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總管,王妃回來了嗎?」
從房知雅出門後沒多久,趙頌宇大概每半小時就忍不住問一次,這副牽掛的模樣,彷彿是妻子已離府多年,今天終於要歸家一樣,讓人忍俊不禁。
「回王爺,王妃尚未歸來。」文總管忍住笑,出去探視一趟後便回到書房,恭敬的告訴主子和之前相同的答案。
但趙頌宇還是不滿意,忍不住叨念,「她不是說出門上個香而已,很快就回來,為什麼拖這麼久還沒回府?」
「或許是路上突然有什麼事耽擱了。請王爺不必擔心,再過一會兒王妃就會回來了。」文總管盡責的安撫。
趙頌宇暫時勉強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耐心等待。早知她出趟門得花這麼久的時間,他那時就該一併跟去,現在才不會在王府內焦急,簡直是度日如年。
為了打發等待的時間,他只好繼續練字。既然都已決定留下來,他總不能往後要寫什麼都仍由房知雅代筆。
對於下人和房知雅一開始納悶的眼神,他當然也有他的說法——可能是服毒的後遺症,也或許是體內有餘毒未清的影響,他總覺得拿筆寫字不再像以往順手,因此才需要重新練字。而之前之所以不說,是怕他們擔心。
果然,他這樣一解釋,大家便毫不懷疑的相信了,從此他不必再偷偷摸摸的練習,可以光明正大的盡情揮毫。
「王爺!王爺!」
突然間,書房外傳來焦急高喊的聲音,害得趙頌宇手一歪,原本快寫好的字就在最後一筆斜得不成樣。
「嘖!」他不禁低咒一聲,「搞什麼,一定要這樣嚇人才行嗎?」
「王爺!」一名灰頭土臉的侍衛急急闖入書房,雙膝一跪,激動的哽咽道:「屬下們沒能保護好王妃,罪該萬死!」
趙頌宇手一震,毛筆就掉在紙上,染出一大片污點。
他訝異的站起身,來到侍衛面前,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你是跟王妃一起出門的侍衛?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只有你先回來,王妃呢?」
「王妃她……她……」侍衛抖著嗓音,將李恩在觀音廟前向房知雅下跪,請求她到煉丹房一趟,以及煉丹房突然爆炸的事簡短報告一遍。
趙頌宇越聽臉色越蒼白,心臟驀然緊緊縮了起來,差點喘不過氣,就連腦袋也瞬間一片空白,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知雅被壓在磚瓦堆下,生死未明?
她被壓在磚瓦堆下……被壓在磚瓦堆下?
「該死的你們!」他突地緊緊揪住侍衛的衣領,情緒已然失控,「為什麼讓她答應李恩的懇求?為什麼讓她一人進煉丹房?你們這些保護她的人,結果根本沒發揮到用處!」
「王爺,請冷靜下來。」文總管趕緊靠過來,阻止主子繼續失控,「現在發怒也無濟於事,眼前應該馬上派人去將王妃找出來,拖得越久,對王妃的情況越是不利。」
「對,要趕緊將知雅給救出來……」趙頌宇終於抓回些許理智,命令文總管道:「快聚集王府內所有的人手過去幫忙,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王妃給救出來!」
「遵命!」文總管馬上轉身離開,調派人手。
但是,只有王府的人手還不夠,在文總管帶人趕去煉丹房的時刻,趙頌宇更以自己王爺的身份到京城官衙去,從那裡再調一批侍衛過來幫忙。
等他帶著官衙侍衛到達煉丹房前,只見眼前一片狼藉,不成原樣的磚瓦堆棧在廢墟內,而文總管正指揮部分下人將磚瓦一塊塊往旁邊搬。
大家的動作都非常小心,就怕太過大力會害得磚瓦堆移動往下崩,要是因此傷到還埋在下頭的王妃,那就不好了。
就這樣,眾人即使都很心急,動作卻始終不敢太快,就怕原本還有命活著的王妃會被他們害得傷更重。
看著可怕的廢墟景象,趙頌宇一顆心糾結得更緊、更痛了,他膽戰心驚。知雅到底被埋在哪裡?她……是否還活著?
