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妮可兒驚異於自己居然是新一任的祭司時,下面的吸血鬼開始憤憤不平起來,馬歇爾的回歸對於大家來講都是好事,為什麼還要和人類聯盟保持著關系,特別還要讓這麼一個毫無名望的小姑娘繼任下一屆的祭司。
妮可兒旁邊的吸血鬼朝著妮可兒噓了一聲,而就這麼一個小動作,卻落在了馬歇爾的眼裡。馬歇爾二話不說,便把那吸血鬼扔出了人群,直往著火堆上面沖過去。而此過程中,那吸血鬼已經被凌空吸干了,然後在火堆中燒得干干淨淨。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如果有誰懷疑的話。那麼他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馬歇爾說完後,下面變得異常安靜,妮可兒接過權杖的一刻,感到了權杖帶給自己的巨大沖擊,就像是從天而降的能量瞬間注入了自己的體內,頓時讓所有吸血鬼變得不敢接近了。
而後,馬歇爾拉出了歐尼爾和梅茜,讓他們兩人站在露台上,眾吸血鬼凡屬於比他們地位低的,都單膝跪下,以示尊敬。
梅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可剛剛成為吸血鬼的口渴感,讓梅茜忘記了緊張。她迅速從人群中嗅出了人類的影子,可馬歇爾牽住了梅茜的雙手,卻讓她毫無行動的能力。歐尼爾看起來卻異常的鎮定,他只是看向了人群中的那團怒火,臉色煞白,而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馬歇爾知道歐尼爾不夠穩定,於是發布了讓眾人繼續娛樂的指令後,便拉著梅茜和歐尼爾進入圓屋之中。馬歇爾對迪恩道:“由於身體的原因,必須再沉睡一年,此間你負責讓梅茜和歐尼爾成長起來,人類的聯盟暫時不能與之決裂,我躺下後如果有人對我的決策有什麼不滿,你直接處決就好了。不過,迪恩,你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缺乏領導者的決絕。為何圖坦和亞度尼斯的事情你知道,還不快報給伊思特知道,讓今天我當眾處決祭司,這是對人類聯盟最大的恥辱!”
迪恩被馬歇爾教訓了一頓後,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畢竟他是這個城堡的領主,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但迪恩知道自己確實錯了,便也不敢反駁,馬歇爾讀到了迪恩的心思,可他絲毫不打算饒了他,便道:“我給你所有領主中最大的權利,希望你能為我做出最大的犧牲。而你玩忽職守,我決定讓伊思特對你進行心靈的封鎖,時間為一個月,你好自為之。”說完,便自顧自躺進了棺材裡,過不一會兒後,棺材外浮起了黑色的濃霧,而眾人再看不清楚馬歇爾的面容了。
此時,伊思特從圓桌後走出,她看著梅茜瞇起了眼睛,在她的有生之年,這一千年的歲月中,只見過馬歇爾特別對待過三個女人。一個是她的前任,一個很神秘的女人,伊思特沒見過她,但她是馬歇爾的摯愛,為了她,馬歇爾甚至可以去殺死自己的弟弟破壞神。另一個是她,可是馬歇爾只是把她當作妹妹一般撫養,並且在百年之前力排眾議讓她成為最高的長老。可是梅茜,她不明白,她當初好歹是公主,而她不過是個卑微的女僕罷了,馬歇爾為什麼對她特別對待。
梅茜自從和馬歇爾還有歐尼爾的血液混合後,總覺得自己的體內還有這一股不能和諧的力量在沖撞,並且初為吸血鬼的滋味並不好受,口渴難耐,渾身冰冷可還伴隨著水分的不斷蒸發,梅茜簡直不能把當前的狀況很好的形容出來。
突然,從角門出抬進來兩個人類,梅茜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歐尼爾輕微地皺起眉頭,他固然抵御不了鮮血的滋味,可是他並不像梅茜那般渴望鮮血帶給他的生命力,反正他習慣了生命力的缺失。當梅茜吸完那人的血後,自己感到一陣惡心,扶著門框邊嘔吐起來,可是當人已轉變後,惡心只不過是一種生理現象,只是干嘔罷了。
圓桌會議結束後,梅茜和歐尼爾各自回到了房間,而妮可兒卻早已在梅茜的房間等候了,梅茜現在的身份不同,連妮可兒也和她的地位一樣,梅茜剛從自己嗜血的情景裡清醒過來,而見到妮可兒還是在極力控制自己,回想起剛才自己的樣子,梅茜只是恨不得把自己掐死,而血星還殘留在梅茜的衣裙上,讓她看起來不僅僅是狼狽那麼簡單。
“你來做什麼?”梅茜發現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一個人類面前。
