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道路上緩緩地開動。
「司,我總覺得這幾天有些什麼人一直在跟著我們。是不是你做人太囂張惹上了什麼大麻煩?」坐在司皓天身邊的司言子不住地向後張望。這幾天她總是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後面跟著他們。會不會是司惹的禍?畢竟作為一個天王巨星,以他的性格難免會惹到一些不怎麼乾淨的人物。
「沒有啊。我做人一向很低調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司皓天正瞇著眼睛休息。
聽了他的話,同坐在車上的吳責轉頭和後座的司言子相看一眼,心中有同樣的想法:他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
「馬不知臉長。」司言子對於司皓天的言行給出最中肯的評價。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雖然我有一點點會得罪人,可還不至於有人想害我吧?」司皓天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人想害他,「言子,你說,會不會是你不小心招惹了什麼大人物,例如哪個大人物看上了你的美色。又或者吳責?」
聽到這話吳責抗議了:「我處事的風格是絕對不得罪人。不然這複雜的演藝圈我還能生存得下去嗎?」作為一名經紀人,他經常要周旋於各式各樣的人之間,如果處事不夠圓滑的話,是混不下去的。更何況他是一名天王巨星的經紀人。
「我也沒有啊!」司言子實在是說不出自己能得罪什麼人。她頂多就在司遲到的時候被那些大牌導演罵上一頓,可她從來都不還嘴,所以還不至於得罪他們吧?她自認平日裡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更是和鄰里和睦相處來著。
「那麼,被人跟蹤一定是你的錯覺。」司皓天得出結論,「言子,你疑心太重了。」
難道真的是她疑心太重了?司言子臉色忽然一白。會不會是他?可是,早在七年前,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交集了不是嗎?
她甩了甩頭。應該,真的是她的錯覺吧!
車在一家電視台門口停了下來。三人下車。司皓天和吳責先進電視台去錄製節目,而司言子則準備去一趟附近的那家名叫「出口」的咖啡屋去找巫縷微。她習慣性地向來時的方向看去,發現遠處停著一輛很眼熟的車。她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車一直跟著他們。被人跟蹤真的只是錯覺嗎?她忽然變得不確定。
司言子心中有著隱隱約約的不安。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出口」是一家咖啡屋的名字。意指在這裡尋找自己心靈的出口。店裡有一位美麗動人的老闆娘,還有幾個或嬌俏或俊美或陽光的服務員。
司言子走進店裡,迎向她的是一位陽光男孩。
「小原,你們老闆娘呢?」
「言姐,我們老闆娘又在和電腦『奮戰』了。」小原指了指樓上,歎了口氣。他們老闆娘明明就是標準的電白一名,卻一有空就窩回房間裡去和電腦「奮戰」,結果總是電腦掛了,要修。而他,每次都是那個幫她修電腦的倒霉蛋。
司言子看了看他,輕笑,「我去樓上看看。」
她正想上去,就看到巫縷微從樓上下來。
「言學姐,你來啦?」
「嗯!」司言子點頭,「你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啊?那麼著急。」
「是啊!有件事情想找學姐幫忙。」而且只有學姐才能幫得上忙!
「說吧!」她們之間不用那麼客氣。
「我想請司皓天去代言我家公司的新產品。」巫縷微一想到這件事情就很無奈。她姐姐發話了,只要她能以十元的酬勞請到人氣天王司皓天來擔任公司新品的代言,那她就可以留在這裡開開心心地開她的咖啡屋,不用回去繼承公司也不用去相親了。
「這個你可以直接去和吳責交涉啊!」她只負責司的行程問題。
「我也想啊,可是學姐和司皓天的關係比較好嘛!而且請他我出的酬勞不高啊!」
「你出多少?」
「十元……」巫縷微有點氣虛。
「你說什麼?」司言子很不敢相信,「只出十元?」
「所以才說要學姐你幫忙嘛!我姐說了,若是這事辦不成,我就準備回去相親。」巫縷微一想起當年那次可怕的經歷就打冷戰。被上百個號稱上流社會貴公子的男人包圍可是一點都不好玩的一件事情啊!
