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後,曹操也沒來找過我,好像從沒發生過茶館的事。正暗自慶幸,老頭跑來告訴我,曹操家裡來信,要他趕緊回去,明日就要走了,今晚大伙準備茶話會給他送行,希望我也去看看。
想到他要離去,心裡還是很難受,不是因為少了一個喜歡我的男子,而是好不容易有了個朋友,又得分開。如今戰亂四起,這一分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會相見,也許以後這輩子都不會見面也說不定!
想想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送給他作為留念的。好在以前因為「工作」需要,曾學過一段時間的畫畫。讓綠兒準備好文房四寶,畫了一副《曹大家宮苑授讀圖》。這是為了安慰曹操,寓意他將來必定出人頭地,受萬人敬仰!
嗯,好在手法還沒生疏,倒也像模像樣!洗漱一翻,換上我最喜愛的白色衣裙,才匆匆趕往茶話會的地點--清涼小築。這是老頭夏日乘涼的地方,佈置得十分典雅。平時除了娘能進去之外,就只有打掃衛生的丫頭。我們也是托曹操的福才能進去看一眼。
清涼小築是一片水的世界,水裡種滿了荷花。此刻正是盛開的季節,開滿了各種顏色的荷花:有粉紅色、白色、黃色、藍色、粉色、深紅色、淡紫色、間色、紫色,或有彩文、鑲邊、還有黑色等,簡直就是一座活生生的荷花標本館!
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好滿桌的美食,就等著我來才開始。孫策和大喬坐一旁,而周瑜旁邊必不可少的是小喬同學。其餘的人都各自找了個臨時夥伴湊成一桌。曹操獨坐在一角,自我出現便一直盯著我,眼裡有自責,但更多的是執著。現在也就曹操的旁邊還有空位,只好坐到他旁邊。
「好了,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始吧!」老頭率先舉起酒杯,「來,大家敬曹操一杯!」
曹操連忙站起,端起酒杯,朝老頭鞠了一躬,「學生不敢!」
我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股荷花香迎面撲來,想來是老頭用荷花釀製而成,朝曹操笑笑。這文人騷客一聚會總少不了要吟詩作對。這不,酒過三巡,就有人提議每人做首詩送曹操。
聞言,額前冒出三條黑線!狠狠地瞪了一眼造事者--楊修,清咳幾聲,「黃碩才學有限,就不參與了,不過畫了一幅畫送給師兄!」要我殺人,我可能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要我舞文弄墨,弄幾個對子什麼的,無疑是讓我出醜。
曹操聽聞我要送他畫,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嘴角也不自覺地往上彎!
眾人聞言,也不作詩了,都要看看我的傑作。看就看吧,反正自我感覺還畫得不錯,示意綠兒捧著那副畫,給大伙瞧瞧。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一眼便看出畫中的深意。只是大伙看了神色各異,有贊同的,也有不以為意的,還有撇撇嘴的。有這種表情的,除了一直將我當成假想敵的小喬同學以外,還能有誰?
老頭看過畫之後,別有深意地望著我笑了一下,復又低頭喝他的荷花酒。
曹操接過畫,很是愛不釋手地端詳一陣,低聲道,「碩兒的畫功不錯啊!」
謙虛地笑笑,「師兄過獎了!」哼,還要你說,為這,我特意學了三個月。那可是除了學殺人技巧之外,花費時間最多的。
古代的女子就講究「琴棋書畫」,如今我也就畫還勉強過得去,其他的三項實在不堪入目。可惜,總有人為難我。不過這次不是小喬,而是姐姐大喬,挑釁的眼光,「師妹畫功確實了得,只是不知這琴技怎麼樣?」
哼,不就因為剛才孫策看畫的時候,不自覺地露出讚賞的表情嘛,這對姐妹還真不是一般的妒婦,就那麼想看我出醜啊。可惜我已經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才不會跟她一般見識,「讓師姐失望了,小妹除了這畫能稍微入眼之外,其餘都上不了檯面!」
大喬得意地笑笑,眼角還掃了一下旁邊的孫策,「喔,那真是可惜了,某些人欣賞不了師妹的琴藝了?」
其餘眾人都知曉二喬的善妒,紛紛投給我憐憫的目光。我不以為意地笑道,「聽聞師姐琴藝無雙,不如就此機會,讓小妹也飽飽耳福?」讓妒婦閉嘴的最佳方法就是承認你技不如她,認為你沒有危險性。雖然我和孫策確實沒有什麼曖昧,可是總有人找麻煩還是很難受的。
只見大喬得意地挑挑眉,眼裡有勝利的喜悅,從後面抱出一把琴。感情人家就等著我這句話,好在心上人面前出出風頭呢?
自不然有下人端來桌子,供喬大小姐放琴。不過說實在的,大喬的琴藝確實不錯,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琴聲竟然引來螢火蟲在她周圍起舞。特別是今晚還穿著一襲粉紅色的薄紗,頭挽流雲鬢,月色朦朧,看著竟有幾分仙氣。
琴音和緩,彷彿是情人在耳邊訴說情話,讓人飄飄欲仙。一曲過後,一片寂靜,眾人還沉浸在大喬的琴聲裡。我首先回過神,大聲拍掌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家難得幾回聞!」
大喬聽聞我如此評價,嬌麗的容顏染上一層紅暈,烏亮的眼珠裡沒有剛才的妒意,反而閃著幾絲好感的意思。
周瑜站起身,也拍掌道,「小師妹的評價真是太貼切了,大喬,你的琴藝果然非同凡響,周某自愧不如!」周瑜也是個喜歡玩弄器樂的人,而且都有一翻造詣,一直都很自負,能親口承認技不如人,說明這人真的是了不起。
怎麼聽周瑜的口氣,大喬是不輕易顯露身手的?呵呵,我還誤打亂撞地聽了一回天籟之音啊!可就有人誤以為,大喬二喬是存心羞辱我,還修了個銅雀台,要將她倆關一輩子,以還我今日之辱!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