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諸葛亮還是沒有睜開眼睛。我輸出的內力猶如泥入大海,而我也因為過度消耗內力,體力嚴重不支,豆粒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掉,眼皮如千斤一般沉重,可是我不敢鬆開手掌,就怕諸葛亮斷掉最後一絲氣息。
華老頭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專心致志地在諸葛亮身上插了幾千根銀針。這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的事情,可華佗沒有一絲抱怨。直到將最後一根銀針插上,華佗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無力地瞥了我一眼,頓時,大驚失色,「丫頭,你可得挺住!等等我,我去去就來!」旋風一般跑出屋子,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淡紅色的小木箱,擱在桌子上之後,小心翼翼地打開,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溢滿整個屋子。
我頓感神清氣爽,也不再覺得那麼疲勞,側目望見小木箱裡放著一朵極其嬌艷的五彩鮮花,五光十色的霞光自它的花瓣射出,光芒蓋過房間裡用來照明的夜明珠。五彩奇花彷彿有一種奪人心魄的魄力,讓人移不開眼睛。突然,眼前出現片片青翠的草地,小橋流水,仙霧繚繞,陣陣琴聲傳來,依稀見到身著白衣的諸葛亮在雲霧中出現…
華佗清喝一聲,「丫頭,閉上眼睛!」
被華佗一喝,眼前的景物隨之消失。我這才知五彩奇花的利害,趕緊別過頭。都怪老頭在我理智虛弱的時候拿這麼邪門的東西,差點讓諸葛亮失去力量來源,不由埋怨道,「喂,老頭,想害死你寶貝徒弟啊?」
看我還有精神鬥嘴,華佗稍微放下心,「你這丫頭自己被奪魂花吸引,反倒怪起師傅來了!」一幅痛心疾首的表情,「要不是看你很緊張這小子,我老人家才不會把這寶貝拿出來呢!」華佗吸了奪魂花的氣味,精神也好了許多。
原來這奇怪的花的名字這麼恐怖呀,不過,奪魂花應該很是珍貴,被老頭藏在極其隱蔽的地方,不然前幾次光臨寶庫的時候怎能沒看到這玩意呢?不過,話說回來,老頭能在這時候拿出來,我心裡很是感激他,「老頭,謝謝你!」
我突然這麼客氣,倒把華佗弄得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乾咳一聲,「這麼禮貌,我老人家都不習慣了!」
心裡有數就行,幹嘛說得那麼直白,嘟噥道,「說得人家很差勁似的。」
華佗瞥了我一眼,無奈地撇撇嘴。將準備好的黑布蒙在眼睛上,才拿起奪魂花,摘下一瓣花片遞到我面前,「吃下吧!」
這麼好的東東,自然不會推辭,只是華佗一下變得這麼慷慨,我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老頭,你不吃嗎?」剛才只聞了一下奪魂花的香味就能去除疲勞,要是吃下,應該受用無窮。剛才看華佗也很勞累,也想他吃一點。
華佗將花瓣塞進我嘴裡,掩飾他心裡的感動,口是心非道,「放心吧,這東西沒毒!」然後將剩餘的花瓣都塞進諸葛亮的嘴裡。
入口的瞬間,花瓣化作一團氣流,快速竄入五臟六腑,頓時,感覺力量源源不斷地湧入丹田。比前幾天食用的「紫光雨露丸」效用大多了。作為受益者,真實的感受讓我明白華佗是真心疼愛我這個剛認不久的徒弟。
大恩不言謝,別人對我好,我必十倍還之。心裡暗暗許下承諾,他日一定要報答華佗的恩情。
有這麼好的東西,諸葛亮活命的機會應該增大了一些吧!一直提著的心,稍微放下,「師傅,有奪魂花相助,諸葛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吧?」
華佗瞥了我一眼,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諸葛小子傷及心脈,如果奪魂花都不能救命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是啊,如果當時,我能看淡一點,諸葛亮就不用躺在這裡了。愛情本該兩情相悅,我這般強求,好像不是我的作風,罷了,罷了,既然無心於我,我又何必抓住不放呢?
華佗見我沉默不語,以為話說得重了,趕緊安慰我,「丫頭,你也不要太擔心,在你師父手裡還沒死過人呢?我決不會讓諸葛小子破壞我的規矩的!」
華佗的話讓我心情稍微變好,看著老人滿頭的白髮,還在為我的事忙碌,更感歉意,「師父,你去休息吧,諸葛有我看著就行!」
華佗也沒事情做,點點頭,「也好!」
隨著華佗遠去的腳步聲,屋子裡也變得靜悄悄的。想起前幾日我昏迷的時候,能夠聽見別人的談話,便抱著僥倖的心態對諸葛亮說話,希望他不要感到寂寞。「諸葛,對不起,我不該出手那麼重!當時,我真的是被你氣壞了,誰叫你不顧及人家的感受!不過,只要你醒過來,咱們就兩不相欠,我絕不纏著你……其實,你想我做你的妻子,無非是想借我之手完成一些事情。你放心,就算我們不是夫妻,也還是朋友,只要你有困難,我一定幫你!」再傻也知道諸葛亮不喜歡我,卻要堅持娶既沒材又沒貌的我,肯定別有內情!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是你以為的黃碩,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一縷魂魄,只是佔有了她的身體。呵呵,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來這裡之前,因為無法傷害一個愛我的男人,我失去了生命,但我不後悔,因為終於體會了被愛的滋味。這一世,我遇見了你,愛過你,就算你心不屬於我——」雖然說要放手,可真的說出來還是覺得不是味道,深呼吸道,「我也不後悔喜歡過你,至少你讓我體會愛人的感覺!」
「算了,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還是說說你吧。雖然長情不是壞事,但是李翠如已經嫁人了,要學著放手,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你看,我現在放手了,說不定我馬上就能遇到我的白馬王子呢!」
「……」
「……」
時間慢慢流逝,突然,坐在我前面的諸葛亮轉過身,滿眼疑惑和不解,「姑娘,你是誰?何事如此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