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我是說,死後的第一個吻,歷時五秒鐘。
然後boss就很急切的…昏倒了。
(當然不是我的關係。= =)
緊急送到急診室後,妖族綜合科的大夫非常生氣,因為boss全身上下的所有骨頭
都有裂痕(包括頭蓋骨),右手更是柔腸寸斷(?),讓他人骨拼圖(…)到大
發雷霆,並且併發內出血和氣海嚴重受損,內丹委靡…
讓他那麼生氣的是,這樣嚴重的重傷患,下了擂台不來醫院,還跑回家喝什麼牛
奶…結果boss在醫院吐血時,混著根本沒消化的牛奶,讓大夫的臉青得要發藍了。
但大夫真是好修養的,還斯文的訓斥boss,「年輕人,冥府離這兒又不遠,還有
班車可以搭,需要省那點車票錢,直接去報到嗎?!…」
剛吐過血的boss微微張開眼睛,瞧了我一眼,又疲憊的閉上,懶洋洋的回答,「
大夫,我是混血妖,死了就死了,去不了冥府呢。」
…我在想,身為妖族的年老大夫,會不會很人類的爆腦血管。
和姬蒼駟這一戰,boss的確替冥府其他種子選手掃除了強大的障礙,但他雖然有
非生物的恐怖癒合力,但那條右臂真的太淒慘了,即使是他,非得休養兩個月以
上不可。
若是換個人受這種傷,恐怕只能截肢。這種結果,已經太慶幸。
但他實在傷得太重,所以根本不能繼續參賽。所以,麥克都打入了五十名內,跟
天人輝嫦仙子拼了個兩敗俱傷,boss的名次卻墜在七十三名,跌破不少評論家的
眼鏡。
沒辦法,冥府的面子重要。
所以在這樣黑暗的眾星拱月之下,真把張大砲將軍拱上冠軍的寶座。亞軍是個鐘
家的虯龍,季軍則是水魔泗野。大體上,保住了冥府的面子,和種族間的平衡,
也隱隱排斥了天界的干涉。
天界很保持風度的上前恭喜,水魔也挺高興的,樂得把會場凍得跟北極一樣,天
花板還垂下冰柱,唯一不高興的,居然是亞軍的虯龍。被大小記者圍繞採訪的時
候,故作淡然的說,「非戰之罪。」
「果然最沒眼色的,還是妖族。」
右手綁著夾板卻死都不肯用吊帶吊在脖子上的boss,堅持要來參加頒獎典禮。正
準備散了,聽到虯龍那句,他嗤笑一聲,低低對我說。
「動動嘴皮又不累人。」我聳肩。
正準備走人,boss都環上我的肩吃力的站起來,人群中卻騷動起來,迅速的讓出
一大塊空地。
灼璋異常興奮的擠過來,「老哥老哥,快來快來!有熱鬧看了…哈哈哈∼」
他抓耳撓腮,喜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笑聲囂張極了,「嘎嘎嘎∼有人挑戰老媽
欸!你聽過這種事情沒有?」
Boss緩緩張大眼睛,「耶?誰活膩了?」
原來那個叫囂著非戰之罪的鍾家虯龍,不知道為什麼,點名「燭陰高等學院武鬥
系教授」,共同切磋。
灼璋開道,我和boss吃力的擠到前面去,灼珪迎上來,一臉冷笑,抬下巴指了指
,「老頭那邊老婆的哥哥,姬蒼駟的舅舅。」
這三兄弟笑得那個陰冷兼幸災樂禍,讓人毛骨悚然。
沒多久,我對boss媽的戰鬥力又有了一個嶄新的評估。
本來看到一個柔弱美麗的少婦站在一班高鐵似的龐大虯龍前時,我心底還充滿了
姬蒼駟造成的陰影。
若不是鬼仙大人之前寄放了夜凰一尾含著精魄的尾羽,boss能不能活著走出競技
場,還是未知之數。
但幾分鐘後,我立刻戰慄的改觀了。我想boss媽應該提升到世界精英首領等級,
並且將危險度提升到MAX的程度。
當你看到一條龐大若高鐵的巨龍被打成一條癱軟的泥鰍,被拔掉滿臉的龍鬚、揭
掉顎下所有逆鱗,那纖弱的手臂單手就能抓著龍尾甩上牆壁,讓龐大的禮堂垮掉
