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回來,印天遙首先去了醫院,印母的情形已經好了許多,但是,在檢查過程中發現她的腰椎有些突出,所以增加了休養時間和理療的內容,一直是由苗欣來照顧,除了上班時間,只要沒事,苗欣也會留在病房照顧印母,大半是陪著印母說說話。
樓道裡接了一個電話,走廊裡是略微有些刺激消毒液味,印天遙總是無法習慣這種味道,只要聞到就會鼻子不舒服,忍不住皺起眉頭,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靜靜的走到他身邊,表情很冷漠的看著他。
「怎麼是你?」印天遙根本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葉雅清,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來這兒做什麼?」
他覺得自己問的有些蠢還有些不歡迎的味道,因為他從葉雅清臉上看到更加濃重的冷漠之意。
「我過來看看你母親應該是最起碼的禮貌。」葉雅清淡漠的說,「當然,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我可以立刻轉身走人。」
印天遙愣了一下,「我沒有,我只是奇怪你怎麼會在這兒出現,我以為你出差還沒有回來,你回來也沒打電話。」
葉雅清頓了頓,語氣略微溫和了些,但依然平靜而淡漠,似乎在刻意的在他們二人之間營造一種距離,「昨天晚上回來的,小櫻說她奶奶還在住院,我想,雖然我並不受歡迎,但過來看看應該不會被攆出病房。」
印天遙明顯覺得這一次葉雅清回來,態度有一種刻意的牴觸,似乎想要躲他躲的遠遠,心中有些奇怪,他似乎沒有聯絡她,也沒有招惹她呀,可能是,他想,可能是一直以來葉雅清和自己母親的關係都不算融洽,心裡可能會有牴觸才會如此。
「沒事,我媽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只是腰椎有些不太好,醫生建議在醫院做些恢復性的理療,所以就多住一些時間,苗欣在照顧她,回去怕天悅根本幫不上忙,在這兒好些。」印天遙笑了笑說。
聽著苗欣這個名字在印天遙的話中出現,好像很舒服,也很信賴,大概就是女兒口中那個婆婆極喜歡的女孩子吧,小櫻說,苗阿姨長得很漂亮,像個洋娃娃,說話很溫柔,對她也極好,就是,小櫻說,可是苗阿姨喜歡爸爸,她就不喜歡苗阿姨了。
「嗯,小櫻說過,人極好。」葉雅清突然笑了笑,「我是不是要祝賀你?對了,我們什麼去辦手續,你還沒有離婚,要是苗姑娘知道了,只怕會覺得失望。」
「我和她說過。」印天遙陪著葉雅清向著病房方向走,「她知道我和你還沒有辦手續的事,他,對你好嗎?」
最後一句話問出來,印天遙覺得有一些不舒服,其實印天遙對自己口中的這個他實在是根本不確定是哪一個,是曾超還是那個斯文的年輕人,這一想,到突然想起來,葉雅清一直沒有和他說曾超有沒有從拘留所出來。
葉雅清一怔,微微一挑眉,有些困惑。
印天遙努力微笑著,他不想讓自己心頭的不舒服表現在面上,口中熱心的說:「是那個斯文的年輕人吧,我覺得他和你挺合適。」
葉雅清笑笑,似乎有些嘲諷,淡淡的說:「你是說閔亞強吧,他有女朋友,是我單位的同事,人挺好的,我是個離婚女人,他對我不感興趣,只是幫我介紹了一份新工作。再說,為了女兒的歸屬,我是不會趕在你前面再組成家庭的,好不容易逃出來,不想立刻再進去。」
印天遙怔了怔,突然想起葉雅清工作的事,溫和的問:「對了,你這一說,我到想起來你的工作,還沒有解決嗎?需要我出面和你們領導談談嗎?」
聽印天遙這樣講,葉雅清有些意外,失笑說:「好奇怪,你突然關心起我的工作來,你不是一直建議我不要上班的嗎?可以好好照顧家,算了,不用了,我已經向公司提出辭呈,我想換一個新工作,離婚後可以有時間照顧女兒,苗姑娘再好,一個未婚少女嫁人也不能上來就當後媽吧,而且我也不太放心女兒放在別人手中,怎麼說也是我辛苦懷了九個半月然後生下,喊別人媽媽,我心裡會有不平衡。」
「苗欣挺喜歡小櫻的,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再組成家庭會有些麻煩,既然苗欣挺喜歡小櫻,小櫻就由我來照顧吧,你可以隨時過來看她,你永遠是她媽媽。」印天遙立刻說。
葉雅清冷冷一笑,嘲諷的說:「原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是不是我們簽完離婚證書,你們接著就要組成新的家庭,謝謝你替我著想,我還沒著急到要立刻嫁人。」
印天遙怔了怔,苦笑一下,說:「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過得好一些,是我對不起你——」
「你並沒有對不起我。」葉雅清冷漠的說,「只是不愛我了,我也不想和一個已經不愛我的男人繼續生活在一起,你只要把我們商定好的東西給我就可以,剩下的我要如何是我的事。」
印天遙想要說什麼,但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
敲過門,葉雅清跟在印天遙後面進了病房,印母開始沒有看到兒子後面的葉雅清,開心的說:「天遙來了,小苗今天晚上休班,你請小苗吃飯去看場電影吧,你妹妹上午來過,說現在正在放什麼大片,很好看,你們去看——你來幹什麼?」
葉雅清看著坐在婆婆床邊的苗欣,她想,這應該就是苗欣吧,婆婆拉著苗欣的手,很是親熱,臉上的表情也是喜歡的。小姑娘長得挺漂亮,年紀也不算太大,大學剛畢業不久吧,表情還有些青澀稚嫩,看到她的時候,立刻微微垂下了頭,避開了她的眼光。
「媽,您這什麼態度?」印天遙聽到母親開始熱情的語氣和後面最後一句的厭惡,眉頭一皺,「雅清剛回來就過來看您,您可以安穩住在這兒還是她打電話聯絡了程小絹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