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李涵冰吐出一口淤積體內的淤血,感覺身上的內傷已有好轉。這寒潭的潭水冰冷刺骨,卻給她提供了一個類似昊月堡後山寒玉床的功效,在寒氣包圍下,已開始修練的「雪禪」幫她在極短的時間讓內傷好了個五六成。照這種速度看來,她是傷應該能夠在五天之內完全恢復。還來不及高興,她便想起了先前的煩心事兒。皺了皺眉頭,李涵冰一頭鑽進水裡,讓冰冷的潭水冷卻一下她快要冒火的大腦。
楊唯燁一直守在寒潭不遠處的,因為擔心李涵冰受傷的身子承受不住潭水的寒氣,所以沒有離開。突來的寧靜讓他發覺之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水聲消失了好一會,擔心不已的心情讓他不作多想直接向潭邊奔去。平靜的潭面哪還有什麼人影,只有水面上隱約還可以看到淡淡的血色。他慌了。
「冰兒!!!」
毫無反應。
楊唯燁瞪著水面,咬牙縱身躍入。乍然的冰冷讓他呼吸一窒,來不及適應水溫便往潭底探去。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一個寒潭,讓他找尋得辛苦。過低的水溫終究還是讓內力深厚的他抵擋不住,手腳開始麻木,意識也變得不那麼清晰了。肺裡的空氣快要用完,他知道他必須浮上水面換氣,再下來繼續尋找。可有些僵硬的身體開始拒絕接受大腦的指令,開始顯得力不從心。
他不能放棄,冰兒還有危險,等著他去救她,他不能就這樣沉下去。
當他昏昏沉沉的腦袋還在不斷發出這樣的信息時,他的身子被一股力量猛地提出水面,即將罷工的肺開始貪婪地吸取重獲的空氣。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已然被炮轟出聲:
「你瘋了嗎!那麼冷的水你跳下來找死啊!以為仗著自己內力深厚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簡直是個白癡!」
李涵冰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怒氣,卻還是憤怒地斥罵出聲。她拒絕再回憶起當她聽見跳水聲而趨近查看時,看到他幾乎一動不動地浮在水裡,心裡是種怎樣的感受。那是對她來說還很陌生的情緒。
「冰兒?!你沒事吧?有沒有怎樣?」
楊唯燁一看清眼前的人時,便焦急出聲詢問,絲毫沒注意到自己一身的狼狽。
「有事的應該是你吧!」
給他小小地感動了一下,李涵冰卻仍是沒好氣地說道,
「你想凍死你自己嗎?那麼冷的潭水,你這修習純陽內力的人還敢往下跳。」
「我在水面上看不到你,擔心你出事,所以……」
「所以你就莽莽撞撞地直接往下跳了?真不知道該感謝你還是該罵你。我都已經說過這寒潭的水只會對我的傷有益無害。你就那麼不相信我?」
「不是,我沒有……」
「好了。你先運功把寒氣驅散吧,我回竹屋了。」
李涵冰冷冷地打斷楊唯燁的的話,逕自離開。
楊唯燁本想叫住離去的身影,卻知道自己惹怒了她,本能地避開她可能的怒火,懊惱地開始用內力為自己驅除寒冷。
李涵冰躺在床上,但她並沒有睡著。剛才的事正是導致她失眠的重要原因。楊唯燁的行動似乎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是喜歡她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沒有明白向她表示,但他奮不顧身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她該高興的,但她就是該死的高興不起來。先不說他們目前尚身處對立的立場,單就她的身體情況而言,就不容許她接受或付出什麼,除非她決定學那種叫做飛蛾的愚笨生物,不怕死的去撲火。那麼目前的情況又該怎麼處理呢?她畢竟是欠他一個救命之恩哪。先打張白條,不曉得可不可以?
