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哪裡聽不出我話裡的憤怒,悠悠解釋道,「一來黑兒、白兒非常聽話,只要師父出聲,它們便不會攻擊人;二來,師父知道你不僅會功夫,而且功夫還不錯。」提及黑白兩隻藏獒的時候,諸葛亮明亮的眼眸裡閃現難言的傷痛。
知道我會武功的人屈指可數,趙雲不是多嘴的人,自然不是他說出去的。老頭沒有跟水鏡提及我的事,當然也不是他的說的。難道這水鏡能一眼看出別人會不會武功?「二師叔怎麼會知道我會武功,他不是剛知道我是誰嗎?」
諸葛亮白皙的俊臉上閃現一絲可疑的血色,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來了句敷衍的話,「天機不可洩漏!」隨後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遞給我,「月英師妹,這對你療傷很有幫助,你且回去包紮傷口,師兄有事要先行一步。」
他不說,我倒忘了手上這傷,經他這一提醒,被忘卻的疼痛刺激敏感的神經,細汗密密地冒出。想起還有些事要問諸葛亮,抬起頭,「哎——」話還未出口,諸葛亮的身影早也消失在別苑的轉角。
咦,剛才他不是沒看出我與兩隻藏獒相鬥中保存了實力嗎?怎麼這會輕功的造詣如此高?難道剛才也是在敷衍我?男人果然是不能輕易相信的!
也不知他所謂的療傷聖藥,是不是毒藥呢?萬一他記恨我殺害他師父的藏獒,表面上裝成對我沒敵意的樣子,而在暗地裡加害於我也說不定,畢竟這些事在現代已經司空見慣了,何況他昨晚還曾對我露出過殺機。打開瓶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裡面是半稠狀的綠色液體。從氣味來判斷,應該不屬於毒藥。最終還是不放心,回屋找了跟純銀的簪子。還好,沒有變色,心裡也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
正想找個人幫我包紮一下,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了。
「月英師妹,你傷到哪裡了?」趙雲風風火火地直竄進屋子裡,看我正擺弄繃帶,急忙躍到我身旁,滿眼的擔心,「讓我看看!」說著仔細端詳我的手,看到血紅的肉被翻出一大塊,鋼牙緊咬,卻裝作無事一般,「疼不疼?」
趙雲這樣子也太誇張了一點吧,前不久不還在跟我慪氣嗎?不過他能來看我,心裡還是很高興,我也裝作我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不愉快一般。笑著搖搖頭,「擦了藥,已經好多了。」不想他太擔心,故意揶揄道,「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不會是天天蹲在我的院子外吧?」
趙雲滿臉通紅,急忙擺擺手,爭辯道,「是在路上碰到了諸葛大哥,他跟我說了大概經過,說你傷得很重,讓我過來看看。」
他還真是有心!撇撇嘴,朝繃帶努努嘴,「幫我把那玩意給我綁上吧。我一個人還真搞不定!」諸葛亮,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清你了。
趙雲手上小心翼翼地幫我纏著繃帶,嘴裡卻不忘問問題,「你怎麼會去二師伯的別苑呢?他那裡一般都是有人守著的。」
我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自己起得晚,想找些東西吃,結果卻遇到兩條吃人的畜生吧。這種糗事我可說不出口,敷衍道,「沒事情做就到處瞎逛嘍,誰知道二師叔會養那兩個玩意。」
趙雲停下手,自責地看著我,「都怪我不好,忘記提醒你,寧惹二師伯,別惹二藏獒!」
讓美男難過一向不是我願看到的事,無謂地聳聳肩,「也許我跟那兩條藏獒天生犯沖也說不定呢。喔,為什麼說『寧惹二師伯,別惹二藏獒!』,難道兩條藏獒比二師叔還重要?」有人把寵物看得比自己還重要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師父是那麼交代下來的。」趙雲低下頭繼續包紮,語氣裡有別樣的輕鬆,「好多師兄、師弟、師妹們都怕那兩條藏獒。每次只要二師伯一來,除了把守二師伯別苑的師兄外,其他同門都盡量遠遠地躲開,就怕被兩條藏獒襲擊。」
李垣派人把守水鏡的別苑,那些弟子斷不會因為看熱鬧而擅離職守,一定是有人吩咐他們走開的。而這人除了水鏡,不作他人之選。哼,殺了你的藏獒也是活該,看輕對手,就該吃點苦頭。
包紮完傷口,趙雲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瞥了我一眼,雙手交叉緊緊捏在一起,「月英師妹,對不起,前段時日,我不該生你的氣。後來想想,要是沒有你的堅持,師伯和你都會跟我一起餓肚子。當時我也是只顧自己的願想,沒有考慮到此點。希望你能原諒我!」
趙雲就像做錯事的小孩等著大人評斷的神情真是十足的可愛,忍不住笑了出來,「撲哧——」意識到趙雲的神色有些不對,連忙正色道,「哎,你自打進來,我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嗎?只要你想明白就好,人只有活著,才能更好實現自己的夢想!如果人死了,還談什麼理想呢?所以,萬事首要,是先保證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