司言子看著她那驚恐的模樣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小微呀,其實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去相親也是應該的。還有呀,你這麼大了,也應該立業了,家裡那麼大的事業你不去繼承,那你想幹什麼啊?」
「學姐,相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你沒經歷過當然就不知道啦!可我不一樣。我已經被嚇死了,再也不想嚇一次了。那樣的經歷啊,畢生難忘!」那實在是太可怕了。說到這,巫縷微皺起了眉頭。
「好吧,我盡力而為。」司言子莞爾一笑。
「謝謝學姐。」巫縷微一聽司言子答應幫忙很是高興,「悄悄,快把我先前做好的新蛋糕拿出來讓學姐嘗嘗。」
「這麼好?沒想到今天還能吃到新蛋糕。」司言子忍不住揶揄她,「小微呀,如果我剛剛不答應幫忙,是不是就吃不到蛋糕了?」
「言學姐——」小微嬌嗔。
店裡唯一的女店員連悄將蛋糕放在司言子面前,她舀了一口放進嘴裡。
「怎麼樣?好不好吃?」巫縷微期待地問。
「好吃!比以前吃過的都好吃。」這次的還是司最喜歡的香橙味的,「小微,裡面還有沒有?我想帶點回去孝敬一下我老闆。」
「當然有。」她知道學姐每次來這,離開的時候都會帶點好吃的蛋糕回去。巫縷微讓連悄去把裡面的蛋糕裝好。
「好啦,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不然我老闆要扣我薪水的。」勞動階級啊,被扣薪水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司言子走出「出口」沒多久,在快要到電視台的前一個拐彎處,那輛已經跟了他們很多天的黑色轎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從裡面下來了三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
司言子看見他們的第一反應是愣住。劉叔手下的三大高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的腦袋「轟」的一聲爆響後剩下一片模糊。
「少夫人,請隨屬下一起回去。少主等您很久了。」其中一個男人開口並做出「請」的手勢,一個以最快的速度立於她的身後,剩下一個則打開了車門等著她上車。
迅速地恢復思考,司言子用微笑代替臉上的驚愣,掃視了他們一眼後,「你們認錯人了吧?我還沒結婚。」
「少夫人,請不要為難屬下。少主已經等您很久了。」一個男人開口。他們是奉命行事,做事很有分寸,劉叔說沒錯那就錯不了。
「我想你們是真的認錯人了。我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我現在還不急著嫁人,如果你們口中的少主看上我的話,請光明正大地來追。」司言子強壓住心中的波濤洶湧。鎮定,鎮定。她是司言子,一個天王巨星的助理。
「請少夫人不要為難我們。」三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語氣很是堅定。
軟的不行,來硬的總可以了吧?一個男人用眼神示意同伴。
不行。他的同伴搖頭。他們很清楚自家少夫人的能耐。她從前可是少主的貼身侍衛,實力比他們還要強。況且,一個不小心傷了她回去還難交代啊!
正當三個男人煩惱該將司言子如何是好、司言子煩惱著該怎麼擺脫他們的時候,已經錄完節目的司皓天及吳責因為沒等到人而朝這邊尋來,看到了司言子被三個男人纏住的情景,兩人立馬衝了過來。
「你們想幹什麼?」司皓天怒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想行兇?現在的小賊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司,不要激動,他們只是認錯人了。」
三個男人因為司皓天和吳責的出現而愣住,而司言子則乘機脫離他們的包圍跑到了司皓天身邊。
「言子,你沒事吧?」吳責拉著司言子的手,不放心地上下看,然後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別碰我們少夫人。」一個男人沉不住氣地開口。他們望天門的少夫人除了少主什麼人也碰不得。
「少夫人?」司皓天狐疑地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司言子,「言子,是稱呼你嗎?」奇怪,言子啥時候結婚他怎麼不知道?
「不是。」司言子無奈地攤了攤手,「我都說他們認錯人了。」
唉,這三個人怎麼還不走呀?麻煩!
「我還皇后呢,你少夫人?我們言子還沒結婚,你們可別敗壞了她的名聲,不然她以後嫁不出去可得找你們。」吳責很不恥地發出嗤笑聲,「你們快給我滾,不然我就報警了。」
「你——」其中一個比較衝動的男人想動手,很遺憾被人給拖住了。
而明眼人司言子趕緊拉著司皓天和吳責走人,「我們回去吧!他們只是認錯人。」
司言子他們離開後,留下三個男人在原地站著,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就這樣讓他們走了?」其中一個問。
「不然呢?我們不能暴露身份。」
「那現在呢?」
「回去覆命吧!」
任務失敗,回去和劉叔商討一下對策吧!
