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書禾還在感慨這世界真的太小,而她和秦桑的緣分又太多的同時,秦桑突然衝上前,手臂一揮,一個巴掌便火辣辣的落她臉上。
那清脆的巴掌聲,讓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蕭珍珍算是最快回神的,連忙把栗書禾往身後一扯,擋在她前面不悅的怒道:「秦桑,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一進來就打人?」
她也覺得奇怪,這個未來小姑平時看起來還算正常,雖然人感覺傲氣了點,不過還不至於看人不爽就動手打人吧。
秦源朗多少猜到一點原因,在蕭珍珍將人往後拉的時候,他也上前過去把秦桑給拉住,低聲喝斥,「小桑,你在做什麼?」
秦桑怒氣騰騰的掙扎著,一雙大眼瞪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栗書禾,破口大罵,「我要給這個只會扯後腿的女人一點教訓。跟個廢物一樣,一點用都沒有,只會找麻煩,要不是她,學長會忙著重新規劃公司制度,天天累得半死?要不是她,學長會……」
「夠了!小桑,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嗎?」秦源朗聽她越說越不像話,終於開口喝止。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秦桑憤怒的轉過頭吼著,然後又轉回頭對著還愣住的栗書禾冷笑,「我比某些莫名其妙的人清醒多了。」
栗書禾總算從被打的震驚中回過神,同樣回以秦桑冷冽的眼神,「秦小姐,我想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需要一個外人來過問。」
秦桑終於掙脫兄長的控制,再度踏上前狠狠的瞪著她,冷笑了幾聲,「哈哈,是啊,你們夫妻這間的事不需要外人過問,不過我很想知道,既然你覺得自己是學長的妻子,那你又做了什麼為人妻子該做的事情呢?」
「這我不需要向你說明。」栗書禾懶得跟她解釋這種問題。
不管他們夫妻如何,只要還沒正式辦理離婚登記,婚姻關係就算存在,那麼,他們之間的事就不容他人多嘴,更何況是一個對她丈夫懷有感情期待的女人。
她不願和外人爭執家務事,秦桑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用誇張的語氣冷諷著,「喔,對了,你是我們高貴的董事長夫人嘛,當然不需要跟我這樣一個小助理解釋什麼了。」
秦桑看著栗書禾那張嬌美的小臉,想到自己剛才推門進來時她還跟蕭珍珍有說有笑的,心中就忍不住有股怒火直燒。
她過得很快樂?過得開心了?但她有沒有想過她丈夫現在過的是什麼生活?
她知不知道,假如今天不是自己這小助理在請假前又剛好進了趟他的辦公室,可能根本不會有人在短時間內發現那個倒在地板上的男人?
而且讓人更恨的是,即使如此,當嚴立綱在醫院裡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居然還是吩咐自己不要把消息傳出去。
他的理由很正當,說是不想讓公司裡的人知道以後人心浮動,但她更清楚,他其實是怕栗書禾知道。
他真應該親自來看看他老婆在分居後過得多快樂又多逍遙,怎麼會想到有個男人為她做了這麼多事情?付出了許多?
秦源朗見妹妹又像開始要暴走,連忙拉住她,無奈的勸說:「好了,小桑你今天情緒不好,先冷靜一下。等一下我們還要去試婚紗,你忘了嗎?你不是很期待伴娘服?我們……」
「哥,你可以先讓我把要說的話說完嗎?」秦桑打斷兄長的話,繼續自顧自的道:「栗書禾,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有什麼毛病,要跟一個那麼愛你的男人鬧分居,但我要跟你說的是,因為你的愚蠢,讓你的丈夫、我的上司,在剛剛因為疲勞過度、營養不良住進醫院裡了。」
一聽到這話,栗書禾幾乎整個人愣在當場,但她隨即馬上回過神來,神情緊張的追問:「立綱住院了?在哪裡?」
秦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怎麼?知道緊張了嗎?」
蕭珍珍在一旁看著未來小姑和好友兩人你來我往,一開始是不方便插話幫任何一方,後來是這兩人的話題已不是她能介入的,於是也就只能站在好友身邊算是表示支持。只不過,最後這些對話讓她仍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說秦桑,人家夫妻的事你管那麼多也就算了,就算你為嚴立綱打抱不平,也不能不透露消息,讓人家的正牌老婆著急吧?」她說了句公道話,最後又一臉嚴肅的說:「而且,當人家小三是不道德也沒前途的,再怎麼說,人家也還沒離婚啊。」
這番聽起來正經又明顯歪理的話,讓秦桑聽了頓時火氣更大,栗書禾則是哭笑不得。
秦源朗捂著額頭,無奈的低吟了聲,已經不知道他這個未婚妻還能搞出多少無厘頭的事情來。他真不曉得她現在到底是要勸架,還是要加油添醋的把火苗往她自己身上引?
