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總經理……」氣氛是那樣地詭異,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對。
「衍……」司徒衍又打斷了夏千白的話,再一次糾正她的稱呼,手緊緊握拳,雙眉也是緊皺著。
「我想我該回去了!」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夏千白只覺得自己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樣,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做什麼,除了剛剛被小舅舅攪和的那事。
夏千白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見雖然是身為長輩,卻是一再欺負她的小舅舅,據她所知小舅舅應該在澳大利亞留學才對啊。
一別,沒想到就是那麼多年,只記得她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父母的衣冠塚旁,她哭泣,他凝神,最終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從太陽升起的時候一直待到太陽西下,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想到這路的時候,夏千白禁不住擰住了雙眉,本能地就想逃離這人前的出醜,只是想找一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
其實她可以很堅強,但是偶爾,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將自己藏起來發洩出心中所留下的鬱結,在抬頭望著天的時候,苦澀的淚酸澀的淚都只會流到心底,徹心扉!但是當只有她獨自一人的時候,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哭泣,將心中所有的不快噴薄而出。
「你去哪裡?」在夏千白想要錯身而過的時候,司徒衍突然就伸出他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要去哪裡?」再次地,他問道。
夏千白猛然轉過身,看向那只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怔怔愣了幾秒之後又將那視線移到了手的主人臉上。「我要回家了……」
「我們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夏千白突然掙開了司徒衍的束縛,淡淡掃了他一眼便向外面跑去。「我先走了……」
「等等……」司徒衍追了上去,大力地將她拽了過來。
一時不察,或許是自己的身體一時之間不能有對著這變故產生適當的反應,等到夏千白完全醒悟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是完全靠在了司徒衍的胸膛上,心突然跳得好快,那一下一下沉穩的心臟的跳動透過那緊靠著的縫隙,準確地傳給她。
猛然抬起頭,正對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腦間的那跟弦猛然斷裂,夏千白倏地伸出手,將司徒衍推了出去。「你幹什麼?」就算是極其有涵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樣騷擾,也會是生氣發怒的。
「你難道感覺不出了來嗎?」司徒衍很真誠地看著夏千白那帶著控訴的眼神,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難道察覺不出我對你的感覺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在追求你嗎?」
「對……我感覺不出來……」夏千白一邊搖著頭一邊說著,「我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就是感覺遲鈍!」
……
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沉默下來……很久……很久……就像是有一個世紀般長遠……
「我只是想好好地關心你……」稍稍軟下了語氣。「記得我說過嗎?我瞭解你比你認為的還要多!」
「我不要你的關心!我不要任何人的關心……」所有的理性全部都崩潰,夏千白似乎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當人想著改變想著依賴的時候,那就是受傷的開始。
傷,受過一次就已然足夠!夠了!真的是夠了!
「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司徒衍看著夏千白的樣子,很是喃喃地說著。「現在的你更加讓人心痛……」
司徒衍的那喃喃聲很輕很輕,但是在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還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不要總說地那麼冠冕堂皇!」稍稍後退幾步,夏千白繼續說著,「不要說地你真那麼瞭解我……」連她自己都不瞭解她自己,何況是一個外人!雖然他曾經給過她異樣的感覺,但那也只是短暫的。「沒有人……」
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話音戛然而止!
緊緊地,只剩下心跳……還有那淡淡的溫暖……
「不要說我不瞭解你……」在夏千白的耳邊,司徒衍靜靜地說道,「不要說我不瞭解你……其實是你不瞭解我……」
千白!我的千白哪,是你忘記了我們的曾經!現在我該怎麼對你說話,我真的怕我的貿貿然會再一次將你從我身邊嚇走!
千白!我的千白哪,知道我是怎樣地想念著你?不是說縱然記憶不在了,感覺還會留存著嗎?可是為什麼你已經徹底忘記了我的擁抱?
千白!我的千白哪……
抱著夏千白柔軟的身子,司徒衍思緒翩飛,但是他的心中卻是有著一個唯一的信念——他只想抱著她!
他只想抱著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喜歡你身上的氣息,喜歡你的一舉一動……」司徒衍依然說不停歇地說著,依然將夏千白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感受著那恬靜之氣包圍著自己,夏千白沒有說話,只是那躁動漸漸平息了下來。
「為什麼喜歡我?」頓了頓,夏千白補充道,「是不是在什麼時候我們曾經相遇過?」或者更大的可能是有過曾經?從兩年前父母的船在海出事之後,在她回來負責了父母的衣冠塚之後,在她再次回到校園之後,她總覺得自己的心空掉了好多,就像有什麼被摳掉了一樣。
無數次地想過,無數次地失望過,最終,為了忘卻那段痛苦,為了不再想起父母,她選擇了忘記,那被撕裂的疼痛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
「你想起了什麼嗎?」
「我們是不是在兩年前的時候遇見過?」
「你想起我了嗎?」司徒衍倏地大力扣住夏千白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眼裡充滿著無限的期待。「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我……」突然發現說實話否定他的認知是那樣殘忍的一件事情,他那樣說話也正是證明了她的猜測。「我們真的認識過……」很無奈著……
他們真的認識過!
她說的是認識過……
而不是認識!
因為她已經將他完完全全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