大半…
看著那條半活埋又翻白眼的巨龍,你就能體會我心底的強烈恐懼了。
最最恐怖的是,boss媽完全是拳腳工夫,沒有半點妖術。但她在快速出手後,卻
輕鬆的呼咒鞏固建築,讓這個佔地數里的龐大禮堂的結構不至於崩潰。
這需要非常強大深厚的妖法。
她輕柔的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髮絲,露出閨秀寧淑的微笑。
本來很深沈很陰沈也很沈穩,遠遠冷眼旁觀的姬先生,臉色變得非常蒼白,轉身
就走了。
明天的冥府日報一定很精彩。
「長生,妳看。」boss懶懶的講,「有這麼活潑的娘,想要驕傲自大都很困難。」
我苦笑了兩聲。
這場會外賽,造成了眾多媒體的劇烈爆炸,幾乎掩蓋住冠亞季軍的光芒。
我深刻的領悟到,真正的高手,只會宅著默默鑽研,名利對他們來說,吸引力很
小。若不是醉心於某種領域,不可能登峰造頂。
Boss媽若不是被逼得動手,誰也不知道這個武鬥系教授威到這樣驚天動地…因為
她沒參加過任何評估或比賽。
鬼仙大人也是。
不是有幾個很囂張很貪婪的高人覬覦跟她雙修的好處和手底的夜凰,逼她出手,
對雙六娘娘的印象,大概還會停留在紡織品法寶達人上頭。
可以說,這個會外賽,讓boss媽一戰成名,一整個無心插柳。結果申請去燭陰留
學的留學生暴增,完全被這位貌似觀音卻有羅漢霹靂手段的少婦教授征服得死死
的,還用最快的速度成立了後援會,隨著那段非常短的戰鬥影片流傳,粉絲真是
遍佈三界六道。
不說呼延族長笑得差點裂到耳根,還慎重的親自來接原本眼中的大小麻煩精,燭
陰高等學院算是正式揚眉吐氣了。
另一個在這次大賽成名的,令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咱們家的麥克。所以說,人
正真好,中文不靈光…也就罷了。但他會大大成名,卻不只是因為人很正,嚴格
說起來,他不靈光的中文也算原因之一。
這個亡靈出身,借屍還魂又妖化,到現在物種還是「未知」的金髮帥哥,在接受
冥府中央電台訪問時,一陣雞同鴨講,他終於明白了記者的問題。
記者實在很好奇,這個幾乎沒有修為,額外妖化的亡靈少年軍官,到底是修煉了
什麼功法,才能打入五十強,甚至和輝嫦仙子拼了個兩敗俱傷逼和,雖然他之後
傷重無法再賽,也逼得輝嫦仙子盡毀法寶無奈棄權。
「功法?」他在鏡頭前站得異常挺拔,「沒有。我只是要榮耀小姐…」他眼神茫
然失焦了一會兒,驀然一笑,燦爛若夏陽,「愛她,榮耀她,就能贏了。」
…不騙你,我看到這段轉播的時候全身宛如通電般發麻,潑了一桌子牛奶。
小看麥克了…這麼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雷人,真差點被他雷死。
還在吊點滴的boss看著電視,沈默了一會兒,微帶尷尬的咳了聲,「做人要低調。」
「…boss,我知道你不但低調,而且非常含蓄。」我冷靜的回答,並且默默擦桌
子。
「很多事,只需要做,不用說。」他用報紙蓋住自己的臉。
我頹下肩膀,看看他纏滿繃帶的右手臂,還是沒狠得下心戳他。
反正他就是那麼彆扭又傲嬌…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他。
除了灰溜溜的妖族,這次大賽算是順利圓滿。
原本提交到冥府的嚴厲抗議--難怪他們生氣,姬家新生代子弟就沒個不帶傷,
沒個幾百年休養是好不了--在boss媽驚世絕艷的那一甩…也默默的撤銷了。
冥府聘了boss媽當榮譽武術顧問。但boss媽真是活潑得很迷糊,一直追問為什麼