在妹妹又差點要衝上前打自己未來嫂子的前一瞬間,他連忙抓住了她。「好了,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了。」他先用眼神要未婚妻閉上那張惹禍的嘴巴,然後馬上轉頭嚴肅的對著妹妹喊話,「沒錯,小桑,有些事不能拿來開玩笑,不管你怎麼想,既然董事長生病了,就該讓他的親人知道,你自以為是的念頭不能代表他做決定。」
「哼!」秦桑一臉不快的扭過頭去。栗書禾看著眼前像是八點檔鬧劇一樣的情景,只覺得荒謬無比,慢慢冷靜下來後,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下其中一組快速鍵。
「他現在住在哪家醫院?」連寒暄都直接省略,她劈頭就問對方最重要的問題。
聽秦桑說的話,嚴立綱應該是昏倒在公司裡,那麼憑她一個人,必定是搬不動一個大男人,而嚴立綱身邊還有個司機,對方也不是白領薪水,幾乎是隨時Standby在老闆辦公室附近,假如秦桑要搬動嚴立綱的話,司機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有第二個人知曉嚴立綱人在哪裡,那她也就不想費心去追問秦桑的答案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馬上過去。」獲得訊息後,栗書禾帶著歉意看向蕭珍珍,「珍珍抱歉,我今天可能沒辦法幫你看店了。」
蕭珍珍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小手一揮,不在意的說著,「沒關係,先休息一天也好。我等一下寫張大字報貼在外面就可以了。」
「那我先走了。」說著,栗書禾轉身拿了自己的包包,往秦源朗方向點頭打了個招呼就要離開。
「等等!」秦桑氣紅了臉,只覺得自己滿腹怒火又像被兜頭澆熄,她往前一站,又想把人給攔下來。「你不准去!」
秦源朗簡直都要流下無奈的男兒淚了,他深吸口氣後,一把扯過妹妹,咬牙警告道,「夠了!不要再胡鬧了!你的修養和腦子都被狗吃了嗎?」
他知道自己妹妹愛慕董事長很久,但他不明白的是,明明都知道董事長已經結婚了,她為什麼還要苦苦糾纏?
秦桑紅了眼回吼,「我的腦子是被狗吃了!那她呢?她的心是不是也被狗給吃了?明知他那麼愛她,還這樣傷害他?」這女人哪能明白自己想愛又愛不得的痛苦,她又怎麼可以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卻不好好珍惜?
栗書禾第一次仔細的打量秦桑,她個子高挑,身材偏向健美型,蜜色的皮膚讓她看來像個熱情的拉丁美人。只不過她現在臉上的憤怒、眼底的不甘,在在都說明了她只是個為愛受折磨的女人。
定定的看著她,栗書禾嘴裡淡淡吐出一個事實,同時也是對她最殘酷的打擊。
「你會覺得他受了傷害,那是因為他愛我;而你會覺得不滿、受傷,是因為你愛他,他卻不愛你。」
「你……」秦桑抖著手指向她,嘴唇幾乎被自己咬得快出血。
栗書禾緩緩勾起嘴角,再說出最後致命的一擊,「不過可惜的是,他愛我,我也同樣愛他,我們只是需要時間來處理彼此之間的問題,而你永遠都不是我們該考慮的。」說完,她輕輕推開秦桑,快速的出了門,不再理會背後眾人的反應。
對現在的她來說,趕緊到醫院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栗書禾一上街就連忙攔了計程車往醫院而去,雖然大概知道嚴立綱不是什麼大病,但她心中的焦急卻沒有減少半分。
直到到了醫院,看見一臉虛弱躺在床上的他,剛剛還看似堅強的她,立刻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輕輕的在他床邊坐下,小心握著他平放在床沿的手,咬著下唇,慢慢的將他從頭到尾好好的看一遍。
他的膚色顯得很蒼白,眼睛底下帶著厚厚的黑眼圈,臉頰比之前不知道瘦了多少,薄唇緊抿,像是在睡眠中仍舊不能放鬆。
就在她傻傻看著他的時候,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窗外夕陽餘暉出現,一直沉睡中的嚴立綱這才終於悠悠轉醒。
他有點費力的轉過頭,看見正在洗手間忙碌清洗東西的栗書禾,有些茫然的不知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他記得自己好像在公司正準備要拿一份資料,結果才剛起身沒多久就感到頭暈目眩,然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他想起來了,他暈倒是被秦桑發現、送到醫院,書禾是知道消息後才趕過來的嗎?但他不是要秦桑先別走漏消息嗎?怎麼書禾會出現在這裡?