客廳裡,年方八歲的宮無徹坐在沙發上,而七歲的言炅夜坐在他對面。
「少主,這是你的綠茶。」林嫂端著茶放到了宮無徹面前,然後轉身,「夜小姐,這是你的奶茶。」
「謝謝。」言炅夜笑著道謝。
林嫂笑著退下。
「宮,我今天——」言炅夜想說什麼,卻被宮無徹的話語打斷。
「從明天開始,只要我穿黑的衣服你就不能穿白的。我穿白的你就不能穿黑的。」
「哦!」言炅夜沉默地點頭。從來都是他說一,她不再說二。
小橋流水,假山遙漫,走廊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一位看起來威嚴無比的老人身後跟著一個中年人,緩慢地走進客廳。
「爺爺,劉叔!」
宮無徹和言炅夜一起站了起來。
「來,炅夜啊,坐爺爺這邊來。」老人在沙發上坐下,並示意言炅夜坐到自己旁邊。
言炅夜乖乖地來到老人身邊坐下,清亮的雙眼看向老人疲憊的雙眼,「爺爺,你看起來很累,我扶您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爺爺沒事。」老人笑著搖搖頭,正欲說些什麼,卻在眼角瞥到門口走進來的那個看起來很斯文的男人後,將話吞回了肚子裡。
「石遠叔,你怎麼回來了?」宮無徹看見男人心中滿是疑問。這個時候石遠叔不是應該在新加坡嗎?
石遠才想回答,就被老人打斷:「是我叫他回來的。有些事情想讓他去辦理。」
言炅夜看了石遠很久後,眼光飄向外面。宮無徹看到了言炅夜的眼神飄向外面,就知道她在找什麼。突然覺得心情有點不好,「看什麼看?看了石青也不會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石青和石綠這對雙胞胎推門進來了。
笑著向老人和宮無徹請安後,看向言炅夜。石青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一份禮物遞給言炅夜。
「小夜,這個是你最喜歡的白色連衣裙哦!」
言炅夜看了看拿在石青手上的裙子,張口欲言,可是又不知道要說什麼。這個時候,石綠滿臉諷刺地笑道:「哥,人家不喜歡你就不要勉強人家了!早就叫你不要買了。」
……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然後,將她從無邊的夢魘中抓回。
從床上坐起,手抹過額頭,瞬間被汗水給沁濕。司言子大力地喘氣。原來,自己還是逃不過這樣的夢魘啊!
抹過自己滿是冷汗的額頭,一片冰冷。夢中的一切那麼的遙遠,卻又那麼的近。夢中屬於石綠那張精緻中帶著稚氣的臉一直在腦海中徘徊不去,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一直都那麼敵視自己了。原來,從那麼早以前開始,石綠就和她一樣喜歡上他了。也許,石綠的喜歡比自己還早吧!
遺憾了她的喜歡。那已經是許久以前的舊事了。現在的她,應該不會再喜歡了吧?她在心底問自己。然後輕聲地回答自己。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有些痛,一次就足夠。掰指一數,離開已經有七個春夏秋冬了,從來沒想過要回去,也從來沒想過要夢見的。只有離開的第一天晚上,她無眠,一夜流淚到天明。然後,就再也沒有想起過了,也不曾夢見。
現在她又想起來了。是因為那三個黑衣人的出現吧?
不,也許是因為他們的那聲「少夫人」,又或者是因為那句「少主等您很久了」?
電話鈴還在響,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司言子。」
(言子啊,你怎麼現在還沒來啊?現在已經十點了。)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司皓天的聲音。平時她八點四十五一定會準時到公司,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十點了還沒見到人。「十點了?」司言子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下,果然已經十點了,「我馬上就出門。等我三十分鐘。」
(好!路上小心點!)
掛上電話,司言子用最快的速度梳洗,然後快速出門。
車開到半路就拋錨了,天公又不作美,下起了大雨,被困在半路的司言子氣得吐血,急得團團轉。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只好下車。
真希望這個時候能有人跳出來英雄救美。可惜沒有騎士,她只能自救。
半個小時後。
一身水的司言子終於來到了公司。而司皓天和吳責看到她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兩人都清楚,得罪了司言子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言子,去把衣服先換下來吧!」吳責將備用的衣服拿給司言子。
司言子看著他要笑不笑的樣子,瞪了他一眼後進了一邊的更衣室。敢笑出來的話,哼!
