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發覺自己中計時,已經太晚,完全沉醉在南宮寒對赫連霜依的溫情中,並不曾發現危險早已逼近。看南宮寒對走遠的赫連霜依那副心疼又複雜的模樣,心中慢慢變得苦澀,原來他們是有故事的,而她又何嘗不是希望能走進他們的故事?
「很感人吧!」某個很熟悉的聲音令樓鏡驚恐的回過身,身後就是南宮寒與赫連霜依曾經相處的河水,南宮寒曾勸赫連霜依放棄闖陣,可是赫連霜依又怎麼會有放棄的理由,只能義無反顧的走下去,走到那盡頭。
「……」樓鏡頓時失聲,張了張嘴,恐懼尤甚。「我來帶你,去看看他們經歷過的,再看看,我和她經歷過的……」樓鏡突然變得平靜,失聲也就失聲吧,無所謂了,能有誰比他更加恐懼呢?
「怎麼了?覺得我說得很無趣?」樓鏡聽到他的問話,也只是微笑,畢竟是躲不過去了,那就不再躲了,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方法離開,那就用某種方式,讓昏迷中南宮寒、高高在上的赫連霜依,甚至渴望權力的靈鏡永遠記住她,狠狠的記住她吧!
「很決然吧!」那雙曾以為很溫暖的雙手撫上她的臉,如今感覺卻極度冰冷。
「你知道嗎?我很討厭這種表情,特別是當在她的臉上看到的時候,恨不得撕掉她的『悉聽尊便』,可是我又不忍心!」那般無力,帶著樓鏡走進鬼陣,陰風陣陣,鬼哭人怨。樓鏡多少有些害怕,但心中也很坦然,死都不怕,怕它們做什麼?
「你果然很無趣!」冷笑隨即飄出,樓鏡瞪大雙眼仔細的瞧著,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模樣,卻只能張張嘴,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對方僅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緩笑道:「你很奇怪,先是將我鎖在鬼陣中來壓制南宮寒與赫連霜依的感情,又帶樓鏡來疏遠他們,卻不知道離她最遠的應該是你!」
「閉上你的嘴,孤魂野鬼!」樓鏡感覺到對方殺氣陣陣,她只是知道南宮家的陣術厲害,難道真的可以鎖鬼滅神?
「我就是用最後的氣力,也會阻止你再傷害他們,你知道嗎?其實最受傷的人應該是你!」樓鏡的眼淚瞬間散出,因為眼前被無盡的黑暗蒙住,只能無助的哭泣。凶多吉少,又或者她的出現僅是幻覺,無非是用她來亂心智,可是,她真的很心疼,在心中大喊著他們曾經利用過的女子。
「可言……」
「走不走?如果再不走,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我不走,走又能如何,如果可以真的走進江湖,不再理會曾經某些事,我寧願留下。」
「進入南宮家可不是江湖,你要想清楚。」地牢中,可言的臉終於慢慢顯現,而赫連霜依低著頭冷笑道,卻見她週身的衣服十分破爛,彷彿受過什麼重刑。
「你是怕連累與你一起來的姑娘吧!如果你信我,她不會有事!」赫連霜依聽到她的話,慢慢抬起頭冷笑道:「是說我要是離開,她自然無事吧,可是每次我先逃跑,她都會被深深連累,我甚至已經看到她不完整的靈魂。」
可言搖頭苦笑道:「你怎麼總是喜歡把事情想像得那般嚴重?只問你,走還是不是走?」不等赫連霜依回答,一道疲憊但堅定的聲音回復道:「當然是走,小姐,只要你走了,我才能安全。」
似乎忘記了,施衣根本就關在隔壁。赫連霜依最終點頭,看著可言輕而易舉的將牢門打開,踏出地牢的剎那,赫連霜依突然問道:「我們走了,你怎麼向他交待,以後又應該怎麼辦?」
「我?根本不需要交待!」可言的眼中不是自信,而是無限嚮往,笑道:「而且,我再也不會回去。」那個人的追趕在可言的眼中那般無力,可言的法術學得的確厲害,赫連霜依更想知道為何可言如此決定救她。
「你救過很多人吧,包括施衣!」可言突然問道,赫連霜依只好在風中點點頭,半分力都用不上。「其實,離開這裡,我也只是凡人一個,可能是與南宮家牽連太深,所以想找個理由離開,你不要太放在心中!」
青冥茶樓……赫連霜依並沒有聽清可言所言,雙眼無神的點頭算是回應,可言深深歎息,在赫連霜依準備再問的時候,一掌劈下。
「霜依是嗎?希望你把可言忘記,如果有一天,可言走了,你再想起來吧!」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可言對赫連霜依那般用心,可能是赫連霜依無意中救過她。怪不得靈鏡提出美人計時可言並無怨言,雖然向赫連霜依請求,但依然依計行事,看來,在她心裡,自己也不過是個棋子。怪不是……
樓鏡無力的笑著,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將一切看得如此全面,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已經沒有氣力,甚至靈魂也準備飄出體外,最後能說得,就是祝福自己的親人,順便詛咒看似無害的惡人。
離魂術是嗎?金依疲憊的靠在床頭,無奈的搖頭,已經是盡力了,當他與赫連霜依尋到南宮寒原來的小屋時,樓鏡已經沒有了氣息。儘管用了幾個日夜,也無法完全救回。
「依,你也累了,讓寒來試試吧!」赫連霜依格外心疼,看來金依已經在救回南宮寒的事情上用了太大的心力,如果又多了一個樓鏡,看來……
「霜依,如果我暫時不能陪在你身邊,你會不會怪我?」
「自然不會!」赫連霜依突然淡道,緊緊依偎在金依的胸前,她知道,金依需要一個不被人打擾的環境休息,可是!
「可是,你還會回來嗎?」赫連霜依得到的只是無奈的苦笑。金依歎道:「原來你是不信我,我不會走得太遠,適時還會出現欺負你,你只要安心就好!」
赫連霜依點點頭。「樓鏡看來想完全復原需要時日,金依,不如……」赫連霜依的後話被金依截住:「樓鏡姑娘也需要休息,不如我們出去說吧!」當房門被推開時,靈鏡含淚第一個衝進樓鏡的房間,南宮寒卻遠遠的站著,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說,樓鏡到底看見什麼了?」赫連霜依已算是自言自語,令金依搖頭道:「無論看到什麼,都是她希望知道的。」
扶著金依,小心翼翼的走回,他為他們也付出了太多,其實根本不必,他卻做到了,那她呢?也一定要做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