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千年情緣 八、前夕(1)
    妮可兒看著杜克的苦惱樣子,不知道該安慰什麼,不過妮可兒聽姐姐說杜克以後會有很好的發展,並且妮可兒不是很討厭他,沒人會討厭一個棕色頭髮眼睛又可值得信賴的男人,所以妮可兒決定先和杜克嘗試交往看看。當然,那時候的交往和現在的意義並不一樣。

    「你在痛苦什麼?」妮可兒問道。

    「我在痛苦我的弟弟竟不是我親生的弟弟,還有他是誰,她又是誰?」杜克指了指梅茜,而妮可兒盯著梅茜的臉龐,後者顯然經歷著無以言傳的痛苦。

    「為什麼她那麼痛苦,而我卻不能察覺出她的痛苦的原因呢?」妮可兒並不是誇大其詞,她們姐妹三個確實有不同於常人的力量,妮可兒是超強的感知力並能夠看到人們的情緒根源,姐姐傑茜卡可以預見當前人的主觀的未來或過去,而愛麗娜就是她的妹妹可以主導別人的情緒。而如果她們三個能夠聚精會神在一起的話,力量的聯合是不可思議的強大。

    杜克當然知道她們姐妹能夠做的事情,可他並不知道妮可兒也不知道梅茜的痛苦根源,杜克微微驚訝,而妮可兒心中更是驚詫極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次這樣,不能體驗眼前人的感覺,就像是正常人被剝奪了五感一樣,妮可兒深深呼吸道:「她擁有一種能力,可她並不知道這種能力的存在,對嗎?」

    杜克點點頭,而妮可兒接著說:「你很擔心她,不過心裡很矛盾。」杜克再次點點頭,妮可兒不知該說什麼,只有陪著杜克靜靜坐在房間裡。到太陽西下的時候,杜克把厚重的窗簾打開,一絲夕陽從窗戶裡透進來,照在了杜克的手背上,杜克輕皺了一下眉頭縮回了放在窗簾上的雙手,有種輕微的灼燒感。

    「你為什麼那麼執著?」妮可兒驟然問道。

    「你指的是我喜歡體驗陽光的事情?」

    「是的,我雖然不喜歡黑暗,不過太陽對於我來說只是光源和溫暖罷了,我不是那麼執著於它的其它東西,更何況如果它會傷害我的話,那麼我也不會考慮去接近它的,並且我想你們更加不需要這兩樣東西。」

    「我自小喜歡到處遊歷,每當夕陽西下,無論在哪裡我都會靜靜坐下休息片刻,感到一天的忙碌已經過去,心平氣和面對一切。可從變成這個樣子後,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我該放鬆的時候,每天都在擔心,而這個習慣是我至今能夠保持的,所以也就無所謂了。」杜克眼光空洞地講,像是敘述不相干的事情般,而妮可兒聽了感同身受地點點頭,剛要說話。便見大門開了傑茜卡風姿卓越地走進來,傑茜卡還是一身紅色的裝扮,但卻沒有俗氣之感,不同顏色的紅有層次地分佈在全身的合適的地方,讓她顯得美艷不可方物。傑茜卡看著妮可兒發呆的樣子,嘲笑道:「怪不得我們多找不到你呢,原來你在這裡和迷人先生一起啊。」

    妮可兒被傑茜卡一說,臉色羞得飛紅,斥道:「你肯定是瘋了!別亂說。」

    而見杜克還是發呆似的站在原地,傑茜卡不明所以於是從妮可兒那裡感知到了杜克剛才的情緒,便不再打趣而輕輕指了指梅茜,說是不是因為她,而妮可兒也說不准便搖搖頭隨而歎了聲。此時杜克才見原來是傑茜卡進來了,便道:「我剛才沒注意,原來是大小姐啊。」

    傑茜卡笑笑,兩人寒暄了一陣都覺得無聊,妮可兒的情緒也不是很高。突然只聽梅茜一聲呻吟,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她,而梅茜卻沒有醒過來,但臉色更加痛苦了,額頭上沁滿了細汗。妮可兒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對傑茜卡道:「剛才我並不能感覺到她的痛苦之源,或許你能夠看到她的過去或是未來,能夠發現什麼!」

