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桓謙錯愕地瞪著眼前的女人。剛開始是因為田予貞的出現而吃驚,他以為她還在樓下宴會廳,然後再看到拉著她胳臂的小開時,他的黑眸瞬間變得森冷。
跟在身後的小開哇哇叫,扯著田予貞的手。「唉呀,田副總,你怎麼就闖進來了?!有話好說啊……」
任桓謙臉色很難看,冷厲緊繃,沒有被老婆逮到聽前任未婚妻深情告白的狼狽,而是清楚表現看到老婆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極度不悅。
蔣曉潔美麗的臉蛋掛著成串的淚珠,哭泣也無損她的美麗。
田予貞和小開就站在總統套房門口,神情平靜。
四人對峙的緊張感在空氣中瀰漫。
「這是我一直疑惑的問題,你愛的人是誰?」
「這是什麼問題?」他冷冷問。
「就是我想知道的。」
任桓謙肅冷而沉默。嚴格來說,他氣炸了。對他而言,這是個不用問的問題,他說過他喜歡她,對她的熱情連自己都無法置信,難道還需要懷疑嗎?為什麼非要在外人面前承認兩人的感情,才表示一切是真的?難道她不信任他嗎?聽到蔣曉潔說愛他就以為他也要愛她?!對於傷害過他的徐家浩,她可以為他討公道,但面對蔣曉潔,她卻選擇未審先判,懷疑他對她的感情?
看任桓謙沒有回答,雀躍的蔣曉潔繼續使出她的女性魅力。「謙,除了對我的怨,你還愛我嗎?」
任桓謙不想回答。
蔣曉潔圓潤的淚淒美地滑下臉龐。「謙,如果有可能,我們能不能重來?」
任桓謙冷冷撇了她一眼。「我結婚了。」
蔣曉潔聲淚俱下。「那只是你對我的報復……你生氣了,才這麼對我,不過,我很清楚你只愛我,也只會愛我!你的心只為我而跳,難道你真的能不愛我嗎?」
他不作聲,視線全在老婆身上,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緊抿著雙唇,神情悲傷,雖然不捨,卻又氣她對自己的不信任。
蔣曉潔指著呆若木雞的田予貞。「好,那我問你,你愛她嗎?如果你愛她,我可以成全你們!」
蔣曉潔的說法,連一旁的觀眾都聽不下去。小開抓抓頭。「蔣小姐,人家已經是夫妻了,幹麼還需要你這個前未婚妻的成全?」
蔣曉潔怒眼一瞪。「你是誰?!」
「我是田副總的朋友。」小開選擇替正妻站台,拍拍田予貞裸露的肩膀,以示支持。
這下任桓謙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看,謙,田予貞也是和她的男性朋友這麼親密的,當年徐家浩和我並沒有什麼,大家都知道我跟他只是朋友,要不是因為你忙著工作,我才和徐——」
蔣曉潔在任桓謙狠狠的瞪視下住口。
「你很清楚真正的情況,如果不是為了顧及蔣老的面子,我不會選擇封鎖消息,外界也不會以為你們『只是』朋友。」
但蔣曉潔並不想放棄。她知道有恩必報的桓謙一直感念爸爸的照顧,所以桓謙不會討厭她。她輕輕地偎進他懷裡,臉龐的淚沾濕他的襯衫。「謙,你還是愛我的……」
任桓謙不為所動,他目光還是落在自己老婆身上。「你認為我愛誰?」
小開蒙住臉。前未婚妻靠在他懷裡哭泣,他沒一把推開也就罷了,還問自己老婆他愛誰?!
