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到殿前的是靈鏡,刺殺王上可是重罪,但明顯赫連霜依不打算治罪。
面對眾臣的焦急,靈鏡的詫異。
赫連霜依可是不急不惱,不停的喝著茶水。
試圖沖淡,蘭兒先前端來的那藥的味道。
「王上,此等逆賊怎可輕易說放就放,實在有辱國體。」實在擔憂,國力尚不穩定,又聽到赫連霜依暗暗佈置對戰之策時。
那些文官早已按捺不住。
他們所能做的,只是提出治國之道。
赫連霜依擺擺手,低頭問道:「靈鏡妹子,一道走開,感受如何?」
靈鏡抬起倔強的雙眼,冷笑道:「自然是姐姐治國有方,處處太平!」
想起方才被壓送之時,地動山搖。
若不是她實在無法脫身,這倒是製造國民動盪的最佳時機。
赫連霜依若有所思的笑著,退所有人,笑問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澹台國那麼安恙,而百姓毫無反應吧!」
「只得溫飽,不問父母!」靈鏡的話令赫連霜依輕輕皺眉。
這是前趄國滅之時的情景,沒過幾年再次重演。
恐怕早有些人已經習慣了!
「不盡然,畢竟更換王室,總有會正直百姓不滿,何況,在他們心中,多年以來的王不是赫連家,而是澹台家!」
赫連霜依起身笑道:「他們之所以不動,只是因為,能動的人已經盡數不在了,立場不堅定的,也已經變得堅定,畢竟大勢歸一!」
靈鏡驚訝的望向赫連霜依,她到底是低估了赫連霜依的心狠。
那日昏倒於青冥茶樓的可憐姑娘,早已不見。
如今帶著溫柔面具的狠絕王上,才是真正的她。
靈鏡慢慢起身,慘然笑道:「若姐姐不在意不久前的事,靈鏡自然會皆力輔助姐姐,只求一方樂土!」
果然,靈鏡求的果然是享樂終身。
她若真能統一天下,自然給得起。
「那是自然!」赫連霜依笑著伸手扶著靈鏡。
帶她向殿內走去,她不是全然相信。
只是,那份表面的信任也是有必要的。
「公主,還是小心為妙!」施衣夜探赫連霜依的寢宮。
沒想到裡面掌了,一隻光芒微弱的燭燈,桌面佳餚分不出模樣。
赫連霜依示意她坐下,空了半晌,才緩道:「施衣,你還記得,有一天,我被關進暗黑的小屋,你偷偷為我送飯嘛?」
作為公主,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但作為一個偷兒。
確是事實,為了不連累當時救她的陌生女子。
赫連霜依寧願呆在關壓她的屋內,也不肯逃開。
那時的義氣,在赫連霜依看來,就是豪情。
施衣點頭道:「後來公主昏倒在青冥茶樓,才又遇到她。」
「是啊,從未想過,她那般的女子,竟然會低於人下。」赫連霜依歎道:「所以才說造物弄人,原來也是清純姑娘,卻漸漸走上不歸路。」
「不過,這倒是應該感謝她,若沒有她,我當時,也不會真切的嘗到人間百味!」赫連霜依有些向望,畢竟是她曾經經歷過的。黑暗,有時候是最安全的保護色。
「你快走,不了管我,我自己能行!」
「如果你行,就不會這麼狼狽,還是我來吧!」
「明明東西是我偷的,你也看到了,還說什麼!」
「什麼也不說,那家人的手段,會弄死你的!」
「死就死,我怕什麼。」
「難道你沒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沒有!」
「怕了你了,放心,不會有事!」
到一個倔強的人,遇到執著的人,通常只有浪費時間。
赫連霜依被關進小黑屋,不過是偷了某位大少爺的銀子,就受到極為嚴重的懲罰。
餓著肚子,赫連霜依堅持不肯答應大少爺的無禮要求。
原因很簡單,她是公主,有公主的驕傲。
事後的事,多虧有她!
自然離開那位少爺的鉗制,離開那好似無邊無際的莊園。
只是她那遍身鱗傷,令她永遠無法忘懷。
「那個時候,就連天天替我送飯的你,似乎都變和不太重要了!」赫連霜依的笑,在晃晃而動的燭光中,顯得有些恍惚陰森,也有些淒涼。
「是啊,施衣也沒有想過,她會投靠青冥茶樓,那般執著的女子,最後卻放棄一切,只是為了幫靈鏡成事!」施衣也是不解。
赫連霜依搖頭道:「因為她,更令我覺得自己,是那麼狠心,那麼……」
似有些醉了,屋內過暗。
施衣也只覺得,赫連霜依在不停的向唇間送入茶盞
沒想到,只是如茶般清香的酒水。
「公主!」施衣忙勸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那畢竟是她選擇的,只是,公主打算如何處理靈鏡的事?」
不說倒是忘記了,赫連霜依喝得太多,分明忘記關於靈鏡的事,反拉住施衣,輕笑道:「你快嘗嘗,不知還記不記得!」
施衣奇怪的輕夾,放入口中勸嚼,突然有滴眼淚落在不知明的地方,苦笑道:「公主,你的手藝還是那般差勁。」
赫連霜依閃過一絲尷尬,搖頭道:「這不能怪我,若是出生廚師之家,必然也會細調五味。」
施衣輕笑,心中百感交集。
今天的公主又是怎麼了?