,然後說了很多人會想死的話,「我強?哪有!羽林軍一起上我就吃不住了,而
且我打不過太爺。」
…羽林軍有八千兵馬,七百弒仙強弩,滅神砲八架。本屆冠軍張大砲將軍聽了boss
媽的話,默默無語的流下英雄淚…
「長生,妳知道的,燭陰沒個妖不是混血。咱們呼延家,細數族譜,大概囊括一
百多妖族的血緣。混血妖通常都能力遠次於純血,但偶爾會出現很強的變異和返
祖…」boss淡淡的解釋。
「…那呼延夫人?」我小心翼翼的問。
「都是。」他沈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本來還沒這麼誇張。但我爸負心對她刺
激太大,激發出所有潛力了。」他嘆了聲氣。「我們這幾個,還不到她兩成實力。」
…還是不要問下去了,很恐怖。
雖說這次大賽圓滿完成,但畢竟讓冥府警覺起來。boss還在大賽城養病的時候,
就收到了冥府決定更擴大舉辦無差別格鬥賽的消息。
本來我很吃驚,但仔細看過之後,又不禁佩服。
冥府身為中立非政治單位,決定仿人間的奧運,每十年舉辦一次「三道六界無差
別格鬥大賽」,從內部比賽提升到國際層次。至於細節,廣邀各界諸道來協商,
但就把冥府摘出來,不給人攪混的機會。
Boss懶洋洋的笑,「還不錯。冥府那些老頭也不全都爛了腦子。長生,冰牛奶。」
我遞給他,閒閒的說,「boss,我平衡了。」
他滿眼問號的看著我。
「你對誰都傲嬌,家人如此,冥府也如此。」我輕嘆了口氣,「不是只對我而已。」
他嗆著了。咳得滿臉通紅,卻連看也不敢看我。
我真恨貓科動物這種彆扭又故做淡定的傲嬌。
塵埃落定,我買了一大堆冥府的特產和書籍,跟著boss回人間了。
他的手雖然能動了,但內傷還沒那麼快。不過冥府獎勵他這幹黑活的獵手,讓他
請了一年的帶薪病假。
雖然照他那種沈重的內傷,一年能不能歇過來,我沒啥把握。不過冥府很貼心的
按三節四季醫師外診、珍貴仙丹供應,可見對他這黑活兒很是讚賞。
可暌違了大半年才回來,鬼仙大人看著病懨懨的boss一會兒,只說,「死不了。」就沒話了。淮先生還熱情多了,特別幫boss把過脈,慇勤關懷,雖然說那麼多
,總歸起來也就三個字:「死不了。」
我開始覺得他們倆很妙。
更妙的是,鬼仙大人幫我們看了大半年的家,其實已經耽誤她的行程。她成仙以
來第一次資格考核,十年後要在崑崙舉辦了。雖然她實力那麼堅強,也沒打算升
天,但資格考有過,就可以免去每千年仙劫,也藉機跟諸多天仙地仙或真人交流
有無,取得一些有益夜凰涵養的天材地寶。
我最不能瞭解的就是這個。鬼仙大人幾乎沒說什麼,最多就說「嗯」、「對」、
「不對」,boss就能瞭解她的意思,實在令人驚嘆。
她說得最長的話,是boss閒閒的問她,「那南子呢?」
向來沒啥表情的鬼仙大人,平靜的臉孔卻無法控制的抽搐兩下,「腳長在他身上
,誰管得了?」
說是說得這樣冷淡,但鬼仙大人啟程時,卻把掛在牆上的月裳穿上路了,還戴了
珠冠。雖然顏色不對,但她是鬼嘛…蓋個手帕也能冥婚了。淮先生淡笑的和她並
肩而行,一臉得償所願。雖然她只是低頭走路,卻也沒說什麼。
…我終於知道boss和鬼仙大人為什麼會這麼要好,友情長久。物以類聚,傲嬌自
成一群。
這是怎樣剽悍又堅持彆扭的一群傲嬌。
送走了鬼仙大人和淮先生,沒兩個月,換卿卿他們要離開我們。
卿卿一臉無奈的苦笑,「我爸媽還是不放棄希望。這次…要去美國。」她神情平
靜,但提到爸媽,卻有一種早熟的寵溺。「雖然我爸媽都忙於工作,從來不知道