十分鐘後。
已經換上乾淨衣裳的司言子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她拿著毛巾正準備把自己那亂糟糟的頭髮擦乾。
「言子大人,就讓小的為您老服務吧!」司皓天拿過她手上的毛巾,笑得很是諂媚。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心懷不軌。
司言子抬頭看了看他,問:「你有什麼企圖?」
「企圖?沒有啊!」司皓天乾笑。他不過是想和言子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一起開溜。
「哼,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分上我就勉為其難地讓你為我服務吧!」司言子一副很仁慈的樣子。哼,她怎麼會不知道司想幹什麼呢?兩個字——沒門。
看她的表情,司皓天就知道沒什麼希望,只好認真地為司言子擦乾頭髮。
吳責看著眼前這一幕,搖了搖頭。這要是被那些八卦的要死的娛樂記者看到了,皓天和言子兩個人怕是都沒有好日子過了。特別是言子……
突然,司皓天「啊——」的一聲大叫,惹來了司言子和吳責兩個人的白眼。
「司,你沒事尖叫什麼?撿到寶貝了?」司言子狠狠地掐了他一下,痛得他哇哇大叫。
「言子,你下手不要那麼狠啊!想謀殺啊你?」司皓天哇哇叫,看向司言子的額頭時,語調一轉,「言子,那疤,還痛嗎?」那是一道很久很深的疤,當初的傷口應該很深,血估計也流了很多吧!連他現在看著都覺得痛,那麼當時經歷著的言子會有多痛?看著那疤,司皓天的心有著點點的疼痛感。言子總是什麼都不說,從來都不提自己的從前,可是他知道言子的心其實也很痛的。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特別疼她,寵她。
「不痛了。」司言子聽到他的問話,臉上的表情悄悄變了,聲音也變得沒有力氣。那個疤……眼神開始飄遠了。那個疤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察覺到她的變化,司皓天也就不再問了。
「既然不想記起,就不要去想了。」
然後,空氣就這樣沉悶著。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一直在看表的吳責提醒道:「兩位,我們必須去出通告了。大家準備一下就可以出發了。」
而,那兩個人都沒有反應。
「司,我今天不想去了。你和吳責去吧,他會把你照顧好的。」司言子幽幽開口。下雨天啊,她很討厭。
「好。」司皓天答應,然後看向吳責,「我也不去了,你去搞定這件事情吧!」
「什麼?」吳責大叫。老是要他去做這種會得罪人的事情——經紀人的錢也不好賺啊!如果不是因為薪水高,他死都不幹了。他看向司言子,希望她能幫他說服皓天,可惜司言子的眼神一直看向外面,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根本就沒有焦距。
吳責不死心地看向司皓天,見司皓天一臉堅決,只好放棄勸說的念頭。唉,誰叫皓天很聽言子的話呢?當初皓天帶著言子站在他的面前說從此後言子就是他助理的時候,他足足嚇了一大跳。皓天因為被女人纏慣了,所以從來不請女助理,他突然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說是自己的助理,能不嚇人嗎?
還好言子只是助理。
「我說吳先生,你要再不去的話,真的就要被人說為吳責了。」看著久久不動的吳責,司皓天似笑非笑地開口。
再看了一次另外那兩個人,吳責無奈地出門挨罵去也。
吳責走後,室內一片沉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司言子依然幽幽地看著遠方,沒有焦距。
半個小時後。
司言子拉回自己的思緒,收回不知飄向何處的眼神,看向司皓天,「司,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疤是怎麼來的?」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要去想了。」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不為人知也不想說的從前,包括他。如果大家都把話說出來的話,那麼世界上還有什麼秘密可言?言子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的神秘了。他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神秘的氣息。
「坐這邊來吧!」司言子拍了拍沙發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過來,「還有,把你手上的毛巾放下吧!我的頭髮早就干了。」司皓天看著自己手上的毛巾笑了。他居然還沒把它放下。他把毛巾放在一邊後,來到司言子旁邊坐下。
聽聽言子的故事也不錯,讓他多瞭解一下言子。
「那是很多年的事情了。」司言子的眼神又飄向了窗外。外面的雨在那清脆地敲著,好聽,卻讓她心生厭惡之情。那年的雨也是這般。
「它是被劃傷的。」
那年十四歲,身為望天門少主宮無徹的未婚妻,因為宮昀的生日而參加了那場宴會——
宴會還沒有開始,人已經陸陸續續地來了。宮昀正在一邊和別人周旋著,宮無徹和他的好朋友們在一邊聊著天,言炅夜一個人躲在角落看著。
遠遠望去,見宮昀在向自己招手,她忙提起裙擺走向那個威嚴中帶著只有她看得出慈祥的老人。上前給了老人一個擁抱,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爺爺,祝您生日快樂,越來越年輕。」
此時的宮無徹正帶著兩位好朋友走到他們身邊,言炅夜乖巧地朝他們露出笑容,問了好。
站在宮無徹左邊那一頭耀眼金髮的男生用帶著法國腔調的中文叫道:「小夜,很久沒見了,你越來越漂亮了。」
「小夜,好久不見。」站在右邊的梁謙亦是宮無徹的好友之一。
言炅夜因他們的話而笑得越發燦爛,可宮無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心跌進了谷底。
「醜死了。」
宮無徹這話一出來,大家的臉色都微變。言炅夜的臉色慘白,心痛得無法呼吸。而宮無徹則是一臉漠然,彷彿這一切和自己無關。
言炅夜看著宮無徹,見他別過臉,眼眶中淚在打轉,卻忍住不讓它流下來。哭是弱者的行為,她是未來的望天門少主夫人,沒有哭的權利。
「爺爺,我想去花園走走。」言炅夜看向宮昀,見他點頭,又朝梁謙與木唯勉強一笑,看都不看宮無徹一眼就轉身離開。花園是一個透氣的好地方,讓她不至於喘不過氣來。在這裡她活在自己的思緒裡,一直想著一個問題:這樣愛下去,是對還是錯?
