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璇沒想到不用走到病房,在那片草坪上就能看見風槿。
他腳上打著石膏,和沈子琪並肩坐在長椅上,旁邊幾個玩耍的小孩圍繞在他們周圍,一個小小的皮球也能讓孩子們玩得哈哈大笑。
風槿和沈子琪被孩子們逗樂了,也跟著笑起來,清脆爽朗的笑聲傳過,樂璇看見風槿精神還不錯,也放下心來。
樂璇想到風槿身體裡流著她自己的血,心裡就會湧起一股帶著自豪感的喜悅,甚至她會覺得和他就是一體的血脈相連。想想,其實自己也是幸運的呢。
他不知道吧,也許永遠不知道,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他這樣開心的活著,健康的活著,那就夠了。
深深地再望他一眼,依舊象高中那時候一樣,在心裡默默囑咐那一對人兒,永遠健康幸福。
草坪的另一端,風明遠夫婦也在看著不遠處的風槿和沈子琪,見他們相處得那麼融洽,兩口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想著兒子結婚後,沈子琪就算知道了實情,以她對風槿的感情,也是不會嫌棄的吧,會對兒子好的吧。
現如今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咦,我沒看錯吧,剛才那個穿藍色衣服的,好像高中的時候暗戀風槿的那個女生,就是私下想送東西給風槿,結果被撞到的那個。」
「不是吧,我記得那女生是個眼鏡妹啊,剛才那個沒戴眼鏡呢。」
「就是在我隔壁班級,我看準了的不會錯,估計是戴隱型的吧,看她還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剛才看風槿的眼神好癡。」
估計要是樂璇聽到,又要被氣得半死,明明盒子不是她送的,那之後傳出的版本卻還是說她送的,無奈……
兩個女孩子小聲的在說著,完全沒注意到旁邊,風明遠和陸雪華聽了那些話,同時望向她們所指的方向,那位置就樂璇一個人穿著藍色衣服。夫妻倆的臉色變得深沉起來。
「別了!」樂璇在心裡說。緩緩轉身,毅然離去。
風槿不會知道,這裡有著暗戀他的女孩子來過的痕跡。
秋雨連綿,沈子琪走出醫院門口,沒幾步便下起雨來。
暗忖自己還真倒霉,剛好今天沒開車來,正想著要不要轉回醫院去等雨停了再走。
一輛灰色跑車停在她面前。
「嗨!美女,我們又見面了,上車,我送你。」瑞克瀟灑地朝著沈子琪揮揮手說。
沈子琪一愣,原來就是那天在酒吧遇見的瑞克,真是冤家路窄。
「你……你走吧,我不用你送!」沈子琪不想和他多做糾纏,只想他趕快消失。
「你確定不上車嗎?那我只能下車將你抱進來了。」說著真的做勢要開車門下來。
「別下來!」沈子琪拿他沒轍,怕他真的來抱自己,大庭廣眾之下那怎麼得了,只好快速上了他的車。
瑞克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姣好的面容上有著明顯的怒氣,不過他絲毫不在意。
「寶貝,我們去哪吃飯?」
「別叫我寶貝,肉麻!誰要和你吃飯,我要回家!」沈子琪美目一瞪,心想這男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回家也是要吃飯,不如到我房間吃吧。」瑞克像個痞子般無賴,他不信征服不了這女人。
「你……」沈子琪不禁為之氣結,這男人太直接,她不想惹。
瑞克可不管這麼多,真的把車開到酒店,拉著沈子琪就上了自己房間。
接下來發生什麼,似乎又是個順其自然的問題了。
男人女人,乾柴烈火。
說是吃飯,還沒等正式用餐,在瑞克這樣情場老手的挑逗下,沈子琪的身體比她的心更先做出反應,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男人那天表現出的強壯和優秀,竟然邪惡地浮現在她腦子裡,心理的那道防線,在他狂野的濕吻中,悄然瓦解……
「不……不可以……唔……」小聲的抗議,在他的吮吸中,終是無聲……
很多事,有了一次就有二次,有了二次就有接下來的很多次,不受控制的在發展。
也許開始還能保持點理智,可慢慢的,在刻意營造的氣氛中,在溫柔浪漫的情懷中,腦中那一點清明,逐漸消失殆盡。
無可否認,瑞克也有著吸引女人的資本,英俊,多金,健壯,狂野,尤其是在床上,沈子琪雖然不說,可內心卻是十分享受的,這點,瑞克自然明白。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頻繁地約會,地點幾乎都是在酒店房間。
沈子琪感覺和瑞克在一起很輕鬆,無所顧忌的,心裡那股對兩性間的慾望和渴求,徹底被他開發出來,一天天沉淪,迷失……
今天是風槿出院的日子,他等了老半天,就是不見沈子琪出現,微蹙著眉,他第十三次撥著熟悉的號碼。
通了!
