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妻元讓 第七章
    翁元讓亦步亦趨的跟著山無陵,如承諾那般寸步不離。

    老實說,長到這麼大,她是第一次到教場,雖然跟想象的不太一樣就是了。

    “這裡沒人?”在主帥和軍師常用的看台上站定,她忍不住問了。

    “應該有。”山無陵的回答很微妙。

    果然沒過多久,兩隊精簡的人馬在下方聚集,由一名女將軍帶領。

    “李將軍,你的人馬都到哪裡去了?”山無陵往前站了一步,居高臨下的問。

    “你之前借提不少人去耕地和礦場。”李將軍淡定的說。

    翁元讓忍不住多看了李將軍幾眼。她頭一次看見能在他面前如此鎮定的人,還是個女人。

    “那也不足以解釋只剩下這些人。”山無陵諷刺的說。

    李將軍沒答腔,似乎是認為沒必要。

    翁元讓靜靜的看著,即使心裡著急,卻遵守承諾,只字不提。

    看來真的如她所聽到的傳言一樣,翁氏的軍隊絲毫不聽命於山無陵,不過這很正常,因為他本來就與翁氏無關,即使兩家聯姻,現在翁氏做主的還是爺爺。

    那爺爺呢?他為何不出面管管?只要爺爺說一聲,軍隊就會聽話吧!

    山無陵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回了她一記別性急的眼神,繼而對下頭的李將軍說道:“張將軍呢?”

    “礦場。”李將軍回答。

    山無陵若有似無的挑了挑眉頭,“我沒有要他到礦場。”

    “張將軍不是歸我管。”李將軍開口,“如果山爺沒事了,我要開始訓練部下。”

    山無陵和李將軍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充滿較勁的意味片刻後,他撇了撇唇。

    “當然,你隨意。”

    橫豎留她下來也沒用。

    “等會兒我要去礦場,讓老曹先帶你回家。”山無陵看向翁元讓。

    “我不能去?”

    “是,當然,那裡比教場還要危險千萬倍。再說,還有很多叛逆不羈的兵將。”

    “我一句話都不會說,你可以當我不存在。”翁元讓認為自己在教場的表現極為良好,應該有商量的余地。

    她想去看看,那個張將軍究竟有多“叛逆”。

    “我不是在和你談條件,是你必須離開,懂嗎?”山無陵迷人的嗓音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威。

    她抿了抿唇。

    “別忘了你答應過的事。”他指的是做個溫順聽話的妻子這點。

    深吸一口氣,她終於不再堅持,握了握丈夫的大手,不自覺的吐出關心的話語,“小心點。”然後和老曹一同離開。

    山無陵站在原地,迷惑的注視她的背影。

    已經洗好澡的翁元讓穿著睡袍,坐在浴桶旁邊撈著熱水。

    今天山無陵比昨天還要更晚回房,於是她顯得有些無聊,洗完了澡也沒讓人收拾,反而坐在那裡發愣,順便花七分心思思考如何暗中幫助他。

    畢竟那是翁氏的軍隊,而且她無法忍受李將軍用那種無禮的方式對待山無陵,更別提其它兵將可能會有的態度和臉色了。

    “不如回家一趟……”她低吟,沒發現房裡已經有第二個人。

    “回去做什麼?”山無陵的嗓音出奇冷淡,但是長手已經從背後攬抱住她。

    “你回來了!”兀自沉浸在思緒中的翁元讓嚇了一跳。

    “回去做什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裝傻。

    “讓兒,難道你認為沒有我的同意出得了山家的大門?”山無陵直瞅著她,定定的又問了一次,“回去做什麼?”

    翁元讓意識到他會追問到自己回答為止,於是避重就輕的說:“想去陪陪爺爺。”

    他到現在還是非常討厭翁氏,是他們談話中唯一會帶有偏執評論的話題,而且他好像也不喜歡她回去。

    “我可以派人去把他請過來,但是你不能回去。”他溫聲的說出決定。

    她懷疑爺爺願意來的機會有多大。

    “為何不能?”

    “因為那些……”接到她責備的眼神,山無陵扯了扯嘴角,不以為然的改口,“因為你的家人對你不好。”他捂住那張正欲辯駁的小嘴,“別跟我辯,你知道她們不會給你好臉色,而且動不動就對你冷嘲熱諷,我不喜歡自己的妻子處於弱勢,無論任何方面。”

    是啊!他一直都很明顯的表現這點。翁元讓暗忖。

    “那讓老曹陪我回去?”她主動提供備案。

    嗅聞著她的發香,他呢喃,“我也不喜歡不是由我替你解圍。”

    翁元讓在他的懷中轉身,“何故?”