田予貞呼吸,坦誠自己的不安。「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應該最清楚。」
她勇敢迎視他的目光。「新婚那晚,你念著她的名字,你也應該明白誰能牽動你的情緒,是恨也好,怨也罷,如果不是因為在乎,你可以選擇遺忘,所以我不知道你要的人是誰……」
「這就是你的想法?!」他雙手插腰,怒火燃燒。
蔣曉潔開心地投進他懷裡。「謙,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看來夫妻的爭吵裡,她是最大贏家,小開感歎大勢已去。
「這是我的不安。」
「或是對我的不信任?」
「謙,我愛你,我愛你……」
你為什麼不推開她?田予貞握緊拳頭,心裡的悲傷似洶湧的大浪。「我只想知道我們的婚姻裡真的只有利益嗎?」
「你說呢?我們是由利益合作開始的,但是你想知道我們是不是只有這樣?你來告訴我!」
任桓謙不知怎麼發洩自己的失望。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關心,喜歡和專注,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哪怕是最簡單的牽手都能透露許多訊息,這些都是愛啊,他對他老婆熱情無比,完全不掩藏情緒,難道一定要站在高崗上,大喊:「予貞,我愛你!」,才是愛情的表現?
「你告訴我啊!」
這女人難道看不出來他為她失控了嗎?
他為她變成天天回家吃晚餐的居家男人,不再加班,寧願把資料帶回家,等她入睡後再窩在書房繼續工作。
他成了緊張兮兮的大醋桶,仔仔細細過濾接近她的男人是否不懷好意?他承認這是過去的情感留下的陰影,讓他疑神疑鬼,深怕又因為自己忙於事業,冷落了她,才變得神經兮兮。
不過,他真的為她變成神經病!長輩抱孫心切,但他只想先專心在她一人身上,所以即便沒有防護措施,但在兩人瀕臨高潮的關鍵,只要是她的危險期,他就會注意避孕。他一個大男人天天對著行事歷計算老婆的危險期,有時又天人交戰,自己邊想像邊傻笑,想生個像她的娃娃來玩也很好,這像不像個神經病?
結果,這女人竟然只要那一句話而已——
「我不知道。」
田予貞搖頭,再也說不出口。她累了,累得再也不想煩惱這個問題。是她貪求了嗎?知道他對自己好,看過他眼中的深情和專注,但她希望擁有更多,希望他推開蔣曉潔,同時清楚告訴她,他愛他老婆,沒人可以破壞他的婚姻。
她俗氣地想要這些口頭上的承認,因為她好不安,看著蔣曉潔挑釁地偎在他懷裡,她的不安早已失去理性地快速飆升。她愛他,但如果他不愛她,她怎麼辦?
田予貞安靜地轉身,選擇離開。
「田副總,你不能這麼走……」
任桓謙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只想大聲咆哮:她是任太太!
「謙。」
他低頭,沒有表情。
「原來你這麼愛我?我好開心。」
任桓謙皺眉。「我不愛你。」
「謙,我知道你只是生我的氣——」
「我不生你的氣,」他推開她的懷抱。「老實說,之前我的確很生氣,也很恨你。我大肆發佈結婚的消息確實也是因為想跟你示威,不過這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我老婆消除了這些負面的情緒,我發現每天和她抬槓鬥嘴和恩愛都來不及了,根本忘了氣你或憎恨你。」
「謙——」
「如果可以,我願意答應剛才蔣老的要求照顧你,但只是平常朋友間的噓寒問暖,只是,如果我老婆真的很介意你的存在,或許我也該考慮和你劃清界線……唉,女人,真麻煩。」
蔣曉潔心碎了。他嘴上說麻煩,語氣卻那麼甜蜜,根本不把田予貞當成麻煩,甚至那種無奈又寵溺的神情,她之前都沒見過……
「你愛她?」
「對,我愛她。」
任桓謙歎氣。如果小田真的在乎這句話,那他也只好照三餐說給她聽。
拋下淚流滿面的蔣曉潔,任桓謙衝出總統套房追人。這附近有高崗嗎?如果他站在高崗上大喊:「田予貞,我愛你!」,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
他的心跳得好快,好想知道,一句「我愛你」可以換來她的快樂嗎?
不過還是有些事必須處理,她懷疑他,不信任他,那麼今天晚上,他就會使出渾身解數,熱情地愛她,火一般地要她,讓她感受到他對她無與倫比的熱情!
