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到底怎麼弄呀?」於語無奈地弄著那根細小的繡花針。
「這樣,你看著我,慢慢來。」小綠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自己的在旁邊演示。
「噢?這樣呀,嗯,這樣?會了,會了。」於語一邊看著,一邊點著頭,像個認真學習的小學生。
「我說吧,很簡單。」小綠笑笑說。
「知道啦。」於語便動起手來。
「哎喲。」於語急忙把那根手指放入嘴中吸吮。
「姐姐,要不咱歇會兒?很晚了,再說,你的手都成這樣了。還要繼續嗎?」小綠盯著於語那馬蜂窩似的手指頭無比同情地說。
「不行,今天晚上我要把它做起來。要不就沒時間了,後天就要隨師太走了,我得臨走前給他點東西,免得三年後我把他記起來了,他倒把我給忘記了。」於語頭都沒抬的繼續和那根繡花針戰鬥著。
「姐姐,你不是開玩笑吧。就連我也不能說一個晚上就把荷包繡好呀。再說,我上回向你說時你怎麼不繡?要是那時候你開始學的話,現在也不用臨時抱佛腳手忙腳亂的了。」小綠不禁埋怨著於語。
「哎喲」於語第N次的尖叫開始了,又說,「我現在後悔了還不行?好了,別說了。快幫我看看,這線怎麼往一堆兒去了。」
小綠無奈地搖了搖頭忙開始教起了於語。
「哎喲」。又紮著了。
伴隨著「哎喲哎喲」輕叫聲已經到半夜,於語還在努力得繡著荷包。
小綠看著於語手上無數的針眼,不免心疼起來,「姐姐,要不我來繡吧。」
於語這才抬起頭像是盯著怪物似地盯著小綠,嚴肅地說,「小綠,你可別告訴我你也喜歡金十了?」
小綠被於語這麼一盯倒是驚慌起來,忙揮著手否定,「不是,不是,姐姐,你可別誤誨。我只是看著你那麼辛苦,才想幫你的,到時候你就說是你繡的就好了。」
「傻丫頭,」於語似乎鬆了口氣,手措了下小綠的頭,繼續繡了起來,「你不懂,這是一份心意,心意怎能讓別人來代替呢?再說,這製作禮物的過程也是甜蜜的。雖然我疼在手上,但是我心裡甜呀,呵呵。」
小綠聽說於語的話,心裡想著,擁有高貴身份的金十愛姐姐,我也能看得出那個叫夜的男人也愛著姐姐,就連這府上的下人們都對姐姐與我不同,我和姐姐真的差很多嗎?想到此才發現自己從內心底處竟泛出一絲嫉妒。妒嫉?小綠被這個詞嚇了一跳。
於語說了那麼多話,小綠竟沒有像往常那樣接腔。便抬起頭,看到小綠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手中的荷包,便一問,「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金十了吧?」
小綠被這一問更是嚇得把手中的繡樣掉在了地上,忙蹲下來撿,嘴上還說著,「姐姐,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就小綠這身份哪配得上十爺?再說了,十爺是姐姐的未婚夫,我怎麼能呢?就小綠這身份能找個平常人家做個正室也是很困難的。」
「呵呵,傻小綠,我不過是開玩笑。」於語無謂地聳了聳肩,心想,看來自己真的被愛沖昏了頭,小綠不可能啦,再說就算小綠願意十十也不會同意呀,呵呵,十十心裡只有我一個。再一想到小綠說身份?他不過就是一個商人嗎,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再說小綠在平常人家為什麼做不了室呢?「小綠,你還說我胡思亂想,我看胡思亂想的人是你吧。小綠什麼身份?當然是我雪府的二小姐啦。什麼找個平常人家做正室都困難,這有什麼困難的。」
「姐姐,小綠是……」小綠本想說自己只是妓院裡的下等丫頭,但猛然一想十爺不讓自己這麼,便也住了口。
「好啦,好啦。若是到時候你真找不到好人家,姐姐我也不嫁啦,我要照顧小綠一生一世。呵呵,現在放心了吧?」於語放下手上的繡活說道。
「姐姐,小綠,小綠……」小綠一時哽咽了起來,想自己本是被家人賣到那種地方的,若不是碰到小姐,自己也許早就接客了,心裡真的是很感謝小姐,可是自己卻騙了小姐,無論是小姐之前的記憶還是自己現在對十爺的心意,她真的對不起小姐,可是自己真的不敢說出自己的心意,她怕自己若是出了這雪府就再也沒有落腳之處了。「姐姐,對不起。」小綠抽咽地說。
「傻妹子,你這是道哪門子歉哪?怕姐姐嫁不了?怎麼會呢,姐姐一定能幫小綠找個好人家,然後,姐姐再風風光光的進他十府的大門。哈哈……」於語拍著胸脯無比信心地說著。
「呵呵……」小綠也被此時的於語逗笑了,心想,也好,我今後就一直陪在小姐身邊吧,能遠遠地看著他也好。
「要是實在給你找不到好人家,到時候我們來個娥皇女英一起進了十府大門算了。」於語明顯開玩笑地說了句便又低下頭繡荷包了。
剛剛還打定了主意的小綠不免一愣。
於語說完娥皇女英就後悔了,她才不要和別人共侍一夫呢,就算那個人是親同姐妹的小綠也不行,便急忙又加了一句,「我說笑的,你可不要當真。姐姐我呀,男人與衣服不可共用。」
剛剛還有點欣喜地小綠一聽這話,心裡不免涼了下來,臉上卻不著痕跡的笑著說,「就知道姐姐不捨的,再說你就那麼肯定小綠能看上那凶巴巴的十爺?你的未婚夫?」
「凶巴巴?怎麼能?我家十十才不凶巴巴呢?我家十十最溫柔體貼了。」於語不滿意地回了小綠一句。
