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爸因為車禍走了,自從我爸走後,我養了哞哞,我爸走的那段日子,我就是靠哞哞撐起來的,我媽自從跟我爸離婚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哞哞等於是我唯一的家人……我知道寵物的歲數沒有辦法活得比人長,但我沒想到會這麼突然,早上我出門時他還好好的,晚上就……」
哽咽的嗓音,飄忽傳來。
他們等到天亮才將哞哞的屍體裝進紙箱裡,帶去韓夏樹介紹的寵物墓園,經由火化程序,哞哞變成一個小罈子,樂品妮小心翼翼的將它帶回家,在下了計程車後,她雙手擁著罈子,緩緩的開了口。
他心疼的聽著她哭過的聲音,不大敢看她熟紅的眼睛,就怕自己得心痛起,剛剛看過她痛哭,發現自己難承受看心愛的人哭的這樣難過。
伸出大手,他環著她肩膀,希望能給她一點點支撐的力量,他沒出口安慰,清楚知道這只是多說而已,她自己的傷心自己會度過,他能做的只是陪伴。
「我真的好難接受……」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充滿痛苦。
看著哞哞這樣化成灰,真的很難接受,腦中回想起哞哞的種種,它傻乎乎的,也不大粘人,但一雙無辜的眼睛,總能帶給她力量,有時回家覺得寂寞,只要有哞哞在,就好像不是一個人了……
現在,她好像真的變成一個人了。
她一直很害怕的,沒想到卻再度成真,從母親、父親到哞哞,無論是離家遠去或者永遠逝去,她覺得自己在這世界上變得孤零零的,胸口裡有種疼痛情緒在拉扯……她很怕一個人,不想要回到家後,面對空無一人的房子……
旁邊,陶澤森忽然停下腳步,他拉住她,猛地將她扯入懷裡,靜靜擁抱。
這裡是人來人往的社區中庭,但陶澤森顯然絲毫沒想到嚴重性,沒理會來來往往的居民,他緊緊抱住她,臉半埋在她柔軟的發裡。
他沙啞地說:「不准再哭了。」
擁抱她,是不想再看見她哭泣的臉。
她汲取他胸膛傳來的溫度,以及熟悉的香味,昨天到現在,他不時輕攏她、緊擁她,她能聽見從他身上傳來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平復她傷痛的皺褶,漸漸覺得與他的心跳同步了,彷彿有什麼跟著他的心跳和接觸的身體,傳了過來。
她被他溫暖了,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有好熱情的心,她充分感覺到自己被重視,當他在大庭廣眾下擁抱她時,她就清楚確定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忽然震驚的明白到,她還有他啊……並不是一個人的。
「我沒哭。」她幽幽地說,從他懷里昂頭,淺淺笑了一下。「我不會哭的。」
他瞇起眼睛,看著她故作堅強的臉,還是掩飾不住滿臉的擔心。
「別擔心,我沒事的。」她再笑了一下。
陶澤森還想說什麼,但沒想到她手機響起,他微楞,看著她也遲疑一會兒,仍然接起電話。
她的嗓音努力保持平穩,打來的是溫蒂,與她溝通工作事宜。
「我知道,今天早上我會去,但是你晚一點再來接我好不好?」電話那頭的溫蒂似乎又問了什麼,她歎口氣,答:「我有事情,我會盡量不要遲到,晚一點點就好,應該會準時到……。嗯。待會見。」語畢,收了線。
旁邊,陶澤森有點驚訝。「你還要去工作?」
「嗯。」
「不考慮休息一天?」
她苦笑了一下。「不可能的,工作牽扯太多人,劇組借的地點可能只借今天,有些機器時間也都卡得很緊,我不能因為我自己一個人就讓所有事情停擺。」