    杜克聽了妮可兒這麼說,連忙附和道:「聽說你們的能力,請你一定幫幫梅茜。」

    傑茜卡思考了片刻道:「不是我不幫忙,可是我看到的都是主觀的東西,她的情緒越大那麼主觀的過去越明顯。並且我沒有得到她的允許,按道理來說,我不能隨意看到她的想法。」

    「她想知道的事情是她母親是否還活著,你一定幫幫她,就算是她醒來後也一定不會責怪你的。」聽了這話,傑茜卡思考了片刻便點頭應下了。於是,杜克和妮可兒都退後兩步,讓傑茜卡面臨著梅茜,她閉上眼睛手扶過梅茜的額前,先是平靜地然後皺了皺眉頭。睜開眼對妮可兒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於是妮可兒會意地牽住傑茜卡的手,傑茜卡又閉上雙眼,而妮可兒也是咬緊牙關用力握住她的雙手,過了片刻,傑茜卡也開始痛苦起來,而且額頭也沁出了細汗。梅茜的表情稍有緩解,杜克不明白,正想喚醒兩人,就見到傑茜卡和妮可兒已經痛苦地睜開雙眼,兩人大大地談了口氣就癱倒在沙發上,傑茜卡道:「我們盡力了,可是只看到少許東西。」

    「什麼?」杜克激動地問。

    「一個女人,像是阿拉伯來的,長相普通,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她抱著梅茜,我們無法從她手裡搶過來。」

    「阿拉伯?」杜克不明白。

    「那個女人有對抗我們的能力,她不讓我們侵襲梅茜的感知,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力量恐怕此刻我也醒不過來了。還好,妮可兒的力量讓我趕快從梅茜的感知力逃脫出來。」傑茜卡看了妮可兒,後者也氣喘吁吁地坐在沙發上,杜克從櫃子裡倒出兩杯水遞給她們,讓示意讓她們先休息。於是,兩人略微休息了片刻傑茜卡才開口道:「梅茜暫時不會醒過來,我們應該找迪恩說清楚,你知道,聖夜快到了如果梅茜沒有準備好的話,那麼歐尼爾可能會很危險。」

    「你是說,如果梅茜在一個月內醒不過來,那麼歐尼爾就會有危險?」

    「你應該知道歐尼爾是破壞之靈,如果他覺醒了,整個世界都會受到他的影響,如果說現在我們的生活狀態隱秘的,那麼他的覺醒將帶來前所未有的浩劫。」

    杜克沉思了許久才道:「我今天才知道。」妮可兒本想示意傑茜卡不要說,可為之已晚,便勸慰道:「這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你的錯。如果要怪的話,只能怪破壞的力量是封死不了的。而你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去救歐尼爾出來了。」

    傑茜卡見杜克暫時不能接都這一切,便說:「你是歐尼爾的守護者,你如果不堅強的話,那麼他永遠不能渡過這個難關。而如果讓破壞之靈死去的話,那麼浩劫千年後必依托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到時候,恐怕不會有歐尼爾這麼善良的人來鎮住它了。」

    聽了此話,杜克稍微覺得寬慰了些,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傑茜卡和妮可兒和杜克道別後要去找迪恩商量聖夜的事情,臨走前妮可兒對杜克道:「她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可是我能察覺出她和歐尼爾又同樣的痛苦,或許,他們才是最好的靈魂伴侶。千萬照顧好她,在破壞力破壞她自己的防線之前。」說完,意猶未盡地看著杜克,杜克明白妮可兒的意思,不過,對梅茜杜克儘是歉意,而梅茜對自己的依賴杜克能夠感覺得到,又怎能視而不見。

    杜克守著梅茜,後者平靜了許多,似乎能夠感覺到她規律的呼吸。而杜克在一旁拿出了一本詩歌集,自行讀了起來,此時從裡面掉下了一頁紙,粉色的信箋上排列著娟秀而小巧的花體字讓杜克有些熟悉,「如果,他能來看我,那麼我便不會感到孤獨。如果,我能離開這裡,會不會是一種背叛?家族或是自我,選擇什麼呢?那樣的怪物,我不能……」一些不連貫的句子,讓人感到了主人的心理糾結,杜克想起了朱莉安,一定是她自己在這間房間時留下的,可如果……如果朱莉安看自己都是怪物的話,杜克不敢細想。杜克沒有迪恩那樣能夠看透人心的能力,所以面對朱莉安,杜克還是好奇地往下看了上面最工整的一段寫道:「離開自己的家園是每個女孩子都不敢想的,可是,如果我不離開的話,夜晚會像往常一樣折磨我。它不像家裡那麼寧靜,也不像它本來的樣子,而是無休止的,輪迴一樣的喧囂和吵鬧。杜克,如果我離開了,請你再找一個靈魂的伴侶,我的靈魂已經不像以前那般純淨了,它被魔鬼腐蝕過,讓我走,讓我走,讓我遠遠地走開……」

    看完了朱莉安留下的筆跡,杜克把書放在了原來的書架上,信箋裝進了衣服的口袋裡,出門交待了露絲一聲,便匆匆走出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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