這麼嚴重的爆炸,煉丹房幾乎全毀,明眼人都知道想活命很難,尤其她又被埋在磚瓦堆下……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只要沒看到她的屍身,他就不相信她會死,她肯定還在某一處等待他們將她救出來。
「知雅,你到底在哪裡?快點出聲讓我們知道呀!」他激動的對著廢墟狂吼,明明幫忙的人手已經夠多了,他還是想衝上去親自挖掘。
「王爺,請冷靜下來!」文總管趕緊阻止,「請您在一旁稍待,有進一步消息,咱們會馬上告知您。」
其實文總管帶著王府幫手過來之前,留在原地的丫鬟及侍衛們已經試圖尋找過王妃可能被壓的所在地,他們不知喚了多少次她的名,可是連半點回應都沒有,恐怕王妃就算沒死,也已經昏過去了。
而且這還是最好的猜測,最壞的……他連說都不敢說呀。
趙頌宇緊咬牙關,心急如焚,努力忍下擔憂到幾近瘋狂的情緒,不打擾他們有秩序的搬運磚瓦,退到一旁靜靜等待。
天很快要暗下,文總管撥出一些人回府拿燈及食物,打算連夜不停的清查廢墟,不浪費一丁點時間,希望能盡快找到王妃的下落。
一部分下人去而復返,帶來充足的燈火及食物,大家輪流用晚膳,吃完之後又繼續工作。
而趙頌宇根本沒胃口,晚膳連一口都沒碰,雙眼緊緊盯著廢墟,多麼希望好消息能快點傳出來。
他們好不容易才準備要一同白頭到老,她怎能先一步離他而去?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他留在這個時空的意義也消失了,這對他來說是何等的痛苦與折磨?
他不想一個人待在這陌生的世界,連最後的心靈依靠都失去,她絕不能如此狠心的對待他,一定要為了他撐下去才行呀!
一夜過去了,眾人始終沒有任何收穫,但他們還是不放棄的繼續清除磚瓦。
趙頌宇也跟著一整夜沒闔眼,腳早已站得酸了、麻了他也不在乎,一顆沉痛不已的心繼續煎熬著。
太陽升起,廢墟已經被眾人清走大約一半,卻還是沒有找到房知雅的下落。
氣氛一片沉悶,大家除了持續努力外,沒人吭聲。
直到快近午時,一名侍衛終於發現磚瓦堆下露出了一小截髒兮兮的裙擺,眼睛一亮,馬上大喊,「找到了!王妃人在這裡!」
原本靠意志強撐著疲累的趙頌宇瞬間振作起來,趕緊衝到那名侍衛身邊,其他人也陸續靠過去,都想一探究竟。
在看到壓在磚瓦堆底下的一小截裙擺後,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激動沙啞的喊著,「知雅!你再忍耐一會,我們馬上就會救你出來的,就快了!」
他再也無法在一旁看著什麼都不做,急急的徒手搬開附近的磚瓦,解除壓在她身上的痛苦。
其他人也集中目標轉往這一個區域,加快動作搬開磚瓦,並且暗暗祈禱他們還來得及將王妃給救出來。
又過了好一會,另一人喊道:「手出來了!王妃的手!」
是另一隻同樣髒污的手出現在磚瓦堆下,只露出半截,小臂以上還是隱沒在磚瓦堆內。覆在那隻手上的衣袖有些破碎,就連手背也有大片的擦傷,讓人不忍卒睹。
眾人再度沉默下來,趙頌宇則緊盯著那隻手,臉色突然變得非常蒼白。
大家都在等著王爺確認王妃的死活,也跟著緊張不已,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趙頌宇深吸口氣,伸出手慢慢移過去,微顫的指透露出他此刻的驚慌害怕,他怕煎熬了整整一夜,等到的卻是心碎的結果。
拜託!請別帶走她,讓她平安回到他身邊吧。他願意拿所有東西來換回她的一條命,不管是要他折壽或是傾家蕩產都不要緊。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她是他拼了命也想留下的人,要是真的失去了,他肯定會痛不欲生……
心中千頭萬緒糾結著,一咬牙,他將自己的手覆上她的,內心的忐忑不安飆上最高點,心緊張得都快從胸膛裡跳出來了。
掌心微溫……肌膚依舊柔軟,和活人沒什麼兩樣……
他的心重重放下,鬆了一大口氣,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興奮難抑的啞著嗓說:「快點,王妃還有救,大家動作快一點!」
眾人聽到都忍不住揚起笑,瞬間振奮起來,更加快速度搬開磚瓦。有了希望,他們也越搬越起勁。
趙頌宇蹲跪在地,握住妻子的手不放,眼眶浮起淚波,朝著磚瓦堆內的她柔聲呢哺,「知雅,再撐一會,我們快將你救出來了,就快了……」
謝天謝地,他終於盼來了好消息,看到一絲希望曙光,不再是永無止境的絕望黑暗……
「奇怪,我到底在哪裡?」
房知雅走在一片純白的世界中,滿腦子困惑,她不知自己已經走了多久,因為無論她再怎麼拚命的往前走,四周景物仍然從來沒變過,就是一片的白,也完全沒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而且不但沒有其他東西,也沒有其他人,只有她一人沒頭沒腦的四處亂闖,感覺茫然又無措。
她喪氣的左右張望,不知自己該如何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要是再走不出去,她想她就快瘋掉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誰能告訴我……」
