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給我找了間靠邊的房間,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我很感激他所作的一切,不過,在一群人類裡還是讓我有些煩悶,打開從家裡帶來的人類血液喝完後,便在床上躺下休息了片刻。此時,窗戶忽然開了,冷風呼呼刮了進來,我便起身關起窗戶,艾倫在外面敲了敲門道:「晚上有正式的宴會,你換好衣服我們就下去。」
「好的,馬上就來。」說完後,我從旅行箱裡翻出了這次帶的裙子,把上面的顯眼的東西修改了一下,變成最普通的小黑裙。然後才化妝整理,待要穿裙子時,一雙冰冷的雙手摸過我的脊樑,我震了一下馬上轉過去看,是迪恩!
「是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我被迪恩的神秘嚇了一跳,而他倒是滿不在乎,幫我拉上了裙後的拉鏈,「梅茜,真是巧合。沒想到你也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意思?」
「這是我最初的家族啊!而且,貌似他們都忘記了還有我這麼個祖先了。」迪恩漫不經心地說著,而我想起了威爾的臉,就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可迪恩和艾倫是親戚,這件事我卻從來想不通。
「那麼你來做什麼?不至於是要依靠自己人類的家族吧。」我不知道迪恩為什麼會想起自己人類家族來,他應該是有目的的,而迪恩撇了撇嘴道:「確實有這樣的想法,我們如果肯放開自己的驕傲不談,而依靠自己的家族的話,我想,推翻城堡不是一件難事。」
「我不這樣認為,並且我的家族是絕對不會幫我的,你知道我母親的絕情吧。」我不以為然地說,對於迪恩而言,我從來就是這幅臭臉。他也知道我因為歐尼爾的原因不會待見他,便也不多說什麼,而此時艾倫在外面敲門。我暗示迪恩不要出聲,他同意後我才往門外喊道:「我馬上就好,過會兒我到你房間找你!」
「梅茜,你如果想再回到城堡的話,就必須聽我的安排,否則我們都會失敗,並且輸給那群小屁孩。」迪恩換了個姿勢,顯得更加誠懇些,「並且不得不說,他是你們帶去的,應該由你們來解決不是嗎?」
「可是……我並不想讓無辜的人摻和進來,並且聯盟已經瓦解,我們奪回城堡又有什麼意義?我只是想把他們殺了,別再追緝我們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和馬歇爾不是很好嗎?」想起了海勒,我不禁冒起一身冷汗,那個讓我和歐尼爾都覺得是惡夢的孩子。
「海勒和朱莉安現在已經瘋了,她們天生帶著破壞性,所以必須阻止。梅茜,我知道當初讓朱莉安變成吸血鬼是個錯誤,可是你和歐尼爾初擁海勒不也是一樣的嗎?既然是我們犯下的錯誤,那麼就由我們來彌補,如果讓馬歇爾知道這一切,那麼千禧年會變成所有人的噩夢之源的。」迪恩努力勸說著,可我知道如果我們要大張旗鼓地奪回城堡,只有一個辦法,擁有自己的簇擁者,並且把他們當做炮灰一樣的使用。
「還有,梅茜,或許歐尼爾不讓你知道,不過,他不和你在一起是正確的選擇。而且,他也身不由己。」迪恩說完,不等我再問,便飛身出去了。留下我自己在回憶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我和歐尼爾成為血族後,開始並不適應,歐尼爾也在吸食人血時痛苦異常,我們都同時在考驗自己的耐心和毅力。然而,身體的需求讓我們總是半途而廢,自歐尼爾開始吸食動物血液充飢的時候便被迪恩發現了。由於迪恩作為族裡的領主,我們不得不聽他的,並且作為新的血族,我們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試煉,才能真正有能力統治其他的初擁。
迪恩作為我們的監護者,必須在短時間內教會我們作為血族的一切本領,包括覓食、心靈感應、還有屬於我們自己的能量利用,由於是馬歇爾的直系初擁者,我們也可以學習到初擁的步驟。
