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茜萬萬沒有料到,迪恩竟然會被攔在門外,而祭司卻讓自己進去。可既然裡面這樣說了,便只得照做。迪恩站起來對梅茜道:「你先進去吧。別讓祭司久等了。」臉上絲毫沒有慍色。
梅茜有些擔憂地往前走去,走到門前又看了一眼迪恩,而迪恩卻虔誠地低著頭讓梅茜看不清他的樣子,梅茜這才壯了壯膽子走到門前停住。門也毫無意外的開了,梅茜緩緩走進去,裡面是一間不大的房間,然而白色而柔和的燈光讓梅茜難以睜開眼看清楚裡面的擺設。
只聽剛才那個渾厚的男聲道:「往前走。」於是梅茜又向前走了幾步,這才看清楚一切,一個碩長的聲影來到她面前,梅茜定睛一看,那男子身穿白色長袍,金色的頭髮洩到地上,他柔聲說道:「圖坦在後面,讓我帶你進去。」梅茜從來沒見過這麼美麗的人,雖然是男子,但仍然讓梅茜覺得他就是世上所有的美麗之源。而他的美麗帶著些許魅惑,讓梅茜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到了一堵水色的牆面前,從後面傳出了一個女聲:「亞度尼斯,你應該對我們的客人更溫柔些。」
剛說完,便從水色的隔牆後走了出來,只見亞麻色的裙擺淡淡搖曳出來,她的腳步穩當卻飄渺,略顯得蒼白的腳上用黑曜石串成的鞋裝飾得像件藝術品,梅茜抬頭看向這個神秘的女子,她有亞麻色的及地長髮,纖細的眼眸,眼邊有細微的皺紋,卻不因此讓她的美貌失色,反而更是添了成熟而安心的氣質,她輕啟嘴唇:「你好,我是祭祀圖坦。」
梅茜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的男子不是祭祀,眼前這個女人才是。不知為什麼梅茜就像是到了家中一樣,在這個女人面前感到莫名的安全和放心。
「我想別人從來沒有提起過我,是嗎?」圖坦微笑著對梅茜說道。
梅茜想起了迪恩和杜克提到的細枝末節,便誠實地答:「我只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
圖坦瞇起眼睛盯了梅茜片刻,對亞度尼斯道:「你先到一旁休息吧,我帶我們的客人到處轉轉。」亞度尼斯不滿地看著梅茜,但還是走開了,梅茜有種錯覺亞度尼斯對自己有著強烈的敵意。
圖坦待亞度尼斯走開後,便帶著梅茜來到她們房間的露台處,放眼望去露台下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遠遠望去可以看到當初進來的那汪湖水,圖坦讓梅茜坐在自己對面的籐椅上:「你有問題問我?」
梅茜整理了許久,而圖坦只是靜靜坐在一旁等她開口,梅茜不知從何說起,便道:「你真的可以為我解答?」
聽了此話,圖坦笑起來道:「你是第一個懷疑我的人,不過我喜歡你的坦白,別人總是有懷疑的心思卻從不敢表達出來。」
「我想知道我媽媽的事情。」梅茜聽了此話,雖然不解為什麼其他人會害怕圖坦這樣溫柔的女人,可還是決定直白的表達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我可以幫你,可是你也得相應付出些東西來交換問題的答案。」圖坦認真地說,可梅茜聽了卻一頭霧水,圖坦繼續解釋道:「我是為了血族而服務的,對於人類,從不幫你們解答。可是,你是例外,迪恩是個很謹慎的人,可連他也看好你,我不得不破例為你解答。」
「那麼我可以用什麼交換呢?」
「比如幫助我們達成我們想要的結局,幫助歐尼爾變身。當然過程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或許必要時你要犧牲自己的生命。」祭司緩緩的語氣,像是說著一件並不相干的事情。
「犧牲自己的生命是什麼意思?」
「你可能會變成他們一族,雖然沒有了靈魂,起碼還維持著千年不死的肉體,這是你想要的嗎?」圖坦斜眼看著梅茜,而後者神色凝重,不知道思考什麼,於是圖坦又繼續說道:「你覺得這交易還公平嗎?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並且擁有不死之軀,而且據我看來,你現在的身軀中有著不和諧的因子,或許不久後你即將死去,所以你也不必再考慮什麼了。」
梅茜知道自己的身體內存在著不一樣的變化,可是不知是什麼,現在既圖坦已經提及,便道:「那麼我的靈魂會去哪裡呢?」