不過傳來的卻是沈子琪母親的聲音:「喂,是風槿嗎?子琪去美國了,分公司那邊有事情需要處理,她爸爸在國內太忙走不開,所以就叫子琪去了,沒能去接你出院,真是對不起。」
風槿沉默不語,一張俊臉陰霾得嚇人。
「風槿啊,有件事伯母要和你說一下,你和子琪的婚事暫時壓後吧,這次子琪去美國,也說不准什麼時候回來,而且她性格刁蠻任性,我和她爸的意思是她年齡還小,成熟點再考慮結婚的事。這件事是我們沈家對不起你,我們會親自登門道歉,希望你和你父母能諒解。」
接下來沈母還在囉嗦,無非就是以牽強的理由在解釋,還想風家別計較。
風槿緊握著拳頭,關節泛白,但是從小的良好教養告訴他,對方畢竟是長輩,要忍。
「登門道歉就不必了,不用暫時壓後婚期,直接取消了吧,就等沒這回事!我會和爸媽解釋,你們沈家不用操心了。」
面子失了,可風度不能失,風槿耐著怒火一句一句清楚地告訴對方。說完也不等沈母答話,乾脆地結束了這次通話。
風槿一按下結束鍵,猛地將手機用力摔在地上,彷彿摔的不是手機,而是那可惡的女人。
憤怒充斥著他的大腦,滿腦子都是沈母的話「刁蠻任性!年齡還小!」笑話!沈子琪二十四了還小?當初訂婚的時候也是沈家提出來的,現在竟然找這種可笑的理由,騙三歲小孩嗎?
最讓他怒不可遏的是,沈子琪在這之前竟沒有透露一點風聲!
就這樣毫不負責任的,一聲不響地走了,前幾天還在這病房裡和自己有說有笑的,變化來得太快,他實在難以接受。
那個口口聲聲愛著自己的女人,整天在自己懷裡撒嬌的女人,說著要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毫無徵兆地,扔下他,跑了!
沈母說的那些借口,他一個也不信,他不是傻的。
如果沈家真的有事,第一要做的會是向風家求助,風家在美國的分公司,做得比沈家要大得多。
可為什麼沈子琪要這麼做?風槿很快想到這個問題。
他的腿,醫生也說了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能照常走動了。
風家,實力雄厚,人盡皆知,多少人想攀上這高枝卻不得其門而入,他沈家有什麼理由不願意結婚?
想來想去,除了自己的隱疾,他想不出其它理由。雖然不知道沈子琪是怎麼得知的,不過直覺告訴他,就是因為這個理由。
風槿自嘲地一笑,如果著是這樣,自己無話可說,一個不能給予女人幸(xing)福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人家嫁進家門。
象沈子琪那樣公主一般的女孩,是該擁有她自己的幸福吧,而他,已經給不了她了。
想到這裡,風槿象焉了的氣球,恨她嗎,確實有點,可這能全怪她嗎?唉!
一聲歎息,包含無數的無奈和心酸,無法說出口的痛苦,緊緊包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