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式離婚 第二曲 香頌物語
    交流會後天才開始,無事可做的絳夏只好拿上巴黎的市區地圖開始四處遊蕩。

    從香捨裡榭大街的時裝到盧浮宮的藝術精品,從歷史悠久的巴黎聖母院到設計古怪的蓬皮杜現代文化藝術中心,從緊張刺激的迪斯尼樂園到散發著輕鬆情調的巴黎小小酒吧裡。無聊之中說不出來的休閒。悠閒之中卻是無盡的找事情消磨時間。

    在巴黎這個繁華而市井的小巷裡,絳夏感到莫名的悵然若失,甚至可以說是寂寞。上一次來到這裡,身邊還有一個隨時洋溢著溫柔笑容的他,攏著自己的肩膀漫步在人群中,細心為她擋住各方的人流。

    僅僅一年的時間,她居然又踏上這片陌生又熟悉的法蘭西土地,不過,這次是她孤身一人。

    「HEY,你是小夏天嗎?」一個金髮紫灰色眼的大男生拉住絳夏,操著流利的東北腔普通話和絳夏打招呼。

    「你是?————噢,傑弗瑞!你也來了。」突然之間,所有的不愉快在見到這個傢伙之後煙消雲散,沒想到,居然在異國他鄉的街頭碰到她這個對手,一輩子的對手。

    「小夏天,我看你的參賽作品了,非常棒。不過玩具給人的第一感覺是憂傷,這可不好,非常不好!」傑弗瑞搖搖食指,感慨對手實力的下降,讓他有勝之不武的怪異感覺。這樣就算贏了,他也覺得沒意義。

    「呵呵,最近有點不順心,看樣子,今年大獎要落在你家了。」不是她不想拿下那個大獎,她為此準備了多久,沒人知道。

    可自己心裡卻是非常的明白,多少個日夜她都在電腦前看著自己的作品沉思,翻找比人還高的資料,又恐懼被別人的設計影響到自己的創意,可又必須看別人的作品,才知道自己的差距,矛盾著,痛苦著。

    平常人眼中的設計師悠閒得很,只要腦中靈感一現,就等於拿到了大額錢財和名譽。但是有誰知道,他們為了一個設計要重複多少次失敗,有時候,就算重複上萬次等待設計師的也有可能是失敗。為了讓設計能讓所有的孩子輕易接受,她甚至還兼任過了一所幼兒園的美術老師,兩份工作都是壓力巨大,事務種類的繁多已經超過了她能負荷的量,她現在才26歲,眼角就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了。這一切都是被工作與生活長期折騰的而導致的。但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虛空的,真正能讓她為之而奮鬥的原因是在於,看到小孩子發自內心的笑容,現在的小孩因為物質豐盛而造成了笑容的漸漸缺失,她想讓孩子們因為她設計的玩具而開心。

    為此,她還被同僚批評為理想主義。

    她淺笑著,說自己願意當那個理想主義,總有人要懷抱夢想,才不會在這個繁華大千世界迷失了前進的方向。

    這時,傑弗瑞羞澀的笑笑,撓撓後腦勺,說道:「謝謝,今天晚上我們幾個國家的玩偶設計師要開一個party,你要不要來?」

    本來,不想出去玩耍的而鍾愛於睡覺的絳夏。因著他的話,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新穎而大膽的想法。也許這是一個直觀的瞭解其它設計師理念的機會。原本一直存在於雜誌中抽像的設計師理念在放鬆的環境下也變成立體質感的創意,她可不能放過那麼好的機會。

    思至此,絳夏也不推脫,欣然答應。

    問明party的地點後,絳夏和這個陽光大男孩告別,繼續在巴黎的街道上參觀。

    這個意外的『禮物』讓她的心境完全發生了360度的變化,嘴角也不自主的上翹,開心的像個5歲的孩童般好奇的東張西望,尋找各種當地好玩的小物件,準備多買些帶回去給公司裡的同僚,當作禮物。

    對了,嫂子的預產期在8月份,不如順道挑一些嬰兒用品送給嫂子,當做這兩夫妻這些天對自己照顧的回禮。

    哎——————希望回去的時候,顏絮這小子能幫她找到合適的房子,她可不想在那個狹窄的9坪小單間裡生活了。

    逛了10幾家店舖後,絳夏看中了幾套超級可愛的嬰兒服裝,思量半晌後,決定全部買下。

    走出店門的時候,絳夏明白了,為什麼有人生無處不相逢這種蠢話,剛剛調整好的心情因為這個傢伙意外的出現,完全被破壞了。

    「好巧呀——————」絳夏假笑一下,就沉下臉,向反方向走去。

    「絳夏,那天你為什麼沒來?」阮墨口氣極度惡劣,就像是絳夏做了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