「知雅。」
「呃?」一個熟悉的溫柔嗓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嚇了她一跳,她趕緊轉過身來,看清楚突然出現在自己背後的人後,更是驚愕得張口結舌,差點反應不過來,「姐……姐姐?還有……相公?」
只見一名溫婉柔美的姑娘正微笑瞧著房知雅,身旁還有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兩人交握著手,看來非常親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這名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房知柔,而她所牽住的男人,也就是仲名兼。
房知雅震驚的看著他們,不懂姐姐已經死了,怎麼又會突然出現?而眼前的相公,也似乎又變回原本那個深愛著姐姐的男人,而不是愛著她的那一個。
她的腦袋好混亂,完全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姐姐,你怎麼……出現了?」
「我擔心你,所以趁機回來看看。」房知柔輕歎一聲,有些愧疚的說:「知雅,請原諒我,當初的我太自私了,只擔心名兼會承受不了失去我的痛苦,所以就要你幫我安撫他。」
「也因為我無緣和他成為夫妻,乾脆就成全你,想讓你取代我和他在一起……
然而,我卻從沒想過他需不需要這樣的安撫,也害你過得一點都不幸福。」
姐姐說的話,房知雅大概有一半沒聽進去,因為她一直注意著姐姐和相公交握的手,那情景讓她的心酸酸的,非常不舒服。
結果到了最後,他還是回到姐姐身邊,將她給捨棄了……是這樣嗎?
「我也真是拿名兼無可奈何。」房知柔嬌羞的瞧了身旁男人一眼,續道:「沒想到他居然追我追到這兒來了。本以為今生今世已經無緣,也多虧了他的癡情,咱們才能在這裡再續情緣。」
「什麼再續情緣?我不懂姐姐在說什麼?」房知雅情急的轉向仲名兼,「相公,你打算拋下我了嗎?咱們不是已經說好要做一對真夫妻?」他怎能在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幸福的和他過一生時,又對她做出如此殘酷的事,狠心將她拋下,害她已經付出的真心收不回來,又痛又不甘。
「知雅,和你承諾做一對真夫妻的人,並不是我。」仲名兼眼神溫柔的瞧向房知柔,「我心中的妻子人選,始終都只有知柔一個人而已。」
「怎麼不是你?明明就是……」
「知雅,名兼不會再回去了,他只會陪在我身邊,和我一同生活。」房知柔對妹妹柔笑道:「而你,也要和『他』好好的過活,幸福地走完這輩子才行。」
房知雅慌了,簡直是手足無措,「若相公最後還是選擇姐姐,那我不就要孤獨一人了?」
「你怎會孤獨一人?你的身旁還有『他』呀。」房知柔試圖解釋,卻礙於天機不可洩露,無法說得太明白,「『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和名兼終究沒有夫妻緣分,也不該在一起。幸好所有錯誤都已經被導正了,你應該開心才是。」
「不,是他自己說的,他要和我做一對真夫妻呀……」房知雅不相信自己還另有什麼真命天子。
「知柔,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不該再絆住她。」仲名兼拉著房知柔轉身離去,「走吧。」
「知雅,咱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你一定要幸福的和『他』走完一輩子哦。」
房知柔笑著隨仲名兼轉身,兩人腳步快速的遠去,根本就不像普通人。
「等等!姐姐、相公……」房知雅心驚地跑步追趕,可不但追不上,兩方的距離還越拉越遠,她幾乎都快看不清他們的身影了。
她不要被拋下,她不要一個人,沒有了他,她又如何能夠幸福?她只會再回到從前的孤獨寂寞呀!
「別走……啊——」突然間,她狠狠跌倒在地,霎時感到天旋地轉。
她的頭好暈,只能趴著卻起不了身,當然也再追不上姐姐及相公。
她難過的低泣著,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別走……別走啊……」
為什麼要拋下她?她又沒做錯事,他怎能如此狠心的對她?就只因為她終究不是姐姐?
既然如此,當初他就不該給她希望,甚至是對她釋放出善意的疼她、寵她,讓她以為自己真能永遠抓住這一份屬於她的幸福……
「嗚……別走……求求你別走……」
「知雅?我沒走,我就在你身旁呀,知雅?」
耳旁出現另一道熟悉的焦急叫喚聲,引起她的注意,她睜開眼,赫然發現眼前的景象又變了,她已經離開那片純白的世界,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全身還疼痛得幾乎無法有任何動作。
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剛才……是在作夢?
