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的鐵蹄征服了歐洲的君主,而法國的廚師的美食征服了所有人的腸胃。
在法國巴黎,想要找一家餐廳,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在這個浪漫之都與美食之都,隨性漫步,到處可見各式各樣的餐廳,而且大部分餐廳門口都有一把把盛開怒放的七彩大型遮陽傘,為在傘下優雅淺酌咖啡的人們撐起一片涼爽。
不管你是來自於何處的人,不管你是在奢華的頂級餐廳還是在鄉間的普通小店,只要你擇桌而坐,熱情的服務員都會洋溢著陽光般燦爛的微笑,給你送上一簍白白胖胖的麵包。
而一向重視吃的石惠自然對巴黎的餐廳瞭如指掌,沒經過多長時間的思考,就輕車熟路把兩人帶到一家以飯後甜點和葡萄酒出名法國菜餐廳時,意外發現,自己口中那隻狐狸精正挽著為阮墨拍攝MV的導演的右臂,搖曳生姿的款款走過來。
見此情此景,石惠撇撇嘴皮子,暗罵眼前那位嬌滴滴的美女,完全就是一個地縛靈轉世,走到哪裡跟到哪裡!她非常想換個地方吃,但是,今天她實在是想吃店裡的特供甜點。
「阮哥,好巧呀——————」嬌滴滴的美女翹起蘭花指,妖媚的輕放在阮墨的肩膀上。
「哦。」標準的阮式回答,然後阮墨借為絳夏拉開桌椅的機會,不留痕跡的甩掉那隻手。
氣氛被頓時降到冰點,這時,導演立刻挺身而出解圍,故作紳士的向絳夏伸出狼爪,「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姐,我可以認識你嗎?」
在巴黎這個浪漫之都,搭訕隨處可見,高大英俊的法國男孩永遠不會吝嗇誇獎女孩的詞語,可是由這位導演說出來,絳夏捏緊了在膝蓋上的雙手,防止自己被噁心到想吐。
「導演,不可以噢————————她是阮墨的這個!」石惠笑得像只陰謀得逞的狐狸,對導演伸出了小拇指,暗示絳夏與阮墨關係匪淺。
這下,那位嬌滴滴的美女可不幹了,輕移幾步,半趴在阮墨背上,向絳夏示威,挑釁的說道:「阮大哥,是真的嗎?」
問題踢給了阮墨,這下他不知道是該回答還是不該回答,結果沉默了。反而是絳夏,笑吟吟的看著那位女星,客客氣氣的問道:「小姐,請問您的貴姓?」
「你居然不認識我?」嬌滴滴的大美女直起身子驚呼,臉上的表情有點抽搐。
「這個,騙你不太好,真的不認識,話說,我應該認識你嗎?」又不是國家領導人或者是稅務局長,她有必要去認識嗎?再說了,她歷來對演藝圈不感冒,頂多認識幾個很有喜感的搞笑藝人。這女孩如果轉去搞笑藝人那個方向,說不定她會認出她。
「你????你???你。」對方被絳夏無意識的問話氣到不行,而導演已經拉過椅子坐在絳夏身邊。
此刻石惠突然想起,這位導演的偏好是知性女人,絳夏剛好是這個類型。真不妙!
「石惠,最近演藝圈水準有所下降,口吃嚴重。」絳夏輕飄飄的一句話,把這位自以為紅透半邊天的女星氣得半死。
聞言,石惠立刻重重的點頭,心裡樂開了花,絳姐那麼主動的應戰,是不是說明對阮墨還是有感情的?她哪裡知道,絳夏只是實話實說。絳夏從讀書時代開始就只迷戀歐美和日本的明星,超少接觸國內的,所以自然不認識這位口吃的小姐。此乃情有可原。
「哈哈。」先發出笑聲的居然是導演,他饒有興味的問絳夏,「可愛的小姐,能告知我,你的芳名嗎?」眼神有些猥瑣,一眨不眨的看著絳夏也不怕眼珠脫窗。
還好剛才沒吃什麼不消化的東西,不然她隔年的年夜飯都要湧上來了。
此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絳夏的眼簾,她的右邊嘴角開始抽搐,今天是什麼日子,偶像劇八點檔狗血劇情大放送?
