
翁戀玫抿唇輕笑,「托你的福,我後來就沒有再被踩了。」
「她過意不去,主動幫你清場?」
「不,是她放聲求救,她哥哥馬上衝過來,兩、三個就把圍觀的人清光了。」
「是喔?唉,那個男的大概幾歲、帥嗎?」蔡佩珊的興趣被挑起了。
翁戀玫邊回想邊形容,「他喔,看約三十歲吧,算是很MAN的酷男……」
「停!你只要告訴我他帥不帥就行了。」沒錯,她就是外貌協會的了!
「他輪廓滿深的,不過跟你的標準有點距離,可是他見義勇為,主動接手做過多剩下的CPR,可見他一定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這應該足以彌補不夠帥的部分了。」翁戀玫認真地道。
「呵呵,把他說得這麼好,你是不是想強近推銷給我啊,我要去睡了。明天還得上班呢!」蔡佩珊拿起空杯,逕自走到廚房沖淨,再找出急救箱往桌上一放,並隨口提醒,「你洗完澡記得上藥喔!」
也罷,反正全世界的男人又不是只有這麼一個,佩珊沒興趣就算了。
「好,晚安。」翁戀玫柔聲道。
盯著電視看了一會兒後,她信手按下搖控器上的「返回」鍵,狐疑地看著另一台的內容。
那個算命節目正在探討嬰靈,她轉頭看向室友的房門,擔心地蹙眉沉思。
奇怪,電視明明播的是喜劇片,可是佩珊卻哭濕了一堆面紙……
她向來堅強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翁戀玫隨風飄蕩著,漫無目的,悠悠忽忽。
這裡是哪裡?她本來不是正在睡覺嗎?難道,她又在作夢了?
「呼……」
突出的喘息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識地挪近,好奇地觀看起來。
園宅的樓梯間,身穿醒目燕尾服的新郎奮力挪動酸較的雙眸,氣喘吁吁地朝新娘所在的樓層邁進,陪同迎娶的表弟兼伴郎不忘出言鼓勵。
「加油!快到六樓了,表哥,再加把勁,馬上就能見到新娘子了!」
「呼……呼……」好不容易爬到六樓,費英群抬起滿滿汗水的英俊臉龐,重重喘息著。
這個人是……英群!翁戀玫大驚,沉默的瞳眸突然睜得老大,她激動地顫抖,滾燙的淚水不斷滑落臉龐,頓時滋潤了枯竭已久的心。
「真的是你!你還活著!活得好好的……我好想你……我一直好想再抱抱你……」
翁戀玫猛然朝他飛撲而去,想不到卻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而他竟也像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般,自顧自地拿出手帕擦拭滿頭的汗。
「為什麼……會這樣?」她看著自己半透明的雙手,難以置信地顫聲低語,「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擦完了汗,費英群坐在抬價上,讓抖得不停的雙腿暫時歇歇,把手看看時間,大大地呼了一口氣,那她……不就又得再一次面對他的死亡?
「不要!」翁戀玫頭皮一麻, 反射性地放聲尖叫,便是被雙手猛力拉扯的髮根竟感覺不到絲毫痛楚,這令她更加恐慌,立刻衝到未婚夫的表弟面前哭求,「兆宣,你快阻止他,別讓他再爬樓梯了,他會死的!」
程兆宣轉身看著費英群的臉,擔心地建議,「表哥,你臉色不太好耶,還是別逞強了,我們搭電梯上樓吧。」
對,馬上阻止他!可這樣就一定能扭轉命運,救回他了!
費英群遲疑了下,「可是搭電梯的話,你表嫂的伴娘一定會恥笑我的。」
程兆宣聞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很受不了地說:「拜託,你今天是來迎娶新娘的,可不是來參加爬樓梯比賽耶!為了伴娘的一句玩笑話就把自己累得半死,有什麼意思?」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不要爬樓梯了。」費英群點點頭,鬆了一口氣,「呼!等蜜月旅行一結束,我就要上健身房鍛煉體能,人生還長得很,我可得好好保養,才能健健康康跟玫玫白頭偕老啊!」 「英群……」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廝守一輩子了!
曾經失去的愛人即將回到身邊,這令翁戀玫欣喜若狂,情不自禁流下眼淚。
收起手帕,費英群跟在表弟身後走出安全門,轉向電梯口時,輕微的胸悶忽然轉為劇痛,令他疼得活像遭千斤巨石壓胸,當場喘不過氣來,臉色瞬間刷白,捂著心口的手也越揪越緊,突然,他雙膝一軟,整個人重重倒在電梯前,隨即失去意識
不要!翁戀玫立刻撲了過去,想要用心肺復術救活他,卻怎麼也碰不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愛人再一次癱倒在她面前,漸漸失去生命,她萬分恐慌地摀住,在心裡拚命否定這個事實。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對,這一定是夢,只要趕快醒來,就能擺脫這個可怕的夢魔。」
使勁一蹬,翁戀玫如願清醒過來,感覺到午後的陽光照在微啟的眼睫上,令她下意識又閉上雙眼,翻身轉向另一側。
慢慢睜開眼睛,適應房內的光線之後,她抬頭望向床頭櫃上的合照,裝飾在相框邊緣的緞帶玫瑰又一次擊碎了她的希望,她失落地捲起身子,閉眼歎息。
如果不是好夢,就別再給她希望了,就算它只是一個夢。
因為,她真的累了……
數日後,百晟集團。
走出直達頂樓的電梯,程夙興門也不敲一下的逕自打開門,匆匆進入總裁室,在程夙娟不解的注視下,將手中的報紙扔在辦公桌上。
「大姐,你看這個!」
「你到底要我看什麼?」程夙娟瞥了一眼,嫌惡地皺起眉。小弟明知她向來只看財經報導,為何帶來這種八卦報?