他深吸了口氣,很心疼她都傷心成這樣,還得強打起精神去工作,這是他無法想像的,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尤其是工作這回事,從來不是他的第一,樂品妮明明也不愛工作,卻被迫得將工作擺第一,辛苦傷心自己吞。
帶著著憐惜的大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不勸她,也不表達自己想法,因為知道她已經決定,如果他叫她不要去,叫她休息一天,只會讓她為難。
他陪她走回家,看著她將哞哞的罈子放在本來放哞哞的籠子的地方,從客廳拉來一個三格矮櫃,就將罈子放在格子裡,在旁邊放置哞哞愛吃的飼料,佈置得很用心。
然後,她轉身,揚起笑容。「好啦!我要去工作了。」
他點點頭。
下一秒,樂品妮衝過來,主動吻上他的唇。
她吻著心愛的男人,熱切的獻上她所有的熱情,真誠道:「我愛你,我真高興可以遇見你……」
想都沒想過,這個少言冷漠的陶先生會讓她嘗到甜蜜滋味,他的陪伴,不是殷殷擔憂的安慰,也不是喋喋不休的規勸,他只是靜靜地陪在旁邊,替她找好該做的事,讓她很快能著手哞哞的事情。
他的愛,很實在,不輕佻,很簡單,他沒有送鮮花禮物,沒送名牌首飾,也沒卡片噓寒問暖,但她接收到了他全部的關心,而且,都很受用。
於是她確定自己也是這實在的人,她不喜歡鮮花禮物,不愛名牌首飾,更不需要噓寒問暖,她只要愛的男人在旁邊,給她陪伴就足夠。
整顆心,都給他了。
一絲絲不確定也沒有。
她好真誠的笑著告白,陶澤森看著,覺得刺眼了,她的笑容太過炫目,他只聽見自己得心跳,還有她那句——我愛你。
陶澤森不是個慣將情話的人。
前女友也常抱怨這個,要他講我愛你,要他每天來電話說我想你,他全做不來,沒兩天就被念不夠浪漫,但就算怎麼被罵,他還是改不來。
現在,他煩惱著呢。
因為樂品妮那句我愛你,讓他覺得該做些什麼,或者,該表示些什麼。
要他也說我愛你,是不可能的,光想到就覺得害羞,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啊!更不能想像的是,樂品妮怎麼能輕易將這個說出口啊?當初說喜歡他,現在又說我愛你……
好啦,他是很高興啦!高興到現在開始準備拿手的牛肉燴飯,準備做一桌好菜來慰勞她。
切切切,將蘿蔔切滾刀塊,切切切,把牛肋條切適當大小,再來是薑片和蔥……他做得很愉快,忍不住吹起口哨來。
牛肉燴飯對他來說意義重大啊!代表了對母親的回憶,也是他的拿手菜,更別說,其實他跟樂品妮之間的結緣,牛肉燴飯也參了一腳。
在鍋裡丟入鹵包,他呆了幾秒,腦中忽然浮現樂品妮哭泣的臉,心,忽然揪緊,她哭得像個淚人兒,楚楚可憐的模樣,已然印在他心版上,每想一次就跟著難過了,他決定,以後她在他的世界裡,他絕對不要讓她哭泣。
因為她一哭,他也會跟著痛起。
整個下午,他讓牛肉用鍋煨著,邊寫著將交的專欄,偶爾前去查看爐火,傍晚時,牛肉跟蘿蔔自然鬆軟入味,一入口不需齒咬即自然化開,香汁滿溢,他嘗過之後很滿意。
接著,就是等樂品妮回來了。
她回家時間不定,有時很早,有時晚到凌晨甚至徹夜不歸都有可能,通常她不會在他入睡的時間過來,但因為陶澤森喜歡深夜工作,所以除了兩點以後的時間,不然樂品妮都會過來打個招呼。
等啊等,陶澤森打開音響,邊聽廣播邊等待。
覺得有一點點荒謬,自己正在等心愛的女人,他曾經以為自己跟前女友分手後會一直空窗下去,沒想到被樂品妮俘虜,整個人整顆心都往她身上靠攏,想討她開心,擔心她無聊,每分每秒都想見到她,想擁抱她,想跟她賴在一塊兒。
他偷偷的笑了,廣播裡有個觀眾點播伍佰的,又想到那天午後,她微醺地搖頭晃腦的唱著這首歌,那姿態好可愛,他邊回想,笑容越來越大。
忍不住,他也跟著哼起來。
愛上樂品妮的另一個奇跡,沒想到他有天也會哼起伍佰的歌呢!