    面對阮墨的質問,絳夏冷笑,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無論用什麼言語,也不能消減她心中對阮墨的憤恨。

    可她又不願意在阮墨面前失了最後的臉面,那麼就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正當她要大步離開,卻被阮墨用力抓住右手。一時間,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原理在法國巴黎的街頭上演,絳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一個180度迴旋,重重砸入阮墨的懷中。頓時,絳夏手中的戰利品散落一地。

    兩個人都低低的悶哼了一聲,好半天都不說話。

    首先回過神的絳夏摸著撞痛的鼻子,用左手把自己推離阮墨的胸膛,而後狠狠一腳踩在阮墨的腳上,重新獲得自由,蹲下把戰利品一件件撿起。

    「對不起。」阮墨的道歉顯得那麼沒有誠意,絳夏也懶得聽他的道歉,她只想快點回酒店,離這個傢伙越遠越好。僅僅因為他的存在,自己的步調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如果再進一步的話,她一定會忍不住要掐死阮墨的心。

    「剛才那個外國人是誰?」語調裡滿滿的都是酸溜溜的味道,在空氣中發酵。

    啥?!絳夏被阮墨跳躍性的提問搞的一頭霧水,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口中說的人是傑弗瑞,一陣厭惡湧到心口:「阮墨,你跟蹤我!」

    「不是。」阮墨冷冷的解釋。

    絳夏用力看阮墨,想看出一些端倪,可阮墨的神情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

    「我真沒想到你那麼惡劣。」真是小看他了。居然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渣攻。

    「絳夏,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絳夏完全不聽阮墨的辯解,拿出旅遊手冊,翻到那頁,模仿著書上法語的發音大聲喊著:「救命,這個人是殺人犯,請救救我。」

    「你學的是什麼東西?」精通法語的阮墨滿臉黑線,想要摀住絳夏的嘴。

    可這樣的動作更加令人起疑,熱心的法國人已經招呼著警察過來了。

    眼看,路邊巡邏的警察已經走過街要來問話了,計謀得逞的絳夏得意的比了一個V字,就差沒叉腰狂笑。

    在這個阮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的貼身助理石惠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整個人把阮墨使勁擠開,完全掛在絳夏身上。

    「絳姐————————好想你噢!」小可愛就像是見到了尤加樹的無尾熊,緊緊的掛在絳夏的身上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

    「小可愛?」絳夏滿臉的黑線的看著眼前掛在自己身上的她,感到不妙。

    阮墨的救星來了。

    「絳姐,我和冷血惡魔剛剛從現場拍完片就看見你在和一個好帥好帥的外國人說話,我好萌那個外國人的眼睛,居然是紫灰色的,好美呀。比冷血惡魔帥好多,本來想上前和你打招呼,但是冷血惡魔非要拉著我當跟蹤狂。唔,就讓他被警察帶走,我們去敘舊吧」石惠竹筒倒豆子的說話方式讓絳夏有些招架不住,但那種坦率的語調和性格都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變相縱容了石惠的孩子氣行為。

    「小惠,你快放開絳夏,她快不能呼吸了。」眼看絳夏的臉色慢慢青紫和冒冷汗,阮墨當機立斷上前把石惠拉開,把差點窒息的絳夏解救下來。

    雖然不情願,但是絳夏還是低低的向阮墨說了一聲:「謝謝。」

    與此同時,被趕離『尤加利樹』的石惠發揮她甜美笑容和語言溝通能力把警察叔叔哄得開開心心,繼續去巡邏。

    她只能看著可以解救自己的人就這麼揮揮手,送個飛吻就消失了。絳夏相當鬱悶,看樣子,短期內她是擺脫不了這兩傢伙了。

    「咦————————好可愛呀,絳姐,不愧是設計師咧,挑的衣服都那麼可愛有品位。」她是該說石惠這小妮子不太識相還是說故意為之呢。

    看來,她也只能乾笑一下,應應景。

    「呀————————都是小孩子的衣服,還有玩具。絳姐,難道!」石惠眼中閃爍的異樣光彩讓絳夏很不舒服,小可愛該不會是誤會什麼東西了吧。

    「難道什麼?我懷孕?小可愛呀——————那是不可能的,你還真以為有那種離婚後發現自己懷孕的八點檔呀。」絳夏伸出雙手拉扯石惠紅紅的臉頰,算是對她支開警察的懲罰。

    「為什麼不會?難道——阮墨那方面不行!」小可愛不怕死的繼續說著,完全忽略旁邊一臉鬱悶的阮墨,就當阮墨是一個人形道具A。

    話還沒說完,阮墨一個爆栗在石惠頭上開花,石惠立刻眼淚汪汪的躲到絳夏的身後,控訴阮墨欺負她的不良行為。

    「絳夏,你住哪個酒店?」阮墨對著身邊的絳夏詢問著,口氣比剛才好了很多。

    絳夏想也沒想的直接回答對面的礙眼人物,「關你P事。」

    「女孩子不要說粗話。」阮墨對絳夏的粗暴皺起了眉。

    「Fuck you!」她再理這傢伙,她就是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見狀,石惠搖搖頭,感慨這兩個傢伙居然當街撕咬上了。為了顧全阮墨的面子,她快速翻開手中的黑色記事本,快速過了一遍,說道:「絳姐,我晚上會來hotel opal來找你的。」