楊唯燁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李涵冰睜著雙眼,皺眉冥想的樣子。而她一聽見他進來,竟閉上眼向內轉過身去。原本想開口的他,只得又默默退出屋外。
那一夜,兩人就在一種異常安靜的情況下,在這個靜溢山谷裡唯一的小竹屋中一內一外的度過了。
第二天,李涵冰是在惡兒的叫聲中醒來的。經過連夜飛行的惡兒撒嬌似的窩向李涵冰的肩頭,想要得到主人的讚賞和安慰。愛憐的拍了拍那顆一直蜷縮在她頸邊的鳥頭,李涵冰抬眼就看到同樣被惡兒吵醒的楊唯燁正站在她面前。他因在外露宿一夜而微濕的衣衫,讓她有些微的不忍。但她沒有多說什麼。
「……我去準備些吃的。」楊唯燁看到李涵冰已然回復初見時的冷漠,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嗯。我去寒潭。」
「那我……」
「不用了,有惡兒在。」她知道他要說什麼,開口打斷。
「……你還在生我氣嗎?」
「沒有。」不想看到他有些受傷的眼神,她轉身匆匆準備離開。
「冰兒!」
不再答話,李涵冰徑直離去,沒有忽略掉楊唯燁黯然的神色。
一人一鷹悠哉游哉地漂浮在寒潭水面上,正確的說,應該是一人漂浮在水面上,一鷹站在漂浮在水上的粗樹枝上。那只被叫做惡兒的老鷹,絲毫不見身在水上的驚慌,想來往日的「訓練」確實起到了作用。
「惡兒,你說,我該怎麼辦?」李涵冰第一百零一次問道。
「嘎!」我怎麼知道。鷹眼向上翻白。
「你敢給我翻白眼,找死!」突然激起的水花向那只膽大妄為的老鷹衝去。
「嘎!!!」惡兒本能的想振翅飛逃開去。
「一隻死鳥,和一隻濕鳥,你自己選擇。」殘忍的主人摞下威脅。
「嘎……」哀怨的百鳥之王收斂起已經張開的翅膀,毫無尊嚴地選擇成為一隻濕淋淋但活生生的「鳥」。
一人一「鳥」在水中玩了大半天才停下無聊的潑水遊戲。
「惡兒,我想,我還是盡早離開這兒比較好。」
「嘎嘎。」同意!……毛濕了,好冷!
「但是我欠他的人情怎麼還呢?」
「嘎。」誰知道!
「就知道你是一隻笨鳥!」
「嘎嘎嘎!」「鷹」身攻擊啊!
「去!這兒沒人理你的不滿。」
可憐的惡兒只好努力揮動它濕透的翅膀,飛到樹頂上進行它難得的日光浴。留下它的主人,獨自煩惱該怎麼報恩的問題……
李涵冰回到竹屋時,楊唯燁已經採了一些野果放在桌上。
氣氛有點沉悶。兩人相對無言地吃了一會後,楊唯燁首先打破沉默:
「冰兒,你還在氣我嗎?」
「沒有,我只是看不慣你鹵莽的行為。」
「我當時也是一時情急……」
「好了,已經過去了就別再提了。」
「謝謝你!」
楊唯燁如釋重負的粲然一笑,看得李涵冰心臟小小地給她跳亂了一拍。於是,也更加堅定了她盡速離開的念頭。
「今天,我會盡量利用寒潭的作用來療傷。明天,我就打算下山去。」
「這麼快?你的傷還沒有好……」
「我想今天之後,應該能夠恢復七、八成,上路不成問題。而且,我必須盡快回去。」
李涵冰意有所指的看了楊唯燁一眼。楊唯燁卻因聽聞她將下山而心煩意亂,竟讓他給忽略了。
「那我陪你……」
「不用了。你不是還有事要辦嗎?」
「可你的傷沒有完全恢復,一個人上路會有危險。你如果當我是朋友,就讓我跟著你。」
「……你不覺得,就算是朋友,你也做得有些過火了嗎?」
李涵冰打定主意撇清兩人的關係,不得不狠下心來說出重話。雖然她知道,這樣說對他實在是很不公平。
「我……對你造成困擾了嗎?」楊唯燁答得黯然,
「也對,我這雙手沾滿了鮮血,又有什麼資格做你的朋友,陪在你身邊呢?」
「如此自卑的話語,不應該從名列『殺手榜』第二位的你的口中說出來。」李涵冰不明白心頭那隱隱的痛意味著什麼,但她就是不想看到他自卑的樣子。
「那是值得驕傲的事嗎?用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虛名,我只覺得悲哀。」
「那麼和你一樣同列第二的我,是不是應該同你一樣感到自卑呢?」
「不,你不一樣!你殺的全是無惡不作的匪類惡徒,你的作為是光明磊落的。百姓會為他們又少了一個惡霸的欺壓而額手稱慶,也會為你歌功頌德。」
「你又憑什麼以為我會在乎那些?」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在你面前,我更會覺得自己就像一把骯髒的屠刀,麻木地取走一條又一條性命。」
XS8@XS8
「……那你又何必非要陪著我?」
「我……不想你受傷。」
李涵冰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樣一個男子,即使在她面前會讓他感到難言的自卑,他卻依然甘心守在她的身旁,只是因為害怕她受傷。這樣的一份情,她能夠回報嗎?不,她不能。上天沒有給她愛人的權利。所以,即使明知她可能傷害到他,她依然選擇拒絕。否則,到頭來兩敗俱傷的結果她承受不來。
不再多說什麼,李涵冰力持冷漠地轉身向寒潭走去。
「冰兒,你還是不讓我陪你下山嗎?」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是夜。