我真的需要的是什麼…可他們真的愛我,就算方法有點不對…還是愛我的。」
她笑著搖頭,「這樣傻氣的爸媽,總是相信有天我會看得見…和其他女孩一樣。
除了順著他們以外,能夠怎麼辦呢?」
「…麥克會跟妳去吧?」我問。
「當然。」她的笑更燦爛,「我們是一起的。」
我揉了揉她的頭髮,她撲到我懷裡。「…我的鬼氣會傷妳的。」我強忍著淚。
「才不會。」她的聲音模糊,「我不是普通的人類女孩。」
和卿卿那種充滿感傷的分別不同,麥克的…開朗多了。
「也不用我叮嚀,我知道你會照顧卿卿。」我真正擔心的不是這個,「那個,麥
克,你會說英語嗎?」
他在台灣住了快兩年,中文能力實在是…
他陽光爽朗的表情動搖了一下,不太有把握的說,「我會說,『How are you.』。」
「然後呢?」我鼓勵他。
「…………」他很不祥的沈默下來。
啞口片刻,「美國也很多怪物和妖怪。」我很誠懇的說,「麥克,中文學不好就
算了…你還是把英文學好吧。」
「是的,女士。」他很認真的點頭,這樣純良。
我實在不放心,偷偷拜託美國當地的協辦機關幫忙照料。但傳來的消息讓我再次
的對麥克的語文能力絕望了。
從紐約的狼人到新奧爾良的吸血鬼,都讓他的軍刀和手槍整得雞飛狗跳。直到卿
卿的英語進步到足以日常對話才有所改善。
我在想,是不是納粹培訓軍官的時候,只記得教「希特勒萬歲!」,沒有好好加
強他們語文上的學習呢?
麥克,加油好嗎…?
***
Boss大概養病很無聊,鬼仙大人和卿卿他們又都走了,而台灣分局因為boss養病
,又業務暫停,所以無聊到陪我一起選擇進修的法門。
忙忙碌碌了三四年,難得我們有這樣閒心的時候。
結果到最後,我既沒有選擇修仙,也沒選擇煉魔,而是準備…尋真。
這其實是一個起源甚晚的法門…甚至還不算是完整法門,因為創造這學說的老師
,自己還是一介人魂,只是受聘在冥府學院開講罷了,當然更沒有任何人得證大
道…甚至能不能得證大道都不曉得。
但我在大賽城和這位溫和的王老師見過一面,和他談過。雖然這不算是正統法門
,他也並沒有修出任何神通…可以說,他也不是要什麼神通,他徵求學生,更多
的是想教學相長和彼此砥礪罷了。
我考慮很久,發現我就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厲鬼,沒啥天賦,也不怎麼能吃苦。
不像鬼仙大人那麼堅忍不拔,能夠一根骨頭一條經脈一絲肌肉的用鬼氣艱苦凝聚
,更沒有什麼必要求登仙籍;煉魔需要吞噬,吞噬生命或鬼魄,過程實在有點血
腥,也不是我這膽小鬼熬受得起的。
會想要進修,我只是想要更能忍受人間鋒利如刀的陽氣,存在的久一點,陪伴著
我家傲嬌又彆扭的boss,那就行了。如果能夠漸漸溫和的洗掉厲氣,那就更好了。
我不想成仙,沒興趣去當那種於天無助於地無益的天地蠹賊。更不想長生不死…
boss有一天總是會死的,我一個人在這世界上,有什麼意思。
我問自己,終究還是只得到一個答案。
生前我想當個有用的人,死後我還是想當個有用的鬼。
再厲害我也不想當個天地無用的仙人或大魔。
所以我選擇跟王老師進修。這個法門主要是理解天地間真理,並且致良知和知行
合一,對我來說,再合適也沒有了。
王老師的函授課程很詳盡,還可以用skype連線到學院跟他請益,瞧瞧冥府有多
先進。
更重要的是,修了這法門,能夠養一身浩然正氣。能不能修出什麼成就還兩說,
最少我修了以後,淮先生再大的聲音,也不會讓我流鼻血和翻跟斗了…你看多好。 對於我的決定,boss只是懶洋洋的笑,卻沒說什麼。只是他幫我訂了很多相關的
書,用的是比賽獎金。