“我來看看你的狀況如何,看樣子你還不能很好控制你的新能力。”妮可兒淡定地說著,她知道新的吸血鬼面對著怎樣的糾結。
“你快些離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梅茜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變得那麼暴躁,而這些情緒以前是不太會出現在梅茜的體內的。妮可兒拿到權杖的時候,看到了梅茜體內存在著兩種不同的力量,而她的擔心卻不能告訴別人,只能和梅茜坦白。
“你想知道為什麼你的體內會有那麼暴戾的情緒的話,就好好坐下聽我說完。”聽完這句話,梅茜徹底安靜了,她咬緊了牙關,不去想自己身體內的變化,或是說馬歇爾對自己的轉變帶來的痛苦,從開始梅茜就沒有接受自己會成為吸血鬼的事實,但這一切發生了,她也不想怨天尤人。只希望自己不像其他吸血鬼那樣,恣意妄為地吸食人類的鮮血,並以此為樂。
“你體內有歐尼爾的血和馬歇爾的血,這會令破壞神的乖戾成為你的一部分,然而,作為人類來說,你是獨特的。所以你自己的意識還停留在人類的思想上,可行為已經轉變成了最殘酷和暴戾的血族,這就是你痛苦的原因。梅茜你人類的基因很強大,並且你母親肯定是一個很奇特的人,她帶給你不可思議的能量,這能量讓血族的長者也很疑惑。”妮可兒說著的同時,梅茜感到驚訝,可她不明白妮可兒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你很好奇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其實,我想尋求你的幫助。”妮可兒真誠地說道,自從她知道馬歇爾醒來的那一刻,妮可兒就知道人類聯盟在吸血鬼眼裡已經徹底變樣了,就算馬歇爾剛才極力維護人類聯盟和吸血鬼的友誼,可妮可兒知道過去的五百年是馬歇爾的修煉還沒成熟,而現在歐尼爾的轉變和馬歇爾的覺醒,這將會給人類聯盟甚至整個人類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而馬歇爾是妮可兒不能控制的,歐尼爾自己還不能掌握自己的力量,她只能提前和梅茜,這個神秘的女子說清楚一切,並讓她對整個血族慢慢產生疏遠,這樣,才能保證梅茜這個神秘力量不被馬歇爾所利用。當然,如果作為梅茜的靈魂伴侶的歐尼爾也能夠離開馬歇爾,那麼將是最好的結局,就算不再需要人類聯盟,馬歇爾也不敢自己胡作非為。
“我的幫助?如果我沒記錯,一直是你們幫助我,而我有什麼能力?”梅茜開始很疑惑,自己哪裡有能耐去幫助妮可兒這樣天賦異稟的人,可後來想到了自己身份的變化,梅茜才徹底知道,自己現在的力量是其他人都開始覬覦的。作為馬歇爾的嫡親子系來講,梅茜才剛剛開始血族之旅,就成為了不折不扣的女王。
“我想,你不會成為冷酷的代表吧?一定在你的體內還存在著對人類生存的向往。”妮可兒肯定地說,她知道梅茜雖然放棄過自己,可是從來沒有放棄過作為一個人的執念。
妮可兒的一語中的讓梅茜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樣回答。
“我不需要你做太多,可是如果哪天我們需要你的幫助的話,請你能夠記得當初我們姐妹是怎樣幫助你和歐尼爾的,當然,你們已經是伴侶了,從你們重生的那一刻便決定了你們將會是同一的。”
梅茜聽了不覺地羞赧起來,雖然吸血鬼沒有了普通人類的機能,可是情感上,梅茜還是不能控制自己作為當初那個小女僕的涉世未深:“我和他並不太認識。可……”梅茜不知道解釋這是一種多麼奇妙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和歐尼爾不過說過一兩次話,並且自己曾經還是那麼喜歡杜克,可突然之間,當梅茜醒過來後發現,情感已經隨著自己作為人類的那一刻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你們已經心有靈犀,不必再向世俗解釋什麼。”妮可兒替她說完她想說的話,梅茜茫然地點點頭。
兩人呆站了一會兒,天快亮了,妮可兒知道梅茜將會經歷第一個不能呆在陽光裡的日子,並且,迪恩一定會過來,所以和梅茜先作別了。而梅茜自己也有些不敢想象自己身體的變化,這一切來的太快,讓她還來不及細想便已經開始了,如果說以後的千年都可以讓梅茜繼續想自己的問題,那麼她或許覺得也不是那麼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