李涵冰打發惡兒先行上路。
惡兒能在一天之內飛回來,代表冥影如她所料的並沒有真的馬上趕回外公那邊去,而是仍舊待在這附近打探她的消息。現在知道她沒事,他也應該已經在回渺居峰的路上。所以,她要惡兒再去找到冥影,告知她的行蹤,讓他徹底放心。
惡兒飛走後,她和楊唯燁兩人之間,只剩下沉默。
今夜的月光亮得有些反常。濃密的竹葉擋不住流瀉的滿目銀色,直撒在青幽的竹屋前,也照亮了靜靜佇立在竹屋前的身影。
楊唯燁還是同往常般守在屋外,一如李涵冰一直待在屋內般。這是他的體貼,也是她的感動。只是,今夜的氣氛不同於前兩日,低沉得有些令人難受。兩人的心思各異,卻相同的是因為分離將至。
驀然,一陣似怨似嗔的笛聲從竹屋內傳出,引得屋外煩躁的身影漸漸平靜下來,專注的眼神望向那依在窗口的人兒。
李涵冰輕輕吹奏著白玉長笛。那只平日裡僅是一把上古神劍劍鞘的長笛,這時真正發揮了它樂器的功用,將它主人複雜難訴的心情,化為音符,幽幽飄出。
此刻的笛聲,不似奪人命時的淒厲詭異,也不若報訊時的尖嘯刺耳。婉轉淒美得仿若一洩而下的月光,在密林間,在竹屋上,更在某人心裡,纏繞、迴盪,不絕於耳。
突然,笛音起變。低沉的音調,激盪出壓抑不了的滿腔無奈。那種彷彿命中注定般的無奈,緩緩的,變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網住人的心,讓呼吸也變得困難。
「冰兒……」楊唯燁喃喃的喚著。
笛聲有一瞬間的停頓。再響起時,卻已變得雲淡風清,只是輕柔的,舒緩的響著……
楊唯燁靠坐著樹幹的身體,在這樣的笛聲中慢慢放鬆。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渾然不覺他急欲掙脫的睡意已悄然將他控制。
笛聲又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停了下來。李涵冰看著楊唯燁沉睡的身影,鬆了口氣。她害怕這段安眠的曲子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不過看來是她多慮了。再焦躁的人,都能在她這曲子中不知不覺地睡去,更何況這幾天一直露宿屋外,不曾睡過好覺的楊唯燁了。找了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她開始蹙眉凝思。
是的,她決定不告而別。依楊唯燁的性子,他勢必會跟隨到底,直到確定她傷勢痊癒為止。但在她還沒有決定好該返回渺居峰找外公還是該趕到昊月堡安排部署之前,她是斷然不會讓他跟隨的。更何況,她還記得,他這次的目標就是她必定要全力保護的人。那麼,就此斷了聯繫,也好過今後敵對時的尷尬。
這次跟濮健對上,讓當年娘親過世的真相再度被掀開來。濮健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那麼,她一定要趕在濮健有下一步行動前,查明這一切。之後,該報的仇,該算的帳,都要一併了結。到時候,楊唯燁的身份就顯得尷尬異常了。無論如何,他總歸是濮健的義子,養育之恩不可不顧。當他們正面對上時,她和他又該如何?
而她不願承認的,正是心底那份不該存在的感覺。這樣的逃避會不會顯得窩囊,是否能完全避開「冷情蠱」毒發的危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讓兩人都不受到傷害,才是最主要的。
他們兩人,是注定沒有可能的!
那麼,她現在就揮刀斬斷,是不是就顯得不是那麼無情了?
天色已開始透亮。
李涵冰最後一次從寒潭裡出來。當她回到竹屋時,楊唯燁依舊沒有醒來。她知道,笛音的效力可以讓他整整安睡四個時辰。
離他醒來不到一個時辰了。
她本該盡速離去才是,卻在看到他沉靜的睡顏時,忍不住流連不去。
睡夢中的他,掩去了眼中冷厲的煞氣,讓他俊朗的五官變得柔和了一些。成熟的氣息依然深刻濃烈,卻多了些孩子氣。
李涵冰蹲身在他身前,一翻掙扎之後,她輕輕伸出食指,沿著他的眉眼,緩緩勾勒著輪廓。
是為了加深記憶吧?她想。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在短時期之內,是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至少,她會避開他。
堅定的起身,李涵冰決定不再猶豫了。最後再他的睡顏一眼,她轉身向初來時的山崖走去。
到達山崖前時,天即將大亮。
李涵冰試著催動體內的真氣,還算是充沛,她抬眼打量上去的「道路」。
眼前的山崖雖說百來仗高,但其間間或有四五處突起的石塊或長於岩石縫隙間的樹木,足以當作借力點,提著真氣上去應該是沒有問題。她比較擔心的,是上面可能出現的「暗冥門」的門眾。若運氣好點,可能一個人也不會遇上;即使遇上了,若只是些小嘍囉,倒還不足掛齒。就怕是功力稍高的角色,以她現在的情況,也擋不了多久。
該如何是好呢?