    他翻個白眼,然後再度對上她,“因為我會吃味。”

    “騙人。”她斷言,認為他只是在找理由。

    山無陵沒有否認,勾起那張甜美的臉蛋,視線在紅潤的唇瓣上停留片刻,抿了抿唇,隨即俯身,在小雀斑上灑下細碎的吻。

    “你該學著信任自己的丈夫。”

    無論他說的話是不是出自真心的,沒被他這麼對待過,翁元讓登時渾身僵直,血液在白皙的皮膚底下狂亂流竄,雙眼不自覺的瞠大,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不是?”他的薄唇向上移動,吻了吻漂亮的眉和呆呆的眼,渾然發噱。

    聽著那滾動在厚實胸膛裡的笑聲,香肩一震,她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無……無陵……”

    “我在。”他呢喃的音色比平時更低沉了些,薄唇不斷的游移。

    她忍不住閃躲,卻分辨不出是出於對他的害怕,還是那某種陌生的燥熱使得她不由自主那麼做,只知道胸口好熱。

    她想自己並不像以前那麼怕他,甚至對他有些好感,才會不討厭他這麼做,反而常常期待他的靠近。

    “你……別再轉移我的注意力。”她好不容易抓住記憶的尾巴,想起原本談論的事。

    “每個丈夫都會希望自己賣力取悅妻子的時候,妻子會賞臉。”山無陵搖搖頭,倏地抱起她,往旁邊的寬大椅榻上坐下,然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取……取悅……?”聽到這太過煽情的字眼,她詫異的低呼。

    “是啊!你剛才說的話已經大大折損了我的虛榮心。”他用指頭描繪她的眉毛。

    “我……我不認為缺我這個。”很多人都能帶給他虛榮心。

    “噢,難道你不認為妻子才能填滿丈夫永遠嫌不夠的虛榮心?”琥珀色的眼珠盈滿笑意。

    翁元讓抓住使自己分心的大手,“如果你答應我,虛榮心、自尊心,或者其他什麼心,我都可以為你滿足。”

    “真高興聽到我的妻子如此顧及我的顏面和心情。”山無陵漫不經心的撇嘴,“可惜我拒絕,我不需要你回翁氏討救兵。”

    “我不是討救兵,而是請教爺爺該如何使喚……不,命令軍隊的要領。你畢竟是商人,對帶兵不夠熟悉……”

    “沒什麼不同。你可能沒聽過,萬俟懿有一句話很有趣,叫做商場如戰場,基本上我非常同意他的論調。”

    翁元讓即使再不了解軍隊的情況,還是有基本觀念。“商戰混為一談?這太可笑了,還是讓我去問問爺爺該怎麼做……”

    “然後順便請他連說帶做的教你?”他笑著打斷她的話,“沒用的。”

    “什麼意思?”她聽見了他的弦外之音。

    “如果他管得動,不會任由翁氏的軍隊在徐郡橫行霸道。”山無陵道出事實。

    翁元讓難以置信的拔高嗓音,“你的意思是,軍隊作威作福不是被爺爺縱容出來的?是他早就無力可管?”

    “很高興你終於認清事實了。”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翁柏也只是個垂垂老矣,半只腳踏進棺材的老人哪!

    翁氏的軍隊早已形成軍閥勢力,瓜分徐郡,剩下的例如李將軍、張將軍那樣的人,如不是手腳慢了其他人一步揭竿而起,恐怕就是真的忠誠於翁氏吧!雖然他向來不信任非建立在利益上的中心就是了。

    “不可能的……爺爺怎麼可能管不動軍隊?”翁元讓震驚不已,在她心身為翁氏之主的翁柏地位恐怕比天朝共主鸞皇還要更不可動搖,堅不可摧,要她相信那個無論站或坐,腰桿都打得老直,看起來永遠屹立不搖的爺爺,其實跟翁氏本身一樣是個空殼子……怎麼可能?!

    這足以摧毀支撐她的狹小世界啊!