程夙興聞言,立刻將翻開報紙,指出某篇報導,「看這則新聞就好。」
戴上老花眼鏡,程夙娟拿起報紙閱讀起來,「檳榔西施不止賣檳榔,還學以致用,英勇救人……你要我看這個做什麼?」這不是社會新聞嗎?
「看看旁邊的照片,你不會忘了她是誰吧?」程夙興提醒道。
程夙娟定睛一看,驚訝地說:「是她?!她竟然去當檳榔西施?」
「可不是!幸好她沒用本名受訪,媒體才沒有繼續挖掘她的背景,否則要是讓人知道百晟的少奶奶居然跑去當檳榔西施,我們的臉要往哪裡擺?」程夙興憤然道。
「阿興,她從來就不是我們百晟的人。」程夙娟冷著臉糾正他的說法。
程夙興立刻見風使舵,討好地改口,「喔,她當然不是羅!」
程夙娟按下內線電話,沉聲命令助理,「把我下午的行程全都推掉……對,全部,還有,查一下離職員工翁戀玫老家的地址,忙告訴我。」
「就是這裡嗎?」
「是。」停好車,司機隨即下車,快步繞向另一側,邊為老闆打開車門,邊恭敬地道。
程夙娟拎著手提包下車,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名牌眼鏡,銳利的雙眼掃視著小村莊的環境,一面快步跟上司機。
到了翁家,程夙娟低聲囑咐司機在門外待命,說明來意之後,她被翁母熱絡地迎進屋裡。
「親家母,你今天來是為了……」終於想起你苦命的媳婦了!哼,就算你還有點人性。
冷淡地瞄了對方一眼,程夙娟拿出預先準備好的支票放在桌上,「我知道她得養家,所以才會去做那種工作。這裡有一百萬,只要你能勸她在十天內辭職,我會再給兩百萬。」
「啊?」沒想到真的有錢可拿,還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翁母當場瞠圓了眼,因渴望而猛嚥口水,「你說的是真的嗎?只要能讓她在十天內辭掉工作,你就會再給我兩、兩百……」真的就這樣簡單?
對方貪婪的嘴臉令程夙娟十分不齒,霍然站起身,發狠地撂話,「不只是檳榔西施,足以讓費家蒙羞的任何行業,她都做不得!要是被我發現她做了,我除了要加倍討回這些錢,還會整得你們連立足這地都沒有,聽清楚了嗎?」
這很毒的警告讓翁母神情一僵,忙不迭地點頭,仍不忘伸長手抽走支票,並在程夙娟離開前確認上頭的數目是否符合她合開的價碼,「你放心,我女兒最乖了,她一定會聽我的話,馬上辭掉工作。」
哼,最好是這樣!拿錢砸完無緣的親家母,程夙娟離開翁家,示意司機將車開往兒子長眠之處,在娃兒傾訴對他的思念,以及解釋自己不得不那麼對待無緣媳婦的理由。
另一頭,程夙娟走後,翁母便直奔銀行,將支票存入銀行翁戀玫的舊戶頭,貪得無厭的翁母心知翁戀玫拒絕過親家母開出的條件,肯定難以說服她換工作,只好先藏起存折,等到這笑聲錢兌現後再轉入自己的戶頭。
想到那筆意外之財,她開心得都要飛起來了,不斷幻想著要如何揮霍。
好在那個老傢伙中風後拖了一陣子就回蘇州賣鴨蛋了,否則被個廢物絆住,她就算有再多錢也沒空花呀!
「啦啦啦……」想到這點兒,翁母情不自禁手舞足蹈的
其實翁母並非翁戀玫的親生母親,而兒子則是她再婚時帶來的拖油瓶,連她親生的兒子都得不到母親的關愛,丈夫前妻留下的女兒就更不用想了。
翁你再婚後不到十年就中風了,龐大的醫藥費拖垮了家中的經濟,讓當時丄在讀大二的翁戀玫只能轉念夜間部,白天在百晟百貨打工,慢慢累積工作經驗,畢業後憑實力各任正式職員也因此才會認識百晟的小開,近水樓台和他談起戀愛,只是沒料到,這門親事竟會結束得如此意外。
想當初,準女婿信誓旦旦保證婚後一定會負擔妻子娘家所有的花費,此話言猶在耳,親家母卻在兒子死後翻臉不認媳婦,甚至連一毛生活費也不肯施捨。至此,翁母絕望的認命,這輩子恐怕再也沒有發大財、過好日子的機會了。
然爾就在她接受發財無望的命運時,財神爺居然自動找上門,送來巨額支票,而且只要她能讓繼女辭掉工作,就能得到另一筆意外之財!
反正那種低賤的工作也不可能做一輩子,不如把機會放在大公司,被豪門小開看上的機率還高得多哩!
對!趕快想個好理由逼繼女辭職,就能靠著她高枕無憂地過關貴婦般奢華的下半輩子了!
翁母完全沉浸在發財的財夢中, 渾然不知自己正走入對方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