懷疑?不信任?當她被他的激情拘禁下不了床時,嘿嘿嘿,就不用懷疑跟不信任了,哼!
任桓謙想說的很多,更想將他老婆擁在懷裡,吻去她眼裡不安的憂愁,只是他什麼都不用做了——
他在飯店庭園找到田予貞時,她低著頭,雙手捂著臉哭泣,小開站在她旁邊,試著逗她笑,幫她擦眼淚,拍她的肩,和她說話……
他不曾見小田這麼哭過,而且是在別的男人懷裡情緒失控?
就算她氣他,也不該在別的男人懷裡哭泣。他接受大吵大鬧、相互咆哮,但他不能接受,她心裡有傷時,找尋安慰傾訴的對象居然不是他……
任桓謙停住腳步,怔著、瞪著,直到他們離開,他還站在原地,無法消化眼前的景象——
他深深呼吸,轉身離開。
任氏夫婦甜蜜的生活正式進入冷戰期。
不過冷戰的規模和一般情況不同。一般夫妻冷戰,因為雙方心裡都很生氣,所以能不說話就不會說話,能不接觸就不接觸,有時眼神一對上,怒火一觸即發,隨時可能開戰。
但他們不是。雖然不說話,不接觸,但日子還是和往常一般,晨跑,一起準備早餐,上班,逛超市,一起準備晚餐,吃飯,睡覺,一切就跟以前一樣,但其實,又完全不一樣。
少了熱情。
兩人不再擁抱,不再接吻,不再笑,不再抬槓鬥嘴,交談的內容除了公事還是公事,這下兩人真的像是室友。
田予貞歎氣不想煮飯,發簡訊明白地告訴食客,大廚心情不好,今晚罷工,任桓謙當然殺到「田家建設」。
「你不做飯,我吃什麼?」
「街上那麼多餐廳任君選擇,隨你取用。」
「你把人家胃口養刁了,再來翻臉不理人?」
其實任桓謙是想說:「你讓人家愛上你,再來冷戰不理人?」
田予貞最後還是認命回家做飯,菜色當然沒有過往的豐盛,但任桓謙也無所謂,只要她在身邊,哪怕是白飯配醬油,他依然覺得是滿漢全席。只是這樣的甜言蜜語,冷戰時期不說,即便甜蜜時他也說不出口啊!
唉,難道他還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愛車AUDIAI一直有問題,日前又進廠調整,她仍然開著TOYATA公務車在公司工地間輪流跑。任田兩家的合作案,她退居幕後,由爸爸和任桓謙協議,對於那份維繫兩人婚姻的協議,她只有怨氣,所以乾脆視而不見。
「田田說你的想法和我一樣,哈,果然英雄所見略同啊!」
任桓謙無精打采。他已經習慣有她的會議室了。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讓人沉淪無法自拔。他習慣她的味道,習慣她低啞的嗓音,習慣她條理分明的說話方式,習慣她的笑,習慣她窩在他懷裡像只小貓喵喵叫……
我想你,難道你都不想我嗎?
