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瞪了一眼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老頭,這才裝作害羞的低下頭,可惜臉紅不是我能控制的,不然表演更加完美,「曹師兄對碩兒的一番情意,碩兒記在心裡了。只是碩兒年紀還小,男女之情還不懂。況且師兄認識的女子比較少,要是五年之後,等碩兒及?了,師兄還是如今的想法,碩兒再給你答案。師兄,你看怎樣?」
大喬鄙夷地撇撇嘴,那意思是說像我這樣的女子能有人要不錯了,還要裝模做樣的推辭。周瑜則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緊捏的雙拳緩緩鬆開。而孫策、楊修等幾人俱都眼露欣賞。
曹操聽見我的答話,狹長的眼眸裡滿是失望。過了良久,都沒有說話,而其餘的人不知該如何安慰,俱都不再出聲,氣壓一度又降了許多。頓覺沒趣,正想離開,只見曹操滿眼堅決地抬起頭望著我,「月英師妹所言極是,我就再等五年,」從桌上拿過我送給他的畫遞給我,「這副畫待那時再送給我吧!」切,人家已經自動自發地連閨名都叫出來了,儼然以未來丈夫自居。
微笑著雙手接過畫,「那碩兒先替師兄保管吧!」
接下來談論的話題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搭不上話,感覺無聊之極,便找了個借口,與綠兒回到屋子。一番梳洗之後,倒在床上卻毫無一絲睡意。今日曹操的求親倒是提醒了我,難道我就這樣按照黃碩的生活軌跡活下去嗎?學《女經》、《女德》,做女紅,待及?之後就嫁人,一切以夫為天……
想到這些,心裡就恐慌不已。不行,我就算不再做殺手,也不能淪落為像大喬、小喬那樣一切以男人最大的女子。也許我該為以後的生活好好地規劃一番,是做行商還是當個俠女行走天下呢?按照以前的經驗來看,以我毫無經商天分走前面那條路是行不通的,所以還是打打殺殺適合我。
設計好以後的道路,心裡頓覺踏實,這才感到疲倦。正想放下簾子,驚覺外面已經濛濛亮。趕緊躺下睡覺,不然得誤了送曹操的時辰。
睡得正香,突覺床前站了人,猛地睜開眼睛,發覺來人是曹操。
被我抓個現形,曹操白皙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紅,低聲道,「你,你怎麼醒了?」突覺單身出現在一個女子寢房裡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我,我是來送你一件東西的。」
反正裡面穿了衣裳,加上現在這身子也沒發育,不怕春光外洩,掀開被子,坐到床沿,撇了一眼眼睛裡佈滿血絲的曹操,指著前方的木凳道,「師兄,請坐!」木凳是我不習慣這裡的習俗,前兩天剛做的。
見我只著裡衣,曹操剛褪去的紅潮復又湧上白皙的臉龐。趕緊轉身尋我說的凳子,待看清實物後,滿眼詫異,可還是依言坐下。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他們的習慣是坐在席上,桌子也很矮,跟日本的風俗差不多),坐了一會,眼裡充滿驚奇,「碩兒,這東西不錯,比坐在席上要舒服得多。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幸好我沒做沙發,不然這古人不得將我當作神明了。繼續我的謊言,「碩兒只是覺得坐在地上時間久了不舒服,便想了這個法子。師兄要是喜歡,以後也可以做個試試。」
曹操笑道,「好啊!」抬眼又看見我只著裡衣,笑容僵在臉上。連忙轉過頭,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淺紅色的玉,放在桌子上,「這塊玉是家傳之物,你且收著!」不知是怕我不收,還是害羞的原因,說完便快步離開,都不敢看我一眼。
「呵呵∼∼」還真是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起身拿起那塊淺紅色的玉,入手冰涼,在這酷熱的天氣不失為一個降熱的好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玉名為暖魄玉,冬暖夏涼,實屬罕見!曹操將如此貴重的東西交給我,想來確實是真的喜歡我。這份情誼不由得讓我想起前世的宋源紅。
對宋源紅,說不心動是騙人的。只是一個殺手一旦有了感情,便有了許多顧及,會成為致命的弱點。幸好閻王爺在我心動的剎那,便把我拉來這個世界,免除許多感情的煩惱。以前的世界因為自己殺戮過多,不願背負太多的感情,現在這一世卻是清清白白,我可以尋找另一半了嗎?曹操會是我的另一半嗎?