當天晚上十一點半,樂品妮來按電鈴了。
她看起來很累,但還是在一看見他後,就露出大大的笑容,以及奉送一個大擁抱。
他愉悅的告訴她,替她煮了牛肉燴飯後,她整個人歡呼了起來,立刻衝到餐廳坐定位,等陶大廚上菜。
很快地,一盤美味的牛肉燴飯出現在眼前。
她拿起湯匙,吃起牛肉燴飯,才一入口,就露出滿足的表情,半瞇著眼,看起來好像吃到什麼山珍海味一樣,對面的陶澤森,心滿意足的看著她這摸樣,正要問她好吃嗎,就看見她美麗的眼睛裡蓄滿了晶瑩淚水。
他的心忽然抽筋,而她終是沒掉下眼淚,唇角的笑花仍舊不減,笑咪咪的一口接一口。
但那模樣,令陶澤森看得難受,看她滿臉傷心卻又不掉淚來;看她明明疲憊,卻又沒辦法拒絕工作……他於是想像她今天怎麼過的,拍戲能進入狀況嗎?是不是一沒有戲份就躲起來偷哭?
深夜,樂品妮躺在陶澤森的大床上,擁緊深藍色的床單,燈已關,室內幾乎只剩從窗邊透射進來的微弱光線,她閉上眼,卻睡不著,因為一閉眼,就想到哞哞……
她就這樣翻來覆去好久,旁邊,忽然床鋪下壓,完成工作的陶澤森悄悄上了床。
「還沒睡?」他有些訝異她還清醒著,以為今天一定累壞了,定是沾枕就睡。
「睡不著。」
他平躺著,看著天花板,過了幾秒鐘,側過身,擁抱她。
他們側躺這相擁,靠得很近,聞到對方身上宜人的香氣,同時也從對方身上得到力量與安慰。
樂品妮沒辦法回家睡,只要一回家,就會想到哞哞,雖然平時她也常賴在陶澤森這邊,但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沒有回家,天天待在陶澤森家裡。
有他,才安心了些。
那些傷心,有他的陪伴後,漸漸淡去……
他們會一起研究牛肉燴飯的口味,來做調整,他的味道已經很棒了,但樂品妮私心想要在他的專屬味道裡,偷偷注入自己的一點味道。
於是她常抓著他一起煮牛肉,這後來成為他們的生活樂趣之一,當一個人在旁邊洗菜,一個人在忙著切菜,那交接的默契,令她心悸。
這天下午,樂品妮的戲終於殺青,她得到半天假,於是又去陶澤森家懶著,說想去看電影,又說想去某家剛開的商場逛逛……最後,都作罷。
因為想到那天跟陶澤森去吃午餐後,走在路上被人逼近的狀況。
事實上,自從有了知名度後,她不大出門,那天會沒做任何變裝就去吃飯是因為跟陶澤森去,而且是那樣臨時,現在,她雖然有好多想去的地方,但想想還是算了,拖累他就不好了。
下午三點,她拉著陶澤森去社區附近設的健身房運動。
選了跑步機,一人一邊,一起開始,從漫步到快走,他們旗鼓相當,都跟得上。
但到了要奔跑的時候,就分出高下了。
樂品妮額沁薄汗,穿著淺黃色運動套裝的她,將長髮束起,看起來十分清爽,旁邊的陶澤森也一身勁裝,深藍色運動品牌套裝,發也有些微亂,高達精瘦的他看起來儼然是體育健將……
但,並不是。
樂品妮錯愕的看著氣喘吁吁的陶澤森。
快走二十分鐘,自然該進入快跑階段,才剛跑不遠五分鐘,她才感覺薄汗漸出,陶澤森就已經——不行了。
他伸手按下按鍵,從跑步機上下來,一手壓著腰側,一手擦著下巴汗水。
樂品妮還在跑,她看起來好輕鬆,輕盈的步伐讓她看起來分外清新,他瞇起眼睛,有些不服氣,當然,在接到她帶著笑意的眼神後,更不服氣了。
「你不擅長運動啊?」她哈哈笑。
他不說話,揚了揚眉。
「沒想到偉大的陶先生,運動這麼不行,跑幾下就喘啦!」她調侃道,想起之前在健身房遇到他,他也是一直保持快走,當時她全然沒猜到,原來他是跑不動啊?
「我運動只為了遵守原則,不用像你這樣為了保持身材那麼拼。」
「哦?」她仍在跑著邊跟他講話毫不費力。
「因為工作容易讓肉食吃太多,所以我每個禮拜都遵守運動三次的原則,只要快走三十分鐘就夠了,而且我還有定期去檢驗血液,至今都保持得很好。」話說回來,她怎麼都不會累啊?
