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深夜
比她想像中還冷。
她呵氣溫暖漸漸冰涼的手指。
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還是沒有一輛出租車。
絳夏撫著有些悶痛的胸口,蹲下休息了一會兒,站起,轉身準備到機場賓館,開了一間客房。
她不是一個人,不可以太任性。
阮墨大概急壞了吧。
她又要對他說抱歉了,這一刻,鋪天蓋地的歉疚把絳夏淹沒。
可,她想找到顏絮,心裡有個念頭,一定要找到顏絮,要和他說???
「阿嚏————」在外面太久了,大概感冒了。
一件大衣披上她的肩膀,側臉,看見他的一瞬間,絳夏後退了好幾步。
「你怎麼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中國嗎?
「擔心你,就跟著來了。等你到家,我就走。」阮墨還是那樣溫和,一點都沒有責怪絳夏不辭而別的行為,還細心的為絳夏扣上大衣的扣子。
他本不打算讓絳夏知道他一路從中國跟著過來,可是看著她孤單一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終於忍不住上前了。
「我們離婚了。」絳夏提醒阮墨,不要再這樣對她好了,他的好,她已經還不起了。
阮墨苦笑,「不用你提醒,我知道的。」
「你非要用行動告訴我,啊啊,絳夏,現在知道錯了吧,本少爺回頭的時候,你還拿喬,吃苦受罪了吧。」絳夏努力模仿原來阮墨不可一世時的那種口氣說道。
「我不會那麼想也不會那麼做。我的脾氣早就被你磨光了。」磨得他只知道怎麼樣對她好了,不求任何回報的對她好。
「阮墨,我問你一件事?」絳夏歎氣,本不打算問出口,太丟人了。
「問吧。」他就算說不,絳夏也不逼他說好。
「當初,你為什麼娶我?」絳夏深吸一口氣,追問。
「不知道。」阮墨老實回答,「知道我就不娶了。」
知道愛她的理由,他就把那個理由剔除,這樣,自己也會輕鬆些。會是一帆風順的演藝事業,賺夠錢,找個地方,開個小咖啡店,慢慢過著日子。或者是成一個醫生,和同學一起吹牛打屁,偶爾混混夜店,快快樂樂過著小日子。絳夏的出現,打亂了一切,無論那一邊,都已經缺不了她了,可在那之前,他卻因為小小的挫敗,就把她推開。
那個倔強的女人!老說自己倔強,其實最倔強的人是她。
寧可漠視心底的聲音,也要把傷害過她的人推得遠遠的。
Maybe。
手機響了,阮墨的。
他看了看號碼,就到一邊去接電話。聽他說話的感覺,應該是石惠,大概是找不到阮墨人,怒了吧。
叮咚。
她手機的短信響了,打開一看。
是露娜發來的。
絳夏,快回來,有要事相商。
絳夏四下看看,找到公共電話亭,打過去。
「怎麼了???不可能???他不會的???我現在在德國???好的,可是你怎麼會在德國????調回去了???半個小時後見。」
掛掉電話後,絳夏不由自主的開始咬手指甲。
拚命和自己說,不會的,不會的。是假的,絕對是露娜道聽途說。
「你要去哪裡?」阮墨拉住跑到機動車道上的絳夏,把她拉回安全地帶。
絳夏抹一把臉,臉上有阮墨從未見過的兇惡,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捉姦!」
半個小時後,露娜驅車趕到機場,把在寒風裡對峙許久的兩人拖上車。
「怎麼回事?你怎麼把前夫也帶來了!」絳夏真想得開,讓前夫來看前妻出嫁後第一次捉姦?太前衛了!
「他自己跟來的。」這是大實話。她很少說實話,這次是真的。
不想讓阮墨知道自己過的有一點點不好,可,還是被這樣血淋淋的放在他眼前。
沉默了好久,阮墨終於出聲:「事情也許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就算顏絮再膽大,估計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露娜吹響口哨,「男人果然和男人是一國的,自己人絕對幫助自己人。」
無論什麼理由!
如果不是她調回德國的第一天看出不對勁,去逼問米希爾,估計還不知道發生那麼多事情。米希爾還說,那個工讀生MM不是她看到的那麼簡單的是工讀生MM,那個MM是歐克雷老師摯友的獨生女,顏絮只是禮儀上的對她好。
看看!
男人!