「知雅!」守在床畔的趙頌宇見她清醒,興奮的笑了,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他已經在床旁守了整整三日,吃不好也睡不下,就怕她會一直沉睡下去,永遠醒不過來,雖然還活著,卻和死了沒兩樣。
幸好,她終於甦醒了,他可以不必再繼續焦慮憂心,徹底解脫,相信她真的順利回到他身邊了。
房知雅看向憔悴萬分的趙頌宇,又喜又心酸,忍不住落淚,「相公……」
「怎麼了?身子疼嗎?」他心疼地抹去她的淚水,柔聲哄道:「哪裡疼?告訴我,我好幫你想辦法解疼。」
她全身上下都疼,但卻比不上心疼所帶給她的折磨,哽咽道:「我剛才……作了一個惡夢……」
「什麼夢?」
「我夢到你又變回原本的那個名兼哥,捨下我和姐姐遠走高飛,還說再也不回來了。」她抽抽噎噎將剛才的夢境仔細說了一遍,不顧自己乾啞疼痛的喉嚨根本不適合一下子說這麼多話。
她想,或許只要將惡夢完全說出來,就不會成真,就真的只是單純的一場夢而已。
趙頌宇雖然捨不得她一甦醒就說那麼多話,但也不想阻止她,只好靜靜的等她把話說完。不過,他卻從她所說的夢境中,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該不會……房知柔和仲名兼真的回來過,以夢境的方式和知雅見面了?
所以,原本的仲名兼真的到另一個世界去找房知柔,再也不會回來了?
雖然她說是場惡夢,但對他來說,似乎是場再好不過的美夢。若是真的,那他就再也不必擔心自己會被趕離這具身子,硬生生與她分離了。
「知雅,別怕。」他柔聲的安撫她,「那只是一場夢,醒來就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留在你身邊,哪裡也沒去?」
「嗯。」她的眼淚終於停下,點點頭。經過剛才的發洩之後,她的心感到舒坦不少,也不再那麼慌亂了。
冷靜下來後,她才想到什麼似的又問:「我發生什麼事了?」她不但全身疼痛,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甚至才剛甦醒沒多久,她又感到疲累,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你忘了嗎?你被李恩引到煉丹房去,結果煉丹房爆炸,你被埋在磚瓦堆下,我們耗費好大一番心力才將你給救出來。」他疼惜的輕撫著她有些許擦傷的臉蛋,「還好你身上雖然有不少擦傷、撞傷,但都不傷及性命,至於輕微的內傷也不必擔心,只要好好的調養,很快就能復原。」
說起來還真是奇跡,他們從煉丹房的斷瓦殘垣下發現,在房知雅的身體上方由於壓著一個書架,才使得她大難不死,得以逃過一劫。
照理說,如果書架整個壓下來,再加上磚瓦的重量,她不可能沒事,可慶幸的就在於書架下還有大磚塊撐著,剛好出現一個非常小的安全空間,將她保護在裡頭,因此她才沒被壓死,還能等他們找到她的所在之處,將她順利救出來。
房知雅又點了下頭,此刻才終於回想起當初所發生的事,她的記憶只在看到煉丹室內多出一個奇怪圓球後就沒了,原來是因為被埋在磚瓦堆下,昏迷了過去。能夠留著一條小命,連她也不得不為自己感到慶幸。
看著身旁眼泛紅絲、滿臉倦容的男人,她曉得他一定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她真的好心疼,「相公,抱歉讓你擔心了。」
幸好她沒死,要不然,她真不敢想像他會有多悲痛。姐姐病死時他已經經歷過一次生不如死的煎熬日子,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她不希望他得再面對第二次的椎心之痛,然後再度將自己搞得不成人形。
「你不必和我說抱歉,只要你能順利甦醒,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報償了。」
該說抱歉的人怎會是她?這分明就是范大山和李恩合謀,想借由害死她來達到令他痛苦的目的。
雖然之前忙著將她救出來,忽略了范大山師徒的去向,不過他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他絕對會找出他們,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這些事情他不打算告訴她,現在的她只需保持心情開朗,好好休養就夠了,范大山這種人不值得她費心,免得一不小心又氣壞了身子。
「相公,我不會離開你的。」她輕揚起笑,雖然全身無力,還是努力曲起被他緊握住的指頭,想要和他的手交握住。
「這是你自己說的,可不能食言。」他欣喜不已,能聽到她這句承諾,他這幾日所受的苦全都值得了,心也充滿著暖暖的幸福感,精神更是振奮許多。「那你好好休息,身上的傷也才會快快痊癒。」
「嗯。」她輕輕點頭,實在也覺得累了,再度閉上眼,很快便進入夢鄉。
這一次,她不怕會再作惡夢了,因為她已明白那只是夢,並不是真的,他依舊一直在她身邊,並沒有離開……——
珠玉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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