「小夜。」身後有人在喚她。
言炅夜轉身,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石青,「石哥,有事嗎?」
「你沒事吧?」他問。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
「沒事。」她笑得有些牽強,「舞會時間快到了,陪我去跳舞吧!」
「你請我跳舞?」石青很興奮。往年小夜的眼神總是跟著少主轉,即使他一直在她背後默默地守著,也沒有辦法得到她的關注,「我們走吧!」
石青牽起她的手,轉身準備進屋,卻看到了他們暫時都不想見到的人——宮無徹。兩人恭敬地行禮。
宮無徹輕點了下頭,眼神卻飄向了他們的手。
那牽在一起的雙手著實礙眼。
「舞會要開始了,爺爺說開場舞由我們跳。」宮無徹無視一邊的石青,逕自對言炅夜說,「走吧!」
「這——」言炅夜有些遲疑。她剛才已經請石哥和自己一起跳舞了,這樣和他走掉不太好吧?
「我沒時間等你。」宮無徹的眼神再次飄向言炅夜和石青牽著還未放開的雙手。還不想放開嗎?
他轉身就走。
言炅夜知道他的脾氣,對身邊的石青露出一臉的歉意,「石哥,對不起。」她看向他們牽著的雙手。少主應該還是有些在乎自己吧?
「去吧!」石青放開她的手,微笑著目送她的身影追上宮無徹消失在自己面前後歎了口氣,只能怨老天不曾給自己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小夜的心中只有少主一人。
抬頭看了看星光閃爍的夜空,石青搖了搖頭,靜靜地看著遠方。
這廂,舞池中。
言炅夜很是開心,卻很識相地沒有表露出來。因為和她一起跳舞的某人態度不是很友好。從他握著她左手的力度就可以感覺得出來。但是和他一起跳舞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她只能把握。
一舞完,宮無徹逕自朝想去的地方走去。而言炅夜則緊緊地跟上,她希望能有更多一些和徹一起的時間。
他們剛剛在自助餐前停住腳步,迎面向他們走來的石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向前倒過來,撞到了站在宮無徹旁邊的言炅夜。她被宮無徹扶住了,而言炅夜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撞掉了後邊侍者手上的盤子。沒有被人扶住的她倒在地上額頭劃過那些酒杯的碎片,頓時間血流不止。血和著紅色的酒流在地上,已經分不清哪個是酒,哪個是血。昏迷前,言炅夜的眼看向宮無徹……
司言子的臉上不自覺地爬滿淚。旁邊的司皓天拿起桌上的面紙輕輕地為她拭去淚,將她抱進了自己懷中。
「不要再說了。」司皓天的語氣有些沙啞,「既然我們今天不上班,那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吧!」
司言子點頭答應,任由司皓天拉著她離開專屬休息室。在他們走後,一個人清潔工人打扮的人也悄悄地離開,隱約可見那人激動的神色,再細細一看,有一部袖珍相機藏在了清潔工具下……
「啪」的一聲,報紙被狠狠地摔到了桌上。男人暴怒的神色嚇到了一邊站著的人。
「馬上給我準備好,我要立刻去T市。」
「是,少主。」其中一個下屬立刻出去執行命令。
下屬走後,男人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遠處。有風輕輕吹動了桌上的報紙,餘下還未離開的下屬看到上面的娛樂版頭條新聞,上面赫然寫著——
天王巨星司皓天與其助理司言子關係曖昧,已有結婚之打算。
原來這就是自己家少主會如此生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