栗書禾從來到醫院,確定他暫時不會醒過來後,就拿著皮包往外衝,買了一堆他住院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才又提著大包小包回到病房。
他剛醒來時,她正在清洗一個新買的保溫杯,直到放好東西,將挽起的袖子放下來,回頭看向病床,就看見他一雙深邃的黑眸也正看成著她。
「你醒了?」她驚喜的走到床前,「要不要喝水?還是想先吃點東西?」
「水。」他沙啞的提出要求,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澀得不像話。
她點頭拿水來,先用長棉花棒沾了點水塗在他唇上,讓他嘴巴不會那麼幹,接著才倒了一小杯水,插上吸管讓他喝。
「我睡很久了。」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窗邊的夕陽餘暉提醒了他,他至少已經睡過大半天。
「還好,醫生說你還需要多休息。」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下,她歎了口氣,回身望著他,「不要再想其他的事好嗎?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幾天,我也這麼覺得。而且,醫生建議你最好檢查一下身體,畢竟你是因為過度疲勞和營養不良暈倒的,最好確認一下看有沒有其他的毛病。」
「你會在這裡陪我?」他專注的盯著她問。
她在病房裡忙碌的身影讓他有種像是回到兩人最初婚姻生活的錯覺,那時他雖然忙碌,但是還沒有太多應酬,偶爾還是能在工作提早完成時回家吃個晚飯。
那時候的他,最喜歡看著她的背影在窄小的廚房裡忙碌,即使廚房擁擠得只能放下瓦斯爐和一個流理台,但看見她偶然回過身的一抹微笑,他已覺得很滿足。
那是一種屬於家的溫暖感覺,一份小小的幸福。
他是單親由母親獨立帶大,只可惜在上大學的時候,連這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自那之後,他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體會靜謐卻孤獨的感覺……
栗書禾削了個蘋果拿過來,微笑的看著他,「不是我,你還希望有誰來照顧你?」
「我只希望讓你照顧我。」他說著,將她喂到嘴邊的小片蘋果給含進口中,不小心還舔到她的手指,讓她不禁漲紅臉。
而他眼神中透露的專注還有某種熱情,也讓栗書禾不由自主感到羞澀,將蘋果連杯子整個放到他手上後就匆忙逃開。「我去幫你買點吃的回來。」
嚴立綱看她落荒而逃,忍不住微微一笑,最近心中積壓的不少鬱悶情緒霎時好了許多。
或許,他這次的住院,是讓他們可以認真考慮結束分居的一個好機會?
匆匆離開病房,栗書禾在走廊上大口的喘著氣,試圖平復急速的心跳。
突然,對面走來一個人讓她停下了腳步,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直到那個人走到她面前,她仍不敢抬起頭來。
栗望國看著女兒那副模樣,本來的火氣也消了一半,只不過臉上還是板著一張臉,冷冷的說:「到前面去,我們把話說清楚。」
栗書禾心一緊,卻不敢多說什麼,手緊緊的揪著衣擺,亦步亦趨的跟著父親走。
兩人走到病房附近的茶水間,由於接近吃飯時間,人都去了餐廳,這裡暫時人不多。
栗望國看著女兒,她的臉孔比剛結婚時成熟了不少,可再想到她做出的事情,他也不禁沉下臉質問:「解釋清楚,為什麼和立綱分居?分居也就算了,居然還瞞著我?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栗書禾不知該怎麼說,她向來很難在父親面前有什麼秘密,「爸,別問了好不好?」
「你覺得呢?」栗望國有點失望的看著她,「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以後也不要再說了。」
「爸爸……」
栗望國沒妥協,而是堅決的看著她,非要得到一個答案為止。「告訴我原因,讓我知道到底是誰提出的意思。如果是立綱錯了,我替你討公道,如果是你錯了,我也不會偏頗你。」
栗書禾歎口氣,知道自己今天沒辦法隨便矇混過去了,她咬了下唇瓣,只能選擇誠實以對。
「是我,是我說要分開一陣子的。」她抬起頭,目光的回視父親,「因為我受不了他越來越忙,受不了他明明是為自己的野心,結果卻用對我好的理由來當借口,受不了我們夫妻明明住在同一屋簷下,結果互動卻像陌生人一樣。