「小姐,起床了嗎?」正想得出神,耳際傳來綠兒清脆的嗓音。
將暖魄玉放進袖中,「進來吧!」
綠兒端著一盆清水,笑嘻嘻地走進來,看見我兩個熊貓眼,打趣道,「小姐,今日怎麼起這麼早啊?是不是捨不得曹公子?」
接過她遞來的帕子,橫了她一眼,擦洗臉龐,「怎麼,就不許你家小姐早起一次啊!」
綠兒嘟著嘴道,「小姐,綠兒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將帕子還給她,捏捏她粉嫩的面龐,「喔,我們家綠兒也有不明白的事,說來聽聽?」
「小姐為什麼要答應曹公子的婚事?綠兒覺得其他幾位公子比他優秀多了。尤其是周公子,綠兒覺得他對小姐也挺有好感的--」
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綠兒如此勸說,無非是想我以後嫁給周瑜,她能陪嫁過去,好常常望見心上人。那日對她的勸說,這丫頭是一點沒聽進去。只是這也說明她對周瑜是癡心一片,可惜的是,就算我嫁給周瑜,按照小喬如今以周夫人自居的情形,怕是也要嫁給周瑜的,不會容下她這個愛慕自己相公的女子在身邊。
岔開她的話頭,「綠兒,周師兄是不錯,可我對他毫無感覺。還有,小喬不是省油的燈,勸你還是早早放下心中的那分期待吧!」
綠兒苦笑道,「小姐,感情的事哪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就算喬姑娘是兇猛的老虎,也不能嚇退綠兒的!要是有朝一日小姐遇上了心愛之人,必會明白綠兒今日的心情的。」
都說愛情讓人迷失頭腦,今日總算讓我見識了它的厲害。歎息一聲,「我也言盡於此,希望你他日不要後悔的好!」
急沖沖出門,才發現眾人已經等在門口。一輛馬車停在門口,裝滿了行李。聽楊修說,曹操去向老頭和娘辭行去了。
約莫一盞熱茶的功夫,曹操滿眼通紅地出現在視線裡。咦,難道老頭也是感情動物,臨別之際,和學生抱頭痛哭了?
曹操和眾人一一道別,我排在最後。
將暖魄玉遞給他,「此物太過貴重,碩兒不能帶在身旁,還是請師兄收回去吧!」
曹操推回玉珮,滿眼含情,「這東西一經送出,豈有收回之理。」大膽地伸出手,撫摸著臉龐道,「放心吧,就算是碩兒不小心弄掉了,我也不會責怪於你的!」
笨啊,是我不想收而已!這古代都有家傳之物,一般都是交給下一代的媳婦,如今我對曹操根本沒有男女之情,哪能收下這燙手山芋。你不明白,那我就索性將話挑明,再度將暖魄玉遞給他,「不是的,只是這東西代表的意義,讓碩兒心裡忐忑不安。如果五年之後,碩兒願意嫁給曹師兄,那時再給也不遲!」
我堅持,曹操也不退讓,「不管以後事態如何發展,這塊玉珮只屬於你。所以,我不會收回的!」
對峙良久,最終我敗在曹操堅定的眼神中,苦笑道,「算了,碩兒就先替師兄保管一段時間吧!」
聞言,曹操暗鬆一口氣,帥氣地跳上馬背,「碩兒,一定要等我!」
我苦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