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天悅!」印母再喊了一聲,完全忘記了苗欣正扶著她,這好歹是家醜,不可以隨意外傳,「你立馬給我滾出來!」
苗欣立刻乖巧的避在一旁,輕聲對印天遙說:「天遙,這種事我不好在場,我先離開,出去買點吃的,過一會再過來,和阿姨說別太生氣,可能只是一場誤會。」
印天遙輕輕點了點頭,苗欣總是表現的很有分寸,這和她的年紀有些不太相符,其實就算是她自己不主動提出來,他也會找個理由讓她離開,畢竟印天悅的事是他們印家的家事,有外人在場終究不好。
「好的,你回去休息吧。」印天遙並沒有接口她還要回來的事,溫和的說,「這兒的事情可能要費些時間,如果需要我會打電話找你過來幫忙。」
苗欣也沒說什麼,悄悄的退了出去。
印天悅匆忙的穿好的衣服從房間出來,臉上的表情多少還是有些緊張,面對哥哥和面對父母是兩碼事,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自己的母親,看起來挺溫柔可親,其實相當的強勢。
「媽,您回來了。」印天悅勉強的笑著,想走上前,卻被印母用冷冷的眼光拒絕在當地,「您和爸回來,哥哥怎麼也不打個電話說一聲,讓我也好準備準備,最起碼收拾一下家準備一些好吃的。媽想吃什麼,要不,我幫您準備你最愛吃的——」
「剛才那個人是什麼人?」印母直接截斷女兒的話。
「什麼人?」印天悅一臉的不知情,眼神也很困惑,要不是印天遙親眼看著那個男的從她房間出來,然後離開,他也會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媽,我不知道您說的什麼呀。」
看著女兒一臉無辜的表情,印母幾步走到女兒的房間門前,一把推開門,印天悅想要阻攔卻慢了一步,只好尷尬的笑著。
印母呆呆的看著女兒房間一地的凌亂,床上的物品也同樣的凌亂不堪,甚至地上還有一件撕壞的短裙,她不是青春年少的無知少女,她不用想也知道昨晚在這兒,或者說今天一早在這兒,女兒和那個離開的男人做了些什麼。
「你給我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印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
印天悅看著母親有些變形的面容,表情怔了怔,然後用一種不太在意的語氣說:「媽,我是成年人了,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我會為自己負責的。」
「為自己負責?!」印母氣得腦子裡如同進了水般一團混亂,「為自己負責就是讓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臭男人爬上你的床?!你還有臉說,你這個該死的丫頭!」
印天遙上前一步抓住這就要衝上去和印天悅算帳的母親。
「天悅,回你自己房間,立刻把房間收拾出來。」印父收起愕然,匆忙的說,然後也過來半是扶著半是強拉的把妻子從女兒門前拉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沙發上也是一團混亂,前面的茶几上堆滿了喝空的啤酒罐以及不少的煙頭,地上也有。甚至在茶几上還有印天悅的一雙絲襪,已經壞掉,想必是用力扯下來的。
印母只覺得胸口堵得喘不過氣,頭嗡嗡的響,眼前一黑,竟然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去而復返的印母在急救室做了最緊急的救治,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一晚,然後轉到一間有四個人的病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耳朵邊有嘈雜的人聲,以及電視裡熱鬧的綜藝節目中的笑聲。
「把電視關掉!」她用最大的聲音喊。
聽在印父和印天遙、印天悅耳中卻是極輕微的一聲,他們看了一眼正在看電視的其他幾個病人和病人家屬,這已經算是較為清靜的一間病房,這一次到真是苗欣幫了忙,在最短的時間內找了一間有床位的病房。
「媽,您好些沒?」印天遙輕聲問。
「我出了什麼事?」印母有些困惑,一時半會的竟然沒想起來自己出了什麼事,怎麼會躺在這兒,她不是已經出院了嗎?
印天遙看了一旁有些緊張的妹妹印天悅,有些猶豫。
「沒什麼,就是有些輕微的腦溢血,不過幸虧救治及時,沒留下什麼太大的後遺症。」印父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幸虧當時妻子昏迷後立刻送到醫院,也算是幸運,正巧上次程小絹麻煩幫忙的陳大夫在門診上值班,正巧遇到,立刻安排了最好的大夫,才算讓印母撿了一條命,唯一的後遺症就是語言功能有些不太好,印母並不知道她說話的時候字與字之間其實間隔了好長時間,有些結巴。
救治的醫生說,只要休養的好,可以慢慢恢復,不過,最好以後不要講太多的話,也不要再生氣。
印母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色愈加難看起來,蒼白中透出青色,盯著自己的女兒,一個字一個字的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覺得自己說的很快,但在印天悅他們聽來,卻是極慢,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媽,您怎麼了?」
是大家商量好的,在印母痊癒之前,絕對不可以再提那天的事情,如果印母問,大家就一起裝作不知道,能瞞一時是一時。
「我是問那個男的?」印母一字一句的問。
「曾超嗎?」印天遙一旁立刻把話引開,笑了笑說,「是個誤會,他們是認識,但沒什麼關係,曾超有女朋友,您現在不是一直在給天悅介紹男朋友嗎?這不是還沒有合適的嗎?」
印母正在說話,外面有人走了進來,是苗欣,「阿姨,您醒過來了?您不要說話,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有沒有人少一些的病房?」印天遙看了一下周圍有些雜亂的情況,輕聲問,「這兒的環境有些吵,我怕不利於她的恢復,若是她一再的問起天悅的事,人少的情形下比較好哄騙她。」
說話的時候,印天遙正好站在苗欣的身側,為了避免母親聽到,他基本上是低著頭在苗欣耳邊說的,苗欣覺得耳朵根開始發燙,想要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