「原來你運動時有目的的喔?我雖然是為了身材,但是我本身很愛運動,所以運動對我來說是種興趣。」
他懶得繼續跟她討論運動這件事,見她還在跑,索性拿起一旁的礦泉水,邊喝邊走遠。
樂品妮以為他要自己回家了,卻從窗面的倒影,看見他踱到入口椅子上入座,拿起一旁報紙閱讀。
他在等她呢。
不知怎的,這舉動就足以令她感動,心口很暖,看著他靜靜閱讀報紙的身影,就覺得很滿足。
但又捨不得讓他等太久,看他將一份報紙翻來翻去的無聊,她終於下了跑步機,咚咚咚跑到他身前,笑咪咪地。
「等很久哦?」唇角,掛著好甜膩的笑。
「不會。」他搖搖頭。
「騙人,我看你把報紙翻來翻去都要翻爛了,很無賴吼?」
陶澤森的臉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困窘,他站起來,將報紙貼好,道:「走吧,回家了。」
她跟在後面,手背在身後,左探頭右探腦的偷看他,他臉上線條僵硬,但她看見嘍,他的臉色好像有點紅喔……
她笑嘻嘻,開心了,知道他害羞不承認,其實報紙難看很無聊,但要等她所以願意忍。
笑笑笑,一路笑回陶澤森家,開心到晚餐後主動洗碗還是邊洗邊笑,沒辦法,真開心嘛,陶澤森從不說甜言蜜語的,能從他身上得到一絲絲在乎她的線索,就好感動噢。
深夜,陶澤森在陽台寫食記,桌上照樣是慣愛的兩顆巧克力,樂品妮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在播報年關將近,迪化街店家正在大張旗鼓的準備。
她曲起膝,下巴靠在膝蓋上,靜靜看著電視畫面。
陶澤森在陽台上側過臉來,透過落地窗看著她專注側臉,捕捉到她臉上一絲默然,他心中起了不解,但還是挨著性子完成工作,才進入客廳。
他一屁股坐在她旁邊,一手端著小碟子,湊到她臉前,上面還剩一顆巧克力,他動了動盤子,示意她吃下。
她呆了幾秒鐘,拿起巧克力吃,甜膩的滋味立刻入口中,她眨眨眼睛,微笑道:「怎麼這麼捨得?請我吃你最愛的巧克力啊?」
他將頸子靠在沙發上,眼睛看著天花板。「你心情不好?」
「啊?」
「你整天都笑嘻嘻的,連洗碗都在笑,但剛剛你看電視不知道看到什麼,就心情不好。」
她淺淺笑了一下。「我是看新聞,看到快過年了所以有點惆悵。」
「惆悵什麼?」他不明白,過年而已嘛。
對他來說,過年不算什麼特別的節日,也早過了拿壓歲錢的年紀,過年對他沒什麼吸引力。
她頓了幾秒鐘,口中的巧克力仍然濃郁,甜著她口腔,她語氣輕緩。「過年讓我很想念我爸,又想到哞哞,忽然覺得很寂寞。」今年,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媽媽在家時,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吃年菜。
爸爸還在時她會跟爸爸一起包水餃,她技術不佳,老爸也好不到哪兒去,吃著醜醜的水餃,卻很開心。
哞哞活著時,她會抱著它,看電視的綜藝節目,哈哈笑再摸摸它溫暖的身體。
今年呢?