「我沒有理由幫顏絮。」他甚至想拆了顏絮,可,以他對顏絮的瞭解,就算再生氣他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最重要的,他不是幫顏絮,而是幫絳夏,怒火傷身。在知道絳夏心功能已經下降了的情況下,就算幫助那個混球小子,他也不願意讓她受到什麼刺激。
而絳夏,也受不了什麼刺激。
「哼,男人!」絳夏唾棄之。
稍微有點理智的露娜,忽然理解了阮墨的做法,從到後鏡裡向阮墨投以讚許的目光。
「絳夏。」露娜發話,「我們此行主要是為了威懾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MM,讓她不要再癡心妄想。」
「你好像比我積極。」絳夏把臉偏過去,看著變幻莫測的黑夜。
第二次婚姻,才多久,就被同事當笑話看?還真是對她莫大的諷刺。
她能怎麼做?給對方一巴掌,走掉,還是把那小狐狸精打一頓?無論哪一個她都做不出來了。也沒氣力去做。她就像阮墨說的,就只想知道真相。
「是你太淡定了,外遇,外遇!這可是一個可以把男方揍成肉餅,而不被嘲笑這女人真暴力的機會。」
阮墨提醒,「絳夏,等會不要動手了。先問清楚。」不要老仗著自己學了那麼多年強身健體的武術,就胡來,她折騰不起。
現在,他想起那個夜晚裡碰到絳夏的那一幕,都會心驚肉跳,那個時候,她還懷著小孩,居然就這樣和流氓動起手來。幸好對方比較弱,幾招就解決,拖長了,絳夏可能早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前夫,你愛絳夏!」露娜下定論。
來的路上,絳夏想了一千種可能,做了一千種假設。
可,記憶裡的顏絮還是那個愛笑的乾淨的大男孩,怎麼也無法和露娜說的負情薄性漢相關聯。冷靜下來後,絳夏差點笑出聲,那個顏絮怎麼可能啊!
可,露娜忽然對阮墨做出的評論,讓她心頭一驚。
不由自主的出言反駁:「露娜,不會的,他只是天生喜歡照顧人而已啦。原來我們讀書的時候,他可是學校裡出了名的老好人,嘴巴上老說不願意,可是還是會幫助別人。」
從他把她從天台上拉下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傢伙多管閒事的本性。後來,雖然暫時被成功沖昏了頭,變得自以為是,但,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看吧,現在的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早就料到絳夏會這麼說的阮墨,輕歎一口氣,這能怪誰?還是怪他自己。
而露娜則不依不饒的接著說:「一個男人不會沒有任何理由對另外一個女人好,都是有企圖的!」
「你的世界真邪惡。」絳夏評價。
「懶得和你扯,到了,你自己上去吧。前夫,你留下。」再怎麼當告密者,畢竟是對方的家事,他們插手反而會更加混亂。
人家夫妻的事情,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外人,外人只要乖乖閉嘴就好的。
「好的。」絳夏跨出車門,說道。
這時,露娜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遇到家暴記得打110。」
「怎麼和中國的一樣?」讓她打電話回國求救?會不會太遠了,就算坐導彈過來,也要花很長時間吧?!
「問國家領導人,為什麼是一樣的。」露娜搖起車窗,大半夜的,怪冷的。
而阮墨也拿出MD,細細聽著曲子,構思著歌詞。
鬱悶的絳夏獨自走上去,拿出那把顏絮交給她的鑰匙,才扭開門,就聽到客廳裡傳來的女人哭聲還有一股奇怪的香氣。
這下,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像做賊一樣,悄悄走到發出聲音的地方。
卻發現,是電視機裡發出的聲音,而顏絮正背對著她,看著深夜電視,不時還換著頻道,似乎找不到想看的節目。
「那麼晚還不睡?」絳夏的突然發聲,嚇了顏絮一跳。
「喝!嚇死人了,你走路都沒聲音啊。」顏絮扶著被嚇壞的心臟,責怪。
「我才被嚇到,露娜說你搞外遇。」結果是虛驚一場。自己嚇自己,果然像阮墨說的,是個誤會。
「那個???」顏絮還沒說完。
浴室裡走出一個小MM,只用一條大毛巾裹著曼妙的身體,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說:「我洗完了。」
絳夏愕然。
顏絮趕忙站起來解釋,「剛才陪她去酒吧玩,她說一身酒氣回去,會被罵,我就借浴室給她。」
絳夏懷疑的看著顏絮和那個小MM。
「嗯,是啊。」小MM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接著說道:「反正該做的都做了,我先走了。」