「我想改變,所以提出分居一陣子,想讓我們分開來冷靜一下,想想到底各自錯在哪裡。我想讓我跟他回到以前那個不是很有錢但卻很清楚彼此相愛的日子。」
栗望國皺眉看著女兒,即使她把話說得好像言之有理,但他還是覺得有哪不對勁。
「或許那是一個理由,但我瞭解你,書禾,你不是個會隨便改變生活方式的孩子,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你下定決定要這麼做?」
「沒、沒什麼……」栗書禾眼中很快閃過一抹慌張,逃不過父親敏銳的眼。
「真的沒什麼嗎?」栗望國皺緊了眉,繼續問著。
「真的沒什麼,只是我們有點小爭執……」栗書禾不想說太多,只能簡單的帶過。
「是嗎?那我自己去問立綱,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爭執,會讓你竟能下定決心,用分居這種理由來改變你們的關係?」栗望國說完就要走出茶水間,卻在踏出第一步時就被女兒給拉了回來。
她懇求的道:「爸,拜託,不要再問了好不好?真的,真的沒有什麼……」
「真的沒有什麼會鬧到這種地步?甚至還瞞著我、不讓我知道?」栗望國氣得臉紅脖子粗,呼吸也急促許多,「如果不是今天我剛好看到你衣服落在家裡沒帶走,恰巧心血來潮,想自己將東西送到你們家,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們已經分開了好幾個月!」
栗書禾沉默了,眼眶泛紅,眼中也滾動著淚珠。
一直在茶水間外默默聽著父女對話的男人,在這片靜默中現身,直接走到她身邊,重重握住她的手。
「爸,是我的錯,書禾看到我和一個朋友太親密了,所以有了誤會,然後才告訴我其實她對我忙碌的工作已經不滿很久了……」嚴立綱平淡的述說,將所有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
「什麼朋友?」栗望國抓住了問題點追問。
「是一個國外認識的朋友,他有點偏好,喜歡男扮女裝,因此讓書禾誤會了。」嚴立綱簡單解釋,畢竟事關他人的隱私癖好,他不方便說太多。
栗望國眼神嚴厲的看向女兒,「是這個原因嗎?」
察覺到栗書禾的身體微微顫抖,嚴立綱察覺到了連忙用自己沒吊點滴的那隻手摟著她,輕哄道:「別怕,不是你的錯,是我錯了……」
栗望國冷冷的繼續問:「立綱,不要現在就把錯誤攬到你自己身上。書禾,真是那個原因嗎?就因為這樣,你就說你忍受不了立綱太忙碌,還選擇分居……」
「不……」栗書禾打斷父親的話,眼裡盈滿濃烈的傷痛,她深呼吸一口,一字一句的慢慢說:「不是,那只是個借口,雖然我那時的確很難過,但讓我下定決心,要兩人分開一陣子,不是為了那個原因。」
嚴立綱愣了下,不敢置信當初攤牌的導火線竟還不是主要的原因。
「那到底是為什麼?」栗望國看著女兒也很心疼,可他知道現在若不把話說開,這對小夫妻接下來不知還會鬧出什麼問題來。
「是因為……因為我流產了。」
栗書禾簡短的一句話,讓兩個大男人全都驚愕住,尤其是嚴立綱,更是一臉茫然。他在什麼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了一個孩子而後又失去了?
栗望國也注意到女婿的震驚,但他打算繼續聽女兒的理由,而不是先質問女婿。
「是……是什麼時候?」嚴立綱忽然發覺出聲竟然是如此困難,短短的一句話,他得要深呼吸好幾次才能勉強說完。
「是我去公司幫你送便當的隔天。」栗書禾面無表情,但臉上的蒼白和不斷滑落的淚珠,說明了她心中的哀痛。
嚴立綱記得,那天他出差去了,所以即使知道她人好像有點不舒服,也只能請林嫂多注意一點。
原來就是在那天,他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介被狠狠揪住,連呼吸都疼痛起來。
栗書禾已沒辦法隱瞞下去,她微微顫抖的說:「那天我以為我只是睡不好,肚子才有點痛,本來想等休息一下再去看醫生的。因為那幾天也很接近我的生理期,我想只是生理期提早到了,所以才沒有多注意……結果等我睡起來去看醫生,醫生居然告訴我,我已經懷孕快一個月了!但是……那時候因為我一直出血,寶寶已經留不住了,只能開藥把體內給清乾淨……」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哽咽失聲,靠在身邊的嚴立綱身上,止不住臉上的淚水。
那是他們期盼好久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