「是,是,我這才說了一句未來姑爺的話,姐姐就不願意了?」小綠打趣道,其實心裡卻想,是呀,你家十十溫柔體貼?那要看誰了,也許只是對你溫柔體貼吧。那樣驕傲的男人竟有那樣溫柔的時候?我也只是想要分一份那樣的溫柔體貼而已。
「臭丫頭,不理你了。」於語裝做生氣地說,便又低頭繡了起來,這樣的時候竟突然好想唱歌。便唱了起來:
藍藍的白雲天
悠悠水邊流
玉手揚鞭馬兒走
月上柳梢頭
紅紅的美人臉
淡淡柳眉愁
飛針走線荷包繡
相思在心頭
風兒清水長流
哥哥天邊走
自古美女愛英雄
一諾千金到盡頭
風聲緊雷聲吼
妹妹苦爭鬥
自古紅顏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樓
客房中。
老十躺在床上正回味著這兩天和他的雪兒相處的幸福時刻,還時不時地傻笑一番。突然有想去看雪兒的衝動。心想,這麼晚了,雪兒一定休息了吧。可是真的很想去看看她。便起了身朝於語的閨房走去。
還未走到,便聽到那風味十足的鄉間小調,不覺地加快了加步。
待將要走進主園內時,一個黑影落在了老十的面前。
「來者何人?」黑影問。
「下去。」老十聽出是暗衛夜的聲音。
「主子?屬下該死。」夜抱拳。
「下去。」老十腳步沒停地揮了一下手。
「是」。呼地一下夜消失在夜色中。
暗處。
「夜?你……」暗處的影想要問什麼,卻也不好問出來,因為他在心裡一直佩服著這個暗衛中的首席,可是連自己都能知道那是主子,夜不可能沒認出來呀,再一想夜這幾天的反常,難道……影想到這兒,便勸說道,「夜,我們是十爺的奴才,所以我們必須清楚自己的身份。」
夜低下了頭,卻也沒有說什麼。
影繼續說道,「我們是暗衛,暗衛是做什麼的你應該比我清楚,所以趁早把你的那種不合實際的想法放棄,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做大哥,所以我才向你說這些話。」
「我知道自己是奴才,我也清楚自己是暗衛這個身份,你不必向我說的這麼清楚。如若我不清楚這些,我早就……早就……」夜吞吞吐吐地說。
「你?哎,你好自為之吧。」影轉身離開了,獨留夜在這夜色中突兀地站著。
從什麼時候呢?也許是從十爺把她抱回雪府地時候吧?也許是十爺派自己暗中保護她的時候?不知道。但自己清楚那顆一直冰封的心淪陷了。自己是暗衛,正如自己的名字一般,是只能隱在暗中的男人。其實自己知道,自己請命,並不只是為了主子,而是自己的私心,自己只想時時的看到她,保護她而已,也許這是自己唯一能為她做的了吧?也是自己能正大光明的留在她身邊唯一的一個理由了吧。那麼,就讓我繼續這樣悄悄地守護著那份心意吧。
當老十悄悄走到於語門外時,歌聲已經停下。
「呼」。於語長出了一口氣。
「姐姐,做完了嗎?」小綠問。
「沒有啦,還差一點點。」於語看看了外面,說,「天兒那麼晚啦?小綠,真不好意思,讓你陪我熬夜,我已經會繡了,小綠回去睡覺吧。」
「小綠要陪著姐姐。」小綠說。
「小綠,又開始不聽話了?去,睡覺。」於語佯裝生氣地說。
小綠一看小姐要生氣了,便不情願地說,「那好吧,姐姐可不能太晚了,這天兒都快亮了。」
「啊?真那麼晚啦?那你快去睡吧。我沒事,我馬上就好了。」於語向小綠說。
「嗯,那我回房了。」小綠起身道。
「好。」於語低頭繼續著。
小綠出了門,但看到老十站在門邊,便開口,「十……」,當她看到老十暗示她不要出聲的動作時,便就嚥了下去。好在於語正專心繡活,也沒在意。
小綠便關上門退下了。老十一直站在門外,看著於語繡荷包,他不忍就這麼打擾她。
過了好久,於語終於完工了,伸了伸腰,便爬上了床。
聽到於語均勻的呼吸聲後會武功的老十便知道於語已經睡下了,便輕輕推了門進去。心想還好,雪兒沒有聽我的話門下拴,不然我這是進不來了,可若是真有別人進來,這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呀。
老十坐在床邊,看著已經睡的香甜的於語,不禁彎起了嘴角。
「臭十十,這個荷包你一定要收好。」老十一驚,以為於語醒了,藉著月光看到那人還在熟睡中。
荷包?雪兒這麼晚才睡是為了給我繡荷包?這個傻丫頭,老十寵愛地笑了笑。
再一看於語還穿著外衣,就這麼睡了。不免心疼起來,於是躡手躡腳地幫於語解起了扣子。想老十哪用自己穿衣解衣呀,那叫一個笨拙。
「嘶」,於語翻了翻身繼續睡覺。
老十定睛一看,那如蔥的玉手上竟全是針眼,更是心疼起來。慢慢幫於語退下外衣,留下中衣,給她蓋好被子,又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瓷瓶,慢慢給於語手上抹了起來。
過了好久,外面已經大亮。老十才依依不捨地走了出去,本來他是想在這兒等於語醒的,可是轉眼一想雪兒必竟是未出閣的大姑娘。便出了門在外面等候,一會兒下人們都已經在打掃了,於是他便吩咐下人們竟量弄小聲音,並說今日不用叫小姐起床了。這才放心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夜和小綠這才算正式出場吧???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