他對我這樣,我也就不去查他到底是哪來的錢買妖刀村正。
算了,誰沒一點小祕密。
但他難得安靜乖巧的養傷,右手養足了半年才能行動自如,傷得比我想像的還嚴
重,很讓人心疼。
但他把手傷養好的第一件事情,卻是神秘兮兮的外出。一個月後,遞給我兩份沈
重厚實的「工作合約」。
「就說要重簽了。」他語氣淡然,卻躺在沙發上,用報紙蓋住了臉,「看仔細點
,有問題再討論。」
狐疑的看了boss一眼,我仔仔細細的一頁一頁看合約,眉毛不知不覺的挑了起來
,然後要看了幾遍封皮…的確是「工作合約」。
我居然擁有boss的財產管理權欸!甚至還內附財產清單,註明由雙方共有。連權
利和義務都註明的清清楚楚。讓我眼睛發直的是,若取得閻王特赦令時,可附加
雙方子女但書。
…這是「工作合約」?
「合約期限內,雙方不得各自婚嫁。」我念了一條奇妙的條文,「這是指主雇雙
方嗎?」
「嗯。」boss的聲音在報紙底下有點悶。
「就是呼延灼璣和謝長生在合約期限內,都不能跟別的人結婚對嗎?」我揚高聲
音。
「……嗯。」
我快暴走了。
彆扭個屁傲嬌個頭啊?!你就不能正正經經的跟我求婚嗎?不然你帶我去見你媽
你弟你那混帳爹是為啥為啥為啥啊?!
「工作合約?」我咬牙切齒的問。
他終於把該死的報紙拿下來了。向來懶散從容隨性,偶爾有點幼稚的boss,飛快
的看我一眼,居然有著擔憂和恐懼,低聲問,「不簽嗎?」
我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有點心疼又有些心酸。罷了罷了。
「好合約,幹嘛不簽?」我惡聲惡氣的說,拿起筆要簽,boss卻飛快的按住我的
手。
「妳…長生,」他掙扎了一會兒,語氣有些軟弱,「是因為知道了我爸的事情…
所以才…願意簽嗎?」
豬腦袋。
但該死的,我聽懂了。我聽懂了他感情上那種絕對潔癖,要得如此純粹,不容一
點雜質。
「你又沒死,為什麼大腦就開始腐爛了?」我罵了,「我是因為、因為…」
幹!為什麼是我先告白?!
「因為,My boss,my hero.」說完我再也不敢看他,匆匆的拖過兩份合約,端端
正正簽下自己名字。
他默默的也簽下自己名字,「…用印。」
等我看到印章,真不知道要放聲大笑,還是賞他兩個耳光。
那是兩個一對的印章,非常俗氣的各分一半心,併在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愛心。我爸媽也有一個這樣的象牙印章,是民國五○年代風格…的結婚印章。
工作合約?嗤!
「為什麼你這麼彆扭又這麼傲嬌?」我真的怒了,「為什麼我就是想跟你?」
他沒有說話,只是笑得又陽光又甜蜜,露出當初騙死我的小虎牙,吻了我。
哎,算了。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他…算了。
反正我還是冥府臨編人員,不是嗎?總有一天,我會攢夠福報,哪怕是天文數字。總有一天,我總會福緣深厚的聽到他說…「我愛你」。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你就那麼有把握?」終究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被「工作合約」誤終身?
「長生,」他懶洋洋的笑,「我是冥府最好的狩獵者。妳想跑也跑不掉。」
「…………」
(尋真完)
(冥府狩獵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