都沒了。
他面無表情,知道她的多愁善感是有原因的。
「你過年都到哪裡去啊?回家嗎?」她忽然好奇起他的去處。
他淡淡道:「我哥結婚了,我爸跟他們一家人住,過年我大都是回去吃頓年夜飯而已。」
「初一初二都不用呆在那邊嗎?」
「那裡沒有客房,我待一晚睡客廳已經很勉強了,而且我話少,多我一個少我一個也沒差。」
「怎麼會沒差呢?你跟他們感情不好嗎?」
「不會,我爸跟我哥都很疼我。」
「噢。」
他坐直身體,側過臉看著她,「你呢?過年都會有工作嗎?」
她搖搖頭。「有時會有,但大都會在年前結束,我會有幾天假期,所以才會覺得有點寂寞。」
他忽然道:「今年你不會寂寞。」
她微愣,聽見他堅定的口氣,於是笑了。「你要陪我啊?」
「年夜飯那晚不行,其他都沒有問題,你現在可以想想要做什麼、有什麼好玩的?」
「以前我跟我爸兩個人過年都會一起包水餃,然後一半拿來冷凍、一半拿來吃,我們包一下午,可以吃到初三呢!」
「吃不膩啊?」
她搖頭。「不膩,真奇怪。」
他揚起眉頭,又皺了下眉頭,一半是因為訝異,一半是因為想著那麼多天都得吃水餃,還真是可怕。
她笑著回想過去的日子,他不大會做菜,父親以前滿愛燒菜,後來比較懶,但最喜歡包水餃,他們會花一早上將高麗菜剁的細脆,再花時間自己擀面皮,兩個人忙得滿臉麵粉,但笑語不斷,很有趣的。
他忽然問她:「對了,你有想過約滿後要做什麼嗎?」
樂品妮整個人轉過來,盤腿在沙發上,對上他疑惑的眼眸,她眼色微濛。「有喔。」
他不動聲色沒說話,面無表情等著下文。
「因為哞哞,我看到原來寵物也可以有一連串的禮儀行為,講真的,我很感動,也對這行很好奇……」
他按耐不住的打斷她。「等等,你不會是想做這行吧?」
她笑了。「猜錯了,我是想到動物的待遇差真多,有主人疼的,連死亡都這樣講究,那那些流浪貓狗呢?它們被丟在路邊沒人管,任由冷風寒雨摧殘,多可憐啊!」
「所以呢?」
「所以我想先去幫幫它們,我想利用我的知名度來讓大家注意到這塊,合約到期後我想投身公益,多幫助一些人們或動物,我一定會更滿足的。」
更滿足?
他喜歡這個形容,尤其是她還沒投身進去就先有滿足的這個想法,更令他也聽得熱血沸騰。
現在很多人在做公益了,但是公益永遠缺人,越多人越好,人們越有愛心就能讓世界更美好,陶澤森也不例外,他從有工作後就習慣默默固定捐款給某些值得信任的團體,但將愛心留給動物?這還是第一次被說動。
她微微偏著頭,詢問他的意見:「你覺得呢?」
「我絕對不會反對公益。」她又笑了,看他表情嚴肅,深邃眼眸染著認真,就感覺得到他的支持。
她伸出右手,撫上他的左臉,嗓音悠悠。「你要支持我喔!」
他無語的伸手覆上她的手,感覺她的手的溫熱,那雙晶瑩透亮的眼睛啊,柔美的望著他,他心念一動,感動著眼前這個善良可人的女人,感歎她的心好寬廣。
他瞇眼,目光暗下,心悸著,忽地抓住她肩膀,湊過身去吻上她的唇……
牆上的鐘,秒針滴答滴答的移動。
沙發上,交疊的人影,爆發熱情,樂品妮回應著他的吻,與他親暱的黏在一起,他俯在她身上,空氣也變熱了。
一股眩暈襲來,她閉上眼睛,感覺全身細胞在顫動,她被吻得全身都發燙,只有他能解她身上的熱,她張開懷抱,輕擁著他,胸口狂潮洶湧,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她身上游移的手,獲得驚人的觸感,令陶澤森震驚,她全身肌膚滑膩,他的手在她身上遊走,處處點火,她熱情的眸子與他交纏著,害羞卻又飽含情慾,是給他的鼓勵。
於是他覆上她的柔軟,感覺手掌裡溫熱的重量,那觸摸令她輕吟,而他心跳如擂鼓,目光閃動,他俯身吻上她身上所有的美麗,用唇舌印下片片美妙的痕跡,他凝視她的眼睛,從裡面看見意亂情迷,他笑了,俯下身,靠近她耳邊,一寸寸地,緩緩攻陷她的柔軟。
她的吟喊在耳邊響起,他輕啃她的耳,聽見她漸揚的嗓音,滿意了,精神亢奮,攻擊更激烈了。
樂品妮完全陷入這波攻擊裡,她暈眩又迷亂,這男人在她身上處處放火,他是雨,挑逗的處處滅火。
她被他帶到高峰,忍不住攀住他,恐懼那快感。
這醉人的愛慾遊戲,令他們一起得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