    “可愛的讓兒,所以我才說你對外面的世界一點都不了解。”山無陵無限同情,在顫抖的粉額上落下一吻,“自從我們成親後,徐郡隨即被幾個有力的軍閥分據……也罷,你有我保護,不懂也無所謂。”注意到她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他不再多說。

    “你再說仔細一點,我想知道。”翁元讓攀住他的衣領,焦躁的說。

    山無陵多看了小妻子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對翁氏以外的事情有了去了解的沖動,當然絕不是感興趣那種正面的沖動。

    “可能是擔心你嫁給我後會正式繼承翁氏,或是預測翁氏將來會被我吞下,於是那些跟你的家人同樣用眼白在瞧我的將軍登高一呼,號召和自己有著相同理念的部屬,相中了哪裡就據地而王,其他人見了也群起效尤,所以現在在徐郡內走動非常麻煩,到處都會聽到打著誰誰誰的名號,收取昂貴的過路費,不從就武力對付。”

    “那怎麼辦呢?徐郡明明是翁氏的領地。”

    山無陵聽著她說的話,以為她是在怪罪那些軍閥勢力,孰料她馬上又說下去。

    “倘若翁氏不能好好的管理,豈不是累得徐郡百姓受苦?沒有辦法嗎?”

    他沉默不語,望著她的眼神轉為深沉、專注。

    其實就算她是抱持著痛恨軍閥勢力剝削了翁氏的地盤這樣自私的想法,他也覺得無所謂。誰都知道無奸不商,他是個商人,自然不會是個宅心仁厚的好人,良心的善意在他身上是很珍貴的,因為過於稀少,所以他不會要求她擁有那些自己缺少的東西。

    看來翁氏並沒有徹底的把她污染,證據就是她還有著體諒別人的同理心。

    “我得到處去收拾翁氏的債款,還要管理那些余下的軍隊,都自顧不暇,只求他們別來找我麻煩了,怎麼可能會有辦法?”山無陵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但是……他們並沒有來找你麻煩啊!”翁元讓敏銳的注意到這點。

    照例來說,山家是徐郡最有財力的商賈,軍閥勢力不可能沒來招攬資金。

    山無陵噙著自信的笑容,“他們自然不敢來找我。”

    “什麼意思?”

    “早在我們成親之前,我便已經做了相關的安排,各軍閥勢力之中都有我的眼線,他們投靠的資金來源也都是我的人,隨時會有人向我回報情況。”大部分軍閥的動向,他都能預先掌握。“必要的時候,甚至能把他們弄倒,雖然有些麻煩就是了。”

    “你要如何用少數人來牽制一個軍閥?”翁元讓問出想不出來答案的問題。

    縱使有眼線,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把軍閥變成自己的人,偏偏他又確實說過軍閥不敢來找山家麻煩,這其中少了幾個重要的關鍵,她才兜不起來。

    “既為商,我自然是求最簡單不傷本的途徑獲取最大利益。”山無陵平淡無奇的說。

    很多時候他只對自己的實業忠誠,其余的則是獲得成功必須奉獻的“忠誠”,大多並非出自真心,他也不會有罪惡感。

    “所以你真的有辦法?”翁元讓追問。

    她知道山無陵是商場上的大腕,商場一概而論她還是不太能理解,但是如果他說有辦法,她絕對會相信,到目前為止,他不就替她解圍過好多次?

    “任何事都有解決之道,即使放著不管。”他的話聽不出是幫還是不幫。

    “放著不管豈不是要拖很久?況且你不是說需要工兵幫忙開墾荒地?要是拖下去的話,徐郡有損失,我相信你也不樂見。”她明白他揚言要解散軍隊,實際上是不會放過這些可以免費使喚的人馬,否則他早就能把李將軍和張將軍遣散。

    他揚了揚眉頭,端詳略帶憂心又強自鎮定的人秀榮,喃喃細語,“勸之以理,誘之以利,你倒是學得很快。”

    能說什麼?他早就知道翁元讓不是笨,只是對沒興趣的事提不起勁。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想借用夫君的能力,火速平定軍閥勢力。”她不卑不亢的說。

    “撒嬌當然也不錯……”他咕噥,瞅著她的眼眸忽然變得燦亮無比。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她開心的抱住他,話語中帶有些許趕鴨子上架的味道。

    山無陵失笑,厚掌拍了拍短時間內學會說服人的小妻子。

    這是她第一次喚他夫君,雖然平時聽到她溫淺的喊自己的名字已經習慣了,不過偶爾來點不同的也錯。或許不是刻意的,但是今晚的她帶給他耳目一新的感覺,令他著迷。

    他不否認自己閱歷豐富,在挑選妻子時一直想找個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女人,能夠幫助自己,沒想到最後卻選了一個負債累累,看起來就是個悶不吭聲的溫順女人。不過真正相處後才知道,淡定是她自我保護的一種假象,該固執的時候,可是執拗得讓他也能感到挫敗。更稀奇的是,她不需要和他勢均力敵,一舉一動總是牽引他的注意力,而且她……竟然會關心他。