「抱歉,我先走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實在不擅長面對這種局面。
「絳姐,你要去哪裡?」石惠以為是那位導演倒了絳夏的胃口,這種小事她馬上就可以解決。便拉著絳夏,不讓她走。
這下絳夏可頭疼了,又不能搞出大的動靜,不然會引起那傢伙的注意的,好不容易才擺脫這傢伙,來巴黎輕鬆輕鬆,怎麼那麼倒霉的碰上。
但是為時已晚,對方已經發現了絳夏,興奮的揮舞著左手,「絳姐————————」
「喲,小顏子。」絳夏不情不願的揮下手,臉上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想我了沒?」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曖昧的問候,她到沒什麼,習慣就好。反倒是石惠和阮墨一臉被雷劈到的模樣。
「你多心了。」沒好氣的淡淡回了顏絮一句。
「呃。」他的臉部表情瞬間僵硬,大概是絳夏太直接的話語傷害了他的心。
「你怎麼來了?」公司經費很充足嗎?何不多發點獎金給她。
聞言,顏絮得意的插腰,好像就是在等絳夏問這句話,就差沒跳在桌子上,鼻子相天,自豪的宣佈:「我被賽歐·克雷老師選中,來他的巴黎工作室實習半年!」語調裡儘是得意樣,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咦————咦————那個賽歐·克雷嗎?「該不會是那位賽歐·克雷吧?」
話猶未了,顏絮拚命的鳳凰三點頭,頻率相當高,休閒褲下那條小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就是,就是!」
「你當清潔工?」絳夏不客氣的再次說出自己誠實的想法,從小老媽就教育自己做人要誠實的。現在你們看看,絳夏的優良品德在她媽媽愛的教育下學的已經七七八八。
「絳姐————————,你能不能往好的想。」顏絮略帶鬱悶的對絳夏拉拉衣袖,左右搖晃著。
「你怎麼會被選上?」絳夏的臉抽搐了一會,感慨到,你就不能正經點嗎?老是像個小屁孩。
「昨天早上,克雷老師來公司裡拜訪,說是要找你,沒找到。就選了我當他的徒弟。」
她好想掐死眼前這個傢伙,這種狗屎運也會被他碰到。
「那我的房子找到了嗎?」這小混蛋要住巴黎半年,誰給她找房子,她回去住哪裡?
「喏。」顏絮一副心知肚明樣,把一串鑰匙交給絳夏,「反正我家空了,你住我家吧,距離公司只有10分鐘的路程,光線好周邊環境優良。」他嘮嘮叨叨的開始說著房子怎麼怎麼好,環境怎麼怎麼好。旁邊的絳夏使勁在練深呼吸功,以免自己一個衝動會抄起凳子砸人。
可聽到顏絮說家裡有人做飯,絳夏的手猶豫起來,讓她再想想要不要去這小混蛋的家裡住,「不好吧。」
顏絮的乖寶寶和孝順在公司裡是出了名的,而他的父母退休後,就全心全力的照顧這個唯一的兒子,一家人和樂融融,羨煞旁人。
對此,顏絮更加得意了,「我爸媽那邊都打好招呼了,他們可高興了。別猶豫了,住我家多好,有人做飯,有人打掃房間,悶的時候還有人陪你解悶。」
確實,顏絮他媽媽的菜做得一流,上次公司同僚去顏絮家玩的時候,她有幸吃到顏媽媽做的菜,一點都不遜色於國內知名餐廳,而且有家的味道。
可,這是不是有點尷尬。
這時,顏絮不由分說,拉過絳夏的手把鑰匙塞給絳夏,然後抬起右手看看時間,眉頭皺了一下,
「完蛋了,來不及吃飯了。絳姐,我先走了,克雷老師的設計室還有事。」
「喂,小顏,你等一下。」絳夏趕忙叫住顏絮,飛快打開隨身的大包,把幾塊巧克力和一個三文治塞給顏絮,眼睛瞟過桌子的時候,便順道讓服務員打包了幾根法式長麵包給他帶走。
「自己注意身體。」這下子,顏家的寶貝兒子可是真的要在國外孤身漂泊了。
「謝謝絳夏。」顏絮激動的張開雙手,給絳夏一個大大的擁抱,就哼著歌跑遠了
「小顏絮,叫我絳姐!」絳夏再次強調。
待她轉身回到餐桌時,那四人的臉色很詭異,有開心的,有鬱悶的,有煩惱的,有陰霾的。絳夏心停跳了一下,特別是在看到阮墨那雙眼睛,裡面的銳利和鄙夷讓她想奪門而逃。到底她哪裡又得罪這位瘟神了?