竟然做起了……
當初與她尋天問地,最後身無分文,她又因保護公主受傷,這公主就突發奇想,竟然自己做菜,味道可想而知。
「至於靈鏡,我自然也是有想法!」赫連霜依緩道:「她有財力在說,富可敵國,心儀她的人又多,若是這股力量為我所用,自然能舒緩許多。」
「可是,若她再起反心,不是對控制極為力?」施衣再勸。
卻見赫連霜依,擺了擺若隱若現的手,笑道:「她既然初意如此,我只要歸於她的初意就好,一方樂土,有何難辦,即使後來她有所野心,也是受不了牽制的,她那般聰明,怎麼會不懂得,即使她真的公佈她的身份,也是紅顏禍水,最後會有多少人力推她?」
施衣知道再勸不動,只能暗中監視靈鏡。
好在她一直呆在赫連霜依身邊。
如果有什麼特別的動作,並不難看出。
「那,施衣還有最後一件事!」施衣咬牙堅持到最後一句。
並不是她覺得,赫連霜依有所意謀。
而是感覺到室內溫度,陡然變低
一股殺氣出現,不自覺的握緊劍,道:「那位公子是怎麼回事?」
殺氣突然消失,發現室內又多了一盞燈。
燈的旁邊,就閃爍著金色的面具。
晃著坐到她與赫連霜依的中間,輕笑道:「我以為你要問無兒,沒想到竟然是我,看來,無兒倒是沒有辦法再吸引女子的目光了!」
施衣的臉色變了變,見赫連霜依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
「無兒是位姑娘!」赫連霜依小心的提醒。
金依卻在面具中笑道:「姑娘不能喜歡姑娘?」
……赫連霜依與施衣相視無語。
空了半晌,金依才歎道:「你即使對我有防備,也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得太明顯嘛!」
話分明是對赫連霜依說的,眼睛卻有些寒意的飄向施衣。
太認得,靈鏡都會向她投來那種眼神,姑娘不能喜歡姑娘?
施衣輕歎,起身緩道:「公主,施衣先退下了!」
赫連霜依擺了擺手,臉上的怒意加深。
不知這位金大公子,又有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霜依!」金依伸出的手被赫連霜依躲過。
赫連霜依忽然輕笑道:「是不是冷了?」
金依也露出魅惑的表情,又被赫連霜依躲開,只聽她道:「休息之前,把它們全吃過吧!」
赫連霜依笑著將二盞燈放在一起,照亮滿桌的「慘不忍睹」!
次日,便沒有再見到金依。
桌上的盤中一空無物,令赫連霜依心驚。
她不過是說說,怎麼還會有傻子相信?
可是等了許久,即使朝後也沒有見到他,十分焦急。
「公主是在找我家主子?」無兒的臉,冷冷清清的出現。
脖間一條似有似無的傷痕,刺痛了赫連霜依的眼。
「那傷,是為救施衣受的吧!」赫連霜依緩緩作揖道:「多謝無兒姑娘救下施衣!」
「大恩不言謝?」無兒一時忘記來意,茫然的想著,突然變回嚴肅的模樣,說道:「公主不必如此,無兒閒得!」
赫連霜依輕輕皺眉。
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無兒道:「公主,只是,主子現在很不舒服,所以……」
赫連霜依低頭不語,明知道是自己的錯,卻有一絲興災樂禍,抬頭笑道:「我早準備了一些藥,雖然用處不大,也能表表心意,無兒幫我送過去吧!」
無兒很乾脆的接過,對蘭兒笑道:「你看,我們這麼有緣……」
蘭兒微微皺眉,隨即變得驚訝。
「不如做我妹妹吧,其實我很正常的,只不過有時候為了逗逗主子才裝成那個,呵……」
「呵……」蘭兒跟著傻笑,完全不知作何反映。
「不如加上我吧!」施衣突然冒出,看向赫連霜依,笑道:「公主,我看我不如改個名字吧,叫施兒?衣兒?」
赫連霜依苦笑著搖頭,任由他們亂鬧,也不理會,提醒道:「無兒,怎麼說也是我不對,所以,還請金公子不怪呀!」