    那天在教場上那句“小心點”,他反復琢磨了好久,每想一次,就覺得這個小女人真是不可思議,只用一句話便能攪亂他的心思,令他溫暖不已。

    所以他會不自覺的去注意是否有人欺負她,更不會因為她保護不了自己而責備她。就算所有感受到她“值得欺負”這個特質的人都圍上來,他也只會當仁不讓的跳出去護著她。

    所幸她唯一執著的是翁氏,他不用那麼疲於奔命。

    “我說我會吃味,是真的。”山無陵突然不明所以的低喃。

    “什麼?”翁元讓沒聽清楚。

    他抬起眼眸,正視她,“我從沒想要任何人真心的忠誠,但是我嫉妒你對家族的忠誠,也想要你對我忠誠。”

    她凝望那雙破天荒認真的眼睛,胸口驟然緊縮,接著有什麼開始宣洩而出,快得令她難以掌握,並感到畏懼。

    “我說過會對你忠誠。”她嗓音不自覺的楊高又降低,聽起來非常不知所措。

    山無陵扯了扯嘴角,“我也說過不做遙遠的第二名。”

    翁元讓呼吸一窒,在老問題上觸了礁,於是選擇沉默。

    翁氏在她心裡當然是無可比擬的,因為那是養育她成長的地方,她從小就被教導以自己的姓氏和身份為榮,腦海裡可能真的就像他諷刺的那樣只刻了“翁氏”兩個字,直到最近才頻繁接觸,開始熟悉的山無陵怎麼比得上。

    應該是這樣的吧?

    “我希望不要那天有機會面臨這類的選擇。”山無陵的臉埋在她的頸窩,群聊嘟嘟校掃讓每一次呼吸都充斥著她的味道。“我很難決定到時候究竟想不想聽到你的答案。”

    危機的時刻總能看出真心,他有預感她的答案會掌控他的喜怒,就像新婚之夜吵的那一架一樣,每當他想起,總會暗自咒罵她竟有傷害他的能力,並感到惶恐。

    所以他嫌不夠證明在她心裡自己擁有至高無上的重要性,證明他也能傷害她,這會使得兩人的地位相對等,他也比較寬心。

    他痛恨自己能被人掌握。

    翁元讓暫時忽略心裡的疑問,柔軟的小手揉搓他強壯的胳膊,“我嫁給你,就代表屬於你,這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山無陵琢磨著她說的話,找不出破綻,卻又覺得有些不苟同的地方。

    無法仔細的描述那種違和感,他破例拋棄有疑問一定要去立刻解決的原則,雙手開始拉扯她身上的睡袍。

    也許一場男歡女愛能讓他冷靜下來。

    “無陵?你在做什麼?”翁元讓不太確定的看著黝黑的虎掌罩上自己的胸前。

    “讓你真正屬於我。”他的鼻息略顯沉重,噴吐在她的耳後和向下延伸的優美頸線,引起懷中的小人兒一陣輕顫。

    “什麼意思?”她對他的言行都不解。

    “還記得第一次我要你看的那些卷軸嗎?”在她的脖子上印下幾個綿密的吻,一路往上,來到緊張的抿起的唇邊,緩慢輕啄著她的嘴角。

    “看是看了,但是……”雖然忐忑不安,但是她全身都在發熱,不由自主的閉上眼,乖乖的沒有退開。

    他們成親已經有好一陣子,可是他從未這麼碰她,就算擁抱,手的碰觸范圍也不會繞到正面,更不會超過腰部以下。

    感覺到高溫侵襲沒人碰觸過的臀瓣,翁元讓抖著睜開眼,隨即發現他正用嘴扯開她的睡袍。

    察覺到她的緊繃,山無稜一頓,抬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聲音略微沙啞的反問:“但是?”

