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甩了一下頭,不願去多想,無論如何,眼前這個女人非死不可。阿威緊了緊手裡的刀,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白雪突然開口問他:「你就那麼想殺我嗎?」
阿威猛然一震,這句話如此熟悉,曾幾何時在哪裡聽過?腦子裡慢慢閃現出一雙淒美幽怨的雙眸,阿威握刀的手竟然微微顫抖。白雪追問:「為什麼要殺我?」
阿威強迫自己忽略腦海裡的畫面,用強硬的語氣來掩飾自己心裡的波動,「沒必要告訴你,我殺人從不需要理由。」
白雪聞語難忍心中怒火,「想不到你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可以不分是非,不需要理由去殺人。你把一個人的生命當成什麼了?」
阿威如遭雷擊般,臉上奇怪地抽搐著,白雪的話讓他想起了,此生以為可以不再想起的阿武與春草……
原來,淑貴妃旗下有四大心腹,阿威,阿武,阿忠,阿良;他們個個身手了得,且對淑貴妃忠心不二。淑貴妃在**之中會如此穩坐一方,與他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四大金剛中,阿威與阿武的感情更勝一籌,親如手足。
春草是淑貴妃身邊一名侍女,個性嫻靜,長得十分秀氣可人。阿武和春草是情投意合的一對小戀人,感情好得讓旁人羨慕,大家都很看好他們呢。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切都在那一天全變了……
那一天,淑貴妃傳來四大金剛,一起商討如何將春荷弄出宮,卻正好被端來茶水的春草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春草聞語大驚失色,他們的所作所為春草早有耳聞,雖然心中很同情那些可憐的姐妹們,但是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小侍女而已,根本沒有立場鳴不平;而且阿武雖然很喜歡自己,卻絕不會為了她而背叛淑貴妃。可如今,他們要加害的是自己親姐姐呀,不行,得趕緊告訴姐姐去。春草倉促間不慎將托盤裡的茶杯摔落在地,「啪!」的一聲,驚動了房裡的一干人。阿忠第一個衝出去,看到了春草的背影。
「是誰?」曹德安望著臉色凝重的阿忠問道。
「是——」阿忠看了阿武一眼欲言又止。
「到底是誰?」淑貴妃追問。
「只看到那人的背影,好像是春草。」阿忠還是如實稟告。
「阿忠,話不可以亂說。」阿武一驚,「只看到背影,憑什麼認定是春草?」
「我——」阿忠一時無語。
淑貴妃看著他們,冷冷一笑,「寧可錯殺,不可錯過。絕不能讓此事洩密,阿忠,你快去將她抓回來,若是不從格殺勿論。」
「是。」阿忠領命,阿武突然站起來,「娘娘,阿武請求讓阿武前去。」
淑貴妃看著難掩激動情緒的阿武,略為沉思了一下,卻是回頭對阿威說道:「阿威,你與阿武一起去。」
「是。」阿威自然領命。阿武不再多言,提刀就要邁出房門,淑貴妃叫住了他:「阿武,希望你不會讓本宮失望才好。」
阿武咬咬牙,說道:「娘娘請放心,阿武決不會背叛娘娘。」
「好,你們去吧。」淑貴妃看著阿武與阿威匆匆而去,曹德安上前說道:「娘娘明知阿武喜歡春草,還讓阿武去,娘娘確定阿武不會放了春草?」
「他不會的,何況還有阿威在。」淑貴妃知道對自己這四大猛將的忠心無需懷疑。
春草一路驚慌地奔跑著,恨不能一下子飛到姐姐春荷身邊。突然,有人擋住了去路,春草驚疑地望著一臉肅然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阿武,「阿武?」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要偷聽?」阿武的聲音在抖,心也在抖,握刀的手更在抖。
春草激動地喊道:「你們要加害的是我的親姐姐啊。」
「那又如何?怪只怪你姐姐不該得罪淑妃娘娘。」阿威冷冷的話語不帶一點感情。
「淑妃,淑妃,為什麼你們都那麼聽淑妃的話?你們為了她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心裡就不會內疚嗎?」
「住口!」阿威和阿武同時喝道。
「現在我知道了秘密,你們這是來殺我滅口的嗎?」春草含怒帶怨地看著他們。
阿威看看阿武,不知如何回答。阿武迎著春草的目光,內心的痛苦煎熬令他感到窒息,艱難地吐出來一句對春草,對自己都那麼殘忍至極的話,「這是娘娘的懿旨!」
春草無法置信地瞪著阿武,竄竄淚珠蜂擁墜落,「你就那麼想殺我嗎?」
「我——」阿武望著淚痕滿臉的春草,心痛得無以復加。阿威心裡也不是滋味,怎能讓阿武親手去殺他心愛的人,阿威緩緩抽出刀,「阿武,還是讓我來吧!」
「想不到你們身為堂堂男兒,為了忠人之事,竟然可以不分黑白,不辯是非地去殺人,你們把別人的生命當成什麼,又有怎麼權力可以這樣做?」春草聲淚俱下的控訴,讓兩個男人不禁有些動容。
「住口!」突然一聲怒喝讓他們都吃了一驚,卻見阿良和阿忠走了出來,阿良說道:「阿武,你要是下不了手的話,我來替你殺了春草。」
「阿武,你太令娘娘失望了。」阿忠一臉憤怒。
「阿忠,阿良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和阿武說話?」阿威怒道。
「娘娘就是擔心你們會感情用事,才特意讓我們來看看。」阿忠手中劍一動,「阿武,你再不動手,就別怪阿忠代你動手了。」
「阿忠!」阿威與阿武齊聲喝道。
「你們用不著苦苦相逼阿武了,」春草冷眼環視著他們,「不就是想讓我死嗎?不用逼阿武動手,我不會讓阿武的雙手沾上我的血腥……」
春草一雙淒美幽怨的雙眸深深地注視了阿武一眼,猛然一頭撞向了一旁的假山石上。
「春草——」阿武眼睜睜地看著春草慢慢倒下,心神劇裂,大喊一聲衝過去緊緊地抱住了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