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吃了嗎？」可凡看著媽媽，鼻子忽然有些發酸，只幾天的功夫，媽媽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我吃了。」可凡媽媽把保溫桶放在床邊的小櫃子上，彎下腰用手試了試地上大桶裡藥湯的溫度：「來，小凡，起來洗下傷口再吃飯吧。」
「媽，我有點累，歇會兒好嗎？」
「對了，林東打了好多電話回來，你手機落家裡了。」可凡媽邊說邊伸手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著什麼：「總說把手機給你帶過來總是忘了，唉，真是老了。今天不是臨出門的時候林東打電話來我又忘了。」
「諾！」可凡媽將手機伸到可凡面前：「要不你現在給林東回個電話？你看從寶寶生了後這麼幾天你們還沒說上話呢。」
「有什麼好打的。」
這幾天來可凡都被身體的各種不適和怎樣想辦法減輕痛苦佔據著思想，媽媽這麼一提她才想起林東來，電光石火間，發作前的那個晚上的情形迅速在腦海裡浮現，心下不禁一陣悵然：自己獨自承受痛苦和危險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風流快活呢。
「媽，我要和他離婚。」
「哎喲可凡啊！」正準備出門的婆婆像是被狂蜂迎面狠蜇了樣迅速轉回來：「你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好好的，你說什麼離婚啊？離婚了我孫子這麼小可怎麼辦？」
可凡沒理她。
「你是不是怪他你生孩子他沒回來呢？」婆婆不管可凡什麼反應自顧自的說著：「他不是工作忙嗎？以前我生孩子的時候林東他爸都不在家呢，我生林東時他長到快一歲了你爸才回來一趟再說，不是還有我和你爸到這邊來照顧你嗎」
「行了。」可凡不耐煩地打斷婆婆：「你快回去吃飯吧。」她差點要說出：你們來照顧我？你哪兒照顧我啦？
想了想，她對婆婆說：「媽，要不以後你和我媽兩人輪著吧，一人在醫院裡照顧我一天。」
這個話可凡早就想說了，總不能老是一天到晚讓自己媽累死累活吧。
她甚至猜想，婆婆其實是個又懶又狡詐的人，藉著照顧她和寶寶整天窩在醫院裡什麼都不幹。其實寶寶每天洗澡有護士，即使餵奶婆婆也多半趕在可凡媽在的時候慢手慢腳的弄著，弄到可凡媽聽不下去孩子的哭聲了就接過去餵，更別提照顧她了。
「哎呀，我對路不熟啊。像你媽這樣來回跑著我怕我會走錯路誤了事的。」
「有什麼不熟的，你每天回去吃飯不是都會走嗎？又不是要你去外星球。」可凡聽了婆婆的話越發生氣乾脆一頂到底：「真萬一走錯路了再找回來就是唄，能誤什麼事？早點遲點又死不了人！」
「嘿嘿。」婆婆居然還笑得起來：「我不是怕自己做的飯不好吃，不合你的胃口嗎，再說你媽媽煎的那個藥我也不會弄」
「是嗎？」可凡一下火大起來聲音不覺也提高了：「你好像和我媽是同歲的吧，你」
「好了好了！」可凡媽衝著可凡面露慍色：「你是不是休息好了有力氣啦？少說話！都成這樣了還不好好休息！」又回過頭對林東媽媽說：「親家母，你快回去吃飯吧。」
「好，好。那我回去了。」
婆婆一走，可凡就衝著媽媽埋怨著：「媽，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啊？個死老太婆，就知道偷懶！還說得好聽，什麼照顧我照顧寶寶。我看她不光是懶心眼還壞著呢！」
「你說話注意點！」可凡媽媽還是一臉嚴厲。
「本來就是，你不知道，剛才你沒來的時候我讓她扶我起來方便她硬是怕累死了，不情不願的，連被子都不給我蓋。」可凡想著剛才的一幕還是心有餘恨：「她自己也是女人，心可真夠狠的。」
「可能是她人老實，所以呆板了點吧。」
「根本就不關老實的事。老實，老實人會這麼知道偷懶嗎？她每天都幹了些什麼？你每天要做多少事情啊？我看她是光說好話不幹好事，她兒子就跟她一個德性」
「行了行了，起來媽幫你洗洗吧。」可凡媽媽邊扶可凡起來邊說：「小凡，現在林東還沒回來，你有什麼事情也得壓著點。媽媽多做點就多做點，沒聽說過誰會累死。你要是和你婆婆鬧了起來，那林東回來還不覺得我們家人稱他不在合起來欺負他媽呀？」
「無所謂！反正我要和他離婚！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婆婆，真是一頭也沒落著。」雖然覺得媽媽說的有理可凡嘴裡還是嘟噥著。
「別說傻話了，離？怎麼離啊？孩子這麼小，你是想讓他沒爸還是沒媽呀？林東說了，這幾天他在外地參加一個展覽會，展覽會一結束就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