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靈從醒來之後,就覺得很冷很冷。
當她摸到淺陌然身上的那條冰鏈,徹骨的寒意頓時從她的指尖傳來,很快的流遍整個身體,讓她感覺更冷了。她覺得要是繼續呆在這裡,很可能還沒有被冰羯折磨死,就要被凍死了。
她得想辦法逃出去,但是在逃之前,她必須得把淺陌然帶走。在她看來,淺陌然這麼俊美的少年被冰羯一而再、再而三的強上,是一種罪過,是讓人無法容忍的。
夜靈鬆開手,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再度握上那條冰鏈,用力的拉扯,那天冰鏈卻像長在淺陌然的身體上一般,絲毫不動。
淺陌然看著夜靈,她的臉色蒼白,原本紅潤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她緊緊的抿著嘴,惱怒的扯著冰鏈。
冰鏈對她來說太過寒冷,她握著冰鏈的手在微微顫抖著,手掌已有凍傷的痕跡。
「別扯了,你扯不斷的。」淺陌然輕聲的說道。
「不扯斷,你怎麼逃?」夜靈焦急的說道,她回頭掃了一眼冰羯,鬆了口氣,冰羯還趴在地上邊急促的喘氣,邊無法抑制的大笑。
「又不是好笑的笑話,值得她笑成這樣嗎?」夜靈很鬱悶的瞪了她一眼,繼續拉扯冰鏈,「唉,要是有刀就好了。對了,陌然,你的那把劍呢?拿出來用一下!」
淺陌然的目光一直在夜靈的臉上,她臉上的每一種表情都看在他的眼裡:「還在外面。」
「這可糟了!」夜靈懊惱的歎了口氣,想起從慕容那邊要來的那把匕首,她後悔為什麼出來的時候沒有把它帶出來。
「沒有用的,丫頭,你扯了這麼長時間,難道還不明白這條冰鏈是扯不斷的嗎?」冰羯的聲音在夜靈的身後響起,冰冷的漠然的。
夜靈一驚,回頭,看見冰羯站在自己的身後,陰冷的看著自己,她的眼睛居然由黑漆漆的一片變成了深海的幽藍色。
笑聲還在冰室中迴盪,可是冰羯卻是緊閉著嘴唇,像從地獄走出來的侍者一般陰沉的盯著自己。
聽著笑聲,冰羯的眉頭越來越緊,她猛地吼道:「你笑夠了沒有,再笑我就滅了你!」
這話一出,笑聲頓時止住了。
一個身影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冰羯的背後,站住,嘿嘿的乾笑了兩聲:「不要那麼凶嘛,我們怎麼處置這兩個小孩?」
看著眼前的兩人,夜靈的眼睛瞪大了,傻眼了。
這是完全一摸一樣的兩人,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衣飾、一樣的身材、一樣的乾癟,就連頭髮的形狀和長短都是一樣,只是她們的眼睛顏色不一樣,一個是幽藍色,一個是純粹的黑色,都是看不見眼珠,眼眶中是單純的一種顏色,讓人覺得恐怖。
黑色眼睛的冰羯嘴角上翹著,幽藍色眼睛的冰羯嘴角下彎著。
「兩……兩個冰羯?」夜靈驚訝的連手都忘記從冰鏈上拿下來了。
「不是。冰羯只有一個!」幽藍色眼睛的冰羯冷冷的說道,斜了一眼身旁的黑眼睛冰羯,「她是我創造出來的,我把自己的身體分出了一部分,做成了她。」
「喂,冰羯,你把這個男孩給我好不好?」黑眼睛的冰羯嘴角含笑看著幽藍色眼睛的冰羯,指了指淺陌然。
「不行!」藍眼冰羯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毫無表情的掃了淺陌然一眼,「上次的那個小孩被你玩成什麼樣子,難道你忘記了?我才不要再發現那種被你玩弄的破爛不堪噁心的要命的東西!」
說著,藍眼冰羯轉身朝石椅走去,黑眼冰羯怨念的瞪了淺陌然一眼,屁顛屁顛的跟在藍眼冰羯的身後:「不會的啦,上回是太興奮了,這回我一定會小心的玩的!」
藍眼冰羯坐了下來,身體歪向一邊的扶手。黑眼的則一屁股坐在她空出來的那個椅子扶手上。
兩雙眼睛都聚在淺陌然和夜靈的身上。
夜靈早就被藍眼冰羯的話給嚇到了。
她很難想像那個被黑眼玩弄的小孩的下場,能讓自身都可怕的嚇人的乾屍女說出「破爛不堪、噁心的要命」這種詞語,那麼那個小孩就肯定被弄的比她們自己還要嚇人,還要破爛。
夜靈一邊替那個可憐的小孩哀歎,一邊望向淺陌然,一想到淺陌然也要落得那種下場,夜靈就覺得心疼。
淺陌然的臉色倒是沒有多少變化,好像兩個冰羯說的不是自己一樣。
「喂,陌然,我們兩個怎麼辦?你有沒有辦法逃出去?」夜靈一邊盯著兩冰羯,一邊輕聲問道。
淺陌然淡淡的回了一句:「沒有。」
他說的沒有,是還沒有到要逃出的時間的意思。
但是在夜靈聽來,他的意思是:我也沒有辦法逃出去。
夜靈的眼眸中浮現一絲絕望的神色,但只是一閃,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
不管是死是活,只要依墨沒被扯進來就好,到時候見招拆招吧,能保住淺陌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