「靈魂的缺失會讓你感覺不到世間的悲憫和善惡,當然,這也取決於你自己生前的決心。在我看來,這是一筆不錯的交易。如果你答應了,那麼我不但為你解答疑問,並且答應你變成吸血鬼後處於不低的位置。怎麼樣?」圖坦依舊平靜地說著,絲毫聽不出語氣裡的起伏,可在梅茜聽來卻是驚濤駭浪般。
「其實,當初杜克對我說的時候,我便知道自己幫助歐尼爾也好,想找到答案也好,都需要付出代價。可是,我並不知道是這樣的代價。」梅茜老實說。
圖坦聽了,微微皺眉,似乎察覺出了梅茜心中微妙的變化,便低語道:「你有天賦,別浪費了。」梅茜想了片刻,下定了決心道:「我答應你,不過我要清楚一切過程和原因。」
圖坦哈哈大笑起來,她拉住梅茜的雙手閉上眼睛,輕聲念了幾句咒語,而後神情突然開朗,隨即大聲對外面道:「亞度尼斯!你可以進來了,交易完成了。我們要帶這位小姐去看看他。」梅茜不解她會去見誰,可亞度尼斯已經翩翩進來了,他的眉頭依然緊鎖,來的同時拿來了一把巨大的鑰匙。他躬身向梅茜道:「請跟我來。」
梅茜看了圖坦,圖坦便示意讓梅茜先走,於是梅茜跟隨著亞度尼斯的腳步,穿過一道道拱門,來到一扇巨大的金色鐵門前。亞度尼斯把鑰匙放在巨大的鎖孔裡,門嘎吱地開了,裡面沒有絲毫光線,圖坦隨即彈指一揮,房間內的燭光頓時打開了。
令梅茜驚訝的是,房內除了一個聖壇上放著的棺材外,別無一物。圖坦恭敬地向前走著,便對梅茜道:「你輕聲些,這是第三代的吸血鬼。他的肉體因為聖戰而失去了生命力,我們不能輕易打擾他。但是,剛才從你的體內,我卻感覺到了他對你的召喚。」
梅茜往前看了看,覺得眼前這具蒼白的屍體,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便道:「我好像見過他。」
圖坦大是驚訝,可她暗抑住自己的情感,便對梅茜道:「他是馬歇爾,是藍麥尼斯家族的創始者。你不會見過的,迪恩對於馬歇爾來講,也只不過是最親近的僕人罷了。」
圖坦上前到棺材前,躬身把耳朵貼在了棺材上,仔細聽了片刻,道:「梅茜,我們可以走了。馬歇爾對我說,要滿足一切你的要求。」說完便緊拉著梅茜走出了大門,來到門外,圖坦道:「你知道歐尼爾是誰嗎?」
梅茜被問得一頭霧水,便道:「他不是杜克的弟弟嗎?」
「或許杜克對你這樣說,或者他自己這樣認為,可是,歐尼爾的身份卻和你一樣,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像。」說完,圖坦便歎了聲氣,對梅西道:「你母親還活著。可是,她卻不想見你。」聽了這話,梅茜大驚失色,心裡起伏不定。她心心唸唸的母親居然還活著,更過分的是,她不想見自己。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媽媽不是已經死了嗎?」梅茜有些激動地大吼起來。
「你要相信我,我從不出錯。並且,你母親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她不想見你是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找她。不過,我相信如果我找不到她的話,她的能力也一定非同一般,常人是找不到她的蹤跡的。」圖坦斬釘截鐵地說,梅茜不相信地搖頭:「你騙人。我母親是最正常不過的,父親那麼愛她,她不會離開我們而去的。」
圖坦看著梅茜激動的樣子,輕輕搖頭道:「你執念太強。不要再執著於這些事情,從好的一方面來講,你得到了馬歇爾的首肯,前途定不凡,不會比歐尼爾差。」
聽了這話,梅茜雖還未緩過神來,但聽了這番便問道:「比歐尼爾是是什麼意思?他是什麼身份?」
「你或許不知道,杜克和歐尼爾雖是兄弟,可不是親生的吧。」圖坦歇了一會兒又道,「歐尼爾是馬歇爾的嫡親子孫,而杜克不過是普通人類的孩子罷了。而你的身份,或多或少,我可以猜出一些,不過此時不方便說給你聽。」待梅茜還要問時,便聽亞度尼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迪恩有急事,讓你到大廳去見一下長老們。」
圖坦聽了,便對梅茜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告訴你的夠多了,別太貪心。」說完便從不知哪兒打開一道門,讓梅茜自己走出去,而她已然走到了十幾米開外。梅茜覺得一切都那麼匪夷所思,但見圖坦已經離開,便踏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