任桓謙的無奈轉化成壞脾氣,首當其衝的是每天和他共事的員工。
親近他們的人當然也感受到小兩口出了狀況,這天,王主秘和美珊通電話交流情況。
「我老闆很生氣,早上問我要不要她的雪紡紗裙,她打算把所有的裙子送給我。王姐,我記得那些裙子都是執行長送的啊?」
「你還有裙子穿,我慘烈到想乾脆離職走人算了!執行長脾氣壞到不能溝通,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沒家累,沒這份工作也餓不死,頂多我去超市找份試吃阿姨的工作來做也可以!」
「王姐,這太慘了吧!」
「你才知道。」
除了秘書,雙方長輩也察覺小兩口之間的緊繃。
這天,任母提醒兒子。「兩家好久沒吃飯了,兒子,約約你丈人這星期來家裡烤肉吧?」
「不用。」
任母碰了一鼻子灰,跑去問媳婦——
「媳婦啊,好久沒跟親家公吃飯聊天了,要不要約個時間,我們再來辦個比上次規模還要大的烤肉大會呀?」
「媽,最近我們比較忙,改天吧。」
長輩一肚子的疑問,於是派出任桓瑄到「京遠」刺探有無——
結果她居然當場逮到大哥和蔣曉潔在辦公室裡拉拉扯扯,蔣曉潔還在那邊說什麼愛來愛去?這是搞什麼……
「大哥?」
「好久不見,小瑄。」
「我跟你不熟,請叫我任小姐。王主秘,送客。」
任桓瑄不囉嗦,直接趕人。人一走,她立刻興師問罪。「大哥,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又和她扯在一起?」
這是任桓謙最不想提起的話題,一個蔣曉潔永不放棄的示愛已經夠他頭痛了,他不想聽到自己妹妹高分貝的哇哇嚷嚷,同樣叫來王主秘趕走妹妹。
任桓瑄氣炸了!
「大哥,如果你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澄清,就別怪大嫂跟你冷戰不理你!」
然後,通常這種正妻小三和丈夫大戰的戲碼最引人注目——沒多久,八卦雜誌報得好大,完整寫出任桓謙和蔣曉潔的戀愛史,主要還是報導兩人目前的近況,雜誌還刊登了好幾張他們曾在宴會共舞的照片,田予貞嚴然變成了下堂妻。
事情一爆發,記者的電話蜂擁而至,美珊藏起雜誌,一一過濾來電,王主秘甚至請假過來幫忙保護田予貞。果然薑是老的辣,記者只要被王主秘痛罵過後,就不敢再打來亂了,但仍有不怕被罵的記者湧向「田家建設」……
「兒子啊,這是怎麼回事——」任母快哭了。
「那種雜誌你們也信?捉姦要在床,禮貌性跳支舞就算外遇了嗎?對了,你疼愛的媳婦也跟別的男人跳過舞,你先去念她,再來念我。」
王主秘幾天沒上班,任桓謙沒人交代工作很不方便,只好打電話去「田家建設」要人,結果兩個秘書已經快應付不了各家媒體,只因媒體也是柿子挑軟的吃,礙於男主角的壞脾氣不敢打擾,況且現在民眾都愛看大老婆的想法處境,因此全往「田家建設」沖,秘書瀕臨崩潰抓狂,田予貞索性到處跑,和記者玩起躲貓貓——
任桓謙很想看看他老婆會有什麼反應,至於蔣曉潔更不用說了,她只差沒開記者會,公開她仍深愛著他……
後來,記者總算逮到田予貞。
「我不是當事人,你們問我,我怎麼會有想法?」
「任太太,你會生氣嗎?你會不會對蔣小姐採取什麼行動?」
「我不會,他們的事,我沒什麼好說的。」
田予貞要工地保全趕人,但電視那頭的任桓謙簡直氣炸了!
沒什麼好說?什麼叫沒什麼好說?!她是他老婆,法律上的配偶,她可以說很多,甚至警告全天下的女人不准接近他!結果她居然發表了一個最爛的聲明:「沒什麼好說」!
但任桓謙的火氣很快便轉移了,因為一個記者貿然追車,把田予貞的車子逼到去撞行道樹,她平安無事,但車頭撞凹,任桓謙撤底抓狂,發了一封嚴厲的聲明,警告所有媒體不得接近騷擾他老婆,否則他直接報警處理,絕不寬貸!
各家媒體不敢在虎口上拔毛,自然安分許多。
只是,他以為替她解決記者的事,她應該表示謝意。
然而,她覺得自己會被記者騷擾,還撞歪了一棵白千層樹,追根究底都是任桓謙的關係。
因此,夫妻的冷戰越趨白熱化。
「明天出差,你跟我去。」
「不要,我事情忙不完。」
「去見你的好朋友港資小開也不要?你不想他嗎?」
當晚,田予貞氣得搬去客房。那個人數度拿港資小開做文章,越來越討人厭!
