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彼此心意後,他們的關係,不再是鄰居。
因為有愛情,讓他們越來越親密。
樂品妮沒有工作時,就會帶著哞哞來他家,賴著看電視看書,陶澤森呢?他會到廚房為她弄點吃的,他對鹽酥雞還是很感冒,覺得那對身體不好,於是他試著在家自己起油鍋炸鹽酥雞,選用優質油品,讓她吃得健康些。
吃完鹽酥雞,她會想來杯珍珠奶茶,陶澤森也討厭珍珠,於是只準備純奶茶,但他選用來自尼泊爾的茶葉,與牧場直送的牛奶,慢慢熬成香醇奶茶,讓她沒有珍珠也能喝下好大一杯。
重點是,不加糖也好喝。
有時她會在他家睡著,他會將她抱到他訂做加大的床上,密密蓋上被子,再拿了她的鑰匙,替她將哞哞抱回籠子裡,同時注意哞哞的食物夠不夠。
當她睡飽了,會在他床上驚醒,然後又慌又急的跳下床。
「幾點了?」她急急用手順著頭髮,左看右看找不到時鐘,緊張她會不會睡過頭,讓工作遲到。
「五點半。」陶澤森打哈欠,從床上撐起身,看到她聽見報時後的一臉錯愕。
「我七點有通告!」
「喔,慢走,不送。」他早就習慣她亂七八糟的通告時間表,有時半夜十一點也有通告,有時候早到清晨四點要出門,他幫不上忙,往後一躺,準備繼續睡。
他聽見樂品妮急切的腳步聲遠離,嗯,她走了,他繼續睡——
「你有沒有看見哞哞?」她又回來了,站在房門邊,一臉緊張。
他閉著眼睛,慢條斯理的回答:「放回你家了。」
「謝謝!」她好快的跑走,然後沒幾秒,趴趴趴的腳步聲又回來了,還伴隨一個大大的擁抱。
樂品妮撲上柔軟的床鋪,壓在他身上,甜笑著。
她親了他的臉頰一下。「再見!」
她起身,卻被他拉下,轉而壓在床上,然後,陶澤森低首親吻她,她被困在床與他之間,被吻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暈陶陶。
「好了好了……」她推他,臉色紅潤著。「我要走了啦!」
「再一個?」他拉住她的手臂,沒等她回答,低頭再覆上一吻。
她像小白兔,被他欺在身下,纏綿地吻著,整個人感覺亂哄哄,幾點有通告?七點還是八點?她能不能再多呆一會兒?
瞧她是怎麼被陶澤森故意耽誤時間,他很愛鬧她,知道她急,還故意這樣,越認識他,她越清楚他愛好這種惡趣味,看她緊張兮兮他最高興。
好不容易離開他家,樂品妮回家簡單梳洗,出門前查看了一下哞哞的食物,才鎖上門離開。
社區外,溫蒂早就等在那裡,樂品妮一上車,溫蒂馬上發動引擎,車子如箭駛入還不夠清醒的街道。
溫蒂轉動方向盤,好奇的問她:「今天要拍哭戲,你準備好了嗎?」
前一個禮拜樂品妮就開始為今天將開拍的哭戲緊張,說私底下練習幾次,還是很難哭出來,因此溫蒂今天特地帶了好幾瓶眼藥水,如果真的一直NG,再跟導演情商看看能否使用眼藥水。
樂品妮信心滿滿。「你絕對不敢相信,我狀態超好。」
「超好的意思是?」
「我隨時都可以哭出來。」
她胸有成竹的發言,引來溫蒂滿臉訝異。「隨時?!」
「你沒聽錯,隨時。」
溫蒂很好奇。「你用什麼方法?回想悲傷的往事?不對,這個我們試過了,喔,老天,你該不會用小護士熏眼睛吧?這個會讓眼睛太紅,流淚不止,上鏡頭不能看的!」
樂品妮哈哈大笑,搖搖手道:「怎麼可能啦!我找到一本書,每當讀到某個情節,忍不住就會掉下淚來。」
「這麼有用?」
樂品妮猛點頭,溫蒂又追問:「什麼樣的情節啊?」
「唔……說來話長欸……我想想該怎麼說……」她沉吟一會兒。「主角生活在戰亂時代,家裡很窮,然後主角很孝順,但有一天被壞人陷害入獄,後來在獄中度過餘生的故事。」