可是漫長的修煉過稱並不能讓我和歐尼爾得到快樂,我們在城堡裡壓抑著自己的訴求,這使得歐尼爾越發便得鬱鬱寡歡起來。作為馬歇爾的親弟弟,也作為破壞神的寄體,歐尼爾總是不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於是,他選擇了不斷地自殺和他殺來宣洩他的所有不滿,然而,我看在眼裡卻沒有辦法去幫助他,所以終於有天,歐尼爾找到我們,讓我和他一起逃出這個城堡,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並且,如果遠離了馬歇爾的話,歐尼爾體內的破壞神也能得到一定的控制,我當然答應了他。我們一起逃出了城堡,並且成為了最初的叛逃者。由於馬歇爾用了他的能量讓我和歐尼爾成為血族,所以推遲了他的覺醒時間。我們也乘機在迪恩不備的情況下,離開了英格蘭。
當我們到達海邊時,遇到了查德,是他讓水手們把我們送上了通往法國的船,我們離開了英格蘭後,在歐洲這片土地上輾轉了很久。去了很多地方,最後,我們來到了西班牙。從朱莉安那裡聽說了妮娜的事情後,歐尼爾總是勸說我回去一趟。可固執的我總認為,妮娜是為了其他東西放棄我們的,所以對她還有些怨恨,因而遲遲不肯回去看望。
可歐尼爾卻說:「怨就是愛和恨的總和,如果不去看看那裡的話,你一輩子都會後悔的。」我聽從了歐尼爾的意見,去了汀肯莊園,並且在莊園裡見到了比利,過了整整兩年,比利也長大了不少。由於妮娜的去世,比利在公爵的庇佑下,還依舊在貴族學院裡讀書,然後幫助公爵料理山莊的事務。我不敢去見比利,因為從遠處看他過得很幸福,而我和歐尼爾當時可謂是身無分文,日子過得也貧困潦倒,離開了家族的庇護,我們確實經歷了一段苦難般的日子。
在妮娜的墳墓前,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是父親曾經最珍惜的人,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雖然得到了兩個男人的垂青,可是愛錯了人,也只能落得了如此下場。我把從集市買來的野花插在妮娜的墳前,許下了如果有能力一定會好好照顧比利的誓言。我在遠處默默祝福了比利後,便來到山洞裡找到母親的遺物,而就是那個時候我們決定到東方去尋找我的母親。而她遺物中的一本日記讓我們不住地困惑,畢竟,母親的文字對於我們而言都不是很熟悉,只能從一些很小的註解裡面看出她的家族有些不尋常。
歐尼爾和我從西班牙一路向北上,企圖從俄羅斯繞道去往東方的神秘國度,而那是哪裡我們都不知道,不過母親的日記裡有地圖,所以讓我們沿路能夠詢問著前往。而就是在俄羅斯的邊境處,我們遇到那個令我們一輩子都不能忘懷的錯誤,海勒。
那是一個小村莊,小到村子裡的人相互都能非常清楚相互的底細,每個人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親屬關係,這樣的小村子裡,人口不到五十,並且和外面世界的聯繫甚少。連房屋都是粗糙的木料搭建而成,不過,由於寒冷和大雪的緣故,歐尼爾和我不得不在小村子裡住上些日子。
但對於兩個吸血鬼來說,封閉的環境,相互熟悉的人際交往,都是我們的噩夢。當時,我們都是新手,既不懂怎麼避免太陽的傷害,也不知道遠離了人群後應該怎麼生存。我只記得,夜晚人們都熟睡後,歐尼爾和我戰戰發抖地相互擁在一起,不是為了取暖,而是抵禦血液缺乏而帶來的痛苦。
歐尼爾為了保護我,白天還要頂著陽光,雖然看不見也感受不到太陽的溫度,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還像是灼燒一般,去田里幫助人們做些活計好換來安全的住所。
而最快樂的事情,就是我們在一個白天,村民們都聚在一起討論怎麼熬過冬天的事宜時,我們溜出了村子獵殺了一頭棕熊。熊的血液流過我們身體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並且身上每個細胞都得到了血液的滋養。我們當然把熊帶回了村子,村名們曾經一度歡呼我們為英雄,並且把最寶貴的皮給我們做了兩頂帽子。
可是好景不長,就在村長發現帶回的熊血液竟然都被吸光後,他察覺出了不對勁。他找到了我和歐尼爾,並且帶來了村裡所謂的女巫,為他們驅鬼,並且把我和歐尼爾誘騙到了地下室,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東西把我們徹底迷暈過去。可當我們醒來的時候,只能夠看見全村都被熊屠殺了,棕熊的屍體也不見蹤影,那時候,歐尼爾和我都後悔莫及,是我們給村子帶來了滅頂之災。
就在我們要離去的那一刻,我們聽到了廢墟裡的哭喊聲,難不成棕熊還遺漏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