    「石惠!」又用這招?!她一直都知道石惠能在那麼年輕就當上紅得發紫的阮墨貼身助理的原因,可是沒想到,石惠把那個能力也用到她身上。

    現在可好,革命據點暴露了。她平和的巴黎之行將會向著噩夢之路前行著。

    「呵呵,絳姐——————我們來一次女生之間的談話吧。」小可愛笑得天真無邪,在絳夏眼裡卻是一副欠扁的表情。

    「那個,實在對不起,我晚上有約了。」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絕小可愛的請求,多了一個她肯定還要再拖個他。誰都不見,比較的清淨。

    「誰?」節奏感和統一的力度分毫不差。

    這兩人沒結成一個相聲組合真是太可惜了,簡直是浪費人才。

    「對手!我這輩子最大的對手。」絳夏一點也不吝嗇或者含糊其詞,雙眸中的奪目光芒連阮墨都被感染了。

    似乎從結婚後第二個月開始,她沒在他面前露出過這個神情,她總是那麼逆來順受,任你搓園捏扁都毫無怨言。他需要的是一直能和她並肩的女孩,而不是一個小媳婦。他是不是從接受她那天就做錯了?難道,他並不愛她,僅僅只是好感。這樣的認知令他很難受,就不願意多和絳夏接觸,慢慢累積後,兩人之間就演變成冷漠。

    他們之間的談話不會超過3分鐘,且經常冷場。

    他們不適合。

    這5個字在他腦海中迴響了半年,直到公司提醒他,最近有一個狗仔正在追他的私生活,如果被狗仔知道他已經結婚,那麼公司就會走最後那步,封殺他的演藝事業。

    反正不適合,沒什麼值得憐惜的,就離婚吧!省得到時候被狗仔抓到把柄。

    那時候的他是那麼天真的想著,可簽完字走出公證處。他心裡突然很悲涼,而且有著說不出來的難受。那天夜裡,他起身的時候聽到了絳夏房間裡的哭聲,那種壓抑到極致卻不肯爆發的聲音讓他被愧疚包圍。

    那個狗仔查到你家在哪裡了。

    阮墨的超級助理石惠焦急的通知他,並且提議讓絳夏到她家住幾天,躲過狗仔。那一刻,阮墨甚至不敢告訴石惠他已經和絳夏離婚了,應該說,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離婚了。如果沒人知道,那麼這個假象的平和還能拖上很久。誰都不會被傷害。

    即成的事實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因為這是真實。

    阮墨沉吟許久,還是選擇向石惠坦誠,畢竟這個人是他後台的支柱,必須讓石惠知道發生的事,她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做處應急預案。聽到兩人居然選擇離婚的石惠先是驚訝,而後是破口大罵,最後是唇槍舌劍。

    他從來沒見過石惠把對惡劣記者和廠商那招用到他身上。苦笑,就算石惠那麼說,他也不想和絳夏恢復婚姻關係。

    那天回家的時候,他似乎看見石惠口中的狗仔。

    一瞬間,他選擇了保護自己的演藝事業,口出惡言,希望絳夏能在星期六來到之前離開,避開那個狗仔。

    絳夏的舉動讓他很意外,絳夏一向都是很理智的人,至少他是那麼認為的。他以為絳夏會立刻托人找到房子後,確定了落腳點,才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家。

    她離開了。

    她當天就走了,她就帶走了幾件衣服和證件,什麼都不要了。面對那張留言條,他恐慌了,拜託石惠去查絳夏去哪裡了,石惠立刻樂得跟什麼似的,不到10分鐘,他知道了她的去向,她住在公司裡。

    安全就好。這樣以後他們誰也不欠誰,各自走各自的路。剩下的只是他壓抑住內心關於對絳夏的所有一切,總有一天,他們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阮大明星,你在發什麼呆?」石惠拖著絳夏不讓她走,回頭問那個在巴黎街頭發呆的好看男人,他該不會是看見漂亮的法國女人就不會走了吧?

    「啊,什麼?」阮墨被小可愛的一記吼叫聲,徹底的從發呆的世界中脫離出來。

    「我說,我們一起去吃頓飯,我請客,你付錢。」說完,挽著絳夏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留下後面一臉鬱悶的阮墨,獨自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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