溫蒂不得不說:「這種故事蠻多見的啊。」
「對啊,但其中主角在獄中知道父親過世時,作者描寫的心情轉折,那種無奈卻又無力的心情,我看了很難過,總是會眼眶濕。」
「每個人的哭點還真的不一樣,我個人是不能看到流浪動物的新聞,一看到我就想哭了。」溫蒂歎口氣。「但我對所謂的親情故事倒比較無感,可能是我向來獨自一個人吧?」
溫蒂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雙親去世,她靠一個人打拼到現在,親情對她來說不是最親密的那塊,反而是樂品妮,從小跟父親相依為命,後來為了父親的負債出來當模特兒……
樂品妮沉默數秒,道:「我就不一樣了,我爸死後,我常常都很想念他,就算想到我為了還債簽下這合約,但是還清債後,我們也過了一段很幸福的生活,沒想到他走得那麼快,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為啥打拼了。」
她花了三年時間還清債款,接著給了父親最好的生活,那段日子她真的很快樂,每天無憂無慮,那時洪哥也沒接一些困難的工作給她,大多是走秀跟拍平面,她能輕鬆勝任。
好日子沒兩年,父親因為一場車禍走了,剩她一個人,至今五年間,錢越賺越多,知名度越來越高,工作難度也越來越難。
「為自己打拼一下啊!女人還是得為自己,你多存一些錢是好的,品妮,我其實一直覺得你該續約……」
樂品妮打斷她的話。「我錢存夠多了,接下來我想過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是什麼生活?你現在不也是在生活?」溫蒂不懂,要擁有樂品妮的條件有多難?她自己不覺得珍貴,但看在平凡人的眼裡,只有羨慕。
樂品妮微笑沒說話,看著窗外。
她就是覺得從沒為自己活過,簽約是為了還父親的債,父親走後為了合約期限而繼續,她從來沒認真看過世界,更沒真實聽過心裡的聲音,她的興趣、她的嗜好幾乎全被抹煞掉,她覺得名模樂品妮、演員樂品妮,都是另一個人,不是自己。
每次看見陶澤森,都會讓她有種自殘形愧的感覺,她覺得他活得自我,好像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不交際不勉強自己不假笑不口是心非,她所嚮往的真實,都繫在他身上。所以她才會被他吸引,被他的沉默寡言吸引,被他的一針見血吸引,愛上他,好像愛上一個崇拜,一個期望。
半小時車程後,到了片場,今天在攝影棚拍戲,劇情是身為女主角的樂品妮因為接到男主角車禍的電話,因此邊掛上電話邊掉下淚來的畫面,在這之前還要先拍男主角出門前的畫面,樂品妮的通告雖然排在早上,但重點的哭戲排在下午。
梳妝時,樂品妮拿出包包,想找出那本她的哭戲法寶書讀一讀,沒料到整個包包都翻遍了,就是沒見到那本書。
「怎麼辦?我忘了帶那本書。」
「哪本?」溫蒂揚高眉毛,她剛從便利商店採購零食回來,正一樣樣將零食放到旁邊的小桌上。
樂品妮好急。「就是哭戲要用的那本!怎麼辦?」她怎麼就忘了呢?早上是有點睡過頭了,搞得火燒屁股,忘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幫你回去拿?你放在哪裡?」
「好像……梳妝台上?不對……應該在電視櫃上……」她瞇眼回想,忽然啊一聲。「都不是,書不在我家。」
「不然在哪兒?」溫蒂好訝異,忽然靈機一動。「該不會在你鄰居家吧?」早聽樂品妮提起她那個很「優質」的鄰居,溫蒂很少從她口中聽見稱讚男人的話,每回樂品妮提起她那個鄰居,總是眉飛色舞的,於是溫蒂猜想,她與那個鄰居的交情一定越來越好了。