「喂,你!」顏絮氣悶。
絳夏腦袋裡一下子變成空白,臉色也蒼白異常。原來,屋子裡那股奇怪的味道是這個。
指著顏絮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小MM穿好衣服,送一個飛吻就瀟灑的離去,臨走前,還送絳夏一句話,「如果你不喜歡了,就送給我吧。」
「無恥。」絳夏淡淡說出這兩個字。
臉上卻揚起了笑容。
不知道是誰說的,當人被逼入了某種絕望的境地或者傷心到了極點,臉上永遠只會有一個表情,那就是笑。
她甩開顏絮拉住她的手,把他推的老遠。
髒,好髒!不要碰她!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顏絮也發瘋了,頓了一下,從抽屜裡拿出一疊照片,接著說道:「你和阮墨在中國那檔事。」一堆照片砸在絳夏臉上,而後紛紛落在地上。
「呵呵。」她只會笑了,笑著看著照片裡,自己和阮墨的那些親密鏡頭,角度挑得真好,大多數都是錯位鏡頭。
她甩了顏絮一巴掌,也被顏絮甩了一巴掌。
此刻,顏絮清醒過來,想要和絳夏說對不起,卻被絳夏狠狠一腳踢中要害,跪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她艱難的走出家門,一步一步走下去,卻在走到中間時,淚水模糊了視線,一腳踩空,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是痛嗎?她感覺不到。心跳快得都快控制不住,像失去了什麼,空空的,無法喘過氣來。
她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好不容易走到露娜的車子旁邊。
敲敲車窗。
車窗打開。
「怎麼了?」露娜也看得出絳夏的臉色很不對接,死白死白的。
「???醫???醫院。」她不要失去,那個兩個和她骨肉相連的孩子。
她要做堅強的媽媽。
說完,她就順著車子滑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車裡的兩人趕忙下車。
阮墨趕忙把絳夏放平,大聲叫著絳夏的名字,卻沒有反應,用力推也沒有任何回應。摸摸心跳,已經沒有了。
「他XX的!」阮墨怒了。
不對,現在不是失去理智的時候。現在是搶救的黃金四分鐘!
黃金四分鐘:大腦需要大量的氧,呼吸和心跳停止後,大腦很快會缺氧,4分鐘內將有一半的腦細胞受損;如果患者在疾病突發的4分鐘內,能夠得到有效的急救措施,復甦率在50%(這4分鐘被稱作挽救生命的"黃金4分鐘")超過5分鐘再施行心肺復甦,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可能救活。
「露娜你一隻手推著絳夏的額頭,另外一隻手抬著她的下頜,讓氣道保持暢通!」阮墨果斷下命令。
失去判斷力的露娜立刻按著阮墨說的,手慌腳亂的推著絳夏的額頭,另外一隻手抬著下頜。
阮墨兩手交疊放在絳夏的胸口,為絳夏施行心臟復甦,按照書本上說的按壓頻率為每分鐘100次,每次使胸骨下陷3——5厘米,不間斷的為絳夏做人工呼吸。
來得及!絕對來得及!不可能來不及!
阮墨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為絳夏進行心臟復甦。
再次摸到絳夏的心跳後,阮墨掏出電話立刻撥打急救電話,說明情況。
此時,他看見順著絳夏的大腿流出的血跡,他別過頭,不去看。
結局他已經知道了,只要,絳夏活著,就好。
5分鐘後,兩人都跟著救護車前往醫院???
在石惠第109通電話催促後,阮墨無奈搭上回國的飛機,離開德國。
而,這時的絳夏才剛剛轉入重症監護病房。
「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露娜向阮墨承諾。
坐在病房外的顏絮,似個被遺棄的孩子,不言不語。
露娜走到他身邊,「去工作室吧。」
他留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搞不好,醒來的絳夏根本不想見到他。
顏絮搖頭,喃喃:「不是我,不是我。」
露娜搖晃顏絮的肩膀,讓他聽自己說,「你聽著,這一切,是你造成的。你逃避不了。」
怪不得,老媽常說,男人要結婚後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為家庭的支柱。
以她的眼光看,顏絮輸了,而且是慘敗。
「誰是1024號病人的家屬。」一名護士走過來問。
露娜把顏絮交給醫生,「他是。」
「揚克醫生有事和你商量,我帶你去他辦公室吧。」
顏絮點點頭,和這名護士一起走去醫生的辦公室。
「你就是病人的丈夫嗎?你是否有病人以前的病歷。或者,你直接告訴我,病人以前有什麼病史,就可以了。」揚克醫生開門見山的問。