不過第二天早上,她還是在他懷裡醒來,全身衣服照例被脫光光。她向來好睡,天塌下來也一樣,再多的煩惱,只要頭一沾枕,立刻拋到九霄雲外。他們在冷戰,雖然沒有發生親密關係,但任桓謙堅持夫妻要同床,還要全身脫光光,兩人相擁而眠才甘願!
「你變態!」
「就算吵架我都要抱老婆睡覺,誰教你是我老婆!」
田予貞憤怒地抱著毯子下床,讓他脫光光躺在床上,冷死那個該死的王八蛋也無所謂了!
然而,冷戰在這一天卻有了變化。辦公室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蔣家大當家,蔣曉潔的父親。
「董事長。」田予貞神情嚴肅,「蔣氏集團」在海內外擁有太多的資源,連高官都忙著巴結。
「坐,別客氣,只是來找田副總聊天。」
「我父親正在工地——」
「不,我是來找你的,有關小女和桓謙的事——」
接下來的談話,田予貞思緒全部騰空。蔣父提出一系列的賠償方式,包括投資「田家建設」,擴充規模,他為女兒而來,挑明要替任桓謙「贖身」,要她放棄她的婚姻。
「我愛他。」
「你的愛值多少,就能給多少。曉潔死心眼,離不開桓謙了。」
「我不需要錢。」
「自給自足的『田家建設』可以不需要,但『京遠』呢?如果我動用銀行界的關係抽掉銀根,你想桓謙還能支撐多久?別忘了,『京遠』最近才和港資簽約,沒了銀根,等於拔掉了翅膀,光是違約金你想會有多少?」
「我以為生意人應該眼光放得更遠,留著『京遠』對您而言潛力無窮,不是嗎?」
「但曉潔是我女兒,田副總,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所以田父賭下一切,只求女兒的未來幸福。
幸福可以這麼強求的嗎?
她想到自己的父親。爸爸不也是因為知道她暗戀桓謙,所以以田家的土地合作利益誘使桓謙同意娶她,蔣董事長所做的不也是和自己父親一樣?只是,如果蔣董事長以「京遠」的存亡威脅桓謙,他該怎麼辦?自己努力打拼的事業,存亡就在一個女人的幸福之上?他會有多傷心和沮喪?
田予貞捂著胸口,忽然為桓謙心疼不已。
田父接到蔣父來訪的消息,匆匆返回公司時,蔣董事長已經離開了。
大略知道對方來訪的目的後,田父深深歎息。之前八卦見報,他大風大雨見多了,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雜誌的片面之詞,也不會激動地找女婿算賬,只是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要求女兒離開,這會不會太超過了?!
「我找他們理論去!」
「爸,不要。」
「但是女兒,這回是他們做得太過分——」他望著傷心的女兒。
「爸,真的算了。」
「女兒啊……」田父歎了口氣。
「爸,我想放棄了。」
田父看看窗外的藍天,沉默了會兒,他懂得女兒的選擇。「你這樣永遠替人家著想,有想過自己嗎?吵架歸吵架,如果他真的離開你,你受得了嗎?」
他歎氣。「我很喜歡你和恆謙在一起的感覺,你很快樂,笑得很甜,你媽在天上一定也會喜歡那樣的你。原本我還擔心是不是替你安排錯了,結果看你們這麼恩愛,我也總算放了心。」
田父雙手緊握,身為父親,他同樣不允許外人破壞女兒的婚姻!
「田田,恆謙的事,可以由我們『田家建設』承擔,我雖然沒有很多資源,但剛好可以幫我女婿趕走那些壞人。只要你有心想和恆謙在一起,爸爸會出手對抗那隻老狐狸。你現在只要堅定自己的想法,其他的事,有爸在,你都不用擔心。」
田予貞看著神情堅定的父親,明白就算爸爸有意和蔣家對抗,也是一場辛苦的戰役。
蔣曉潔因為愛他,願意為他賭上所有一切。
那她呢?她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