樂品妮臉一紅,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真在他家?!那怎麼辦?他白天在家嗎?你快打電話給他。」溫蒂替她找出手機,急忙塞到她手上。
樂品妮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才七點二十分,怎麼辦?陶澤森一定還在睡……她不想打擾他,他向來晚睡,自然也晚起,她不忍心將他從睡夢中叫醒。
「等什麼啊?快打啊!」溫蒂催促。
樂品妮抿了抿唇,正準備按下通話鍵,手機就毫無預警地響起,她馬上看見來電顯示,是陶澤森。
她迅速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他微倦的嗓音。
「你忘了帶東西了。」
「我知道,我正要打電話給你,所以那本書真的在你家?」
他沉默數秒,再度揚起渴睡的聲音。「不然我幹嘛打電話給你?剛剛我起來上個廁所,正好看見那本書放在客廳桌上,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今天要拍哭戲?」
前幾天,樂品妮跟他抱怨很緊張接下來的哭戲,他找了好幾本書給她看,沒想到一試就見效,她總是邊看邊哭,不斷強調一定要記得帶這本書。
「我叫我助理回去拿,你等她一下好不好?」
陶澤森拒絕了。「我已經出門了。」
她急了。「這麼早?你有工作嗎?那怎麼辦?」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過了數秒,響起他愉悅的嗓音。「我今天沒工作。」
她有聽錯嗎?為什麼覺得他的語氣很愉快?
「那……怎麼辦?」她沒了主意,不好意思要求已經出門的他再回去,又很擔心自己的哭戲耽誤全劇組進度。
陶澤森再次沉默,又過了幾秒,他才用帶著笑意的嗓音道:「你今天在哪裡拍戲?我幫你送過去。」
不鬧她了,本來他就打算幫她送過去,只是很愛吊吊她胃口,看她反應。
「真的?」
聽見她驚喜的聲音,他更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替她送過去,可以令她開心,接著她說出地址,跟他約好等一下會讓助理到門口等他後,就掛上電話。
旁邊的溫蒂,詫異地看著她從滿臉煩惱到笑容滿面的掛電話,察覺事情的不對勁了,或許,他們不只是越來越熟悉而已……
「品妮,不要跟我說你們在交往。」
這回換樂品妮訝異了,她嗓音揚高。「你怎麼知道?!」她好驚訝。
她就知道!溫蒂說不出話來,老天,樂品妮有男友了!如果傳出去會怎麼樣?會是好事還是壞事?工作會變多還是變少?粉絲會支持還是不支持?
她腦袋一團亂,忽然想到再過頂多十個月,樂品妮的合約就要到期了,所以這有差嗎?最好還是隱瞞這幾個月……
等等,合約?
溫蒂突然想到。「你當初簽合約,有沒有簽不戀愛條款?」
「當然沒有,雖然我合約簽下十年,但是那時沒有實行哪種附加條款,所以我還算自由。」樂品妮哈哈笑。
「那就好。」
「幹嘛那麼擔心啊?」她只是談個戀愛而已。
「當然要擔心啊!首先要跟洪哥他們報備才行,看他們決定要公開還是要隱瞞,這得看你粉絲的反應來決定……」
樂品妮打斷她的話。「要跟洪哥報備?」
差點忘了,如果她戀愛是應該要跟洪哥說一聲的,現在狗仔這麼多,如果被發現了,到時會讓洪哥他們反應不及。
溫蒂這提醒,讓她忽然警覺起來,開始有點擔心要怎麼跟洪哥說,洪哥又會怎麼反應?