「蔣霞?你的名字原來是這個呀。」導演整整衣領率先開口
「不是。」絳夏剛剛要補充什麼,阮墨便接上她的話,「是絳,紅色的夏天。絳夏。」
絳夏白了一眼阮墨,他插什麼話呀,是他開口的時候嗎?
「噢,很少見的姓。很適合你這樣的美麗小姐。」
「嗯。」絳夏隨便應了一聲,低頭看侍應拿來的菜譜,她最後的存糧都給了顏絮,這頓可要好好的吃。至於那個陰晴不定的傢伙,無視就好,巴黎的物價那麼貴,就讓有錢人為她負擔一下飯錢。
「絳夏!」石惠非常不滿
「叫絳姐。」絳夏被菜單中的美味圖片勾得魂都快飛了,自然不打算去理睬也開始有脾氣的石惠。
「絳夏!」石惠加重語氣,彎身抽掉絳夏手中的菜譜,而絳夏聳聳肩,招手示意侍應過來,用純正的英倫腔吩咐:「從第5頁的第4道菜一直到第六頁的倒數第三到菜,這些全部給我來一份。」
黑線漫天飛飛。
「你吃的完嗎?」以前,他從來沒看見過絳夏這麼點菜,她一般都是很優雅的詢問對方有什麼招牌菜,然後再點一個甜品。
現在,那麼多,吃得完嗎?
「記得用你黑色那張卡刷,那張再刷一次積分就可以換那套英國骨瓷杯了。」絳夏不經大腦的說了一句,待話溜躂出口,她開始呻吟。
她是豬啊!
「你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嗎?」阮墨的陰霾減輕了,開始對絳夏進行關心。
「你耳朵有毛病啊。」絳夏冷哼,接著說道:「剛才不是找到了。」
「喂!」嬌滴滴的美女終於忍受不了一直被無視的命運,高呼一聲,結果被侍應提醒不要在餐廳喧嘩。
此刻,第一道菜上桌了,什錦沙拉,侍應為絳夏夾上一小團,結果絳夏示意他再夾幾團,等第二道菜上桌,是奶油湯,絳夏不太滿意,量太少了。
待主菜上桌的時候,絳夏眼睛一亮,麥西尼雞。再吃完兩份後,絳夏還是感覺不夠,習慣性的看向阮墨,正好對上阮墨的眼睛,阮墨無奈,把盤中的雞肉用叉子叉給絳夏。
「你胃腸不好,注意點,不要暴飲暴食。」阮墨好心的提醒著,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出他們之間的熟悉程度。
「要你管!」頭都沒抬,直接頂回去。
阮墨剛想說什麼,絳夏點的莎朗牛排上桌了,她感動的差點眼淚汪汪,上次吃這個牛排,那個味道她一直記得,幸好她剛才沒發瘋的讓侍應為她弄5分熟的牛排,還是8分熟的比較合她胃口。
反正,打死她,她也不敢吃阮墨盤中3分熟的牛排,萬一有沙門式桿菌,還不拉死人呀!
「你是不是在想沙門式桿菌。」阮墨優雅放下刀叉示意侍應把牛排下桌
「我說出口了?」她滿臉帶著問號的表情,看向今天陰陽怪氣的阮墨。
「沒有,我猜的。」儘管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結束了,但是就熟悉對方的種種來看,沒有變化。
「阮大哥,今天我去你房間怎麼樣?就像上次那樣。」三線女,要死不死的蹦出這麼一句話。幾個人的面部全部都發生變化。
石惠撫著額頭,這一刻她好想拿刀直接捅了這死女人。
好大一道閃電,巴黎可能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