    啊!他笑起來真好看。

    翁元讓的呼吸忍不住加快,胸口上下起伏。

    “讓兒,放輕松,你快要喘不過氣了。”他啞然失笑,視線不住的瞄向已經半開的前襟,粉嫩的肌膚隨著她體內的反應開始泛紅,半遮半掩的視覺張力更加強烈。

    她慌張的點點頭,雙眼卻瞪著他按在胸口的手。

    老天啊!她真是單純得可以。山無陵暗忖,耐力極佳的轉開視線,叮嚀自己先緩一緩,要慢慢引導她才行……對,首先得從呼吸開始調整。

    “來,我數一,你才吸氣,數二再吐氣。”他拍了拍她的小臉,要她看著自己,“一。”

    她快速的吸飽一大口氣。

    他好笑的搖搖頭,“慢一點,二。”

    臉色漲紅的小人兒連忙吁氣。

    “一。”他又數,同時掌心靈巧的使勁,控制她的吸氣速度。“二。”

    她終於放慢速度。

    幾次之後,她逐漸把氣息調勻。

    “好了,現在會說話了?”山無陵寵溺的取笑道。

    翁元讓幾乎忘了剛才在說什麼,神情迷惑。

    他看起來好……平易近人?總之,讓她看傻了眼,還想就這麼凝視這樣的他,直到天荒地老。

    “給你看的卷軸,那些你該學會的動作。”他提醒。

    “那些畫上都是兩個人,我一個人辦不到。”她慢半拍想起,收拾心神後,誠實的回答,因為不經人事而顯得傻氣,卻也愛得他心念動蕩。

    “沒關系,今天有我在。”山無陵表現出大方。

    她又開始緊繃,小腦袋瓜裡回憶那一幅幅煽情火熱的圖畫,許多她認為不可思議,即使兩個人都不見得辦得到的動作,現在就要真實上演了嗎?

    “我……我不確定該怎麼做,沒人教過我……”小腹突然竄過一陣熱潮,她感覺自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即使看了,你也不懂?”他的雙手都放在小巧的粉臀上,時重時輕的揉捏著。

    “不夠清楚……”說到左後,她幾乎沒有聲音。

    每一幅春宮畫上都是男人與女人肉體橫陳的圖畫,問題是,如果兩個人交迭在一起就算完成了那件私密的事的話,他們每天早上醒來都一定會有身軀重迭的部分啊!像今天早上,她整個人就是趴睡在他身上,區別只在於他們有穿衣服而已……

    “嗯,看來我找的那些卷軸不夠真實。”山無陵煞有介事的反省,同時把她從自己的大腿中央的位置往根部按。

    縮短了距離,跨坐在他身上的翁元讓明確的感覺到兩個人之間夾了個東西。

    “無陵,那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用眼神示意下方。

    “哪個?”平坦的小腹緊貼著他的硬物,思緒開始飄忽,他陡地捧起渾圓的粉臀,對准那再難掩飾的昂揚壓下。

    “喝!”奇妙的感覺令她心底一突,害怕柔軟的豐谷被不明物體傷害,於是悄悄拉開距離,腰際又被他扣住,一時之間只能無助的繞著他的堅挺打轉。

    山無陵緩慢而深沉的呼吸,兩頰泛起異樣的潮紅,即有耐心的詢問,“讓兒,我們到床上去好嗎?”

    老天爺!他們還穿著衣裳呀!但是他已經不能再忍下去了。

    “床?”腰部懸浮在空中,已經有點發酸的翁元讓困惑的重復。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到底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他忍不住抬起下身,貼著她。

    她一愣,忘了反抗。

    他乘隙將只隔著薄薄睡袍的女性私密緊緊的按壓在怒挺上,並緩緩擠壓。

    認真思索片刻,她懂了他的意思。原來他早就聽到她和孫言的對話。

    “你……”

    山無陵快一步用薄唇密實的封住她的嘴,強勢卻也溫柔的舔吮著渴望已久的軟嫩唇瓣,宛如一張大網的掌心探進微濕的發中。

    麻刺感立刻在頭皮擴散開來,她無意識的嚀嚶一聲。

    好半響,他眷戀不捨的移開,給她呼吸的空間。

    “我不擅長忍耐,尤其是對想要的東西。”他困難的克制自己用身體去磨蹭她,聲音緊繃疼痛的忍耐。

    “你……想要我?”翁元讓微微喘息,但那並非結巴的原因,是一種莫名的興奮期待梗住了喉頭,使得她無法順暢的說話。

    “當然,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

    “我想也是……”想起那天的景象,她喃喃。

    山無陵輕笑,曉得自己和她說的是不同一次,但是並不打算告訴她。

    不再忍耐,他抱起她,雙雙跌入床榻。

    他想要她,從她十四歲那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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