她呆看鏡子裡的自己,緊張地拆了桌上的巧克力來吃,帶點慌張的跟溫蒂說:「我不知道要怎麼跟洪哥說……」
陶澤森好奇的看著拍片現場。
搭起的客廳,擺放沙發、電視等傢俱,許多工作人員來來去去,忙著調燈光與鏡頭,演員還沒進場,讓佈景看起來不夠有真實感。
站在他旁邊的溫蒂,開了口:「等一下品妮才會進來。」
她很訝異品妮會選擇這個男人。
不是這個男人不好,而是他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剛剛在樓下等到他,本來該拿了書就走,沒想到他主動提及想看看樂品妮的工作環境,溫蒂知道自己該拒絕他的,但他嚴肅的表情讓她沒法拒絕,於是同意讓他跟著進來看一下。
而他一直保持沉默,臉上沒有表情,她問他一些話,他幾乎都用三個字以內打發——嗯,OK,不清楚,可能吧。
連陶澤森都很詫異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竟然說想看看她拍片的樣子,這是件強人所難的事情,他知道,光看溫蒂臉上遲疑的表情,讓他更確定自己或許不該這樣要求,但他就是太好奇了。
他急欲知道所有的樂品妮。
太詫異了,他竟然也會這樣做,明明最討厭給人添麻煩的,卻這樣對初次見面的人要求了,他不禁勾起唇角,心裡蠻喜歡自己這樣的改變。
因為愛情的關係,點滴改變了自己,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樂品妮,這讓他有股幸福感冒起。
這時,演員進場了。
他看見樂品妮一臉嚴肅,緩緩站定位後,抬起眼睛,很快的發現他存在,但她真厲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裡染上一絲錯愕。
因為那抹錯愕,讓陶澤森對她微笑。
因為陶澤森的微笑,讓樂品妮臉紅了。
他他他怎麼會在這裡?她以為他帶來書就該走了,怎麼會上來?他不是應該還有工作嗎?
導演喊了開始,拍攝同時開始進行,樂品妮忽然好緊張,比第一次演戲還緊張,因為她感覺得到,他那雙眼睛正定定地糾纏她。
她怕自己讓他失望,不禁更努力,卻沒想到這激發出她的才華,幾乎沒吃NG,完美的呈現演出。
陶澤森始終靜靜凝視她認真的身影。
她今天的狀況顯然不錯,或許她是有演戲才能的,今天的表現比之前他在電視上看到的好太多了,他又朝她微笑了下,才滿意的離開現場。
這天,樂品妮難得的被導演稱讚了。
她很開心,但知道這全是因為陶澤森的緣故,因為有他,她才得以發揮,因為太害怕給他看見自己一直吃NG的樣子,怕他覺得她不濟,她就想要在他心中擁有最完美的印象。
但理智告訴她不可能,可她就是希望不要讓他看到她的缺點……
潛意識裡,覺得這樣可以讓他永遠愛她。
當日深夜,陶澤森被電鈴聲吵醒。
原本不想理會的,但那電鈴聲卻這樣就停了,明銳直覺告訴他,這是樂品妮。
他幾乎沒有朋友會來訪,所以有可能來按電鈴的只有大樓住戶,老趙曾來按過電鈴,但不會這麼晚,況且老趙不會按一下就停,會按就停的只有樂品妮,她擔心吵到他,所以總是只按一下。
陶澤森拖著身體起床。
牆上的鍾提醒他現在時刻是凌晨三點。
發生什麼事了?三點鐘來按電鈴?
