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陣陣,好像每一次,在就要發生某種事情的時候,天空都會放著無數煙花。
是在慶祝她要逃走嗎?
還是要慶祝她的國家勝利呢?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的銀票有沒有帶夠。
衣物有沒有少帶,乾糧能撐過幾天的。
「霜依姐姐,不要再想了,交給我放心好了,如果真的少了什麼,也有姐姐幫忙。」看樓鏡說的也儘是事實。
赫連霜依微笑著點頭,不繼續在包裡摸索。
「嗯,姐姐,不會被發現嗎?」
換成樓鏡心虛,躲到赫連霜依的身後。
赫連霜依笑道:「就裝作你很害羞好了。畢竟玉哥哥。也是令少女神魂顛倒的那種美男嘛。」
摸著乾淨的下巴,赫連霜依冷冷的笑著。
人皮面具越帶越舒服,與澹台玉的馬兒。及鎮國王的馬車擦肩而過。
也不知道他們進宮。發現只有金依,會出現哪一種狀況。
若不是害怕出不了城,她真想看看。他們焦急的模樣。
「姐姐,我們還是快走吧!」樓鏡挽起赫連霜依。
急步如飛,直直的奔向城門。
「你急什麼,現在根本沒有人能認出我們,不如在外面住一夜,明天再走吧!」赫連霜依指著飄著香味的客棧提議道。
樓鏡的眼中放出萬種光芒,拚命的點頭道:「霜依姐姐,真是想得周到,天氣不早了,我們,還是先住店吧!」
記得自己晚上,也沒有好好吃東西。
想想,住在宮裡還真可憐!
要了二間上房,等待小二將餐飲送上,樓鏡緩道:「霜依姐姐,你真的要去嗎?我們是正大光明的去呢?還是偷偷摸摸的呢?」
赫連霜依猛的拉開門,小二恰好走到門前,愣了半晌。
才將食物擺好,客氣幾句才離開。
「後者吧,前者不太方便。」赫連霜依喃道。
望著一桌子的「粗茶淡飯」,很懷念。
宮裡的東西雖然好,但是太精緻,吃得心裡並不舒服。
樓鏡用力的撕成雞腿,傻笑道:「姐姐,你說,為什麼宮裡就沒有這個呢,都是變成形狀的雞肉,吃著心裡都憋得慌。」
「想表現出,自己曾經學過畫藝吧!」赫連霜依也不明白。
敷衍道,品嚐著每一道菜,漸漸感覺到滿足。
「那那那……」樓鏡猶豫道:「霜依姐姐並不打算再看看蕭豈哥哥嗎?」
想起離開時,蕭豈頻繁回頭,失望的眼神,便有些不忍。
明知道赫連霜依,不可能再與蕭豈發生什麼。
卻希望赫連霜依,能再給他一些。
赫連霜依頓了頓,搖頭道:「還是不見的好,我的心裡,已經裝了太多東西,裝了太多人。」
超過負重!
赫連霜依苦笑著,對蕭豈,她會不會永遠說抱歉?
「那,姐姐還要再見拓拔王君呢?」心中明顯不服。
像是回到從前,樓鏡一再撮合他與蕭豈。
最後呢,依然是遠距離的觀望。
「那不一樣!」赫連霜依並不打算解釋。
在樓鏡的眼中,愛情應該很重要吧。
她何嘗不是,只是走到今天這一步。
重要的,都必須放下了。
次日出城,似乎沒有出現太大問題。
很理所當然的走遠,樓鏡一直很慶幸。
平凡得詭異,這面具是誰做的。
這是誰做的來著?
記憶中是有這樣的一位師父,教她做了好些面具。
雖然名為「人皮面具」,事實上並不是真的人皮。
只是一些樹膠。
她有很多師父,教她做暗器,教她設機關,教她擺陣……
只是沒有一個人。可以教她如何做王上。
一路摸索,只是對外面更加用心。
若是頻繁的出宮,以後定會被鎮國王禁足。
可是沒有外面,她又怎麼能忍受。
宮中那高高的圍牆?