「???有。」顏絮把阮墨拿給他的病歷還有CT、X光片都遞給醫生。
幸好,填病歷的醫生是用拉丁文寫的,(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說,有些醫生那個草書怎麼看不懂的原因,那不是草書,而是拉丁文,貌似現在的醫生都不太用拉丁文了)
揚克醫生看完病歷和CT、X光片後,和他剛才搶救得出的結論差不多。
「你的太太懷的是雙胞胎,這對她的心臟來說負擔加倍了,這次,不知道應該是禍還是福,你失去了一個孩子,可是,另外一個孩子目前來說,還很健康,應該說是生命力旺盛吧。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原本應該對你說節哀的,可是這樣無意減輕了她的心臟負擔,我們建議讓你太太在醫生的看護下,直到孩子出世。」
「醫生,你是說。」
「嗯,她可以要這個孩子。」他們醫院的醫療技術在德國都是一流的,要保住這個孩子一點問題也沒有,這也符合孩子母親的要求,都意識模糊了,還抓著他的手說,請保住孩子。所以他們會盡量為這位母親創造孩子安全出生的條件。
「???謝謝醫生。」顏絮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兩個孩子都沒有了,沒想到。
「不過,我們建議近期不要刺激到孩子母親的舉動,否則,就算是我們,也無能為力。」
「我會的,謝謝醫生。」
「好了,如果有其他事,我會通知你的。」
走出醫生辦公室後,顏絮突然有了想哭的衝動。
他靠著牆走到病房外面,看著裡面插滿各種管子,在沉睡的絳夏。千言萬語,也抵不過他現在心裡的感受。
「顏絮,你爸媽來了。」露娜的聲音喚回了顏絮的思緒。
顏絮回頭,「爸媽,你們不是在阿爾卑斯山嗎?」
啪。
顏爸爸狠狠一巴掌打在顏絮臉上。
顏媽媽趕忙阻止老頭子還想毆打兒子的手,「冷靜,冷靜,這裡是醫院。絳夏還在裡面睡著。」
「對呀。」露娜也趕忙勸阻。大庭廣眾,影響不好,然後靈機一動,轉移話題:「顏絮,醫生怎麼說?孩子???」
「還有一個。」
雙胞胎,一對雙生寶貝,就這樣被他間接謀殺了一個。
「造孽啊。」顏媽媽湖水藍的眼睛裡滿是哀傷。
「絳夏怎麼樣?」顏爸爸發話。
「需要住院,直到孩子出世。」顏絮把臉埋在雙手裡。
他好希望絳夏現在就醒來,他要和她解釋這一切,卻又怕她醒過來,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絳夏不會原諒他的。
不會的。
他該怎麼辦?有沒有人能告訴他,他該怎麼做才好。
「兒子,媽媽一直都和你說,兩個人在一起了,就要寬容對方的過去,可你抓住理由就不放,這樣很容易兩人都受傷的。」顏媽媽看著兒子那雙和自己一樣顏色的眼睛,歎氣。
算了,算了,人活著一切都有機會。
他很怕,很怕。
當他趕到醫院的時候,露娜和阮墨身上都是她的血,她流了那麼多血。
他都絕望了,以為絳夏就要這樣離開他了。
就算她那樣安靜的躺在裡面,他也害怕,害怕就這樣,不睜開雙眼。
「媽媽,我錯了。」
顏絮咬牙,忍住眼裡的酸澀。
「知道錯就好,以後要好好對絳夏。」哎,畢竟是她兒子。
突然,裡面的病房裡傳來滴滴的警報聲,不一會兒,幾個醫生和護士立刻跑入病房,並且拉上簾子,不讓外面看到裡面的情況。
此刻,揚克醫生也趕到,和小護士快速問了幾句,就跨入病房。
見狀,顏絮立刻拉住一位小護士,「裡面的病人怎麼了?」
「急性心衰,正在搶救。」小護士說完,就趕忙跑走,去幫助揚克醫生。
天亮等到天黑,顏絮沒有任何胃口,讓露娜幫他請了假後,就守在外面。顏爸和顏媽也去家裡拿一些換洗的衣服過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與此同時,在國內的阮墨和作曲師談完歌詞後,正在準備錄製新的單曲,可是眼皮卻一直跳個不停。
「石惠。」阮墨拉長語調把石惠喊來。
「來了來了,吼個P。」石惠已經連續兩天只睡了1個小時,脾氣暴得很。
「你幫我打這個電話去德國問問,情況怎麼樣了,我眼皮一直跳。」走的時候,絳夏還算穩定,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可是眼皮不合作的跳動,他實在是有不好的預感。
「我會的,還有,你眼皮跳,肯定是因為過度操勞了,別老相信些老掉牙的事情。」石惠接過阮墨寫的紙條說道。
「借你吉言,最好如此。」阮墨勉強笑笑。
「喂,阮墨,你新專輯真的要叫這個名字?」石惠再次確認
「有何不妥?」阮墨問
「沒。」
石惠轉身,背著阮墨揮揮手,「好好錄你的歌,我出去打電話。」
「謝了。」阮墨合上錄音室的門。
門上貼著大大兩個字。
淺夏
他的新專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