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苗心裡有些詫異,想了下問:「你是我的學生?」
「啊?不……不是。那個……「小正太還站在何苗苗身後,面色很是尷尬。
何苗苗看他尷尬到扭曲的小臉,心頭一轉,不禁嚇了一跳,難不成是跟我表白?!
何苗苗從小到大,常常聽到有某某喜歡自個兒的傳言,遺憾的是卻從未有人當面表白過,難不成今天桃花運到了?可是,這朵桃花雖美,卻還是花骨朵,讓人難以下手啊!
何苗苗剛要開口詢問,那正太卻移動身子,更緊密的貼在何苗苗身後。
何苗苗大驚,色狼!這麼大庭廣眾之下!
此時她幾乎能感覺到那男孩的溫熱的呼吸撲到自己的後頸,帶著淡淡的咖啡香味。何苗苗有些手足無措,手裡抓緊了包,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那男孩突然嘴唇蠕動,道:「姐姐……你的裙子拉鏈開了。」
何苗苗大囧,伸手往背後一摸,裙子後面的拉鏈從上到下都崩開了,估計是剛才那一跌,繃得緊緊的裙子不堪重負,裂開了。
何苗苗的臉頓時紅成豬肝色,她裡面還穿著蠟筆小新的內褲,完了,這回丟人丟大發了。
那正太還盡職盡責的擋在何苗苗身後,一動不動。
何苗苗伸手試圖把拉鏈拉上。沒想到拉鏈居然徹底崩壞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可怎麼辦啊,雖然已經走進學校門,可離自己的單身宿舍還有一段距離。這會兒雖然學校裡人不太多,可萬一碰上同事同學甚至自己的學生……何苗苗不敢想了,她試圖用手裡的包包擋住身後的裂口,可偏偏今天為了搭配衣服只帶了個小小的手包,杯水車薪啊。
那正太低頭瞟了一看,似乎明白了什麼,湊近何苗苗耳邊說:「你在學校住?要不然我在你身後擋著送你回去?」
何苗苗回頭,只見那正太白白淨淨的小臉泛起紅暈,粉粉的煞是可愛。她心裡暗恨:你害羞個什麼勁兒啊。想了想,也似乎只有這麼個法子,可是學校裡人多口雜,估計明天的頭條新聞就是「第三性女博士與美形小正太負距離親密接觸」了。可總比蠟筆小新內褲被曝光的好伐。這麼一對比,何苗苗只好苦著臉點點頭。
那正太又低聲道:「慢慢走吧。」說罷抬手輕輕搭上何苗苗的腰,何苗苗渾身一戰,這這……心中悲憤不已,卻又只得咬牙忍住,低頭慢慢往前挪。
兩個人步子難以統一,何苗苗突然感覺身後溫熱的身體幾乎緊貼到自己,立刻像被燙到一樣往前一竄,可腰間的手卻又一緊,又把何苗苗緊緊拉住。
「別跑,我遮不住你了。」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有一點沙啞。
何苗苗一愣,身後的人又說:「我盡量不碰到你,走慢一點。」
何苗苗點點頭,繼續慢慢往前捱。
長這麼大,何苗苗第一次和男生這麼親密接觸,只覺渾身肌肉僵直,連氣也不敢大喘。可是雖然尷尬異常,心裡居然莫名其妙有那麼一點點甜。
何苗苗被自己猥瑣的小心思嚇到了,把那一點點甜一掌pia飛,恨恨的教訓自己:「何苗苗,你真是老不羞,思春思到這份上,連這麼嫩的草也想吃。不行不行,你這麼多年書不能白讀了,為人師表,絕不能色*欲熏心,這孩子估計和自己帶的學生差不多大,叫自己一聲阿姨都不虧。淡定,淡定。」
心裡懊悔著,身體卻不聽使喚,越發的僵硬。腰間的手扶得很輕,手心裡隔著衣服傳來的熱度讓何苗苗覺得很癢癢,她想伸手拂開,卻怎麼也抬不起手。
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何苗苗的宿舍,所幸路上沒碰見什麼熟人,何苗苗艱難的爬上3樓,終於到了宿舍門口,何苗苗靠在門上摸索鑰匙,只覺得像是剛剛跑完三千米,累癱了。
那正太也長吁一口氣,自覺的放下手道:「沒事了,我先走了。」
何苗苗正在埋頭開門,轉頭看他已經走出去幾步遠,不自覺叫出聲:「哎……」
那正太腳步一頓,回頭疑惑地看著何苗苗。
何苗苗不知所措,猶豫半響,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謝謝你。」
那男孩臉上立刻也綻出笑容,清秀俊美的令人髮指:「沒事,何博士。」
何苗苗的笑容僵在臉上:「你你你,你認識我?!」
那男孩微笑著點點頭:「要謝我的話改天請我吃飯吧。」他說著又邁開長腿,轉眼就不見了。
何苗苗背倚在門上發了會呆,轉身開了門進屋,心裡仍驚疑不定。完全沒印象啊,帶過的學生也不乏小帥,這一個確實沒見過,他也說了不是自己的學生,可是怎麼會知道自己是誰?何苗苗在學校裡一向低調平庸、默默無聞,除了同學同事,認識自己的也沒幾個。她怎麼也想不通何時認識過這個男生。只希望他千萬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想著剛剛的事,何苗苗覺得腰間似乎也有些發熱,這熱度沿著軀幹迅速向上傳,臉也瞬間變得滾燙。思前想後了好久,何苗苗歎口氣,決定改天再遇到那男生後,親自仔細問一問他,也調查一下自己的校園知名度究竟有多高。現在嗎,當務之急是給姚瑤打電話,快速果斷的拒絕掉這次相親。
何苗苗剛把電話摸出來,鈴聲就響起來,一看,是姚瑤,哼哼,撞到槍口上來了。何苗苗剛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姚瑤的吼聲:「何苗苗,你怎麼晃點人!」
何苗苗剛想辯解,那邊又吼起來:「何苗苗,你心裡面是不是還是只有那個人,你別傻了,人家結了婚出了國,孩子都幾歲了,你根本沒可能了。」
何苗苗口中的話生生嚥了下去,只覺得心裡一直遮掩一直躲藏的東西,突然又被拉了出來,像自己的蠟筆小新內褲一般,赤*裸裸晾曬在空氣中。
何苗苗默默的掛掉電話,身上的力氣像被瞬間抽乾。她靠著牆軟軟的滑下來,堆在地上,抱著膝蓋,心裡一片空白,卻又刺刺的痛。
電話又響起來,她又默默掛掉,關機。
只有他麼,不是明明已經很久沒想起過他,腦海裡他的樣子都已經十分模糊。可是,為什麼還是會痛,為什麼他明明已經走了5年,明明再沒可能,卻還是難以愛上別的人。明明自己已經這麼老了,該到了現實的年齡了,還是不肯從年少時的春夢裡醒來。
何苗苗把頭埋進膝蓋,突然心如刀絞,為他,為自己,為曾經青澀美好的舊時光,為逝去的再也追不回的那麼多年的青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