「霜依姐姐,不會是你做的吧!教我吧,看,多好玩呀,如果我以後也能做這個,我就……」樓鏡設想著以後的未來。
可惜不曾提到那個人的名字。
赫連霜依淡淡的笑道:「你沒有發現嗎?你所設想的,沒有我,沒有靈鏡妹妹,沒有任何人,只有你自己,即使你會再多,誰能跟你分享呢?」
樓鏡的臉色變了變,陪笑道:「我只是沒提,以後你們都會很忙呀,你做著打理國事,姐姐忙著照顧生意,周圍的人開始準備享受,哪裡有時間嘛!」
「那……南宮寒呢?」赫連霜依有意提起。
樓鏡看了看赫連霜依,苦笑道:「他呀,根本不可能有他,他即是姐姐的軍師,也是姐姐的國師,即使他不留在宮中,也會回到南宮家族,雖然那裡人才無數,可是能撐得起來的,寥寥無己。」
赫連霜依點點頭,想起曾經與她有過接觸的南宮羽。
姑且說是接觸吧!那段日子真是難以回憶。
即使現在想起,覺得自己應該留下。
「想來,能留在南宮家的,必然不是等閒之輩,何況南宮寒,原來是負有家族之命,走出來的。」赫連霜依瞭解南宮寒的一切。
只是心意大不比當初。
「是啊,他的使命……」樓鏡深深的看了赫連霜依一眼,苦笑道:「就是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支起家族一片天地,如今,他找到了,卻不能帶回去。」
望著前面延伸的路,若是靠他們二隻腳,不知走到何時。
暗自懊惱,先前為什麼不租用馬兒。
「不是我!」赫連霜依堅定的回答道:「那個人並不是我,妹妹,你誤會了!」
面對赫連霜依的回答,樓鏡倒顯得平靜,笑道:「姐姐,我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他也明白,所以留在宮中。」
突然遠遠的跑去,牽出二匹藏得較遠的馬兒,大叫道:「是我讓蕭豈哥哥準備的,雖然他人不在這裡,可是心在呢!」
面色轉紅,一面想再試著,撮合赫連霜依與蕭豈。
一面又不忍令赫連霜依放棄南宮寒。
「妹妹真是矛盾啊!」赫連霜依翻身上馬,搖頭道。
「我希望,他們都能得到幸福!」抬起有些模糊的雙眼,歎道:「只是他們的幸福都是一個人,霜依姐姐,你說怎麼辦呢?」
怎麼辦呢?
赫連霜依摸了摸馬兒,笑道:「一切隨你吧,走到哪裡,我就去哪裡!」
去哪裡?
自然是拓拔宮。
雖然馬兒的腳程不快,也是因為他們算好住店次數。
準備十天之內到拓拔屬地。
他們可沒有施衣、無兒那樣好的功夫。
能撐到十天,已經算是幸事。
「闖陣?」樓鏡憶起在客棧與姐姐,神秘的親信,蕭豈,笑笑商量,如何對付赫連霜依時的情景。
她雖然也聽,但是對南宮寒並沒有太用心。
一個畫師能有多大用處。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
「當然,說好了是四陣,其實有一陣,當你過了四陣便會出現,並不算一陣,只是試你的定力。」赫連霜依想起湖中,看到自己所有的親人,依然很幸福。
「如果出不去,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樓鏡很奇怪。
闖陣的人不再少數,只是沒有聽說過後續之事。
尋覓佳人,尋找主子,都是南宮家族必備之事。
原因並不知曉,代代傳下。
「會溺死在湖中。」
聽起來,就像吃飯那般風淡雲輕。
樓鏡皺眉道:「太殘忍了,好好的一個人,最後死在湖裡?屍首呢?」
「最後是在湖底吧!」赫連霜依猜想。
湖中有那麼大的陰氣,死去的人,必然不再少數。
「天!」樓鏡甩了甩頭。
不再詢問,開始講起自己。怎麼進入南宮家族。
怎麼被擒住,怎麼留在那裡學藝,講得是眉飛色舞。
聽眾也是津津有味,不幾時,身後竟聚了些人。
回過神的樓鏡。有些不好意思。
忙推薦赫連霜依道:「霜依姐姐,這麼多人,你也不提醒我。」
赫連霜依聳肩道:「怎麼了?大家都喜歡聽故事嘛,你倒真的很適合去做說書先生。」
身邊的人一陣哄笑。樓鏡接過赫連霜依遞來的水,笑道:「只是說書先生是需要錢的,我倒是不太需要,有聽眾就可以了。」
又是一陣哄笑,赫連霜依帶著笑意,無奈的搖頭。
似乎樓鏡,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如何沒有傾城樓的刺殺,應該更完美了。
「說了一上午了,也沒見到落腳的地方,有些不對呀!」
突然有人喚道,赫連霜依也有些察覺。
二城之間,必備驛站是最起碼的。
僅是這二城之間,只有荒蕪的山丘,散落在四周。
「會不會是,沒有人去,所以不開了?」樓鏡開玩笑的猜測著。
眼神卻透出她的警惕,總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沒有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是沒有休息的地方,晚上去住客棧就好了!」
有人大聲的笑道,也引染了周圍同行的人。
樓鏡忙湊到赫連霜依身邊,喃道:「姐姐,怎麼可能會沒有呢?我記得,先時回來還是在的。」
「是有古怪,我們平安到客棧就好,這裡的事以後慢慢細究就好!」赫連霜依面露笑意,似乎毫不在意,唯有樓鏡知道她也在緊張當中。
「姐姐,不如你給你講個笑話吧!」樓鏡笑道,引得周圍的人通通豎起耳朵。
赫連霜依跟著聽,眼睛卻四下瞄著。
除了沒有驛站,的確沒有其他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