李涵冰將視線收回,落到手中的「冰魅」上。
看來,也只有用這一招了!
不再多想,她提氣向山崖上竄去。
回到山頂上,李涵冰停下來稍稍平復她有些急促的呼吸。
這該死的傷讓她狼狽不堪。
稍作休息後,她開始尋著下山的路線朝「暗冥門」東邊的出口行進。除了遇見兩撥小嘍囉外,一路上還算順利。當她終於快要離開「暗冥門」的地盤,正暗自慶幸時,迎面走來的,竟是下山搜查歸來的一小隊人馬。看其走路樣子,武功都還不弱。
李涵冰偷偷在心裡歎上一口氣:偷偷逃跑,果然是要不得的。
看到那些人已經發現她的存在,李涵冰只好做好準備,在引來更多的人之前,用最後的辦法速戰速決。至於後果嘛,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橫劍在胸前,她靜立不動。看著全部的敵人在她周圍圍成一個圈,她笑了。
那是一種魔魅的笑。
張揚在她四周的空氣瞬間凍結成冰。
李涵冰突然咬破她的食指,將血塗抹在充滿寒氣的劍身上。
不可思議的景象就在一瞬間發生。
溫熱的血剛接觸到劍身時,還冒出紅色的霧氣,卻在下一瞬,被劍身吸收殆盡。金屬打造的劍身彷彿海綿般,將鮮紅的血液吸食。然後,整個劍身,變成血一般的猩紅。
眾人尚未有所反應,李涵冰已然發出她致命的一擊。喝過血的「冰魅」,有如妖魔般,將每一道揮出的劍氣皆化為實體,穿過眾人的身子,帶出一道血霧。
這,便是「冰魅」最肅殺的一招,血雨腥風。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本該是一場足以驚動其他人的打鬥,就這樣近乎無聲地結束了。
李涵冰將已經恢復原貌的「冰魅」收回劍鞘,搗住隱隱有些作痛的胸口,看了眼滿地的屍體,然後,悄然離去。
這傷,怕是又有得耗了。
就在李涵冰剛剛擺脫那票殺手,走出「暗冥門」的地盤時,楊唯燁終於從睡夢中醒來。這一覺將他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光,剛睡醒的他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剛站起來想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筋骨,從他身上滑下的衣裳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她為他披上的!為什麼當時他沒有察覺呢?同時,他也意識到周圍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寂靜。就像過去無數次,他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一樣的寂靜!
猛然抓起手中的衣裳,他衝進竹屋。屋裡沒有!寒潭裡也沒有!整個竹林裡都沒有!
她已經走了!事實證明,他的直覺還是一樣該死的準確!
她的不告而別,也讓他有些明瞭昨晚他為何會如此容易深沉地入睡了。
可惡!雖然她總說她的傷已無大礙,但他豈會不知道,以她現在的情況,上去之後若是遇到「暗冥門」中殺手級以上的人物,定難全身而退!
楊唯燁抬頭看看天色,毫不猶豫地向山崖邊奔去。
她不會趁黑離開,定是今早才動身。而現在天剛大亮,她應該還沒有走遠。
希望能及時追上她!
楊唯燁到達山頂的時候,只聽見東邊出口處傳來一陣騷動。他暗叫一聲「不好」,也不等喘一口氣,就朝騷動處衝去。
他遠遠就看見接近出口的地方圍著一大群門眾,個個面露恐懼,彷彿見鬼一般。還沒等他走近,已有眼尖的門徒瞧見他的身影:
「楊少主!你可來了!」
「怎麼回事?」
「他們……他們死得……好……」恐怖二字怎麼也吐不出來,因為已經被嚇壞了。
楊唯燁上前一看,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他雖說不上害怕,卻也忍不住覺得有些吃驚。眼前的數具屍體,活著的時候都算得上是門裡身手較好的殺手。以他們的身手,兩、三個人聯合起來對付一個高手完全不是問題。但現在躺在地上的他們,幾乎都是一刀斃命,且血流不止。
他們,都是死在「冰魅」劍下!也就是說,他們曾經和冰兒對上了。
現在,他們死了。那麼,冰兒呢?是不是全身而退呢?
不再多想,簡單交代了幾句善後事宜,楊唯燁馬不停蹄地繼續追趕他生命中的那名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