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隔著門縫,看著一本正經,正在批評學生的嚴笑,掩嘴偷笑。
嚴笑聽到咯咯的笑聲,抬眼望向門邊,見到她後,立即收起嚴肅的臉孔,換作一副笑臉,對正低頭聽他訓的學生道,「你先出去吧!」
「怎麼樣?小小同志,周大小姐把你徹徹底底收服了吧!」自從兩年前他和他的假堂姐周子雯結婚後,他便痛改前非,聽說現在也算是個好男人了。
嚴笑笑得很開心,「誰讓她是我老婆大人呢!」說著,跟她倒了杯水。
「是啊,當初見到你們時,我就覺得你們是對歡喜冤家!」那時,她還真以為周子雯是他堂姐呢!
「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了,是不是來找白同學的?」她的事,他也略有所聞,最近好像和白宣走得挺近。
「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啊,對了,子雯呢?」她記得,以前每當這個時候,子雯都會和他在一起的。
「她等會兒就過來了,對了,你吃飯沒有?沒吃一起去吃!」
「不了,我還有點事……」話沒說完,手機鈴聲便響了。
接完電話,和嚴笑道別後,她急匆匆地朝T大校園外走去。
……
「叔叔,怎麼了?白宣呢?」她看著朱父一臉落寞而又悲痛的表情,心有點緊縮,他和白宣……
許久後,朱父才回過神,眼含著淚,凝視著她,「小琳……」
她聽完朱父的道述,久久不能回神。
白宣是他的兒子?怎麼可能?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真是一個晴天霹靂、一個重磅炸彈!
朱父緊緊握住她的手,久久不能言語。
「小琳,只有你能幫我,我看得出,他很聽你的話,去勸勸他,好嗎?」
她震驚的看著朱父,連她都不能接受,何況是受了諸多苦難的白宣?
「叔叔,我……」她可以不要接受他的請求嗎?
「小琳,算叔叔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補償他,當我知道他母親已不在人世的消息時,我真的好想死去,可是,我不能,我要補償他,好好待他……」說著,朱父想從輪椅上下來。
她急忙阻止他,沉著臉點頭,「叔叔,我答應你,我會勸他的!」
……
白宣失蹤了!
自從那天中午他和朱父談話後,她已經三天沒見到他人了。
每天一下班,她便會四處尋他。
他的同學、以前的同事她都問過,PUB、酒店、賓館,能看得見的,她都尋遍了。
可是,依舊沒見到他人影。
她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很恨、很痛。
曾經,連她都認為他母親是被人強暴後生下的他,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真是造化弄人。
只是,再大的苦、再大的難,痛苦過後,都要挺起胸膛面對,他這樣逃避,算什麼?
她承認,這幾日來不停的尋找,卻沒得到半分收穫,她很氣惱、很挫敗、很擔心。
……
再次請假,她隻身來到西村。
她敢確定,他既然已不在T市,一定回西村了。
……
她準備先去他家看看。
果不其然,遠遠的,她就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坐在河邊。
喜悅頓蔓延全身,她疾速跑到身影旁邊。
才幾日不見,他已邋遢得不成人樣,滿臉青碴,蓬頭垢面,黑色T恤上沾滿泥濘,發著酸味,腳下擺了上百來個啤酒瓶。
她摀住嘴,心臟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他究竟在幹什麼?
這幾日,他一直都坐在河邊?
惱怒、失望、心疼,幾種情緒從心頭湧上來。
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瓶,喝斥,「白宣,你夠了吧!」
見他毫無反應,她拾起地上裝滿酒的酒瓶,迅速朝他邋遢的臉上潑去。
空洞的眼神,終於開始有焦距,他慢慢抬起頭,看著她。
他的痛苦、他的無奈、他的委屈,她都看在眼裡,心很疼,無聲的把他的頭按在肩上。
良久,她感覺肩頭一片冰涼。
「白宣同學,你這是何苦呢?」既然上天是這樣安排的,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他推開她,從口袋裡掏出玉珮,聲音沙啞,「章老師,我想了幾天,我不能要這塊玉珮!」
她見他準備把玉珮丟入河中,慌了。
「不要、不要丟,不然你會後悔的!」她大聲喊到。
「我不會!不會!」說著,他順勢要把玉珮丟到河中。
慌亂中,她沒看清他到底有沒有丟,『撲通』一聲跳到河水中。
她只知道,他不能丟,不然他以後肯定會後悔萬分,這是他生母留給他唯一的物品。
河水很涼,跳入水中,她才知道,她並不會游泳。
岸上的他,手中握著正準備丟掉的玉珮,看到她跳下水後,驚得睜大眼,呼吸緊促,猶如窒息。
好半響,他才漸緩過神,不顧一切的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