心裡,有股不安突然湧上,這不大對勁,於是他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
開了門,果然是樂品妮。
他詫異地問:「怎麼了?」
她哭著撲進他懷裡,滿臉淚水。「怎麼辦?哞哞死了……」
「什麼?!」
她抽抽噎噎地說:「我剛剛一到家,就看到它在籠子裡沒有動……發現它死掉了……哞哞……」
陶澤森連忙將她擁得更緊,她不斷在發抖,他覺得心一緊,也不禁有點慌了起來,是擔心這打擊到她,擔心她因此頹喪。
「怎麼辦?」她哭得亂七八糟,抱住他,不知如何是好。
哞哞死了,她養了它五年,它等於是她的家人啊!
父親走後的寂寞感,悵然的染上她的心間,她覺得有點迷茫,不知如何是好,她眨著眼睛,不斷落淚。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擔憂的輕撫她的發,期望給她安定,想著該怎麼辦?不能把哞哞的屍體就這樣放在她房間,但直接丟下也不大對……忽然,他想起好友韓夏樹,夏樹曾經養了一隻烏龜,當烏龜死後,他送到一個機構,說那邊會讓死去的動物很有尊嚴……在哪兒來著?
不管了,先安慰她再說。「聽我說,我們不能讓哞哞就這樣待在你房間了,它既然走了,我們就要好好送它走,我朋友知道一個地方,可以給我們完善的幫助,你先冷靜下來。」
樂品妮聽了,恍惚的揚起臉。「送它走?」
「對,你得接受現實,既然是事實,光哭也不是辦法。」他伸手摸摸她的臉,眼色染上憐惜。「難過沒有用,哞哞一定不喜歡看你難過。」
她又掉下淚來,但她很快用手擦去,眼眸染上一分堅毅。「那是什麼地方?」
陶澤森讚許的看著她。
她很堅強,即使止不住淚水,但她很清楚該做什麼,只要給她個方向,她很快可以振作起來。
「我會問他,你先坐一下。」他牽著她走進屋內,將她壓入沙發裡。
接著,陶澤森沒先去打電話,反而先進廚房,泡了杯熱可可出來。
香甜的巧克力味,瞬間充滿房內。
他將熱可可塞入她手中,溫柔道:「喝一點,冷靜一下。」
握在手中的杯子好暖,樂品妮又因此掉下淚來,她捧著杯子,輕輕嘬了一口,熱暖的液體滑入喉間,芳醇的味道漸漸平靜了她的心情。
她又喝了一口,甜味好像鎮定劑,讓她漸漸冷靜下來。
美麗眼睛搜尋著陶澤森的身影,她站起來,聽見他在房間講電話,於是輕步走過去,在半掩的門口,戀戀地看著他的背影。
高瘦的身軀站得直挺挺,他邊講電話邊踱步,嚴肅側臉在這一刻看起來更嚴肅了,她看見他以肩夾著電話,走到桌旁那筆低頭寫了些什麼,然後,掛上電話。
甫掛上電話,陶澤森一抬眼就看見樂品妮,她的臉色蒼白,眼眶紅得令人心疼,他歎氣,抄起小紙條,走到她面前。
「可可喝完了嗎?」他伸出一指輕觸她臉頰,無聲又歎了口氣,唉,看她哭成這樣,他心裡難受。
「我喝不下。」她的嗓音微啞,顯示剛剛哭得激烈。
他沒說話,只是擔心的看著她。
是想,真的沒問題嗎?即使她現在已經不哭了,並且表現得很堅強,但是他仍舊擔心她是故作堅強。
「別擔心。」她眨眨眼睛,反而安慰他。「我沒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送哞哞。」
他仍然沒說話,靜靜看著她臉頰又染上淚痕。
樂品妮仍舊忍不住的再次大哭了一場,她撲進陶澤森懷裡,期望從那熱暖的擁抱裡得到一絲救贖。
這一刻,她很感謝上天能讓他遇見陶澤森。
如果哞哞走的時候,只剩她一個人,她絕對撐不住的……
「唉……」陶澤森歎息,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是陪伴,於是他收緊懷抱,再一次接收她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